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Chapter 69. 訪客

叮鈴——叮鈴——

突如其來的門鈴聲吵醒了昨晚鏖戰到後半夜的兩個人。

白和璧舒展着身體,和同樣坦誠的靳敖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四肢交纏,極盡暧昧。

承受了一夜暧昧痕跡的白和璧打了個哈欠,渾身酸軟無力,身後還隐隐發酸作痛,睡眼朦胧地用指尖輕點身側男人結實的胸膛。

“靳敖,去開門,看看什麽情況……是快遞到了嗎?”

靳敖疲憊地閉着眼睛,從鼻腔裏擠出一個“嗯”,把頭埋進白和璧的頸窩裏,随後睜開眼擡起頭,意識不清醒地咬了一下懷裏人的嘴唇。

昨晚他比白和璧睡得晚很多,體力活都是他幹的,帶他白哥去再洗一次洗澡的也是他,所以導致了他即使精力再旺盛,也承受不住通宵賣力的苦。

白和璧蹙眉,推開了靳敖湊過來的毛茸茸大腦袋:“沒刷牙,髒。”

靳敖又壓着人親了一口。

門口的門鈴開始像催命符一樣,頻繁地響個不停,白和璧都怕隔壁的鄰居找上門來問他是不是欠債了。

白和璧不耐煩了,用力推了一下靳敖:“……吵死了,快點去看看門口到底是誰在敲門。”

靳敖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男朋友溫暖細膩的懷抱,伸了個懶腰,翻身起床,準備去一探究竟。

他一邊從衣櫃裏找幹淨衣服遮蓋身上慘烈的痕跡,一邊罵罵咧咧道“這麽早擾誰清夢”,就走到了大門前,滿臉怒容地打開了門。

随着轉動鑰匙的,一個中氣十足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在靳敖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對方語氣似乎因為見到了不該見的人而變了調。

“和璧,怎麽我敲了這麽久的門你都沒……怎麽是你!?”

——門後的是白元恺,白和璧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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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穿得休閑,手裏提着一個小箱子,頭上還別出心裁的帶了個漁夫帽,本來一副自在舒适的表情,在看見靳敖從他兒子的屋子裏開門而出的時候,變成了一幅震驚的表情,還不自覺後退了半步,仿佛青天白日裏踩了人類排洩物的不可思議。

白元恺見到靳敖的一瞬間,靳敖能明顯看到他臉上面具破碎了一地的聲音。

瞪着面前意料之外的訪客,靳敖手裏的鑰匙被吓掉了。

他徹底清醒了。

***

“……事情就是這樣。”

坐在沙發上的白和璧向他爸解釋完了一切,斬釘截鐵地表示他們兩個人已經在一起了。

靳敖像個小媳婦一樣縮在白和璧身邊,死死地握着他老婆的手,大氣都不敢出。

沙發對面的白元恺巡視着這兩個“暗度陳倉、私通款曲”的小子,痛心疾首地想,是不是他再晚來一步,這兩人都要“珠胎暗結”了!

如果白和璧能聽見他爸的心聲的話,指不定會冷靜地表示就昨晚的激烈程度,要不是他倆都是男的,說不定都能造他個百八十個出來。

雖然,他們身上的痕跡都被得體的衣物遮蓋得一幹二淨。

靳敖補充道:“伯父,我是真心對和璧的……”

白元恺瞥他一眼,陰陽怪氣道:“說有什麽用?如果說就能解決一切,那這個世界上還需要法律嗎?之前那個姓司的也是這樣和我承諾的,結果呢?說得再好聽的花言巧語都是狗屁!”

靳敖沒被白父粗魯匪氣的回答吓到,反而挑了個清奇的角度,道:“姓司的是姓司的,我姓靳,自然不會像那個人渣一樣對白哥。”

白和璧雖然有點無語,但還是附和地點點頭,希望他爸能網開一面。

“你點什麽頭?長大了,翅膀硬了,胳膊肘朝外拐了?”白元恺拿着手指顫抖地指着自家兒子,滿臉憤憤不平,苦口婆心道,“……你不要又被這種男人騙了!你別忘了上次吃的虧,這次還不長記性!”

“爸……”白和璧對他爸這幅倔成牛的樣子也有點吃不消,剛想說話,就被身邊的男人緊緊握了一下手掌。

靳敖打斷白和璧的講話,忽然道:“我不會騙白哥的,只要他願意,我願意把我手中所有的財産全部都交由他負責。”

白元恺和白和璧聽到這話,不約而同地怔楞在原地。

“哼,說不定就是說出來哄人的,指不定仗着和璧心軟,就把人騙了!”

靳敖一臉沉靜,擺出一副運籌帷幄的表情,似乎是早就對白元恺的這套說辭有所準備。

“我已經把婚前財産的分割安排做好了,經過律師審核的電子版已經存到我的電腦上了,如果有朝一日我們之間的關系破裂,我将會淨身出戶,”靳敖用力地握着白和璧的手,沒有去看白和璧難以置信的表情,繼續道,“如果您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打印出來,供您過目。”

白元恺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刁難靳敖。

他這會才對這不知從哪來的野小子另眼相看,一時半會,他也不知道怎麽來回應對方如此真誠的回應。

白元恺不得已,只好将矛頭指向了在一旁低着眼眸,顫抖着睫毛的自家兒子。

“你呢!?難道你也信他嗎?”

