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2. 特調

姜浩邈說走就走,雷厲風行,去地下停車場取了車,一個出了半個月差的人比白和璧都精神萬分,這讓白和璧不得不有自己是不是已經老了的錯覺。

“小白,很久沒出去玩了吧?”風流的副總甩動着手裏的車鑰匙,“走,先去吃個飯墊墊肚子,差不多了就帶你這個工作狂去‘Gravity’玩玩。”

“Gravity”酒吧,其中文名又叫“地心引力”,已經開了快十年了。

作為S大方圓十裏內最近,也是最有名氣的酒吧,來光顧的大半都是大學裏的學生,而另一些則是附近追求豐富夜生活的年輕人。S大的很多聚會活動都會選在這裏舉辦,酒吧老板也會給予這些學生一定的優惠購買酒水或者預訂包間,這也大大提升了大學生們對酒吧的評價。

在S大上學的時候,白和璧就經常陪姜浩邈幾個好兄弟來這裏侃天侃地。

但真的來到酒吧門口,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場景,白和璧還是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夜光下,“地心引力”是走港風路線的,極具設計氣息的現代化牆紙被故意得設計出凹凸不平的木質粗糙感,絢麗繁複的霓虹燈光正好的打在酒吧的logo上,門口彩色的小LED廣告牌上寫着今天的特惠酒品和演出項目,下方還有一個用爆炸圖形框着的消息,說今天有店長特調,只有幸運兒才能被店長挑中得到免費酒水。

酒吧的客流量和白和璧印象中的別無二致,照舊的絡繹不絕,打扮氣質努力往成年人靠攏的的男生女生三五成群,畫着淺妝的臉上是遮不住的青春朝氣,還有閃着光的對新鮮事物的期待和向往。

在周圍人休閑的裝扮中,一身正裝板板正正套在身上,襯衫的每一粒扣子都要扣的嚴嚴實實的白和璧明顯在酒吧裏有些格格不入。

他上次來“Gravity”,還是在和司青舜結婚之前,和他一起來的,目的是向他的好朋友們介紹自己未來的結婚對象,宣布他的人生大事。

後來,結了婚,自己有了自己的事業之後,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來這種地方了。幾個要好的兄弟也各自有了各自的事情要忙,大家各散東西,如同漫天散開的繁星,也就剩下姜浩邈這個單身漢會有時候來這裏喝兩杯了。

白和璧盯着招牌上閃着熒光的“Gravity”,對自己的恍惚嗤笑了一聲,跟着姜浩邈走進了酒吧。

一進入酒吧,悠揚的爵士樂便浸透了整個耳朵,給人留下最深印象是位于最中央的高臺,黃色聚光燈會聚在上面,擺放着地下樂隊看似價值不菲的演奏樂器,在燈光下閃着金燦燦的光,但由于他倆稍微來得有些早,還沒有人在上面演出,周圍的客人大多都聚在底下的桌子旁,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也有年輕人在玩桌游,酒吧裏的陳設都有故意得設計做舊,藍色粉色交織的霓虹燈管散發着暧昧的光。

知道他喜靜,姜浩邈帶他徑直穿過人流,來到位于酒吧右側的吧臺的角落處落座,其他好一點的位置都已經有客人坐下,在和朋友邊喝酒便聊天了。

待兩人坐下,白和璧抱着手機在記事本上記錄着剛剛想起的公事,留下一個沉靜的側臉。

有些無奈地看着好友又開始處理公事,姜浩邈自然地向最靠近他們的調酒師揮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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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帥哥,能拿一份酒水單嗎?”

旁邊和其他客人正在聊天的調酒師,聞言抽了張吧臺下的單子,轉過身來慵懶笑道:“可以的,您二位想喝點什麽呢?”

昏暗的光下,轉過頭的調酒師看清了眼前兩人的模樣,剛才還在飄忽在四周的眼神變得有些銳利,定格在白和璧被碎發遮擋住的正臉處,眼睛裏毫不掩飾對白和璧的興趣。

姜浩邈沒注意到調酒師的奇怪,接過酒水單,低着頭在琳琅滿目的品種前畫勾,随口道:“給我來一杯‘落日餘霞’,裏面多加點朗姆酒,口味可以調得重一些……”

反倒是處理公事的白和璧感覺到了調酒師的視線,他能感受到對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不過調酒師的眼神裏沒有任何下流的欲望,裏面包含着的反而是一種詭異的好奇。

他困惑地看回去,對方卻早就收好了視線,嘴角挂上了營業中的微笑。

調酒師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對着白和璧道:“好的,請問您身邊的這位先生需要什麽?”

