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9(3)

你講故事的。”

“安阿姨,”陳俊楠突然伸手拉住安怡的一只手臂,雙眼裏流露出渴望,“你能不能吻一吻我額頭?”

安怡在他的額頭輕輕印下一吻,“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最好的朋友

安怡牽着安貝兒的手,穿過晚上繁華熱鬧的街市,慢慢走回家。當然,這短短的十來分鐘路程,安貝兒那家夥已經吃掉了三根棒棒糖。本來安怡要求她只吃一根的,但是架不住她站着就是不走,抱她吧,又太重,只好又買棒棒糖給她,她才又蹦蹦跳跳地跟着走。然後,安怡看着她圓滾的身形想:不行,得想辦法讓她減減肥!

雖說小孩子胖點可愛,但是太胖了就不好看了,而且動作還顯得笨拙。

回到家,安怡正在玄關換拖鞋,從客廳裏就走來胡安,他彎腰一把抱起安怡身邊的安貝兒,旋了幾個圈,逗得安貝兒咯咯笑,“胡叔叔,再來,我還要轉圈!”

“哎呀,不行了,我轉不動了。”胡安把安貝兒放下地。

安怡趁機教育女兒:“貝兒,你知道為什麽叔叔轉不動吧?因為你太重了!所以,你要減掉一些肉肉,別吃那麽多棒棒糖和雞腿。”

安貝兒眨巴着雙眼,歪着頭,握着小拳頭豎起一根手指擺幾擺,像在下決心地說:“那好吧,以後我每天只吃兩根棒棒糖和一只雞腿。”

“還有,要多些運動。早上我們早點起床跑步.....”

還沒等安怡說完,安貝兒就登登登地跑了,一路還揚聲說:“我不要早起,我不要跑步.....外婆,我回來了!”說完,一頭紮進坐在客廳沙發裏看電視的安媽媽懷裏。安媽媽低頭在她額頭猛親,一個勁兒心肝寶貝地叫。

“安怡,你臉上......”

“噓——”安怡對胡安做出噤聲的手勢,胡安只好把餘下的話咽進肚子裏,但是臉上流露出擔心的表情。

安怡擡腕看了看腕表,九點十分,也不算太晚,于是她壓低聲音對胡安說:“你進我房間,我有話對你說!”

胡安一聽,心中一喜。讓他進她房間,意味着什麽?

只是,接下來胡安就知道自己想太多了!進了安怡的房間後,安怡剛想把房門關好,安貝兒就來推門,“媽咪我要洗白白,我要自己洗!”

安怡只好對胡安說:“你在這裏等等我,我幫貝兒拿好衣服和放好洗澡水就來。”

“好的。”

胡安看着安怡牽着安貝兒的手走了後,他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來,環顧安怡的香閨。安怡的房間布置得很簡潔,一床一桌一椅一衣櫃外加一個懸挂式圓形書架。只是在胡安看來,那湖綠色的枕頭和被子很好看,床上放着的一只小醜很好看,那米色的窗簾很好看,反正房間裏洋溢着安怡的馨香,讓他沉醉。

過了一會兒,安怡走進來,把房門關了。

胡安站起來,結結巴巴地,“安怡,你......我......”他想說不要太快那個了,他怕他太緊張會讓她失望,最好給他一點時間。

“胡安,我臉上的指甲劃痕是給馮菲菲劃傷的,馮菲菲說,如果沒有我,你和她早結婚了!”安怡雙眼灼灼地盯着胡安,“究竟怎麽回事?”

胡安深吸了一口氣,一顆心簡直從天上掉落深淵,冰火兩重天。他懊惱地說:“那個馮菲菲!你知道,我和她根本就沒什麽!大學四年,都是她追的我!這個誰不知道!憑着家裏有幾個臭錢,以為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可是我不是東西......不,我是東西,呃,不是不是......”

安怡想笑,又忍住了,這是胡安的毛病,他一緊張就說話出漏子。

胡安看到安怡臉上隐約的笑意,不好意思地揪揪自己的頭發,“哎,那個,我說話不行所以幸好從事的是IT行業......安怡,我和你是最好的朋友,你不相信我嗎?馮菲菲那樣說,純粹是得了臆想症,有段時間我被她磨得實在沒法子,就随口答應她交往一下試試,但是過了兩天我就受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氣,剛好升大三我們做了同桌,我們談得來,別人以為我們戀愛,所以馮菲菲就這樣認為了。”胡安心裏想:我們隔了三年剛見面,如果一下子說出喜歡她的話,她拒絕了怎麽辦?慢慢來,以後有的是機會。

“胡安,我當你是最好的朋友,”安怡斟字酌句地說:“別人怎麽認為沒關系,但是我們之間是最純粹的友誼,你說是不是?”

