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Chapter 60. 傷疤
白和璧的身側穿行過幾只膽大的螢火蟲,點點綠光圍着他肆意地飛舞着,仿佛在好奇地觀察着面前的人類,甚至還有落單的一只,撲騰着翅膀落進了他的兜帽裏。
他不自覺地放輕了呼吸聲,以防吓跑這些脆弱而精致的生靈。
從小在城市裏長大的經歷,讓白和璧從來沒有過直接接觸過這種只在語文課本上才會出現的生物。
螢火蟲對環境的要求很高,只喜歡在生活在潮濕溫暖、草木繁盛的地方,而且城市裏的污染大大影響了螢火蟲的生存,如今這種舊時常見的可愛精靈已經越來越少了。
靳敖看着放緩了呼吸的白和璧,煙灰色的眼睛裏充滿了笑意。
他牽着白和璧的手腕,領着他沿着小路深入叢林,找了一片幹淨的草地停了下來。
他從自己衛衣的兜裏掏出一塊塑料野餐布,把它平鋪在地上。
靳敖不想站着了,索性盤腿豪邁地坐下:“白哥,這裏是不是比城市的夜景要單純樸素太多了?”
白和璧拍了拍地上的塵,也學着對方的姿勢坐下:“嗯,沒有了城市裏的光污染,這裏的星空很純粹,螢火蟲也很好看。”
星光灑在靳敖的側臉上,勾勒出他英俊的側臉,讓他染上幾分溫柔的色彩:“我小時候就聽過我媽媽說過,他們當時選擇買下這裏的一個很大原因,就是因為這一片都是螢火蟲栖息地。”
似乎是盤腿讓靳敖有些不舒服,他把雙腿伸展開,狀似無意地用鞋尖蹭了蹭白和璧的小腿:“當時我就問過她,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嗎?這裏又不是市中心,水電氣都難通,交通也不方便,他們當時就沒考慮過這點嗎?”
“我媽媽聽到我這個問題,反過來問我:‘難道這不就足夠了嗎?’”
因為四周昏暗,白和璧看不清對方臉上的神色,只知道說到這的時候,靳敖輕輕地笑了下。
“那時我還不懂她這話背後的意義,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這裏是他們結婚後存錢買下的第一處住所,他們兩個人都很喜歡這種不言自明的浪漫。”
白和璧默默聽着對方的補充,也學着男人的樣子擡頭望這繁星滿布的夜幕。
他有多久沒有這樣不帶任何目的地看過夜空了呢?
Advertisement
上一次,好像還是他和靳敖共同度過的那個新年夜。
那時,他的身邊也是靳敖。
只不過,那時和現在相比的不同之處是,他們當時身處鬧市之中,天邊的星星都被城市的光輝和絢爛的煙花所掩蓋,天際上唯獨剩下一個月亮獨自照拂着大地,而當年青澀的高中生早就變成了此刻陪伴在他身邊的成熟男人。
周圍樹叢的清新味道讓白和璧神清氣爽,偶有昆蟲的窸窣叫聲不知在何處響起,潺潺的流水聲回蕩山谷之間,看來是有一條小溪流經他們的所在之地。
兩個人安靜地仰望着浩瀚的宇宙。
不知過了多久,靳敖的肚子咕嚕一聲,打破了這份獨屬于星空的靜谧浪漫。
白和璧将目光投向他的肚子,意味深長。
靳敖耳根紅了,撒嬌道:“哥!你別看了,不就是我餓了嘛……你敢說你沒餓嗎?”
白和璧莞爾,盯到對方徹底紅了臉才肯罷休。
靳敖裝作若無其事地用手肘撐着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轉身朝還坐在地上的白和璧伸出了手,發出真誠的邀請。
“所以,我們現在去燒烤好不好?”