姜浩邈把單子和HB鉛筆推給身邊的白和璧。

收起手機,白和璧掃了一圈菜單,“Gravity”多了很多他沒見過的品類。

為了第二天還要工作考慮,他想選一杯酒精濃度低一些的酒,憑着看見名字的第一印象,他最終選中了一款櫻花風味的雞尾酒:“嗯……麻煩給我調一杯‘富士山下’吧,再順便多加一塊熔岩巧克力蛋糕,謝謝。”

待白和璧填完,調酒師收了他們兩個的單子,見到白和璧的視線還停留在他身上,于是開口詢問:“請問先生還有其他事嗎?”

沒看出什麽異裝,白和璧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可能是感覺錯了。

對方在酒吧的點餐機器上操作幾下:“沒有的話,那我就現在開始給您調配‘落日餘霞’和‘富士山下’了,巧克力蛋糕等下其他服務員會給您送過來,請您耐心等候。”

見兩人沒有異議後,調酒師在他們面前熟練地調起酒來。

調酒師嘴角挂着得體的笑容,他身着白色襯衫,外面套了件硬挺的黑色馬甲,系着暗紅色領結,調酒時的動作優雅別致,讓人有置身于上世紀90年代的港城的身臨其境之感。他得心應手地調制起來,像變魔術一樣混合着各種不同品種的酒種,靈活的右手無名指上帶着的戒指熠熠生輝。冰塊和金屬制的雪克杯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面前人調酒的動作更像是一種另類的表演,吧臺頂上的一排小燈柔和的打在他的身上,仿佛這裏就是他獨一無二的舞臺。

調酒,是一門藝術,而這位調酒師則好似一位藝術家在揮毫創作,不論是過程還是結果,都讓人賞心悅目。

将雪克杯裏的最後一滴酒倒進三角杯裏,調酒師将兩杯完成的雞尾酒推到兩人面前:“請慢用。”

姜浩邈點的‘落日餘霞’口味偏酸甜,整體的色調是橙紫色的,最上層漂浮着幾粒被酒液浸染透了的棉花糖,充當被浸潤的晚霞雲朵,杯壁上插着新鮮水潤的橘子片,顯得格調十足;而白和璧點的“富士山下”倒真的像一座倒着的日本富士山,粉白相間,酒的表面撒上了粉紅幹花瓣,似乎開滿了紛繁似雪的櫻花。

姜浩邈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口,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很不錯。”

調酒師禮貌地回答:“謝謝。”

擺弄了一下手中的手機,姜浩邈好奇地看着他:“我也是這裏的熟客了,以前怎麽沒見過你?這麽好的調酒手法,我應該早就會認識你了。”

他不卑不亢地回答:“以前是做酒品研發的,比較少來前面和顧客交流,今天空閑了不少,就來吧臺玩玩了。”

白和璧在他們兩攀談的時候,也喝了一口如夢似幻的“富士山下”。櫻花的味道和清香的酒宛若天作之合,甜而不齁,滿嘴留香,嘴裏仿佛開了個櫻花園。

三人以對三方都舒服的節奏閑聊了一陣,直到調酒師聽見別桌的客人在叫他。

他略帶歉意地笑着向白和璧和姜浩邈點點頭:“失陪。”

等到調酒師走遠,白和璧才将視線收回,注意到了自己身邊滿臉寫着八卦二字的姜浩邈。

白和璧嘆一口氣,熱身結束,明白今晚的重頭戲要來了。

他先發制人:“問吧,你想知道什麽?”

被猜中了心思,姜浩邈嘿嘿一笑,單刀直入:“盡管在微信上和你聊了一遍,但我還是有些好奇……你真的下定決心要和司青舜離婚了嗎?”

吧臺後櫥櫃裏的各式水晶酒瓶折射着光線,酒液得如同通明的液體黃金。

白和璧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嗯,離婚協議書都簽好了,下周找個雙方都有空的時間,我就和他去民政局離婚去了,雙方的父母該溝通的也都溝通了。”

姜浩邈嘴裏的酒快噴出來了:“這麽快!?”

白和璧反問:“要不然呢,留着過年嗎?”

“也,也是哈。”姜浩邈艱難地咽下嘴裏的酒。

姜浩邈清楚自己好兄弟的脾性,他是那種有着自己底線的性格,做事也很果斷,不像他自己,性格總是瞻前顧後、猶猶豫豫的。

不過他作為以前宿舍的老大,心裏還是癢癢的,想要把情況問得更詳細一些,好開導開導他們吃了愛情虧的老幺:“呃……你離婚的原因到底是啥啊,司青舜總不可能是真蠢到出去外面嫖吧?”