在安怡誠摯的目光下,胡安只好違心地點點頭。

安怡松了一口氣,轉身去打開房門,說:“我們出去坐吧,不然我們呆在房間太久我媽會誤會的。”

胡安焉頭焉腦地跟随她走到客廳,安媽媽笑着說:“你倆關在房間裏嘀咕什麽呢?有什麽是我這個老太婆不能聽的?”安媽媽其實對胡安很有好感,因為這幾年安怡不在,都是胡安過來幫忙換煤氣換燈泡之類的,有什麽事都是随叫随到,只是問過女兒,女兒說那是哥們!既然女兒和他做朋友那麽久都沒戲,就算現在女兒失婚,自己也不好攙和他們的事,免得女兒連這個好朋友也失去。

安怡随口說:“哦,我房間的燈泡一閃一閃的,我讓他進來幫忙擰了擰就好了。”

胡安只好附和,“那是接頭的問題,不過,還是重新買過一只新燈泡吧。明晚我買過來。”

“哎呀,胡安你太好人了!”安媽媽對胡安贊不絕口,“安怡有你這個好朋友真不賴!以後如果誰嫁了你,就享福咯,家裏什麽事都不用管的。哎,對了,你有女朋友沒有?”

胡安在安媽媽身邊坐下來,一邊幫安媽媽剝桔子遞給她吃,一邊搖頭苦笑,“您知道,我一個窮小子,到現在還供房的,誰願意和我一齊熬啊!”

“總有熬出頭的時候,”安媽媽一邊接過他遞來的桔瓣一邊用另一只手拍拍他,“你不是說你現在升職加薪了嗎,好好幹,小夥子,總有一個階段的,阿姨看好你喲!”

“嗯!”胡安點頭,眼裏充滿憧憬,“我花了三年時間爬上主管的位置,接下來只要研發出一款叫好賣座的新游戲,我就能有機會晉升總監了,因為啊,我們公司那個徐總監年紀大了,考慮這兩年內退,他的位置得有人頂上啊。只要做了總監,就能年薪三十五萬了,到那時,我每月的房貸就是小問題了,還可以考慮買車,當然如果我買就買家庭用那種,可以一家人經常開車出去游玩.....”

看他想得多美!安怡含笑,彎腰給他續上一杯水。

這時,安貝兒卷着大毛巾從洗手間裏光着腳丫子跑出來,興高彩烈地說:“外婆,媽咪,胡叔叔,我洗好了!”非常驕傲的神氣。

大家同聲贊揚她,“哦,貝兒真棒!”

只是,當安怡進去洗手間看時,頭都大了,只見洗手間裏的浴缸裏泡沫都快堆到天花板了,淋浴露東倒西歪的,一片狼藉。

作者有話要說:

☆、客怨

安怡特意把鬧鐘調到六點鐘,鬧鐘一響,她先去打開安貝兒的房門,見安貝兒趴着睡得香,不禁搖搖頭,走過去拍拍她的小胖屁股,“貝兒,起床,媽咪和你跑步!”

“不要!”安貝兒翻了一個身,把被子蒙臉上,繼續睡。

安怡佯裝發怒,“你不聽話,以後媽咪不理你了。”

“不理就不理,誰希罕!”安貝兒把脊背對着她,氣呼呼地說。

安怡一邊往外走,一邊觀察着她,一路拉長聲音說:“真不理了啊......”

小家夥蜷縮着身體毫無反應。

安怡嘆口氣,明顯安貝兒是硬氣的那種人,和她鬥犟是不行的。那麽,要怎樣才能令她聽話晨運呢?安怡左思右想,最後她一拍大腿:那小家夥喜歡吃雞腿,自己和媽媽商量好了,以後飯桌上沒有雞腿了,而且盡量是素食,任她怎麽哭鬧也要堅持,饞她一段時間,再跟她說如果想吃雞腿就得晨運!對,就這樣!

