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假世子10
見狼人發狂撲過來, 幾個下人吓得慌亂逃跑,但他們怎麽跑得過從小生活在林中的狼人,很快就被狼人追上,撞倒在地。
狼人雙眼通紅, 嘴裏發出低低的狼叫, 飛身向前撲在一個下人身上, 張嘴就朝那下人脖子咬去。
小時候雪狼教他捕獵時告訴過他, 脖子是動物命脈之所在,只要咬斷命脈就可以取其性命,當時他問雪狼,人類也一樣嗎?雪狼回答是。
只要咬斷這個人的命脈他就死了, 以後再也不會對他喊打喊殺。
“哥哥!”
卻在他要碰到那人脖子時,一道驚慌的喊聲響起, 聽到這聲哥哥他本能的頓了動作看去, 見房門打開,門口站着一襲粉衣的小姑娘,正着急的看着他。
“不要, 不要傷人。”潤潤提着裙擺跑過去,急急勸阻。
狼人看了看小姑娘, 又看了看身下驚恐萬分的下人,終是松開了手。
紫雲驚魂未定的走向前喝斥,“你們不是我們院的下人,竟然跑到這來打罵九小姐的人, 誰給你們膽子這般以下犯上?來人, 将這幾個混賬捆了, 交由老太妃處置。”
“是!”
潤潤扶着哥哥進了屋, 一邊給他上藥一邊哭着問:“哥哥是不是很疼?”
哥哥好可憐, 之前受的傷才好如今又受傷了,那些人也太壞了,怎麽老是要傷哥哥嘛。
“不、疼。”狼人搖搖頭,擡手給她擦去眼淚,“不、哭。”
潤潤哭得更傷心了,“哥哥明明這麽好,他們為什麽要傷害哥哥,他們都是壞人,嗚嗚……”
“九小姐別難過了,老太妃會替公子出氣的。”紫雲柔聲哄道。
狼人見小姑娘的眼淚像是怎麽也擦不完一樣,急得不行,“不、不哭,不疼……”
潤潤抱住哥哥,“是潤兒沒有保護好哥哥,潤兒以後再也不和哥哥分開了。”
紫雲也很自責,本以為老太妃都同意留下狼人了,便不會再有事,沒想到她陪小主子午睡的功夫就出了這樣的事,好在她們及時阻止了狼人傷人,不然事情就嚴重了。
見小姑娘這般自責難過,狼人心裏也難受極了,早知道他就不出房門,要是待在屋裏就不會遇到那些下人了。
錦雀走出來對狼人道:“你又忘記了我們說的話,為什麽一定要像狼一樣傷人?我教你的功夫你都忘了嗎?”
要是狼人剛剛咬死了那些下人,他一定會被趕走,就不能留在九小姐身邊了。
狼人現在也後悔了,他道:“以、後、不、會……”
以後他一定要克制,不管別人怎麽對他,他都不會再像狼一樣傷人了,他不想讓小姑娘像現在這般傷心難過。
“你們是誰院裏的人?為何會跑到本妃和九小姐院中惹事生非?”老太妃看着跪在面前的幾個下人威嚴問。
那幾個下人一身狼狽,剛死裏逃生,正心神不寧,加之做賊心虛,哪敢出聲,匍匐在地裝啞巴。
老太妃可沒耐心和他們耗下去,直接道:“不說話是嗎?那就永遠別開口了,帶下去割了舌頭。”
“太妃,奴才說,奴才說。”幾個下人吓得争先恐後開口。
老太妃端起茶抿了一口,“說吧。”
“奴才們只是對狼人好奇,這才趁空閑結伴前來觀看。”
“對對,奴才只是來看看狼人,沒想到狼人竟然那般暴戾,險些咬死我們。”
“太妃,奴才們什麽也沒做,是狼人先撲咬奴才們的。”
老太妃冷眼掃了他們一眼,“本妃在宮中待了幾十年,什麽樣的詭計沒見過,你們以為這點謊話本妃都看不穿嗎?既然你們不想說實話,本妃也不為難你們,你們說對狼人很好奇,那就送你們去鬼霧林看個夠。”
鬼霧林那種地方有進無出,他們要是進去一定沒命活着出來,幾個下人吓得連連求饒。
“不要啊太妃!”
“奴才知錯了。”
“奴才說,是世子讓奴才們來找狼人,激怒狼人傷人的。”
“世子說只要狼人傷了人,就一定會被趕走。”
“世子還說……”那下人看了眼老太妃越發陰沉的臉色不敢再說下去。
老太妃盯着他,“還說什麽?”
下人哪受得住老太妃這般威攝,不敢不說,“世子還說讓我們引誘狼人攻擊九小姐……”
“混賬!”老太妃猛的将手中的杯盞摔在了地上,怒不可遏,“好個劉爻,年紀不大,心腸卻這般惡毒,世間難尋,本妃要是再縱容他,我的潤兒遲早命喪他手!”