白和璧沒說話。

姜浩邈也知道這話問出去有點戳人家心窩子,而且挺私密的。

他小心地觀察對方的表情,以防對他好兄弟造成二次傷害:“那啥……如果不方便說也可不用說的……”

“他出軌了,很早的事。”

白和璧端起酒杯,晃了晃,虛着眼看裏面自然分層的“富士山”:“之前我就有那麽點預感了,前段時間被我抓了個現行,和他分開後倒是安分了一會,可夾着尾巴還沒幾天呢,就被人做個了局,還蠢得掉了進去。我不想幫他擦屁股,正好借這個機會和他離婚。”

“是……兩個月前?”姜浩邈回想起白和璧是什麽時候開始留在辦公室一直加班的。

白和璧垂下眼睑,胃裏翻湧着惡心,心髒處還帶着輕微的刺痛,他連具體談這事都怕髒了嘴:“對,他和夜總會裏的服務員,應該很早就有接觸了。”

“呸!什麽垃圾!”姜浩邈很不文雅地啐了一口。

白和璧抿了一口清甜的雞尾酒,繼續道:“我之前一直在處理這些事情,畢竟我們兩家是世交,有些利益糾葛得有些深,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魚死網破;趁着這次機會,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剃掉一些對方塞過來的破爛項目,把兩家分得開一些,以後兩家公司正常的合作就好……”

眼見話題似乎又要滑向工作,姜浩邈快速轉移話題:“哼,三條腿的男人不還好找嗎?你看,這酒吧裏不随便挑一個都比司青舜好,剛剛那調酒師不就蠻不錯,人長得又帥,腿又長,還會調酒……”

白和璧無奈得看着他,扣扣吧臺,打斷道:“醒醒,人家有對象了,人家右手無名指上帶個那麽大的戒指,你是瞎子看不到?”

亂點鴛鴦譜是要接受反噬的,他斜着眼看姜浩邈:“再說了,關心我?你倒不如關心關心母胎Solo二十九年的你自己。”

別看姜浩邈一副浪子的模樣,背地裏卻是他們幾個裏中最保守的那個。

沒想到回旋镖紮到了自己身上,姜浩邈卻瞬間閉了嘴,有些無所适從地擺弄着自己的小馬尾,臉上也飛上了一層見鬼的紅暈。

他憋了半天,久到都讓白和璧有些不耐煩了,才用細若蚊吶的聲音小聲地哔哔。

“誰,誰說我沒情況了?”

白和璧看他這反常的樣子,沒想到還真套出點什麽:“怎麽,遇上喜歡的人了?已經上本壘了?”

“你別瞎說!”堂堂公司副總的姜浩邈鬧了個大紅臉,身後的馬尾都羞答答地發顫,義正言辭地捍衛自己的處男人設,“我和柔柔才剛确認關系,只拉了個小手,連嘴都沒親一個呢……再說了,那不是結婚後才能做的事嘛……”

姜浩邈臉皮這麽厚的人居然還會臉紅,白和璧啧啧稱奇。

白和璧也明白,人不能逗急了,他有些好奇姜浩邈的擇偶标準:“有照片嗎?我來給你把把關。”

臉上還泛着紅的副總磨磨唧唧地點開自己手機相冊,挑了張他們兩個的合照,擺在白和璧面前。

照片裏的姜浩邈傻乎乎地靠在另外一個容貌溫婉的女孩身上在自拍,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白和璧瞥了眼,挺漂亮一姑娘。

“眼光不錯,長得挺漂亮的,看起來氣質很好。”

一說到喜歡的人,他就跟開屏孔雀一樣:“那是,柔柔可好看了!也不看看你姜副總是什麽人,能有柔柔這樣完美的對象!”

果然人一提起自己的對象,就會滔滔不絕,姜浩邈繼續補充道:“她全名叫林淮柔,是個演員,就是最近《商海浮沉》那部片子裏的女三號。”

《商海浮沉》這部片子,白和璧略有耳聞,是一部描寫新時代青年的職場劇,人物塑造得有血有肉,劇情飽滿,由拿了好幾年大獎的圈內名導拍攝。幾個月前自己公司看中了這部電視劇的前景,承擔了片方的投資。果不其然,這次的電視劇紅得一塌糊塗,最近到處都是讨論這劇的聲音,破圈沖上好幾個熱搜,自己公司作為發行人,也因此大賺了一筆。

但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姜浩邈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吧。

他腦子轉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所在。

白和璧似笑非笑:“以公謀私啊——”

聽見這話,姜浩邈吓得冷汗都要出來了,連連矢口否認,“沒沒沒,我對天發誓,是工作後才接觸到的!如果早就認識,怕我們都拿着結婚證來找你了!”