回到影樓,安怡覺得今天的氣氛跟往常不同,沒有在一樓開晨會,也沒有像以往一般的忙碌,化妝師小K對她說:“老總昨晚讓門市聯系了客人,讓預約了今天早上拍攝的客人都推遲了一個小時過來,所以我們今天要延時到六點才能下班。”

“為什麽?”安怡不解。

小K說:“老總說流程出了問題,要梳理一下,要保證客人拍攝的質量效果。所以所有高層都上了八樓開會。”

原來是這樣。不過,像她們這些打雜人員不用開會也沒有客人就很閑了,看其他助理都三三倆倆堆在一起閑聊的,好一派放松景像。安怡對小K說:“我要回攝影棚收拾一下。”

小K笑嘻嘻地拉住她,“難得輕松一下,在這裏聊聊麽!”

“不了,你們聊吧。”安怡輕輕拉開她的手,對她歉意地笑笑。轉身走上樓梯,往四樓影棚走去。

小K轉身和其他人交頭接耳:“菘哥那麽嚴厲,也不知道她能做多久。哎,她的脾氣好,我們忙不過時還幫忙給客人端茶遞水跑跑腿拿東西什麽的。以前那些攝影助理那會這樣.....”

另一個化妝助理小梅子壓底聲音問小K:“Audrey什麽時候讓你獨化?”

小K說:“她說我基本功掌握得差不多了,再過一個月左右會向上層推薦我去炫色子影樓專門化藝術妝面。”

小梅子不由羨慕,“你就好啦,跟對了師傅,一年就可以出師。我就慘了,都跟了差不多一年半了,MALLY總說我基本功不行,要我潛心學習。還學什麽呢,她又不教!我在想着要不要辭職算了!”有句話說得好,教識徒弟餓死師傅。化妝行業除了技術功底過關,還要有緊跟潮流的觸角和敏銳,而新生一代的化妝師更容易把握時尚的脈搏,所以更容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有些化妝師帶徒弟只是為了有一個人幫她打雜,卻很少教精髓,到了一年半載不用說,那徒弟覺得沒東西學也沒實踐經驗,自己灰心之下也會請辭,重新去其它規模小些的影樓做,反而得到重用。所以,特別規模大的影樓換化妝助理和攝影助理有如換衣服。

八樓,會議室。

高兆言的左手邊坐着高菘,右手邊站着秘書。此時他環顧全場的化妝師和攝影師,最後他的目光定在下首第一位的妮娜,“妮娜,美靜去了進修,這影樓暫時交給你打理,但是,現在才幾天就出了纰漏,你怎麽解釋?”

妮娜站起來,垂着頭,說:“是我的責任,我沒有安排好.....”

高兆言點點頭,卻說,“這個不是你的主要責任,好了,你先坐下。”然後,他示意秘書在投影機上打開監控錄像。原來,昨天有客人在一樓的接待大廳吵起來。

“我們本來答應客人15號取件,拖到現在還沒有給他們,他們要在喜日當天把婚紗相布置會場用。我問你們,拖件,産生客怨,這是誰的責任?”

門市主管小僑站起來解釋:“高總,這是門市麗麗的客人,上個月28號訂單的,當時訂單時客人提出要求15號取齊件,這事我當然知道,所以已經提前一個星期催後期部這份件了,但是還是趕不出來。”

後期主管大鴻站起來激動地說:“那份PE1098的婚紗相,這不關我們後期部的事,我記得這份超加急的相是今個月7號才遞到我的部門,當時我還說,才8天時間,我們設計部就算加班加點設計好,廠家那邊也出不了貨啊!”

“嗯,你的意思是說選片部的問題了?”

大鴻沒有吭聲。

這時選片部主管陳啓峰站起來,“那份PE1098當天拍攝就當天選了,連修片都沒有呢,這事不怪我們選片部!”

“那麽這件事是攝影部的問題了,對吧?”高兆言抽絲剝繭地說。

陳啓峰也沒有再吭聲。

攝影部主管飛哥站起來,“這個客人本來安排在2號拍攝的,但是那天剛好下雨拍不了外景,只拍了室內,然後安排7號拍外景就不是我安排的了。”

“那麽,小僑,是你安排客人7號拍外景的嗎?”高兆言轉過頭來問。

“是我安排的,但是,3號到6號這幾天都安排滿了客人,我們插不進去了,所以.....”門市主管小僑只好又站起來,看一眼高菘,咬咬唇,還是鼓足勇氣說:“我已經跟菘哥說明了這個客人是如何如何急取件了,想讓菘哥幫幫忙,但是菘哥是什麽都不管的.....”

