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光赫在裏屋清楚地聽到了門口的對話,心裏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
等到田菀君進來,他已經調整了狀态,表情依舊冷冷的,并未表現出其他異常情緒。
連鹿緊随其後,抱着一摞厚厚的奏折,一一擺在了房間裏的小桌子上。
光赫斜眼瞧見後,表情略為放松。
田菀君冷眼瞧着,便知光赫是怕自己不來,亦或是自作主張,亂了朝政,這才等的着急了。自然不是若可理解的那樣。
許是休息好了的原因,光赫今天的臉色狀态比昨天略好了些,精神頭也足。眼睛裏也恢複了神采,若不是裹着額頭,看着就是個清冷初醒的美人,少不得又要亂了人心。
田菀君瞧着自己的那張臉,忍不住感嘆,現在換個角度看自己,再配上光赫的這一神情,簡直就是禍國殃民既視感。
待下人們全部出去後,田菀君上前掀了掀光赫的被子,“皇上今日瞧着精神好些了……”
光赫一時反應過來,趕緊伸手搶過被頭,往上一拉:“大膽!”
田菀君聞言一愣,您可是皇上吶,怎麽換了我的身子,就變矯情了。随即臉上展開了一抹笑容,故意說道:“皇上您這是怎麽了,民女只是想看看自己的身子恢複的如何了。”
光赫因為躺着不能亂動,全身又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确實有點忘記了自己現在用着人家的身子。聽到田菀君這麽一說,臉上一時有些尴尬。
見光赫如此,田菀君想着那便算了吧,放棄了親自動手檢查的欲望,直接問道:
“皇上今日感覺如何,可有舒坦些?”
“不曾。”任誰被裹成粽子,在床上躺着一天一夜不能動蕩,也不會舒坦。
雖然今天上午,太醫已經将裹着手腳部分的紗布拆除,只做了局部的上藥護理。手腳可以自由活動了,可是身體不能動,屁股都要躺焦了。
看着光赫痛苦地時不時扭動下身子,田菀君啞然失笑。這古代的醫術也就這樣了,能治好已是萬幸,真是不敢奢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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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門外傳來太醫求見的聲音。
原是太醫們知道皇上又來了,趕緊過來請安,并彙報病情。
畢竟,現在這田姑娘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兒,不仔細着點,人頭不保。
田菀君看着呼啦啦進來的四個太醫,還有下人奴仆等,覺得這屋子裏的空氣都變得不好了。
病人尤其需要新鮮的空氣。田菀君看着眼前的四個太醫,指了指最順眼的那個,“你留下禀報,其他的人都出去外面守着。”
說完朝連鹿道,“吩咐小廚房做點開胃小菜和小米粥來,盡快。”
這時,眼角瞥見光赫掙紮着要起來,奈何若可也跟着衆人走了出去。田菀君不想再大呼小叫,朝着留下來的太醫說了句:“過來。”
太醫趕緊小碎步跟上,趕緊阻止道:“田姑娘,不可起身,會扯到傷口,不利于恢複。”
田菀君卻毫不猶豫上前,左手從光赫挺起的背後伸過去,右手從前面環過去,整個人像是側抱着光赫,光赫現如今嬌小的身子圈在了田菀君寬大的胸懷裏,跟小孩兒似的。
怪不得那些後宮妃嫔們,總愛把頭靠在他胸/前,原來是這般滋味,溫暖舒适的不得了。
光赫在田菀君懷裏思緒亂飛,也不出聲,任憑田菀君抱着他。
太醫在一旁看直了眼睛,這将來定是個盛寵的主子,現在治好了她,将來也有靠山了。
“愣着幹嘛,拿兩個枕頭過來。”田菀君一喝,太醫才回過神來,連忙塞了兩個枕頭到光赫的背後。田菀君這才将光赫輕輕地放下,讓他斜靠着枕頭。
和胸膛比起來,枕頭稍微冰涼了些。
光赫經過這麽一折騰,也許是用急了力氣,臉紅氣喘的。再加上垂下來的長發鋪滿後背,無端地生出了一些病西子的感覺來,真是颦颦惹人憐。
田菀君又把光赫身前的被子往上拉一拉,把他的手都收進被子裏面,掖了掖被角。現在還是春寒料峭的,再惹了風寒就不好了。
“皇上想做什麽叫民女來就成,自己不要亂動。”趁着給光赫整理的工夫,田菀君偷偷在光赫耳邊呢喃着。
耳邊的氣息撩得他有些酥癢。
做完這一切,田菀君想起現代醫院的病床,只要搖一搖,上半截就直接升起來,病人也不用折騰。頓覺得要是有一個那樣的床就好多了。對了,還要在床上做個小桌子,吃飯喝藥也方便的多。
