第5章 005
學校樂隊每逢節日、學年末都會上臺演奏，成員多是四、五、六三個年級，四年級人數最少，而且多不是選拔産生，而是音樂老師向學校樂隊推薦。
——這也是為什麽雪莉對夢見如此敏感。
若是沒有夢見，這學期末羅伯特老師推薦的人必定是她。
加入樂隊的人多是學校受歡迎的人，雖無社團之名，卻有社團之實，也可以當成是校內門檻最高的“社團”。
夢見拿到了少兒組冠軍，完全可以跳過最開始的條件苛刻的“選拔”過程。
——學校樂隊再厲害，目前也沒有一個人拿到這類比賽的冠軍，倒是有人拿到過季軍，不過那已經是往屆的事了。
所以，在夢見回校後，事情完全不出珍妮弗的意料，她直接收到了樂隊的通知。
珍妮弗也是校園樂隊成員，也是和夢見的同班同學，既義務也是好奇，珍妮弗去給夢見簡單的介紹了下樂隊的規矩。
他們每周有固定時間進行聯系樂曲，不可能為夢見調整進度，所以她要通過私下的練習來跟上樂隊的進度。另外樂隊有統一的制服，她要自己去定，零零碎碎的還有一些小規矩。
說完後，珍妮弗大大方方道，“還沒有恭喜你拿到了冠軍。”
夢見道，“多謝。”
從她這裏離去後，珍妮弗轉頭對喬納森道，“我有些欣賞轉學生了。”
喬納森道，“嗯？”
珍妮弗：“榮辱不驚啊，拿了獎，受到了樂隊邀請，也沒有喜情于色。”
一些人，拿到個小獎，就忍不住的炫耀開來了，當然這不是什麽事，珍妮弗自己得了成就也忍不住的會分享，就是她當時被老師推薦進樂隊，還忍不住的自己歡喜了一天。
不過這種事如果是轉校生來做，珍妮弗難免在心裏做上一句評價——果然是其他地方來的，這點事也能樂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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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換成夢見，珍妮弗就會說，之前看氣質舉止就并不是班森這樣的暴發戶出身，雖然現在看起來性格雖然不太好相處，可出身教養果然不錯。
“她這麽出人意料，我覺得她一定可以留在樂隊。”
——接到邀請，并不代表真的可以留在樂隊，這只是代表一種認可。不過珍妮弗現在對她有種莫名的信心。
喬納森不置可否，漫不經心的翻過了一頁書。
珍妮弗看他如此，忽然一笑，“哦，喬納森，我記得你可是要競争樂隊領袖的位置，現在格洛麗亞加入，你沒有感覺到什麽危險的氣息嗎？你可沒有拿過冠軍獎杯。”
“而且，你看她的成績了嗎？她進步很大，說不定期末就可以把你擠下第一的寶座。”
本來喬納森對夢見不太關注——好吧，珍妮弗也是在這次後才開始把夢見當做重點關注對象的。
喬納森是性別，愛好，還有行動軌跡都和夢見無甚交集，關注度還比不上珍妮弗。
陡然聽到，喬納森眉心一皺，如九月長空的瞳孔仿若劃過了流光，“我會怕？”
珍妮弗悠悠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王子殿下。”
珍妮弗對她的印象不錯，在樂隊其他人問到夢見的時候，自然給出的評價也偏向贊美。
“很乖巧。”
“上次我們的測驗，她成績全A，數學滿分，東方人似乎數學都很厲害。”
珍妮弗的人緣很好，有她的話在一次出現在樂隊，讓樂隊的其他人對她印象不錯。
“哇，她好起來好小啊。”
“有點像小精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珍妮弗的話，喬納森第一次認真的打量這個轉校生，淺色的長發，白瓷般的皮膚，如玫瑰花蕾一般的柔軟淺色的唇瓣，樂隊的統一制服穿在她身上，越發顯得她纖細，站着的時候猶如櫥窗裏昂貴的仿真娃娃。
等聲音漸小。
六年級的格雷森拍了拍手，“先生們，小姐們，我們要開始了，為了不讓我們在學年典禮上丢臉，我知道這段時間大家都在勤快練習。”
看了眼夢見，格雷斯道，“現在，就是檢驗成果的時候了。”
“尤其是，我們有了一位新人，四年級的格洛麗亞小姐。”
說完後，他沖着夢見一笑，“我們可是很少中途加人的，不過格洛麗亞小姐拿到了全美音樂大賽的少兒組冠軍，才華橫溢，對這樣的人，我們是非常歡迎的。”
“現在，讓我們嘗試磨合。”
“相信格洛麗亞小姐不會讓我們失望。”
語氣雖然是客氣，可內容卻是充滿了考驗意思。
——他們已經磨合了那麽長時間，讓他們所有人都去配合夢見顯然不現實，只能是夢見去融入他們的節奏。
如果無法融入，那很遺憾，就是她拿到了榮譽，恐怕也要離開。
夢見輕點了下頭，示意自己聽到了。