高菘臉無表情。

高兆言轉頭面向兒子,“為什麽不多做一點事?”

高菘平靜地說:“我有我的原則,我說過,一天只拍攝一對客人!”

“拍攝完一對客人之後空閑的時間做什麽?”

“沒有空閑的時間,一天拍攝一對客人剛剛好。”

高兆言氣怒:“別的攝影師一天拍攝5至10對客人的量,你一天只拍攝一對客人還說時間剛剛好?”

“我要質量不要數量!”

“如果都按你這樣子,我得請多少個攝影師!”高兆言更生氣了。

高菘冷冷地說:“以前我沒回來這裏做攝影師的時候,他們是怎麽樣解決這些問題的?現在有我在,把責任推我身上算完?”

“你!”高兆言氣得一拍桌子,“我說過,你并不适合做攝影師!這裏只是影樓,并不是雜志社拍攝藝人的一對一服務!你既然不能在雜志社混下去,回來這裏得給我好好學做管理!”

高菘倏地站起來,長腿一邁,走了。

高兆言氣怒異常地盯着他的背影,然後轉過頭來把文件夾用力在桌子上一拍:“散會!”

一幫人縮着腦袋,快快地走出會議室。

作者有話要說:

☆、騎虎難下

安怡收拾道具時,看見一把白色蕾絲流蘇的傘很漂亮,忍不住打開,旋轉着手柄,仰起頭,看傘面花紋變幻的美麗。

“就是這樣!保持,不要動!”

下一刻,高菘按下快門,然後低頭在相機打開這張圖片,放大看了又看。他的相機是瑪米亞DM28中畫幅數碼相機,具有非常的銳度和飽和度,拍攝出來的圖片色彩很贊。當然,價值十多萬的相機,效果當然很贊了。

安怡走過去,“菘哥。”

高菘把相片給她看,“你的五官很精致婉約,我想為你拍攝一組藝術照片。”

本來她做這份助理的工作就要兼職一下模特之用的,所以,安怡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高菘圍着她轉了幾圈,上下打量着,他一手摸下巴,若有所思:“穿着瑰麗刺繡的古代服飾,香肩半露,檀口微張,眼神妩媚,如果這樣拍攝出來的相片......或者,我專門開設一個個人藝術工作坊......”

高菘并不是天天都有預約客人的,畢竟,額外加一千八百元指定攝影師這個事并不會是多數客人的選擇。所以,隔天,安怡上班的時候,剛上來影棚,高菘就把一套酒紅色的古裝衣服遞給她,吩咐她下去三樓找薇安化妝,化好了上來,他要為她拍攝個人藝術相。

安怡以為古裝衣服都是穿得層層疊疊密不透風的,哪知道換上那套衣服後一看,卻發現是類似于《滿城盡帶黃金甲》裏面那種唐裝抹胸型的,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幸好外面還披了一件酒紅色有繁複刺繡的薄紗。不過,安怡覺得不适應,沒有化妝就提着長長的裙擺跑上影棚。四樓總共有三個攝影棚,五樓有四個攝影棚,是每一個攝影師專門用一個的,但是也可以互用,相互商量好就行。她跑到高菘待的那個影棚,面對高菘,轉了幾圈,把衣服給他看,“菘哥,這衣服不好看,要不換一套?”

高菘走過去,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下一刻,他突然伸手,把安怡腦袋上紮着的橡皮圈撸下來。

看着披散一頭烏黑柔順長直發的安怡,高菘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如果要海棠春睡醒的效果也不錯。”說完,伸手就抓住安怡的手,拉着她就走。

“菘哥,你這是幹什麽呢?”安怡想甩脫他的手。

“我覺得我還是親自看着薇安給你化妝。”高菘完全不理會安怡的掙紮,拉着她快步就下去三樓,然後把她按在薇安的化妝臺前,對坐在化妝臺旁邊的薇安吩咐:“我要的效果是裸妝,着重雙眼的描繪,朦胧慵懶的感覺。然後在左眼角處繪幾片桃花瓣,還有在胸口處畫上一點朱砂。”

