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聞聞我懷裏有什麽

白錦榮在車金吾的腿上扭來扭去的,惹得車金吾在他臀上賞了一巴掌,“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這麽活潑好動。”

車金吾點着他的鼻尖,笑着說,“我看,俞姨娘是将你生錯了性別,你就該是個漢子,而不是哥兒。”

白錦榮捂着屁股,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說正經事呢,你知不知道京都發生了什麽事兒啊。自從主家将大哥接過去後,我那個大哥都好久沒傳信回來了。”

車金吾能猜到京都的一番動作,卻不能告訴白錦榮。不是他不信任對方,而是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國家正是缺錢的時候,而且饑荒過後又免了一年賦稅,賈國的國庫八成是空了。上頭那位既然不能向老百姓要錢,自然将主意打到了世家的頭上。

尤其是朝堂上的一衆官員,每人至少得拿出點誠意來。

賈國當政者賀正德一直以來貫徹無為而治的治國理念,不少官員都從中撈了不少油水,現在到了危機時刻,那位必定要這些人吐點出來充盈國庫。

上層社會發生的腥風血雨與石坡村的村民無關,與宋景文就更聯系不上了。

宋景文忙着尋找新的賺錢方法,他倒也想上山轉轉,無奈板栗的風潮太過,去山上找板栗樹的人太多了,山上被好一陣禍害。

當初的糖炒栗子已經被人學了去,而且對方做的更精致。對方從鄉民手中收取生栗子,再自己進行加工,雖然成本上去了,卻節約了不少時間,板栗的産量更大了。

宋老太整天在家唉聲嘆氣,宋世海和宋世山也不再出去賣板栗了。因為板栗的價格被壓了下來,現在再賣不劃算,況且擺攤這種事确實累人。

前陣子賣板栗才小小的賺了一筆,現在白花花的銀子從眼前流走了哪能不心疼。

林田氏緊盯着宋家的一舉一動,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立刻就跑來宋家門前。

宋老太跟隔壁的林田氏打着哈哈,“我們家沒賺幾個錢,那東西現在賣不動的,看我們家老二和老三都不出門了,擱家裏待着呢。”

林田氏偷偷翻了個白眼,誰不知道她宋老太賊精賊精的,早早地用板栗賺過一次了。面上卻還是笑着,“你們家動手可早啊,下次再有這種好事可不能忘了我們這些鄉裏鄉親的啊。”

宋老太拍着胸口答應道,假模假樣地先敷衍着,“一定一定,上次宋景文不都告訴你們板栗樹了嗎。”

接着宋老太又一臉愁容的捏着腿,“我們家乖孫去抓大紅蝦了,這事我可告訴你了啊,別再說我們老宋家不想着鄉親了。”

林田氏心裏狐疑,宋老太絕不可能這麽輕易地将賺錢的法子送出來的,也不知道這老太太葫蘆裏賣得什麽藥。她先看看再說,大紅蝦又不是什麽新鮮東西,還能做出花不成?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邊,宋景文打起了水裏的主意。

他留下來的辣椒種已經育苗成功了,他也挺訝異的。宋景文在前世跟着奶奶種過不少地,也知道辣椒苗培育的最佳時間是二月中旬,卻沒想到這個世界不遵循這種規律。

這種現象在他上次發現板栗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板栗應當九十月份成熟,卻被他在六月份找到了。

宋景文将宋宇叫了過來,“去幫我捉些大紅蝦過來,大白蝦暫時不抓。”

宋宇現在是他名副其實的小跟班,宋景文想出來的點子總是叫他新奇得不得了,給堂哥做事比之前在村裏亂晃有意思多了。

“別忘了叫上那群小子,多抓點,放咱家的大水缸裏先養着。”宋景文自己也往河邊踱去,就是刻意地從謝家繞了一圈。

他搖搖頭,謝風果然不在院子裏。白天基本見不到謝風的影子,反倒是總能見着謝安花枝招展地穿梭于村民之間。

宋景文坐在河邊,拿出一根竹竿連着一條線,線的末端系着半截蚯蚓。這裏的龍蝦比現代的好抓多了,完全就是傻大個。

他的這個方法比直接下去撈要簡單,宋景文眯着眼睛,忽見水中有什麽東西游了過去,懶洋洋地拖着跟長尾巴。

宋景文頓時來了精神,穩住拿竹竿的手,輕輕地将竹竿插在泥裏。

水裏的小家夥嘴巴裏塞着一條死魚,仰躺在河面上,正惬意的曬着太陽的。

一只罪惡的手伸向了它的脖頸,宋景文快準狠地捏住了水老鼠,猛地将它從水中拔了出來。

宋景文逗弄着它濕漉漉的皮毛,笑得十分邪惡,“嘿嘿,兄弟,對不住了!這告訴我們什麽啊,做人,不,做什麽生物都得低調。你跟個大爺似的還仰泳,就差給你撐把太陽傘了。”

也不怪這只水老鼠,畢竟之前也沒人逮水裏的耗子吃,它就這麽放松警惕被一招制敵了。

想想都憋屈,水老鼠扭動着身子,還将嘴裏的魚也吐了出來。

“大哥,你抓耗子幹啥啊?”宋宇和二狗擡着一筐的大紅蝦緩慢地往宋景文這邊移動。

“別別別,就放這吧。我害怕……”二狗死活不肯再挪動一步,賴坐在地上。

宋景文手裏的水老鼠肥嘟嘟的,個頭也大,他掂了掂,得有十二斤左右。別說是水老鼠了,野外訓練的時候他連蚯蚓也吃過。

看到二狗這麽害怕,宋景文反而更來勁了,歡快地邁着步子沖着二狗奔來,“你害怕啥啊,這都是肉啊,這麽肥,烤出來賊香,撒上辣子,味道絕了。”