不過這裏雖然是架空的古代文明,但是能工巧匠也不少,找宮裏的木匠做一張手動的升降床,也不是不可能。
回宮就讓于成去安排,于成這人,不說別的,辦事情還挺靠譜。
做完這一切,田菀君才想起太醫還等着回話,坐到小桌子旁,喝了點水之後,朝太醫道:“說吧。”
太醫恭恭敬敬地做了個揖:“禀皇上,田姑娘身上已無大礙,只是要靜養,只要每日按時吃藥,不亂動身子,不過兩周,便可起身活動了。”
“額頭上的傷呢,會不會留疤?”田菀君倒不是擔心肋骨斷了,只要休息得當,便能自動愈合。可這額頭上的傷,真是令她頭疼,這裏也沒有激光整容。
問到這個,太醫有點緊張,低着頭,小聲說道:“微臣們正在合力研究外傷靈藥。”
啪——
田菀君一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別想糊弄朕,不盡全力,誰也別想活着從這裏出去。”或許給他們施以壓力,會有驚喜。
太醫吓得跪在地上直哆嗦。還想着什麽靠山不靠山,先把命保住了再說。
直到小廚房送來飯菜,才解救了他。
田菀君看着桌上的奏折,忍不住嘆了口氣。這照顧病人可真是費勁。來了一個時辰了,一本奏折都還沒批。
現在還要喂飯。
剛剛若可興高采烈地跟進來,可是又被光赫給氣紅了眼,原因不就是他還是不肯吃飯麽。
田菀君見狀示意若可出去,還是自己來吧。
“皇上,您不是着急回宮麽,不吃點東西,怎麽好的快呢?”田菀君一手端着粥,一手拿着勺,坐在光赫床前,問的無比誠懇,無比焦慮。
“朕,吃不下。”光赫将臉別向了裏面。
田菀君低頭看着手裏的粥,心思卻轉了一圈,“那您就放心民女在宮裏為所欲為了麽?”
光赫聞言,終于将臉轉了過來,正眼瞧着她,嚴肅地說到:“你都幹什麽了?”
“也沒什麽,民女就是學着幹些皇上該幹的事情,比如後宮美人……”田菀君笑的不懷好意。
光赫漲紅了臉,瞪着眼睛,怒道:“你別亂來!”
“呵呵,只要您不摧殘民女的身子,民女自然也不會随便糟蹋皇上的身子。”田菀君說的異常輕松,可是聽到光赫耳朵裏,卻如石破天驚。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變的,懂不懂羞恥兩個字怎麽寫。
“你不能睡她們!”光赫這一聲怒吼,吼得站在院子裏的連鹿和若可都聽的清清楚楚。
看到連鹿投來驚奇的目光,若可尴尬不已。低頭裝作沒聽見,心裏卻翻了天。小姐現在怎麽成這樣了,什麽話都敢說。
田菀君心裏笑的不可遏制,臉上卻是無奈又委屈地說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您每天早起都鬥志昂揚的……而且那些妃嫔還貌美如花……”
光赫臉上震驚不已,氣得眼睛都紅了,握着粉拳,狠狠捶在了軟綿綿的床上,“夠了!”連帶着喊聲,身體都在微微地顫抖,他真是氣急了。
她到底有沒有腦子,知不知道後宮那些女人背後都站着什麽人。光赫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答應她在這個小莊子裏養傷。應該不顧一切地回宮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光赫閉了眼睛,一臉的生無可戀。
須臾後,睜開眼睛,平靜地問道:“翻過誰的牌子了?”
田菀君一點也不着急,舉了舉手上的粥,“您吃了,我就告訴你。”
光赫氣急,卻又無可奈何,死死地盯着田菀君,嘴巴卻一張一合,接着田菀君喂過來的粥,沒幾口,便全下了肚。
“說!”視線始終沒離開過田菀君。
田菀君起身放好了碗,才轉身笑了笑,“皇上莫急,民女這兩天也挺累的,還沒來的及翻。”
唔——哇——,光赫氣急攻心,将剛才吃進去的粥全給吐了,順便還把昨天胡亂吃的一些東西也吐了出來。
田菀君見他吐完後,氣順了不少,應該是将肚裏的積食也吐了幹淨,這下不會再堵着慌,不想吃東西了。
趕緊捂着口鼻逃出了裏屋。
一出門看見院子裏站着一臉驚愕的若可,趕緊吩咐道:“快,找兩個小丫鬟進去清理下。”
“連鹿,吩咐小廚房再做點清淡的吃食來。”
兩人立即分頭行動。田菀君在門口站了好一會,等都收拾幹淨了,才進屋子。
“皇上現在可舒坦了。”
光赫看了一眼田菀君,雖然依然不言語,但是眼裏卻是柔和了不少。
“皇上既然已經好多了,那可以開始聊正事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