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顏兒，你是不是和冥皇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他轉念一想頓覺有些不對勁。

還未等他說完，容顏兒已經率先開口。

“是。這就是我和他的賭注，我若是贏了，他便不會再踏進月荒一步，若是輸了，我就是他的女人。”她的淚珠已經一顆顆砸在了地上。

利刃準确無誤地插進了她的心頭。

他為什麽不相信自己，他心裏裝着衆生，她何嘗不是，若是有更好的辦法，她斷然不會選擇這條路。

“顏兒，你糊塗。”念卿負手轉過了身。

容顏兒擦掉淚水，抓住了他的手臂：“念卿，相信我，我會護好蒼生和月荒的。”

其實她只想說，她哪會在乎什麽蒼生，她容顏兒從始至終想要的只有月荒和他。

“顏兒，你把所有死士都撤回月荒，我去找冥皇，一定會有辦法的。”念卿拍着她的肩膀輕聲道。

但他緊皺的眉早就出賣了他。

容顏兒差點跌倒在地，哪有什麽辦法？

普天之下，能奈何得了他的只有此時的月荒。

和談對于炎淵來說就是笑話，他想要的就是月荒。

不擇手段，哪怕犧牲多少人都在所不惜。

“念卿，沒有用的，你既然做不出選擇，就莫要攔我。”容顏兒轉身大步朝門外走去。

“顏兒……”念卿的聲音被隔絕在了身後。

容顏兒的淚猝不及防又滾落了下來。

她不怕萬人阻擋，就算他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冥皇，她都會拼一把。

不止是不想失去月荒，更不想有別人主宰自己的命運。

“主人？”花翹見她有些異樣走到了她的身後。

“傳我令，從今日起，月荒不再與日澤任何一個人有來往。”容顏兒冷聲道，獨自一人朝山崖走去。

“主人。”花翹好像沒聽清，繼續跟在她的身後。

容顏兒猛地轉身：“還不快去。”

花翹一下子愣住了，主人微紅的眼圈好像剛剛哭過，頓時噤了聲。

目送着她離去。

突然，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驚醒了她。

“靈主留步。”花翹擋在了男子面前。

“讓開。”念卿看上去也是憤怒到了極致，只不過壓制得很好。

花翹也是一副不容更改的模樣：“還望靈主不要為難，奴婢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她腦子雖不聰明，但容顏兒的話就是命令，就是讓她去死，她不會遲疑。

不管現在二人是鬧了怎樣的矛盾，主人既然說了不想見，那就是必然有她的理由。

“也罷。”念卿深深朝山崖的方向望了數眼，或許她需要一人冷靜。

在回日澤的路上，念卿不斷地追問自己，明明和顏兒一樣知道此戰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為何還會想出推辭的理由。

他不會放手顏兒去偷拿冥玺，更不會讓她成為冥妃，他一定要趕緊想辦法。

清秋冷，冷不過人心。

容顏兒注視着溶溶月色下的月荒，目光裏藏滿星辰無數。

或許是晶晶淚點，抑或是背水一戰的信念已燃。

她倏然轉身朝黑暗中下令道：“告訴九陌，十日後我要他的消息。”

“是。”鐘楚抱臂站在她的身後。

“還有，這次行動，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容顏兒繼而冷聲道。

“是。”鐘楚已隐入到了黑暗中去。

她從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更不會拿整個月荒的性命去賭。

冥獄。

胭脂色的天空下暧昧與欲望沾染了每一絲空氣。

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建築下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湧入者更甚。

一個暗色的身影同人流一塊擠了進去，不同的是有人觀望，有人揮擲千金，而那道暗色身影穿過一層又一層守衛走了進去。

“咦，你不在月荒好好待着，到這裏來幹嘛？”一個紫發如妖的男子輕擡眼角看清了來人。

“主人有令，十日內要你的消息。”暗色身影坐了下去。

借着紫光，看得清是一個魁梧的身形。

“鐘楚，你鬧着玩呢？十日？十日我辦不到。”九陌将腳架在了軒案上仰躺着說道。

鐘楚立即起身，冷冷說道：“辦不辦得到是你的事，我已将命令帶到。”

“你……”九陌在身後剛準備破口大罵。

只見鐘楚幽幽地說道：“主人還說了，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徒留九陌一人摸着下巴思索。

“看來小主人這次真起了殺心。”他輕撫着紫發，唇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測的笑意。

突然，一陣打鬥聲響起。

一個守衛跪在了九陌面前：“主人，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