薇安帥氣地把椅子旋過來,攤開化妝臺上的工具,然後對安怡說:“閉上雙眼。”

在薇安和高菘灼灼注視着的目光下,安怡只好不情不願地閉上雙眼。

安怡一直感覺到薇安的手在她臉上輕輕柔柔地拂動着,耳中時不時聽到高菘輕聲吩咐着薇安一些注意事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薇安說可以了的時候,安怡立即睜開雙眼,一看化妝鏡,立馬驚呆了:雙眼由原來杏圓形稍為拉長,顯得妩媚,眼影是淡綠,淡淡薄薄的在眼皮上,像三月的新柳,清新而亮麗。睫毛長而翹,眼周圍繪了淡淡的小煙薰,顯得雙眼迷迷朦朦的,眼角的粉紅桃花瓣又平添了豔麗。着重勾畫出鼻子和嘴唇的輪廓,鼻子高挺秀美,嘴唇小巧豐滿像果凍似的。頭發松松的挽了一個流蘇髻,只斜插一支簡單的步搖。

薇安贊美她,“安怡你很有古典美人的氣質。”

這時好幾個剛好空閑的同事湊過來看,都紛紛表示出驚嘆和贊美:“安怡,想不到你穿古裝這麽美。”“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好期待菘哥拍攝出來的相片喔!菘哥能給我們拍攝不?”

對于她們請求拍攝的話,高菘始終不作回應。

而安怡被贊得很不好意思的,對于他們紛紛表示要看她拍攝出來的照片,她只好點頭應允,原本覺得這身衣服有點暴露不想穿但是現在卻是騎虎難下了。

和高菘返回攝影棚後,高菘就把攝影棚的大門反鎖了,安怡有點不安,“菘哥,為什麽要反鎖?”

高菘看她一眼,“別緊張,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你以為我饑不擇食?”

安怡幹笑一聲,放下捂住胸前的雙手,深吸了一口氣,令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菘哥,你想多了,我只是有點不适應穿成這樣。對了,你拍攝出來的相片只是公司內部的同事看一看并不作其它用途吧?”

“安怡,”高菘一本正經地告訴她:“如果你的相片要作商業用途,我會向你出錢購買肖像權的。當然,這得要看拍攝出來的相片有沒有商業價值,并不是所有人的相片都可以賣錢。”

安怡心想:還得看我願不願意賣呢!

接下來,不停轉換Pose,閃光燈不停地閃爍,背景不停轉換,潑墨的海棠花,白色輕紗挂起來,火紅的床塌......彎腰,俯身,擰腰,45度角的姿勢,側面,正面,趴在床塌上似睡非睡,低頭一笑的溫柔,回眸一笑的驚豔。表情和動作保持再保持。安怡覺得臉都像是笑僵了,到最後,全身都要僵了。很多客人埋怨,這是出錢買難受的辛苦活。安怡此刻深有體會。

“定住不要動。”時不時,高菘會走過去,為她鋪好繁複的裙擺,矯正她擺的姿勢,還有,将她領口和肩膀的衣服拉低一些,再拉低一些。

安怡抗議,“菘哥,領口不能再低了。”

“放心,你走光了也沒什麽好看的。”高菘嫌棄,“太平了,溝都沒有,适合飛機降落。”

“......”

作者有話要說:

☆、不合理的事

過了幾天,沒有拍攝任務的情況下,高菘把安怡叫到他的辦公室,打開筆記本電腦給她看一張一張的相片。

那是經過處理的相片。豔麗的古裝,薄紗,香肩半露,雪白的酥胸,微挑的眼尾,魅惑,風情萬千,各種慵懶迷人的姿态,就像初涉紅塵的九尾狐仙。

安怡張大嘴巴,“這是我?”

