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拉開帷幕

還未等許梓落開口,阿南就走過去拉開了蓋在熊奎身上的布。一刀結果,沒有半點痛苦,鮮血自他的臉上溢出一直蔓到腿上。弟兄們都沉默了,他們是過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但誰也沒想過死亡會這麽近。

“繞過你的家人,那他呢,誰來繞過他的家人。”阿南說完便淡漠地看向了正在求饒的王喜,要不是熊奎為他擋了一刀,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

是王喜将許梓落不在寨中的消息透露了出去,朝廷才會攻打。要不是許梓落讓阿南提前改了機關,黑鳳寨死的人還會更多。

王喜眼中的愧疚讓他安靜了下來,的确,是熊奎替他擋了一刀。皇帝根本就沒想留活口,專門派了林護來剿匪,那林護的副将一刀下來他差點命喪當場。

許梓落眯起眼站起了身,她看向一衆山匪,知道他們心中多有不服自己。畢竟當年這山寨是自己從黑瞎子手中搶下來的,有些個跟了黑瞎子許久的舊部一直對她懷揣不滿。

畢竟除了那個大夫,誰也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許梓落給了那個大夫一筆重金,讓他下山,那老頭只是笑了笑收了下錢道了一句—姑娘需要老朽的日子還長着,不急。

這一次王喜的事可以暫時讓這些人能夠安穩一些,等計劃完成了,她再逐一清除。

“一只胳膊一只腿,扔到後山,自生自滅吧。”許梓落的話剛說完,阿南就出口阻止了,“少主子,不能放過他。”

“算了阿南,如果少了一條胳膊一條腿他還能活下來,那是老天爺的意思。就這樣吧,散了吧.......”許梓落略顯疲憊地回了卧房, 阿南恨恨地看了一眼地上驚得不敢眨眼的王喜,朝牛二看去。

牛二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手起刀落,王喜的左胳膊和左腿被齊齊砍斷。衆位弟兄也不再多言,許梓落的手段他們早在三年前就見識過,這樣已然是仁慈了。

這要是換了當年的黑瞎子,王喜的老婆都會成為弟兄們的玩物,兒子則成為黑鳳寨的奴隸。王喜會過的生不如死,沒有人可以接受背叛,更何況這些個草莽。

“爹,你沒事吧。”王喜之子立刻上前抱住了他,大小夥子哭得像個淚人。全大夫倒是樂呵地一笑,上前打開醫箱給王喜包紮處理傷口。

“全,全大夫笑什麽,笑我大難不死麽?”王喜面色蒼白,雙目微斂,像是要昏死過去一般。

“小老兒是笑寨主還是太年輕啊。”全茂才說罷緊緊将白布一紮,痛的王喜剎那間就清醒了不少。

“全大夫這是何意,我倒覺着寨主少年老成。”話剛說完,全茂才就塞了一顆藥丸給王喜,吩咐王喜的兒子将他扶到房內歇息。

看着這一家老小遠去的背影,全茂才爽朗地笑道“對敵人太過仁慈只會對自己不利,是你這一家老小救了你,王喜,好自為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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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全茂才的話王喜一愣,他何嘗不知道是許梓落仁慈放了自己一條生路。只是一條胳膊一條腿,和命比起來,這些不重要。

阿南敲了敲門,許梓落說了一聲進,他推門而進。許梓落又在飲酒了,近日她向醉羽煙樓要了一些‘醉寒’,喝地很是頻繁。阿南甚至有些擔心她的身子,再這麽喝下去定會傷着。

許梓落知道他是為王喜的事而來,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處罰的确過輕了。那七個人怎麽說也是寨子裏的人,雖有異心,但罪不至死。跟着王喜,也許是他們最錯誤的決定。

“少主子,皇帝已經動手了,下一步該怎麽辦?”阿南燒了壺熱茶,給許梓落斟了一杯,想讓她清清口中的酒味。

許梓落抿唇看着阿南:“讓王喜寫一封密函給皇帝,告訴皇帝黑鳳寨與當今太子聯手,還用重金收買了關外的江盛,意圖謀反。”

“皇帝怎麽會信,秦楓的大病,皇帝疑心全消,除了演戲他怕是沒工夫搭理我們。”阿南雖嘴上這麽說,但卻還是去找來了紙筆。

許梓落打了一個酒嗝,搖晃着站了起來,負手而立看着牆上的字畫輕笑道“很簡單,只要讓皇帝去看看玉玺,還在不在,就行了。”得意的笑如彎月一般綻放在嘴角,她只覺得這酒喝地全身心都放松了。

阿南帶着紙筆出許梓落房門之時,她已睡下,呼聲還挺大。阿南特意安排了寨中的密室,讓王喜一家住了下來,畢竟如今他也回不去朝廷那邊了。

全大夫的醫術還是很高明的,王喜養了幾天就能正常進食了。阿南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和自己兒子打趣呢。

拂袖而立,阿南冷眼看着他,王喜當即知道他有事要說,讓一家人先出去了。阿南從袖中掏出紙筆,捧起王喜之子剛給王喜斟的茶,一口飲盡。

“我說你寫,不得有半字透露,寫完之後我會給你足夠的盤纏,送你們一家下山。”

王喜顫抖着雙手沖阿南抱拳,他掙紮着要從床上跪下,要不是沒了一條腿怕是已然行了大禮。阿南道了一句不必了,便不再作聲。

王喜提筆,淚還是忍不住落下,山寨這兩年他也算過的小心翼翼。他恨山匪,奸殺了他的妻子,可他的命卻是另一個山匪救得。

“黑鳳寨寨主與太子秦楓勾結,欲以女娲廟之寶收買關外重将江盛,取兵八十萬,逼宮。太子秦楓已取得玉玺,望陛下珍重。”阿南在說,王喜的手在顫抖。

阿南這是要讓他做雙面探子,要他賣主。事實上他就算不這麽做,皇帝也不會放過他。可,這是欺君犯上,論罪當誅!

見王喜不動,阿南樂了:“喲,你不敢啊,你的命現在是我家少主子給的,你不寫就休想走下這黑鳳寨。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你快當爹的兒子想想啊。”

王喜猛地擡頭,他又怎麽會想到,自己的兒媳已然有孕兩月。咽了一口口水,王喜如實寫下了阿南的話。他也将他與皇帝的聯系方式告訴了阿南,告訴他,只有自己去送那取信的人才會收。

如今他已然行動不便,但下了山之後依舊會去送,只求山寨能收留他一家老小。

阿南蹙眉,他沒想到王喜竟然不想下山!不過王喜的現身,也正預示着許梓落與皇帝的鬥争已然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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