“太妃!”正在這時,陶嬷嬷急匆匆從外面進來,湊到老太妃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老太妃有更重要的事,便朝下人命道:“先将這幾人拖下去。”
下人将那幾個下人拖了下去,陶嬷嬷打發了屋裏伺候的人,又将門窗全然緊閉,這才走回老太妃身邊,一一将事情禀明。
“狼人的事年代久遠,知曉的人甚少,奴婢派出去的人将鬼霧林附近的村落一一查了個遍只查到兩個知情人。”
“一人姓王,是個早年喪妻的鳏夫,人稱老王頭,老王頭常年在鬼霧林附近采藥,他與狼人相識,從他口中得知,狼人是由一頭通體雪白的狼養大的,他曾救過狼人,狼人也救過他,是狼人唯一接觸過的人。”
“老王頭可知道狼人來歷?”老太妃問。
陶嬷嬷搖頭,“不知,他與狼人只相識一年。”
“另一人呢?”老太妃再問。
陶嬷嬷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另一人是個老獵戶,姓馬,人稱老馬,住在鬼霧林的東邊的村子,十六年前他上山打獵經過鬼霧林外時無意中撞見幾個人将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孩丢進了鬼霧林。”
“狼人是被人丢進鬼霧林的?是家人還是仇人?”老太妃好奇問。
陶嬷嬷道:“是家人還是仇人沒有人知道,但老馬說那幾個人是一女二男,衣着皆不普通,他躲在遠處隐隐聽抱着孩子的女人嘴裏說着什麽王府,命運,主子……”
“王府?”老太妃面上一驚,“你的意思是狼人很可能出自某個王府?”
陶嬷嬷臉色沉重的點頭。
老太妃問:“老馬可還聽到別的什麽?”
“沒了,他離得遠,加之又過去十幾年,能回想起這些已經十分難得,不過……”陶嬷嬷一邊從袖中掏東西一邊再道:“當年老馬不忍心孩子死在鬼霧林,想等那幾個人走後去鬼霧林救出孩子,誰知來了一頭雪狼要吃孩子,一番撕咬之下将孩子給叼進了深林,老馬在林子口撿到這塊襁褓碎布,他以為孩子定是被狼人吃了,就将布帶了回去,好心給孩子立了一個衣冠冢,盼着他下一世能投個好胎。”
“奴婢派去的人挖開衣冠冢取出了這塊碎布,發現布料很是特別,便送回來呈給太妃查看。”
老太妃接過布料細細觀看,片刻後驚道:“這是宮中的雪緞!”
“奴婢瞧着也像雪緞,但年代久遠,布料有些損壞不敢确定,如今太妃都說是雪緞,那奴婢便也能确定為是皇上在時獨賞賜給太妃的雪緞了。”
老太妃握着布料回想道:“雪緞是最為柔軟的布料,然是外邦進貢之物,數量不多,先皇恩寵本妃便将所有的雪緞獨賞賜給了本妃,連當時的皇後和太子也未曾有,本妃一直用它做寝衣,上身極為舒适,直到出宮時僅剩下一匹,就送給了剛懷有身孕的兒媳婦,如果本妃沒記錯,咱們的譽王妃用它做了幾套嬰孩的小衣,剩下的便做了包裹嬰孩的襁褓!”
“沒錯。”陶嬷嬷點點頭。
老太妃看着手中的布料腦中浮現一個驚人的猜測,她搖頭,“不會,不會的……”
陶嬷嬷趕緊向前扶住她,“太妃,雪緞興許也不止咱們王府有,也許別人家也有只是咱們不知道罷了。”
“雪緞乃外邦貢品,何人膽大包天敢私藏私用?就算是別人敢私藏私用,那麽當年那女子口中提到的王府又怎麽解釋?”老太妃看着陶嬷嬷,“你明明也與我一般猜測,否則剛剛神情也不會慌亂,亦不會如此謹慎小心遣退所有下人,關閉門窗才敢将事情說出來。”
陶嬷嬷道:“奴婢只是不願相信。”
老太妃擺擺手,覺得腦中有些混亂,她穩住心神,慢慢分析,“如果當初雪狼沒有吃掉那個孩子,而是把孩子養大成人,那個孩子就是現在的狼人。”
“老王頭說狼人是被一頭雪狼養大,與老馬口中的雪狼一致。”陶嬷嬷道。
老太妃點點頭,繼續說:“雪緞,加上那女子口中的王府,足以斷定狼人的身份非富即貴,那女子将尚在襁褓中的嬰孩丢棄于鬼霧林那種地方,定是不想讓孩子活,絕不是家人,是仇人。”
“本妃在宮中時一向不與人争,我兒又是個蠢的,沒有人忌憚我們母子,若說仇人,便只有逆王一脈,可逆王一脈已盡數斬殺,他們不可能報複,那就是宮中那位?”老太妃說到這心中狂跳,“可是不會的,宮中那位若不容我們,随便找個由頭便能殺了我們,何必如此迂回?”
“可如果不是宮中那位,那還會有誰?”
陶嬷嬷道:“太妃,現在最重要的是确定狼人的身份,旁的奴婢慢慢派人再查。”
“對,先确定狼人身份,如果真是……那劉爻就不是我的孫兒!”老太妃在宮中看過不少鈎心鬥角,但這種事還是第一次遇見,一時慌了心神。
陶嬷嬷已經鎮定下來,她道:“一步一步來,先查明狼人身份再說其它,只是該怎麽查還請太妃示下。”
“孩子如果真是我譽王府的血脈,那必是從譽王妃身邊被抱走的,你派人将譽王妃身邊的人一一嚴查,特別是十六年前生産那日的人,一個也不要放過的給我查。”
“是。”
“此事先不要聲張,我們不知道調換孩子之人究竟有何用意,不能打草驚蛇,你暗中去查。”老太妃道。
陶嬷嬷,“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