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因為我曾經是個警察

秦盛有一瞬間的失神,心髒像被電擊了一下,酥酥麻麻,溫溫切切。

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語言好像喪失了表達的能力。

秦盛圓丢丢的大眼睛濕漉漉的看着她,像黑色的玻璃彈珠子。

“那啥,溫軟,你不覺得我髒嗎,我吃的東西,正常人都不會吃的。”

秦盛露出一個脆弱的表情,與時光深處那個小男孩重疊起來。

溫軟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她起身抱住他,輕拍他的脊背,像是安慰一個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

“秦盛啊,你聽我說,沒什麽髒不髒的,這個世界最髒的是人心。

你吃那些東西不過是為了生存,你想你要是不吃,說不定就餓死了。

你要是餓死了,那碧沉姐該多傷心,你要是死了,也就遇不到宋初,也就遇不到我。”

溫軟聲音有些酥糯,帶着甜甜的嗓音,輕聲安慰,像是在低聲歌唱。

秦盛用手指牢牢地抓住她的衣角,指節有些發白,他聞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地清香,很凝神怡人。

他心情逐漸平複起來,就像是一個終于得到救贖的罪人,他用嘴巴親着她的光滑的下巴,嘴巴一張一合,“溫軟,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聽我的故事,謝謝你沒有同情我,謝謝你給我擁抱,謝謝你來到我的世界和我相識。

謝謝你,我的第二個朋友,真的很謝謝。

事後,溫軟給秦盛收拾了房子,又重新給他煮了可口的飯菜,看着他吃完,才回家。

回家洗臉的時候摸到下巴,這才想起今天被秦盛非禮吃豆腐的事,溫軟罵了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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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陪了碧沉整整一天,碧沉有些納悶,悄悄又給秦盛打了電話,這次倒是接了。

“喂,臭小子,你公司快要破産啦?”

“沒有啊。”

秦盛一聽到母親中氣十足的聲音,心情好了不少,至少他的媽媽目前還是快樂的,健康的,這就夠了。

“那你為什麽要宋初把我接過來住,你知不知道和宋初在一起我很別扭啊。”

碧沉趕緊關好門,小聲抱怨,生怕宋初聽見了。

“怎麽別扭了?他沒照顧好你?”

秦盛一直覺得宋初最會照顧人了,穩重溫雅,又沒有女朋友,碧沉在他那住,再合适不過了。

“就是照顧得太周到了,簡直把我當貴賓看待,主席接見外國大使也不過如此了。

你不知道,他房間布置得超級漂亮,都是我喜歡的風格。他還給我準備了大白兔奶糖,還陪我一起看狗血劇,最重要的是他做飯超級好吃,從不對我說重話,連洗澡水都替我放好了。”

碧沉一件件開始攤開來說,她一向是個比較随意的人,喜歡跟人打打鬧鬧,可看着宋初,她就得時刻端出一副溫良賢恭的模樣出來,雖說也沒人逼你這樣,但就像你去了不同的地方,自然會有不同的模樣一樣。

如果去一家不講衛生的人家,你也會拖鞋随便亂放,垃圾亂丢。去一家非常趕緊講禮貌的人家,你就自然不然話不敢大聲說,連想剔個牙都的躲到房間裏去弄。

宋初就是第二種,而碧沉偏偏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一下子這麽拘謹,當然會很累。

“宋初就那樣,他對你是尊敬,有人對你好還不好,你不是做夢都想要換個這樣乖巧的好兒子嗎?”

秦盛能想到碧沉去宋初家後的種種不習慣,但沒辦法,他不敢讓母親這段日子獨居,也不希望她和自己一起,那樣更危險。

“小兔崽子,我知道宋初那孩子是完美好男人,可他這樣,我一女屌絲在他家非得裝成個女神,很累的嘛。”

碧沉這會兒被秦盛繞過去了,也忘了要問他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待會兒給他打個電話好好說說他,你就安心先在那住幾天,過陣子我親自去接你。”

秦盛沒等碧沉回話,就掐斷了電話。

碧沉再打過去時就變成通話中了,她心裏默了個哀,以為秦盛正在給宋初打,也不知道他到時候會怎麽說,希望他說得委婉一點,畢竟宋初這孩子,确實是太好了,男人會的,他會,女人會的,他除了生孩子大姨媽應該也都全了。

“喂,宋初,我們出來見一面吧。”

秦盛直接約宋初見面,這件事他現在也不打算瞞着他了,既然都能跟溫軟說,那麽相識八年的宋初更能說了。

秦盛到燈火的時候,宋初已經在那坐着了,他端坐在黑色軟沙發上,氣質說不出的沉醉迷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盛覺得宋初心情不錯。

宋初見秦盛來了也沒有驚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秦盛拿出一方織帕墊在沙發上,屁股才敢落地。

宋初莞爾一笑,他雖不知秦盛出了什麽事,但見他依舊不忘窮講究,懸着的心也落了大半。

“還好嗎?”