白和璧看着對方朝他伸來的骨節分明的手掌,頓了一瞬,才把自己的右手搭上去,依靠着男人沉穩的臂膀站了起來。
他感受着靳敖掌心的溫度,仿佛尊貴的王室答應自己最忠誠的侍衛,輕輕道。
“好。”
***
白和璧跟着靳敖原路返回。
由于山上天黑路滑,白和璧在下山的途中不小心被暗處的樹根絆倒了好幾次,甚至有一次,他不慎腳滑,直挺挺地撲在了對方寬闊的背上。
還好靳敖底盤穩,沒被白和璧猛然的襲擊撞得摔倒,要不然兩人都得鼻青臉腫地下山。
靳敖把人扶穩,用煙灰色的眼睛無奈地看着因為連續摔倒而有些窘迫的白和璧,提出了一個不成熟的建議。
“白哥,我背着你回去吧。”
白和璧尴尬擺手:“不用了,我接下來會小心一點,不會再絆倒了。”
男人卻好像沒聽到一樣,一邊背朝白和璧單膝跪地,一邊催促道。
“哥,你要快一點,我真的很餓。”
白和璧凝視着對方這自然地仿佛天經地義的舉動,心裏不知道哪根弦被觸動了,五味雜陳。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被人背過,就連小時的時候他爸都沒背過他,更別提成年之後,就更沒有人會背他了。
小時候的他以前看着別的小孩子被家人寵着背在背上,也常常會幻想着自己也能被如此對待。
但白和璧從來都沒有開口要求過。
他從小就知道,他要學着懂事,不能提無禮且幼稚的要求,不能給本來就工作繁忙的爸爸媽媽添麻煩。
哪怕再想要某一樣東西,他都要學會克制。
直到僞裝和淡漠欲望成了他的本能。
長大以後,他才明白,自己不是想要那被人背着的動作形式,而是在那動作背後的帶着愛意的縱容和理解。
白和璧想,就讓自己任性一次。
他不想繼續矯情下去了。
他拒絕的話停在嘴角,盯着對方肌肉緊繃的後背,不被人注意地嘆息一聲,最終還是俯下身,将自己身體的重量壓在對方挺直且結實的脊背上,輕輕地用手臂環着對方的脖子,把自己的頭輕輕的靠在對方的肩上。
靳敖可不知道白和璧的心理鬥争,直起身,提醒一句:“哥,抓穩一點。”
男人這會倒是老實很多,沒做什麽不安分的小動作,用手固定着對方的腿彎,身體微微前傾,以讓白和璧獲得更舒服的體驗。
白和璧這時切真地感受到了對方過于常人的變态體力。
靳敖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得很穩,哪怕背着白和璧一個成年男性都沒有一絲颠簸,走了一會,男人連喘氣聲都沒怎麽變粗,頭上更是一點汗珠的痕跡都沒看到,他甚至還能和白和璧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走到最後一段路,靳敖可能是嫌氛圍太安靜,完美發揮了自己高超的找話題技巧:“白哥,你看我這像不像‘豬八戒背媳婦’?”
