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搶

◎受傷◎

火車上的時間是令人煎熬的,葉筝只覺得坐着腰部以下都不是自己的,偏偏空間活動不開,所以她一直期待趕快到站點兒停靠的時候,能借機跟着下車的乘客出去放放風。

順帶解決一下生理需求,火車上的廁所不說也罷。

所以,火車在站點兒剛停下,葉筝一把将何音小朋友塞到何戎青懷裏,急切地跟着人流下車。

過于在意這難得地放風機會,葉筝沒有發現對面何戎青俊臉微紅,欲言又止的想說什麽,最後也沒說出來,并且懷裏被塞進團子一枚,直接僵硬着不敢動了。

這是個小城市的火車站,整個站點兒也沒多少人,跟京市的火車站更是不能比。

但是葉筝此時一點兒也不嫌棄灰撲撲的小站臺,只要能讓她呼吸兩口新鮮空氣就可以了,她的要求一點兒也不高。

畢竟是第一次留小朋友和她爸爸獨處,葉筝對于何戎青不能完全放心,等她放夠了風便想早點兒回車廂裏。

她回去的時候發現何戎青正抱着小朋友在看書,甚至他看到哪裏就用手指指到哪裏,用來提示小朋友看到這裏了。

很好畫面很美,很和諧,葉筝坐回對面再擡頭只見書皮上四個大字“高等物理”青大專用教材。

很好不愧是你!

雖然何音小朋友乖乖随着爸爸的手指看着書裏的內容,但葉筝總覺得小孩有點兒可憐。

為了解救小朋友,葉筝咳嗽一聲說:“音音給我抱吧,你要不要也出去透透氣。”

葉筝剛坐下,只見何戎青以前所未有地快的速度站起來,然後飛速把小朋友塞進葉筝懷裏,邁着略顯倉促的步伐向門口走去。

沒能看清他當時的表情,葉筝卻從他得背影中讀到了落荒而逃的意味,當她看到車窗外何戎青走向某個她熟悉的拐角,終于明白是什麽讓他失态了。

尿急而已,提前更她說一聲,她就不在外面待那麽久了。

何戎青離開後,何音趴在窗戶上向外面看,眼裏滿是好奇卻沒有鬧着想出去,葉筝見多了調皮搗蛋的孩子,更加心疼她的乖巧,便抱起她走出去,準備就在門口讓孩子透透氣。

葉筝出門後不敢走遠,只在門前一小片地方活動,這時候從門內走出一個人。

整個人穿着一身寬大的破棉襖,一塊兒土黃色的頭巾将臉裹得嚴嚴實實的,背後還背着一個髒兮兮的大麻袋。麻袋裏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麽,看起來比他整個人還高大。

那人似乎想下車,背着麻袋想要從門內擠出來,但麻袋太過大了一下,似乎卡在門後出不來,那人費力的向外拽麻袋。

葉筝來不及多想,連忙抱着孩子讓出門口的位置向一旁走了好幾步,怕這人用力過撞到她和孩子。

那人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又向葉筝站的方向擠,葉筝皺眉想要再退後幾步,那人突然放棄麻袋向她這邊沖過來,沖着她懷裏的孩子伸出手。

葉筝下意識地雙手抱緊才不至于讓他搶走孩子,但這人力氣很大,葉筝整個人都被拖着向前挪了兩米。

那人大概沒想到葉筝看着瘦弱力氣這麽大,見她不松手便暴力地拉扯她的胳膊。

被吓懵的何音這時候才尖叫着哭出聲,葉筝感覺搶不過對面的人,也連忙喊人幫忙。

“有人搶孩子了,快來人幫忙啊。”

可惜這本就是個臨時停靠的縣城小站點,這時候又是晚上,來趕火車的幾乎都上車了,一時間也沒人來幫忙。

手臂徹底脫力,在何音被搶走的那一刻,葉筝徹底絕望了。

這時一個人影從一旁沖上來,葉筝都沒看清他是怎麽做的,孩子已經被他一手抱在懷裏,人販子被他另一只手按在地上。

“你過來抱音音。”

葉筝這才發現制服人販子的人是何戎青,人販子掙紮的厲害,何戎青用一只手按住他很艱難,她連忙上前去把何音抱回來。

何音這次是被吓狠了,一直哭個不停,葉筝拍着她的後背輕聲哄着,“音音不怕,沒事了。”

這時,火車裏的人才将人販子卡在門口的麻袋拿開,裏面沖出來幾個人幫何戎青控制住搶孩子的人。

大半天後,火車站的巡警才找上來,因為火車快要出發了,簡單詢問一下情況,他們就不得不上車離開了。

葉筝重新坐上火車還覺得有些恍惚,剛剛摘掉頭巾後的那張被黑色胎記占據大半的臉她認識,準确地來說是她當初看小說的時候這個人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這人叫劉大疤,是個無惡不作的街頭一霸,沒人知道他還是靳宏達的耳目,幫助靳宏達做過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個小喽啰之所以能給葉筝留下深刻印象,是因為劉大疤被抓後被查出猥亵、殺人等十幾宗大罪,被判決死刑後,他還把靳宏達交代給他做的事都交代出來,這也是靳宏達落幕的開端。