格雷森做了個手勢，輕快的鋼琴聲先響了起來，随後是小提琴，豎笛，豎琴，薩克斯大提琴……
喬納森的餘光的看着夢見。
忽的就看到了她眉心似乎微微一皺。
嗯？
然後就看到她拿起了琴弦，幾乎是在樂曲的第一小節結束，她已經完美的融入了樂曲的演奏當中，沒有任何的停滞，如何和他們配合過千萬遍一般。
而事實上，這才是他們第一次配合。
完全沒有掉出他們的節奏。
果然是拿了全國冠軍的水平啊。
不止是喬納森覺得驚訝，就是格雷森也覺得十分驚喜，天知道他覺得至少要這樣練習過兩遍，夢見才能完美的融合進來。
第一遍效果就這麽好？！這難道就是全美冠軍的水平？
激動之下，格雷森在第一遍合奏結束，就直接眼睛放光的誇獎，“哇，很好！非常好！格洛麗亞小姐，你真的是出乎意料的棒！果然是羅伯特老師誇獎的天才！”
“第一遍就這麽好，很好，我宣布，格洛麗亞小姐，你是我們樂團的正式一員了！”
他心情大好之下，直接問道，“第一次合奏，有什麽感想？”
是不是很激動，很興奮？
他雖然沒有關注，可也知道轉校生的在最開始的時候，并不會太好過，可現在已經是過去式了！加入了他們樂團，難道還會擔心無法融入？
好吧，他也沒有指望夢見有什麽熱情的回應，畢竟看她樣子就并不像是熱情開朗的人。
誰知道卻見夢見點了點頭，“确實有一些感想。”
不等格雷森說話，“第三小節，鋼琴彈錯了一個音，第五小節我左邊第三位的小提琴走音……”
她慢條斯理的說出自己的感想。
格雷森：“……”
珍妮弗：“……”
喬納森：“……”
所有人都震驚的要失語，本來輕松的氛圍逐漸冷肅了下去，在一片僵硬當中，一個聲音打破了沉默，“這都能聽得出來？你難道是絕對音感？”
絕對音感？
這個詞一出。
所有人都陡然一僵後，忽的睜大了雙眼，齊刷刷的看了過去，宛如在看一個活着的奇跡。
絕對音感，很多人可能會對這個詞彙陌生，可如果聽到另一個名字，就會知道它代表的意義。
——路德維希·凡·貝多芬。
再或者是莫紮特，他們在音樂史上取得如此輝煌奪目的成就，足以證明這天賦是如何的珍貴。
如果是擁有絕對音感，他們完全理解為什麽夢見會在學習大提琴時如此快速的上手。
他們雖然沒有見過，自己也不曾擁有，可是從老師也聽說過啊！
誰想過有朝一日，能看到活的啊？！
這一刻，這些紳士小姐們完全把矜持丢到了一邊，也完全不在乎自己之前的合奏被挑剔，快步走到了夢見身邊。
“哇，你怎麽聽出來的？”
“真的可以随便什麽都能聽出來？”
“啊，我要去和瑪麗說，我居然認識了一個絕對音感！”
就是格雷森在最初的失态後，大喜，“格洛麗亞小姐！請務必留在我們樂團，相信有了你，我們在學年末的演奏必定更上一層樓。”
态度完全轉變，也沒有學長的高傲了，眼神熱烈的仿佛要把夢見融化。
珍妮弗在旁邊，啧啧了兩聲，臉上也帶上了驚奇，“竟然是絕對音感，真的想不到。”
她心道雪莉輸的不冤。
她身邊的喬納森則是帶着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夢見。
絕對音感？
她竟然是絕對音感？！
本來他覺得珍妮弗之前的話是無稽之談，可現在忽然覺得這極有可能成真了。
——一個擁有絕對音感的樂隊團長，會有人拒絕嗎？
喬納森感覺到了危機！
而這樣的危機感，在一次小測後，達到了最高。
布蘭特總共設置九門課程，語言藝術，數學，科學，社會研究，健康衛生，美術，音樂，體育，禮儀。
這些課程加上課外活動的分數，就是你學年的成績。
而這次小測夢見的語文，數學，健康衛生，科學，四門課已經都拿到了滿分。
要知道她剛入學不久的那次測試，堪稱是慘不忍睹。
這才一個學期未到，四門課的成績，已經拿到了滿分！就算只是小測，那也已經非常厲害了！
音樂不用說，她的最後成績一定非常高。
禮儀課她的社交舞一直被老師稱贊。
社會研究因為她缺席了之前的活動，分數不高，不過下學期就不好說了。
那就剩下美術課，體育課。
喬納森的臉似乎皺的很厲害了。
相較于他的複雜，其他人的反應就十分直接了。
成績厲害，有出色的特長，背景至今不明，可舉止得體，又被校園樂隊邀請參加，對四年級二班的人來說，這已經是夢見證明自己的結果，之前和整個班級仿佛隔着的那層薄薄的膜就這麽消失了，一些人也不在乎她的冷淡了，自己跑去和她說話。
“格洛麗亞，下次數學課，我們可以一個小組嗎？你的數學真的好厲害。”
“格洛麗亞，下節禮儀課，我們可以做搭檔嗎？我早就想說了，你的舞步簡直太漂亮了！”
“我推薦你用這個牌子的顏料，我保證很好用！”
“格洛麗亞，我聽說你有絕對音感，是真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