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卧薪嘗膽
話還未說完,就已經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翌日。
容顏兒剛睜開眼,花翹就湊到了她的身邊。
“主人。”
“嗯。”容顏兒仍在昏睡中。
“主人,出大事了。”花翹壓低了聲音說道。
“嗯。”容顏兒翻了個身子又睡着了。
“主人,別再睡了,月荒真的出大事了。”花翹搖着她的胳膊急聲道。
“月荒?月荒出什麽事了?”容顏兒一把掀開了被子。
花翹就知道她最在意的還是月荒,見她醒了,便一五一十地說道:“現在外面到處都是冥獄的人,九陌也沒回來,主人,你說我們可怎麽辦?”
容顏兒咬住了唇思索道:“動作這麽快,其他死士呢?”
“除了亦殘、骨魂手下的二十多個死士還在月荒,其餘的已經按你的吩咐,讓他們都離開了月荒。”花翹實在想不明白,月荒本來就被冥獄控制了,主人的性命也危在旦夕,為何還要讓其餘死士離開?大不了魚死網破。
“很好,告訴九陌,一有消息就來見我。”容顏兒盤腿坐在床上,精致的面容上多了幾絲淩厲。
“主人,我想不明白。”花翹看見她欣慰的模樣,更加摸不着頭腦。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讓其餘死士離開?”容顏兒擡眉笑望着冥思苦想的花翹。
“卧薪嘗膽,兵不厭詐。”容顏兒說着跳下了床。
“哎吆,我的腰。”腰間的脹痛讓她大喊出聲。
“主人,慢一點。”花翹趕緊扶她坐了下來。
容顏兒輕揉着腰間:“下手可真夠狠,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花翹被她的模樣一下子給逗笑了:“主人,你就逞一時口舌之快吧。”
“花翹,可有雲傾、念卿的消息?”容顏兒不與她計較,鼻尖萦繞的藥香讓她想起了最重要的兩個人。
“雲姑娘被日澤的人帶走了,日澤靈主的話,聽鐘離說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幸虧日澤的人及時趕了過去,冥獄這次也沒讨到什麽便宜,鐘離說日澤靈主當時殺紅了眼,七頭雪獸無一生還。”花翹嚴肅地說道。
“念卿。”容顏兒喉頭有些哽咽,他若無事便好,若是稍有差池,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茍活?
花翹發現容顏兒猩紅的眼角,知道她的心意,細聲道:“這是日澤靈主交給鐘離的信,昨夜我未來得及給你。”
容顏兒一把奪過花翹從懷裏取出的信封。
白紙黑字,千裏相思難寄。
字字泣血,軒墨已化枯灰。
“顏兒,莫怕……”只這四個字就讓她淚珠輕易滾落,他到何時念着的都是自己,若不是自己,他又何必要趟這一趟渾水。
“主人……”花翹見方才還意氣風發的女子一瞬就梨花帶雨,也不知道如何勸慰。
“哼。”突然一聲冷哼驚醒了二人。
“炎淵。”容顏兒用袖口連忙擦幹淨了淚水,收斂起那一分動容。
“一封信你就感動成這樣,他若是真的對你情深意長,還會等這麽久。”炎淵徑自坐在了桌旁望着一臉倔強的女子嘲諷道。
容顏兒平靜地将信折好放在了袖中,勾起了一抹妖嬈的淺笑:“自是比不得冥皇,紅顏一垂淚,便怒發沖冠毀了雲津,奪掉數萬無辜性命只為博佳人一笑,冥皇的情深容顏兒不得不服。”
“容顏兒,你是在笑本皇?”炎淵的眼中覆上了一層陰霾,黃金面具下的半張臉看不出悲喜。
“不敢。”容顏兒扶着腰站了起來。
“花翹,扶我出去。”容顏兒朝炎淵微微颔首,拂袖走了出去。
“啊,你要幹嘛?”還沒潇灑一時的容顏兒突然驚呼出聲。
“讓你也好好感受感受這情深。”炎淵将她橫抱在懷裏朝外面走了出去。
容顏兒腰間完全使不上力氣,索性抓緊了他的衣襟,唯恐摔下來。
嘴上卻仍是不饒人:“我瞧着你的情深也不過如此,只要是個女子,看來都可感受。”
炎淵聽她喋喋不休地說着,低下眸子笑道:“那你就先好好感受着。”
她不由得血氣上湧,她堂堂月荒之主,又豈是那般随意的女子。
“炎淵,你混蛋。”容顏兒在他面前早已失了女兒家的矜持。
“我喜歡你這般喚我。”炎淵直視着前方穿過一座座宮殿,眸深幾許。
“可我不喜歡,我一點都不喜歡。”她咬牙說道,恨不得将每一個字硬生生嚼爛。
“容顏兒,我知你歡喜的人是誰,這就是你的弱點,所以只有你輸的份。”炎淵将她放在亭廊的長椅上,長椅上不知何時早已命人鋪好了錦榻。
他斜倚在了亭廊的另一邊,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若歡喜的人是我,我情願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