想到劉大疤的那些罪行,葉筝打個寒顫,此時對于劉大疤為什麽出現在這裏想要搶走何音,已經十分明确了。

葉筝想到傳記小說劇情裏,何音也在葉筝跟靳宏達結婚不久後被人販子拐走了,那不會也是靳宏達做的吧。

一直都是普通人的葉筝感覺毛骨悚然,仿佛被毒蛇盯上了一般,被靳宏達這樣的人看上,真的是原主的不幸,現在是她的不幸了。

葉筝認真思考該怎麽解決這個麻煩,突然她的手臂被人觸碰到傳來刺痛。

葉筝擡眼發現何戎青正坐在她旁邊,手裏還拿着棉簽和藥膏。

“音音你自己坐旁邊可以嗎?你媽媽需要上藥。”

何音已經不再哭鬧,只是黏在葉筝身上不肯出來,只是時不時地抽噎一下,看着可憐巴巴的,聽到何戎青說媽媽受傷需要喝藥,便擡起頭乖乖點頭同意了。

她離開葉筝懷抱後,貼着葉筝坐在她身旁,兩只手緊緊拽着葉筝的衣服,擡頭看着兩人。

“胳膊伸出來。”何戎青很擔心老師的病情,他這次出門包裏帶了很多藥品,他剛剛已經把适合葉筝的藥膏找了出來。

葉筝看了眼何戎青打開的藥盒,上面寫着“雲北白藥”的名字,是這個時候最好的傷藥。

她伸出胳膊向上拉扯衣袖,她所穿的春裝寬松拉扯過程中并沒有太過摩擦到受傷皮膚,但偶爾碰到時的刺痛感還是讓她咬緊牙關。

纖細瘦弱的胳膊上布滿了青紅色傷痕,有些地方還透出血色,看起來無比凄慘。葉筝看到自己手臂的樣子也被驚呆了,她其實并沒有感受到太多的疼痛,可能是這具身體太過較弱,容易留下傷痕。

何戎青看到葉筝胳膊的慘狀,調藥膏的動作微微一頓,他沒想到印象裏那個身體嬌弱的大小姐能為了女兒做到這種程度。

他想到當時葉筝被人販子暴力拉扯卻一直沒松手的場景,擡頭看向葉筝,她的緊皺着眉頭看着手臂上的傷痕,眼裏除了些許懊惱沒有任何情緒。

何戎青微微一怔,眯眼看着葉筝,對上葉筝疑問的眼神,他垂眸給葉筝手臂上藥。

“嘶。”沾滿藥膏的棉球碰到傷處有明顯的刺痛感,葉筝忍不住出聲,手臂也跟着顫抖一下。

何戎青拿着棉球的手一頓,發現棉球黏着破口的皮,擦藥膏的時候拉扯到了皮膚上的傷口。

他看着棉球想了想,把棉球扔掉,用酒精給雙手消毒後,直接用手塗藥膏。

“你忍着點兒。”何戎青擡眸看了葉筝一眼,然後拉過葉筝的手塗藥膏。

何戎青的手指很好看,骨節分明、手指很長,指甲剪得短短的,非常幹淨漂亮,葉筝不禁看愣了,連手臂上的疼痛都忘了。

這個身體從來都是手腳冰涼,現在她冰涼的手被另一雙幹燥溫熱的手握着,仿佛也跟着熱起來,葉筝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燙,別扭地移開眼。

很快她又忍不住回頭看向何戎青,略長的頭發半遮着他垂下的眼眸,漂亮的鼻子下,微抿着的淡色嘴唇,微微緊繃的下颌線說明這這張臉的主人正在認真做事。

即使很少關注男人的長相,葉筝也覺得這張臉漂亮得驚人,單單讓人看着就開心,何況這張臉的主人正在動作輕柔地幫她上藥。

“好了。”低沉的聲音将沉迷美色的葉筝喚醒,對上何戎青看過來的眼神,葉筝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低頭整理衣袖。

葉筝将衣袖小心地放下來,盡量不蹭掉藥膏,突然想起被抓走的劉大疤,于是問:“那個人販子會被怎麽處罰啊,不會關幾天就被放出來吧?”

聽葉筝提到人販子,何戎青眼眸一沉,聲音格外嚴肅道:“我記下了警察的電話,到農場我會打電話詢問的。”

聽到何戎青的話,葉筝才放下心,對于何戎青的能力她毫不懷疑,她相信有何戎青的介入那個危害社會的人渣一定逃不了懲罰,最好能把他以前做過的所有惡行都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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