二狗聞言從筐子後面探出頭怯怯地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差點沒把他送走。一冒頭就正對上水老鼠放大版的臉,甚至瞧見了它牙縫中的魚肉殘渣。

“啊啊啊,你離我遠點。”二狗吓得連滾帶爬地往反方向跑,眼淚鼻涕甩了一路。

宋景文聽到他鬼哭狼嚎的聲音,摸着後腦勺嘀咕道,“沒那麽吓人吧。”

随即嘴角綻開了一個笑容,惡劣地往宋宇面前一遞。誰想宋宇直接要上手抓,兩眼發光的盯住水老鼠,“真的那麽好吃嗎,辣子粉是不是就是你這兩天一直磨的那個啊。”

宋宇說完還吸了口口水,宋景文手裏的小家夥抖得更厲害了。

宋景文一言難盡地看着宋宇,幸虧自己動作快,要是被它咬上一口可就不劃算了。

宋景文自信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證道,“絕對好吃,你看看它這一身膘。烤出來不得富得流油啊。好小子,有眼光,這麽好的東西被你趕上了!”

宋景文一巴掌拍在宋宇的腦袋上,“回家,我給你調個獨家配方,香死個人了嘞。”

宋景文将水老鼠用繩捆了,給宋宇拎在手裏。自己一手提起筐子走在前面,頗有一種不務正業的混子模樣,步伐邁得極其嚣張。

宋景文将大紅蝦交給宋老太處理,“我跟宋宇去一趟山腳下。”

自己先将水老鼠收拾幹淨,隔壁林田氏瞅見了,頓時覺得宋老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了,都窮得吃老鼠了。

宋景文得意地沖林田氏招招手,一手的紅色液體将婦道人家吓得夠嗆,趕緊捂着小心髒別過頭。

宋景文在水老鼠的肚子裏塞了不少調料,又指使宋宇從竈房摸出一碗油。兩人将水老鼠架在火上烤,濃郁的香氣漸漸冒了出來。

宋宇将幾片大的樹葉洗淨了撲在下方,一邊咽着口水一邊擔憂道,“阿奶發現少了那麽多油會不會打死我啊?”

宋景文在水老鼠黃燦燦的皮上劃了幾刀,好笑地看着他,“多大點事,就說我跟你一起吃的。阿奶這陣子賣板栗賺了不少還能舍不得這一碗油?”

宋景文嘴上這麽說,實際已經做好了回去撒嬌打滾的準備。

哼,反正他是個才恢複清醒的人,他只有十九歲呢。

宋景文将水老鼠片成薄片,潇灑地撒上鹽和辣椒粉。

宋宇眼巴巴地看着他動作,等他一點頭立即抓起一塊往嘴裏塞,滿足地直點頭,“好脆啊,這個肉真的好多油啊。”

“瞧瞧你的饞樣,你慢點吃。”宋景文鼻子一酸,現在小孩的日子真的跟現代沒法比。

宋宇爪子亂揮又往宋景文面前伸,宋景文立馬不心疼了,“小兔崽子,這邊是我的,你的在那邊!”

宋宇震驚地看着眼前的三分之一的肉陷入了自我懷疑中,嚷嚷道,“我可是你弟弟啊,就給這麽一點兒?我後面一群小弟等着我養活呢。”

“滾犢子,你有小弟要養,我沒有啊。我養活的人可比你重要多了!”那可是我貴人。

宋景文斜他一眼,“你自己少吃一點小弟們就能多吃一點兒,我這是在教你如何成為一個稱職的大哥。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都沒收你學費,抓緊的,冷了就不好吃了啊。”

宋景文将自己面前的肉用葉子裹嚴實了,“你把這邊收拾一下,我去村子裏轉轉,晚些回去。”

天色漸暗,謝風應該回來了。

宋景文捂着肉片,要不是宋宇在,他還可以用酒處理一下肉。真是太委屈自己了,下次偷偷烤。

宋景文往院子裏扔了塊石子,謝風就知道是他來了。謝風胸腔中的一顆心都不覺加快了速度,宋景文總是晚上來找,搞得兩人像是瞞着父母約會似的。

謝風小小心翼翼地走出院子,欣喜地看着他,“你今天又來做什麽?”

宋景文故作神秘地扯開衣襟,“你聞聞。”

謝風一張臉頓時紅了一片,紅暈咬住他的眼尾,在這月光下平添了一份妖冶。

他現在晚上與宋景文見面也不會刻意戴着頭巾了,一張精致的臉暴露在月光下。

“你是不是有病啊,臭不要臉的!”謝風已經習慣宋景文時不時地跟他耍流氓的行為了,也不像原先那麽一驚一乍的了。

宋景文就這麽個德性,一幅痞子樣,要不是還有幾分姿色,非得被人家當流氓打死。

宋景文險些被晃得失神,脫口而出道,“是啊,你是不是就喜歡我這種長得好看還有點毛病的?”

宋景文拍着自己的嘴巴,都說了些什麽東西!古人的思想可沒有那麽開放,實在是他前世說順嘴了。

他趕忙岔開話題,從懷中掏出還帶着體溫的麝鼠肉,“你嘗嘗,我新調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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