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們再也回不去
原來事實真相竟是如此，楊凡從母親家裏出來，突然覺得心好累，那些自認為對自己好的親人愛人們，總替他安排好了一切，又有誰問過他是否願意？是否會得到幸福？
他站在車前駐立許久，只覺得這幾年來像做了一場夢！夢醒後，一切都在延續，卻唯獨差了他的那份記憶，欠了他的那份經歷。再回首，已然物是人非。
‘小夏找她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你以為我不阻止你們是為了什麽？當然，我也有我的私心存在，你跟香雪一直未給我添個孫子孫女，或許這就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吧，當年毀了你和可沁的事，所以才讓我們楊家無後，這是報應啊。’他的耳邊回響起剛剛母親對自己說過的話，他從未見過母親這樣失去自制，一直以來母親都是那樣高傲、冷靜不可侵犯，可是今天他卻看到了一個母親的懊悔，悲痛！既然過去無法改變，就用彌補來圓滿過錯吧？也算是為當初擅自做的決定買單。母親拉着他的手囑咐：“凡兒，以後你就尊從自己的內心吧？我跟你父親都會支持你做的任何決定。”
楊凡豁然擡頭望向黑沉沉的夜空，發現諾大的天空竟然連一絲星光也不見。這天，怕是要變了吧……
“對不起……”這是自楊凡恢複記憶後第二次向秦可沁道歉，若第一次是誠摯、愧疚的話，這一次已然多了悔恨、糾結，除此之外，居然還有點點欣慰，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卷帶着這樣的情緒，或許是因為知道了全部真相後的釋然吧。
秦可沁在聽完楊凡的道歉後只是用淡漠的眼神輕輕掃過他的眉眼，也不作任何回應，爾後将視線定格在桌前的咖啡上，馨香的咖啡杯上層溢滿綿密的奶泡，奶泡在咖啡師的精湛手藝下被拉制成一張笑臉，對着她正笑容可掬，卻與她當下的心情格格不入，她煩躁的以小匙攪拌，直至将笑臉除盡，心頭的梗才稍稍寬慰。
記得大學時，她最喜歡這款卡布奇諾，因為它口感香醇，比較适合女孩子，而她最喜歡上面細膩的奶泡。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她已經不再喜歡這種甜膩的口感了，轉而喜歡上了濃香沁郁的美式咖啡，入口雖苦，卻更叫人回味無窮。
楊凡不知道她已經改了口味，仍依照她過去的喜好點了卡布奇諾，看着她只顧攪動手中的小匙未曾喝一口，便擔心地問道：“怎麽？不喜歡嗎？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這款咖啡了。”
秦可沁放下湯匙，不屑地扯動嘴角：“那是以前，人的喜好是會随着時間推移變化的，這點，楊總不知道麽？”
聽到她刻意疏遠的語氣楊凡的心中一痛，神色黯然，再出聲已是無限悲涼：“可兒，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他今天約她出來就是把事情解釋清楚的，沒想到她聽完不言不語，最後更是冷言冷語，這叫他如何受得了？
“楊總，您真是太擡舉我了。”秦可沁忽地坐正身體，斜睨了他一眼，“如我一般卑賤的人有什麽資格談原諒？”不管如何，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她無法挽回，也不能補救，她不但不能原諒他，更不能原諒自己！
“可兒，我知道以前做了太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不僅是我，還有我家人……是我們欠了你的，我不求你的原諒，但是請求你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好嗎？”此時的楊凡跟過去已然不同，他現在不僅是和氣，甚至已經到了低聲下氣的地步。
卻，仍不解她心中所恨……
“彌補？”秦可沁重複一句後嗤笑，“你要怎樣彌補？支票嗎？你以為錢是萬能的？可以擺平一切？還是你覺得用錢就能買回我父親的生命？換回我孩子的性命？”
“可兒，你一定要這樣曲解我嗎？”說到這裏，楊凡的心中乏起一陣苦澀，事到如今他也猛然醒悟，他與她，這輩子怕是再也回不到過去了，便痛苦地喃喃道：“可兒，我們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嗎？”
秦可沁掃他一眼後将視線轉向別處，故意不去看他痛苦的樣子，爾後沉着開口：“楊凡，你今天所說的話，我早在很久前就已全部知道，不知道內情的人是你，分不清對錯的人也是你，對于我來說，你現在知情于否已經不再重要，你是否參與其中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沒有什麽可失去的了，同樣，也沒有人可以再威脅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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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兒，你還是在怪我……”若不是他一定堅持她堕胎，也不會拿其家人威脅她，從而讓尹香雪占了空了，導致了她流産，導致秦父的舊病複發且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知道自己不可原諒，但是內心深處，卻總是希望她不要再那麽恨他。
“怪你？”秦可沁冷笑，“怪你有用嗎？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去死！”
以命抵命，不是嗎？更何況，還是兩條命。
“這是你的真心話？”明知這只是她的一時氣話，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求證，他那漆黑的雙眸緊緊盯住她，盼望着給他一個否定的答案，“可兒，你真的忍心？”
秦可沁被他注目地有些不自在，也知道自己說話過了頭，更不想再跟他繼續呆在同一個空間，便跳過話題直言道：“我想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希望你從今以後不要再打擾到我的生活。”說完她便急欲起身，卻被楊凡一把拉住手臂。
秦可沁一邊瞪他一邊想把手臂從他手裏抽離出來，沒想到對方将她禁锢得太緊，不由怒道：“放開我！”
此時楊凡也微有愠色，好歹他也說了那麽多，她不領情不說還打算跟他劃清界限，這不可能！他絕對不會如她所願：“不放！我就是不放！我告訴你，我不僅現在不放，這輩子也不打算放了！”
“你！”秦可沁氣極，楊凡無理取鬧的樣子倒叫她也無可奈何，只能幹巴巴地拿眼瞪他。
氣氛突然變得很詭異，楊心一動不動，秦可沁也無法抽離手臂，就這麽僵持着。
恰在這時，楊凡仿佛感應到了什麽，他猛地轉過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