白和璧看着自己被靳敖手掌包裹着的手,終于冷靜道:“爸,我決定和誰在一起是我的事,就算受到了傷害,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你!”白父似乎快被氣炸了。

“爸,我去給你拿杯水,你先好好冷靜一下,等你理智了我們再談。”白和璧想等他氣消之後,才和他談話,于是不願再說話。

白元恺一臉憋屈,但看着自家兒子誠心誠意孝敬他的樣子,心裏的那股氣又不自覺消了一些。

噸噸喝了幾口純淨水,平息了下自己血壓飙升的情況,白元恺又拿輩分壓人:“兒子大了,都不聽他這個爹的了!”

靳敖突然插嘴道:“白哥他很好的,也很聽您的話……”

白父和白和璧異口同聲對男人道:“你閉嘴!”

靳敖不知道該不該誇他倆不愧是親父子,這麽心有靈犀,委委屈屈地“喔”了一聲。

白和璧捏捏他的手,以示安慰。

“爸,我知道你到底為什麽生氣,不就是怕我挑錯了人嗎?”白和璧冷靜道,“但如果不嘗試的話,我永遠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對的那個人。”

“那你也得慎重考慮之後,再作出這個決定啊!”

“我很慎重,也很認真,”白和璧直視自己的父親,眼神裏滿是白元恺很熟悉的堅韌,“……我覺得,他就是我目前能遇到的最好的人。”

他輕輕笑了一下:“和靳敖在一起之後,您也看到了,我和過去變化了很多。曾經的我很少表露自己的喜怒哀樂,但和他相處的時候,我可以毫無顧忌地表達我自己的想法,做最真實的自己。”

這些變化,白父都看在眼裏。

他也知道,自家兒子小時候因為缺少了他們這兩個做父母的陪伴,所以變得過分自立,又過分敏感。

等到他們想彌補的時候,白和璧已經定了型。

等到白和璧長大之後,心防就更加堅實,仿佛給自己柔軟的心髒外鑄上了一層水泥,連父母有時候都不能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麽了。

所以他們愧疚,想要竭盡全力去修複自己兒子心中那個蒼白的漏洞。

司青舜出軌的事,更是直接在他們的心髒上捅了一刀——

他們害怕白和璧會被刺激得變得更加的不近人情,更加曲解所謂愛的含義。

白和璧柔和地看着身邊的人:“他分給了我很多的愛,讓我有膽量在他的陪伴下一步步成為新的自我,去嘗試我從前從來沒有嘗試過的東西,我在他的身上學到了很多很多……包括,如何去接受別人的愛,以及如何重新去愛一個人……”

靳敖聽見這句話,臉上的喜悅和開心都快化成彈幕發射出去了。

白和璧看到了靳敖臉上傻乎乎的表情,又輕笑了一下:“所以,我想和他在一起,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嗎?”

白元恺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子随了自己,倔得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會更改。

白元恺看着兩人親密而彰顯默契的互動,聽着自己兒子發自肺腑的陳詞,心中的火氣不知不覺間消了一點,這麽一來,他倒像是那個棒打有情人的惡人了。

真是兒大不由爹啊,白父嘆了一句。

沉默片刻,白元恺這才松了口。

“算了,就按照你自己說的,你自己的決定你自己處理,”白元恺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你媽那邊自己自己說,別指望我會幫你!”

聽他這麽說,白和璧自然知道他爸這關是過了。

他笑道:“好的,謝謝爸爸。”

白元恺又聽到了自己兒子叫“爸爸”的軟糯聲音,雖然心裏都開心得成大呲花了,但表面還是要裝一下的。

他冷哼道:“你不會忘了今天要和我出去釣魚的事情吧?”

被他這麽一提醒,白和璧才想起來今天他爸的确約了他去外邊釣魚。

知道他爸此刻緩和不少,白和璧自然要打蛇上棍,順着他爸的毛撸:“沒有,我陪你去。”

白父不耐煩了:“那還不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

白和璧爽快道:“好。”

白元恺瞪了眼膩在他兒子身旁,傻乎乎的靳敖:“你也一起去。”

靳敖不知道為什麽氣氛變化如此之快,剛才強勢的氣勢消散的一幹二淨,茫然道:“啊?我,我嗎?”

白元恺氣得吹胡子瞪眼,不知道他一向精明的兒子怎麽找了這麽個蠢得要死的男人。

“難不成這屋子裏還有第四個人?”

“行了爸,你別為難他了!”白和璧道,白父這才不情不願地閉住了嘴。

白和璧推着靳敖進了卧室,說是要一起換衣服。

徒留白元恺留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兩人都同居在一起了!?

那豈不是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直到坐上他這個準兒婿開向郊區野釣的車,白元恺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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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敖(遲鈍地反應過來):原來對白哥而言,我這麽好啊!

白和璧(沒說話)(溫柔地親了靳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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