原本暧昧的氣氛一下子被打散。
白和璧輕輕地勒了一下對方的脖子,潑涼水道。
“醒醒,別做夢了。”
靳敖被自己的口水被嗆到,察覺到他軟化的态度,咳嗽着笑了一聲,沒再說掃興的話。
***
兩個人花了比上山多出一半的時間下山,等回到小別墅,時間都已經來到了晚上九點了。
不過這對燒烤來說不算太晚,由于大部分食材都已經被腌制好了,他們只需要把一些燒烤料給調好,然後在燒烤架上生火就行。
白和璧是從來沒學過怎麽給木炭生火的,他覺得只需要用打火機點一下木炭就行了。
可是看着靳敖熟練地用沾滿酒精的紙巾點燃木炭,還觀察着木炭的燃燒情況是否抵達目标溫度時,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單純了。
“……木炭需要鋪滿底部,準備底火,表層需要燒透才能放食物在鐵架上,否則提前放下去的話,食物會變髒變黑。”
靳敖一邊朝給食物穿串的白和璧解釋,還一邊拿着巨大的鐵夾子翻動着木炭,等到木炭準備完畢,他還在烤網上刷了一層油防粘。
徹底被點燃的木炭揮灑出火星,一點一點地飄散在空中,仿佛星辰的細小碎片。
和白和璧串完食材,靳敖還從停在花園裏的汽車後尾箱裏拿來一板AD鈣奶當飲料。
白和璧拆了兩支,丢給靳敖一瓶,随後給自己的那瓶插上吸管,開始喝了起來。
他咬着吸管,看着男人根據不同食材的顏色變化,熟練地翻轉食物的動作,挑眉:“挺會的啊。”
靳敖勾唇一笑:“那是,白哥你就等着吃就好了。”
白和璧樂得當甩手掌櫃:“行,我就等着吃了。”
燒烤到一半,靳敖想喝水,但他忙着給雞翅改花刀、刷燒烤料,于是自然地對着白和璧道:“白哥,給我喝口AD鈣奶,你喂我好不好?”
白和璧沒想到還有這一茬,無語地問:“你自己沒手?”
“我這不是在忙着嗎?”靳敖裝模作樣地眨眼,開始使用真誠必殺技,“哥,白哥,你就喂我喝一口嘛,又不會有什麽事……”
白和璧受不了了,拿起旁邊的綠色包裝的白色瓶子,把吸管怼到男人嘴邊:“……快喝。”
“我就知道白哥最好了,”靳敖先是受寵若驚地拉長語調,随後吸了一大口奶,伸出舌尖舔舔唇上沾上的白色液體,随後調侃一句,“……白哥喂的AD鈣奶都比我之前喝過的都要甜。”
白和璧放下瓶子,瞪了得意萬分的靳敖一眼:“說的話、做的動作都油膩死了,喝着東西都堵不上你那張嘴……”
沒得到理想中的臉紅反應,靳敖聞言失望地“啊”了一聲,手邊還在給滋滋冒油的雞翅翻面。
他委屈道:“可是,我看那些短視頻裏都是這樣說的呀,言情小說裏也是這樣教的,那些女主不是被男主迷住了,就是紅着臉害羞……”
白和璧:“……”
白和璧:“……少看點這種快餐化的信息,我不希望以後在精神病院裏和你見面。”
本來就夠傻了,還天天看這種被過分藝術誇張的東西,怕不是要變得更傻。
而且,白和璧總算知道靳敖平常的那些騷話都來自于哪裏了。
似乎聽到某個華點,原本心情低落的靳敖轉了轉眼睛,又一瞬間打起了精神,笑道:“白哥,你在擔心我,沒想到你都考慮到我們以後的事情了啊……”
白和璧無語:“好好烤你的雞翅,少說話。”
被兇了的靳敖:“……喔。”
男人垂着眼眸,戳了戳雞肉發現裏面已經熟了,于是把烤好的雞翅遞給了白和璧:“雞翅烤好了,可以吃了。”
白和璧毫不客氣地拿了一串,嘗了一口。
不得不說,靳敖燒烤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鹹鮮調配得剛剛好的醬料完美地滲入了雞翅之中,表皮被烤得香酥至極,雞肉絲嫩而爽滑,用嘴唇都能把雞肉和骨頭分離,咬一口下去汁***。
靳敖指着旁邊的錫紙盒子,叼着一塊雞腿提醒道:“白哥,那裏面的金針菇和土豆片都熟了,可以吃了。”
白和璧朝靳敖點了點頭,再拿了一個雞翅,慢條斯理地送入口中。