宋初先發話,他給秦盛倒了杯清茶。

“說實話,不太好,不然怎麽會把我媽送到你那去。”

秦盛也不兜圈子,十分鐘不到就講完了所有的事情,包括那個神秘組織想要從他身上找的東西。

很多事就這樣,當你有勇氣說第一次,說第二次就不那麽難了。

秦盛說得很平淡,甚至內心都沒有起什麽波瀾。

宋初沉默了很久,連續喝了三杯茶,才開始發話。

“現在首要有幾個事情需要解決。

第一,這些人時隔這麽久重新找上你,必定是有什麽證據表明那東西還在你這裏,他們找了很多年還是沒有找到,所以只能重新從你這裏下手。

第二,你爸爸說的那句話很有疑點,保住你的身體和性命,我打個假設,是不是有什麽晶片之類的東西植入了你的皮膚。

第三,他們不殺你,不要挾你媽媽,說明他們并不想要鬧出人命,只想找到他們需要的東西。

第四,他們先是給你打的電話,然後就是給你碟片,說明短時間內他們還會繼續找上你,你必須要小心,說不定接下來他們會直接叫你交出晶片,或者是使出比當年還要殘忍的手法來折磨你。

秦盛,我會幫你照顧好碧沉,但請你自己務必要小心。”

宋初把這些東西一條一條列出來,事情很快就明朗了許多。

秦盛現在需要的就是有個人在旁邊給他指點迷津,他不希望這次再次被人掌控,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将罪犯繩之以法,說不定當年父親的死也有蹊跷。

“宋初,我記得你是學建築設計的,怎麽你說起話來跟刑警似的。”

秦盛話雖這麽說,其實是打心眼裏佩服這個朋友,宋初畢竟大他五歲,經歷的事情也比他多,朋友多路子也多。

宋初将手裏拿着的玻璃杯輕輕放下,目光遠眺,看着窗外萬家燈火,眼神忽明忽暗。

“因為我曾經是個警察。”

秦盛現在的心情很複雜,跟過山車一樣,一夜之間感覺全變樣了。

自己平日裏拽得不可一世,每天張牙舞爪,可童年卻那樣的不堪。

宋初沒有半點警察的樣子,他身上更多的是書卷氣,他想他要是不說這件事,是不是一輩子都不知道宋初曾經是警察的事。

并不是怪宋初不坦白,而是感慨,原來每個人都有一段過去,或好或壞,它像一段壞掉的鏈子,被取下來之後沒人知道它曾經存在過。

宋初的确當過四年的警察,并沒有當上多大的官,不過他上警校那幾年專門學過偵查和破案,犯罪心理方面的書他也看過不少。

他當警察,其實原因很簡單,碧沉的丈夫,也就是秦盛的爸爸曾經是特種兵。

宋初當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就去考了警校。

之後每當警察轉而學建築設計也不過是為了接近秦盛,因為秦盛學的是建築,那時候他正想開建築公司。

“真巧啊,我爸爸也是警察。”

秦盛笑了笑,眼裏有淚花。

宋初回了句,我知道。

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一個男孩變成了一個男人,先去當警察,再去學建築,只為了離她更近一步。

有時候,他自己會摸着心問自己一句,值嗎。

你這麽費盡心機,跋山涉水,只為離她近一點,值嗎。

當然是值得的,他愛她,愛了整整一個青春,血液熱了又涼,涼了又熱,如今恰好溫度适宜,讓她住進了他的家。

秦盛沒有問他為什麽不當警察最後改行,他想,他自有他的原因,好朋友就是這樣。

不為隐瞞而猜忌,不為過去而懷疑。

你不想說,我又何必再問。

臨走前,秦盛想起了碧沉的抱怨。

“宋初,我媽說你把她照顧得太好了,她不習慣,她那人就那樣,你不用太搭理她,每天記得叫她一起吃飯就好,她喜歡吃大白兔奶糖,記得不要讓她多吃。

她一點小事就瞎嚷嚷,真正什麽大事反而鎮定得不得了。

她有胃病,但又好吃冷的,辣的,你煮菜的時候記得不要放太多辣椒,也不要讓她吃雪糕冰激淩。”

秦盛還想再說些什麽,宋初說了句,我知道。

秦盛也就沒好意思再說,事後才開始佩服宋初,不愧是警察出身,才住進去一兩天你就知道她的脾性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尼瑪為什麽我覺得自己越寫,越把宋初寫得像男主了,話說宋初确實是我寫過最瘋狂的男人了,暗戀十八年,從花季美少年苦戀成多金帥大叔了。

喜歡宋初的童鞋能不能舉個手讓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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