高菘直視着她,“安怡,相比做助理,我覺得你更适合做平面模特。我現在有一個想法,就是想加盟女人盤子坊,目前這個城市還沒有這個出色的加盟個人藝術坊。但是,樣片太脫離現實生活,因為每一個顧客都是普通人,沒看見真人只看見相片只會以為那是別人天生麗質,看不到公司實際的拍攝效果而走單。所以,如果新成立的個人藝術坊你能做模特現場演示拍攝效果的話,我相信必定很吸引人。”

“這.....”安怡顧慮很多,婉轉地拒絕:“我不太喜歡抛頭露面。”

高菘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擊,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慢悠悠地說:“安怡,你也知道,我不是經常有客人預約拍攝,經常拍攝一天然後空閑幾天,我老爸對我非常不滿,覺得我無所作為的樣子。所以,我也得做些事給他看看,我深思熟慮後覺得加盟做女人盤子坊是挺好,但是市場不是說這個品牌好就立即呼啦啦一大堆人來消費,所以,我才想到要你的幫忙。你想一想,在這裏空閑出來的那些時間你只不過再做多一點事,但是,我可以額外再給你三千五百元的月薪。而且,我可以下個月就給你轉正,免去三個月的試用期。”

按照他的說法,他額外加三千五百元月薪,再加她原本的工資,轉正後她的工資就有一萬元了!而且是工作時間不變!對于現在經濟壓力相當大的安怡來說,當然是非常吸引的。但是,她想了想,還是搖頭,“不,菘哥,我有我的原則!”

這句話怎麽聽怎麽耳熟!是他的座右銘不是?高菘扯了扯嘴角,他把雙手交叉腹部,姿态悠閑,看着她第一次露出微笑,“安怡,如果你不能答應,那麽,不好意思,我只好另請合适的人選了。”

什麽?安怡懷疑自己聽錯了,問:“你的意思是說,我如果不答應,我連這份助理的工作也要失去?”

“對!”高菘說:“我就是這個意思!”

安怡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麽有這樣蠻不講理的人呢。她據理力争,“菘哥,請問我工作有出現過造成工司損失的纰漏嗎?請問我的工作态度怠忽散漫嗎?請問當時聘請我時有說過這樣的工作要求嗎?對于不合理的事,我不能拒絕嗎?”

“你說的都不錯!”高菘淡淡地說,“但是,你只是我的助理,如果我不做這裏的攝影師了呢?剛才我也對你說了,我老爸對我的不作為非常不滿,如果這樣下去,我考慮重回雜志社拍攝平面圖片。當然,實話對你說,那樣有時是很受氣的,特別是幫明星拍攝。安怡,我為什麽對你說這些?因為我把你當作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助理,并且想得到你的幫助!”

經他這樣解釋一番,安怡的氣是消了,但是,有些事她還是無法接受,“菘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我這個人思想太傳統,無法接受暴露的衣着。”她怕她答應後,到時給她穿的衣服由不得她選擇,太暴露的衣服也要求她穿,她怕抗議也無效幹脆從一開始就拒絕好了。而今次拍攝的相片暴露程度已經是她所接受的極限了。

“原來是這樣啊,”高菘第二次露出了笑容,“安怡,如果是這樣那你不必擔心,女人盤子坊的宗旨是非常高雅的藝術拍攝,絕對不會要求你露。說實話,你有什麽露的?露出來讓人覺得前後分不清?”

安怡給他氣死:真想對他說,她也是有料的啊啊啊啊!

晚上洗澡的時候,安怡鬼使神差地伸手捂自己胸前,一只手也掌握不了啊!然後,她又看自己的手:可能是自己的手太小的緣故?

洗完澡後,她第一次沒有立即就穿上衣服,在房間的立地櫃式鏡裏看自己的果體:纖秾合度,小腰不盈一握,胸前一對小白兔蠻豐潤的,也沒有下垂。然後,她認真端祥自己的模樣,五官是不錯,但是因為膚色有些暗黃,所以一眼看去自己就像普通路人甲,但是一化妝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她是以前那樣養尊處優,膚色白晳,打扮精致,絕對是大美人。但是,這幾年操勞和巨大的生活壓力,讓她像蒙塵的明珠。

就在她左照右照時,突然,安貝兒一把推開虛掩着的房門沖進來,“媽咪,你還沒有給我講睡前故事。”下一刻,小家夥看見媽咪的果體,驚呼一聲,“媽咪,你好像剝光了衣服的芭比娃娃哦!”

安怡連忙用毛巾把自己包住,想了想,問:“那貝兒覺得芭比娃娃漂不漂亮?”

安貝兒猛點頭,“好漂亮!”

安怡因勢利導,“那貝兒要不要做芭比娃娃?”

“要!”