兩個大男人都餓了,再加上沒有其他人的幹擾,把食材風卷殘雲的暴風吸入自己的血盆大口裏。
……特指靳敖。
他一個人就吃了白和璧兩倍多的食物。
白和璧最後實在吃不下了,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靳敖還在往自己仿佛無底洞的肚子裏塞着烤玉米、烤苕皮等一系列食物。
白和璧:“……”他知道靳敖食量大,但沒料想到會這麽大。
察覺到白和璧打量視線的靳敖也有點吃撐了,但不想在露怯,于是義正言辭道:“不能浪費食物。”
白和璧半晌無語,随後提出了一條全新思路:“其實我們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再吃的。”
靳敖迷茫回望:“……對不起,我忘了。”
白和璧揉了揉太陽穴,轉身進了別墅:“我包裏還帶了盒健胃消食片,我去給你拿來,吃的太飽對腸胃不好,小心得胃病。”
靳敖看着白和璧的背影,耳根紅了,自己反倒被一個有着慢性胃病的人反過來提醒了。
但是一想到白哥開始主動關心他了,又開始傻樂起來。
沒過一會,白和璧就拿着一杯水和一盒藥丢給了靳敖。
靳敖取了一粒,乖乖地吃了下去。
吃完東西之後,靳敖又馬不停蹄地轉身向屋子裏走去,囑咐道:“……哥,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沒多時,靳敖就單肩背着着一個吉他包,頗為帥氣地回到了還未燃盡的炭火旁。
白和璧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吉他包細膩的布料,好奇地問道:“你會彈吉他?”
靳敖把看起來就花費不菲的吉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來,笑着對白和璧道:“會的,就是技術趕不上專業的,頂多算個業餘愛好者而已。”
白和璧用指尖摩挲着對方取出的吉他側面:“你在哪裏學的?”
靳敖答道:“我認識你的時候,我不是在酒吧打工嗎,我跟着那些搞地下樂團的偷師了幾招,因此對音樂有了點興趣,在國外還在大學裏參加了音樂社團,在裏面混了個吉他手,我在國外還專門買了把吉他回來。”
灰色眼睛的男人摸着吉他包,眼睛裏滿是懷念:“喏,這就是我從國外帶回來的吉他,當時這把吉他還花了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呢。”
他還記得當時酒吧裏那個編着髒辮的吉他手,邊抽煙邊和他掏心窩子。
在燈紅酒綠的酒吧裏,髒辮吉他手噴了口煙,一臉過來人指點年輕人的滄桑表情:“年輕人還是得學點搞音樂的技術,對你好處很大,不僅能在同學面前耍帥,還能招桃花呢!”
身邊的貝斯手聽到這話,拍了拍他的頭,笑罵道:“你別誤人子弟了,你不就因為彈吉他彈得好,騙了個女朋友回來嗎?用得着每個人都說一遍嗎?你別太自戀了!”
不顧髒辮吉他手的極力辯解,貝斯手朝在一旁的靳敖擠眉弄眼:“再說了,我看小靳同學本身就挺帥的,根本用不着這些身外之物來襯托自己的魅力,喂,小靳,你在學校裏肯定有大把女生追吧?”
對感情之事尚且懵懂無知的青年靳敖有些害羞,連忙擺手說:“沒有,我是學生,還要專注學習,現在不考慮談戀愛的……”
貝斯手挑眉,話鋒一轉:“不過髒辮說得對,就算不拿去耍酷談戀愛,年輕人多掌握點技術總歸是不錯的,你要不要跟着他學兩手?”
“喂!我說了別叫我髒辮!而且我沒騙過我女朋友,你別污蔑人!”
兩個人打鬧起來。
靳敖還在想着談戀愛的內容,思維不知怎麽就拐到了白和璧身上。
……他會喜歡彈吉他的人嗎?
……萬一他喜歡呢?