他可擔不起這頂大帽子,這事往小了說可能是花錢追人,往大了說可是對公司的忠誠問題,他作為公司副總更不能作出濫用權力的這種事。

畢竟,他可不想被自己好兄弟大義滅親!

白和璧和他做了這麽多年朋友了,還不了解他?他只是想小小報複這個在他面前無意識秀恩愛的家夥。

他使壞,故意把人往惡意的方面說:"她知道你的身份嗎,怕不是別有用心抱大腿,想要套你作為白氏副總的資源。"

“別瞎說!柔柔不是那種人!你再說我就和你絕交!”姜浩邈大聲辯解,但說到後半句的時候,聲音卻越來越小,眼神也飄忽不定,“我編了身份,說是只是個我們公司的小職員。她……還不知道我是咱們公司的二把手呢,每天還說着要養我……”

“夠了夠了,我相信你們之間是真愛了。”白和璧牙酸。

似乎沒意識這樣對一個即将離婚的人不太人道,姜浩邈戳弄着手機,臉上飄滿了粉紅泡泡:“柔柔她不圖我的錢,對我又好,我怎麽能不喜歡她呢……”

“叮——”

是姜浩邈的手機響了,上面的來電顯示是“寶寶”。

說曹操曹操到,白和璧明白,這是查崗來了。

就是這稱呼肉麻得他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姜浩邈明顯有些慌亂,拿起手機就往外沖,“糟了,我還沒和她說我出差結束直接來了酒吧,她最不喜歡我來這些地方了!”

捧着響個不停的手機,他欲哭無淚:“……我去上個廁所,你在這坐會!”

“去吧。”白和璧揮揮手表示并不介意,看着急急國王一路小跑去廁所,接對象電話去了。

他正欲收回視線,餘光卻瞥到剛剛那個調酒師卻從吧臺後回來了,手上還端着碟點心,是他的巧克力蛋糕。

怎麽是這個調酒師把蛋糕端出來了,不是說有別的服務員給他嗎?

調酒師走到他面前,紳士地彎腰,把碟子放在了吧臺上,溫柔地笑道:“先生,請慢用。”

他點頭示意,調酒師也回他一個禮貌的微笑,又走到旁邊開始調起酒來,仿佛最開始盯着白和璧看的并不是他。

不在意地,他切了一小塊,放入嘴中,巧克力脆片恰如其分地點綴在表面,微苦濃郁的巧克力岩漿迸發在舌苔之上,柔軟的蛋糕體濕潤松軟而富有氣孔,這複雜的口感讓白和璧微怔。

蛋糕入嘴,蹦進他腦海的第一個詞不是“好吃”,而是“熟悉”。

很……熟悉,但是他不記得在哪裏吃過了。

他努力去想,可是始終找不到這種熟悉感出于何處。

“……先生,您覺得這蛋糕好吃嗎?”剛剛調完酒,還在把玩着手中雪克杯的調酒師忽然轉過身來問他。

白和撇了他一眼,這才真正皺起眉來:“你有什麽事嗎?”

對他的疑問避而不談,調酒師反倒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先生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吧?”

“是,我以前讀大學的時候經常來,怎麽了?”

對方依舊微笑着用指節扣了扣吧臺:“怪不得呢,看您眼熟而已。”

可能是酒氣上頭,又或是耳邊人群的歡呼聲太過嘈雜,白和璧這才意識到酒精似乎讓他心底的情緒浮上了表面,臉上煩躁的神情似乎讓對方一覽無遺,他又立刻換上了公式化的客套面具。

白和璧有點讨厭話語權被掌握在別人手裏的感覺。

……沒想到那杯充滿少女品味的“富士山下”後勁還有點大。

白和璧用舌頭頂了下自己的後槽牙:“……所以呢?”

“既然您是我們酒吧的熟客,那我就再送您一杯酒,”調酒師把剛剛調好的酒推到他面前,眼睛裏充滿了笑意,“它的名字叫‘止疼藥’,這可是我們酒吧的隐藏菜單呢。”

調酒師剛調的酒很好看,整體色調是深紫色的,如夢似幻,蘇打氣泡在其中宛若一枚枚小星星緩慢上浮,像是一場神秘的夢,又像璀璨的星空。

“止疼藥”這名字和這杯酒的樣子完全不搭邊,也不知道為什麽叫這個名字。

白和璧有些莫名其妙,他放下了手中的熔岩巧克力蛋糕,白瓷碟子和吧臺相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為什麽要送我一杯酒?”

“您問為什麽啊?”調酒師對他神秘地眨眨眼,賣了個關子。

“……就當我和您有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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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和璧:翠果,打爛謎語人的嘴!

我看看有誰能猜出調酒師的身份,以及他為什麽要送白哥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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