“如果你想,那得把你身上的肉減掉才能做芭比娃娃啊,貝兒,明天開始我和你早點起床晨跑,這樣堅持下去就能做芭比娃娃了。”

安貝兒想了想,搖頭,“我不想跑步。那我還是不做芭比娃娃了吧。”

“跑步的那一天就有雞腿吃!不跑永遠都沒雞腿吃!”

安貝兒已經好幾天沒吃到雞腿了,就算她怎樣打滾撒嬌也沒用,現在聽說跑步可以吃雞腿,她一臉的糾結,連連跺腳,嚷嚷,“媽咪,你太讨厭了!”

第二天,安怡六點鐘起床後,來到安貝兒的房間,俯在她的耳邊說:“貝兒,雞腿!”

“哪裏?哪裏?”安貝兒一骨碌地爬了起來,那雙眼惺忪流口水的模樣,讓安怡笑不可抑的。

作者有話要說:

☆、蒲點酒吧

早晨的空氣清新怡人。安怡領着安貝兒在晨色曦微的空曠街道慢跑着。安貝兒才跑了幾百米,就不願意了,蹲地上不肯起來,“媽咪,我跑不動了。”

安怡對她這招早有預防,所以随身帶了一個背囊,此時立即從背囊裏拿出一包咀香園的雞腿,“貝兒,你追媽咪,追上了這雞腿就是你的。來啊,媽咪跑不快的。”一邊說着一邊在她面前倒着跑,把雞腿高高舉起引誘着她。

安貝兒看見雞腿,雙眼都亮了,蹭地站起來,邁着小短腿追安怡,一邊嚷嚷,“媽咪,你不要跑那麽快嘛,你腿那麽長,我怎麽追得上嘛,555~~~”

“貝兒加油,哎啊,就差一點點了,加油啊!”

沿着街道跑了一個來回後,回到了所住的小區,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安怡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停下來,把手中的雞腿給安貝兒,安貝兒迫不及待地一邊走一邊吃起來。領着小家夥上樓,脫了衣服用溫水洗去汗水,換上幹淨的衣服,然後吃了早點,帶着她去幼兒園,時間剛剛好。

這開始的第一天狀态是很好的,但是得堅持下去才行!

安怡和往常一樣上班。那天高菘提出的要求,安怡最後說讓她好好考慮一下,但是她回家有空時上網就查找招聘信息,不過,看了許多招聘寫的薪酬,大都在三千元左右,對于安怡來說太低了,雖然有在陳家兼職的一個月五千元,但是陳家那邊只是兼職啊,人家還要請人的,沒道理長期這樣高薪聘請自己只做一頓飯,多不劃算,自己也做得不好意思的。

這天下午正在拍攝一對新人。正在拍攝期間,客服珍珍走進來,對高菘說了一句:“菘哥,有一個說是雜志社的人來找你,正在接待室。”

“你領他去我的辦公室,說十多分鐘後我就來。”

珍珍答應了一聲,走了。

在客人換裝的時間,高菘要去辦公室見朋友,順便吩咐安怡,“幫倒一杯藍山咖啡進來。”

“好的。”安怡沖調好咖啡後,端着來到辦公室,發現那是一個英俊時尚的男人,正在勸說着高菘,“回去吧,阿菘,你一直愛好攝影,難道真要呆在這裏慢慢轉型成為一個商人?上次的事,社長知道是你受了委屈,但是吧,為了喜愛的事業,受一點委屈算什麽?”

高菘冷笑,“如果為了喜愛的事業必須接受潛規則的話,這個我真接受不來!”

男人笑嘻嘻地,“阿菘,她雖然年過四十,但是保養得那麽好,況且名氣那麽大,像她說的,她要看上一個人可不容易,你就從了她吧。以後名利雙收,你損失了什麽?反正這事男人也不虧吧。”

“我真想朝你的臉來一拳!”高菘鄙棄地說:“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來!”

安怡放下咖啡,朝高菘看了一眼,見他掏出一根煙,點燃,吸一口,徐徐吐出煙圈,凝望那絲絲縷縷随風飄散的煙圈,薄薄的唇緊緊抿着。來那麽久,第一次看見他吸煙,只是那模樣是極苦惱的。

安怡心中微曬:有錢人也是有很多煩惱的啊。

差不多下班的時候,小K和小梅子上來四樓找安怡,“安怡,今晚去蒲點酒吧。你不要說不去哦,我們公司只要是女的都去。”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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