懷抱着這個想法,他就利用一點私人的時間,跟着那個髒辮的吉他手學了點關于樂理的基礎知識。
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在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個人面前進行單獨的演奏,在大學社團裏他都是作為替補出現的,從來都沒有過真正的上臺表演過,但是卻受到了一些正規的訓練,雖然還是很業餘就是了。
為了白和璧的這次生日,他一個人在家裏練習了很多天,為此,他還抽空重新去報了個吉他速成班,找專業老師練習。
男人煙灰色的眼睛很亮地盯着白和璧,道:“除此之外,我還會簡單的唱幾句,就是白哥你別嫌棄我唱得難聽。”
白和璧自然說“不會”,調整好了自己稍有随意的坐姿,嚴肅地看着靳敖,準備當一個正式的聽衆。
他清了清嗓子,用右手試着撥了一下吉他弦。
确認沒有問題後,靳敖才抱着吉他,開始了自己只針對白和璧一個人的、獨一無二的演唱會。
皎潔月光似白練,森林中的淡淡霧氣缥缈在兩人之間。
煙灰色眼睛的男人低着英俊的眉目,微薄的嘴角抿起白和璧最熟悉的弧度,被篝火光亮染上橙紅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飛着,微涼的晚風送來如水的弦聲,讓人陶醉其中。
通過一段不疾不徐的前奏,白和璧聽出了靳敖要彈唱的歌曲,對方要演奏的是郭頂的《水星記》。
忽然,靳敖開口了。
他輕輕的随着旋律哼唱着,娓娓道來的男聲不帶有原唱那般擁有閱盡千帆的滄桑和沙啞,反而有一種別樣的清澈和赤誠,雖然音色和原唱差別有些大,但節奏和樂感很好,別有一番風味。
男人微微顫抖着聲音,輕輕訴說着浩渺宇宙中的科幻故事。
“……環游的行星/怎麽可以/擁有你。”
白和璧落入了對方旋律中,那個環繞在太陽身邊,咫尺遠近的水星上。
歌曲裏的水星是不幸的,但同時也是幸運的。
在幽暗深邃的宇宙中,水星是離太陽最近的行星,它永遠無法脫離中心天體的引力作用,卻也不能再進一步。
它們因為萬有引力而無法分離,也因為洛希極限而無法靠近。
不知不覺間,靳敖已經唱到了最後一句。
“環游是無趣/至少可以陪伴你。”
靳敖的尾音淡淡的,為自己的表演畫上了一個溫柔的句號。
可白和璧卻能聽出對方歌詞中壓抑着的情緒,仿佛冰川下的洶湧暗流,似乎只要一個不留意,就會把途經旋渦的船只絞成碎片。
一曲罷了,白和璧還沉浸在對方彈奏的幽深意境中。
認真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白和璧這才深刻地意識到這點。
待心情平複,靳敖才輕輕撥弄着吉他弦,輕輕勾起嘴角,略有些緊張問着他唯一的觀衆的反饋。
“……白哥,好聽嗎?”
白和璧下意識地點頭,沒想到靳敖竟然唱的還不錯,但是他總有一種莫名的耳熟感。
就像是在哪裏聽到過一樣。
“你喜歡就好,”靳敖頓了一下,随後笑着道,“……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二份禮物,希望你不要嫌棄我唱的不好聽。”
白和璧不吝啬自己的贊美:“你唱得很好聽,我很喜歡。”
靳敖盯着白和璧,撥弄了一下琴弦,突然道:“白哥,現在我想給你,我為你準備的第三份禮物……”
白和璧詫異地看向對方。
前面的兩份禮物就已經夠讓他驚喜的了,居然還有第三份禮物?
靳敖卻道:“但在把禮物給你之前,我想先講一個故事,一個有關于我的故事,當時你一直都沒問的那個故事。”
煙灰色眼睛的男人認真地看着對方:“……白哥,你願意聽嗎?”
白和璧沉默地看着他,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
他知道對方要講的是什麽了。
……自從他們在國內重逢後,靳敖從來都閉口不提的那塊傷疤。
他媽媽宓枝去世後,靳敖消失不見的那幾天的故事。
--------------------
大家應該知道我寫整篇文最開始的靈感來源了吧?
就是郭頂的《水星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