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蝴蝶翅
時聽有些想哭, 眼睛酸澀,她微眨眼,濕潤的眼角浸濕睫毛。
靜谧的空間裏,耳邊只餘呼嘯風聲, 好冷的夜啊, 已是隆冬時節, 可是她卻覺得燥熱, 身上像有無數只螞蟻在爬,她咬着唇正要叫顧淩澤的名字,不等她說話,整個人已經被他摟入懷裏, 她被他大手一撈再度抱了起來。
她下意識摟住他脖子,緊緊的, 壓低嗓音問他:“去哪裏啊?”
“鎖門。”
“……”
顧淩澤又沉又啞的嗓音滾過她耳畔, 說話時氣息掃過她的耳蝸,又酥又熱,她不禁縮了縮脖子, 下一秒她覺得不對,鎖門而已, 為什麽要把她抱起來一塊去呢?她有腳……而且讓她待床上不行嗎。
她心有疑慮,卻什麽也沒問,因為嗓子有些幹,她不想說話。
害怕掉下去, 因此她像只八爪魚一樣緊緊抱住顧淩澤, 手腳并用, 他忽地低頭吻她的唇, 她覺得癢, 躲了躲,他好霸道,抵她在門板上吻她。
唇一下子被他堵住,只能任由他索取,這個吻很溫柔,她忍不住用腿環住他的腰。
顧淩澤結束這個吻,額頭抵着她的額,她發絲淩亂,但有種淩亂美,顧淩澤眼眸漸深,一手擡起來,鎖上門,再次吻下來。
時聽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麽,雖然早已做了準備,可真的快發生時,還是忍不住顫抖着身體去擁抱他,手指攥着他的衣服,指節微微泛白,害羞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但他注視着她,目光溫柔得不像話,她躲不開這樣的眼眸,對視的瞬間,他将腦袋埋進她頸窩裏,嘶啞的嗓音又沉又蘇:“別躲,看着我。”
萬籁俱寂。
時聽的心跳很快,聽話地擡了眼眸看他,忽然間覺得有些不真實,她像在做夢一樣。
她喜歡他十年,從高中到現在,一直沒有變過。
曾經以為他會永遠是一個遙遠的存在,但此刻他就在她眼前,他用溫熱的目光注視她,用溫柔的嗓音在她耳邊說話,她向他告白,問他喜不喜歡她,他說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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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的氛圍讓他不得不低頭說喜歡,但她還是很開心,就算只是短暫的喜歡,那也是真實的,至少這一刻,她能從他熾熱又溫柔的目光裏看見,這一刻他是真的喜歡她。
微微發麻的脊背迎來輕微的鈍痛,被他摔在床褥上,她微睜開眼睛,有些恍惚,看不清他的臉,下一秒她又閉上眼睛,脖子後仰着,他的氣息掃過頸窩,咬的時候,她抓着他衣服的雙手忍不住顫抖。
一場漫長卻令她悸動的厮磨。
顧淩澤摁着她手腕,勾下腦袋來親她的唇瓣,深不見底的眼眸閃爍着某種幽暗的光澤,他的眼底有一種魔力,吸引她,萬劫不複。
再後來,他親了親她的指尖,沉聲念道:“聽聽,叫我名字。”
時聽從暈眩中找回一絲理智,但心動難耐,對上他深沉的眼眸那一刻,她再次墜落到漩渦裏,大腦已經無法思考,她聽話地咬着唇叫他名字:“顧淩澤……淩澤……淩……”
顧淩澤猛地勾下腦袋再次堵住她的唇,或輕或重地咬,有些疼,她蹙起眉,伸手推他,他放開她,溫柔得啄了她的唇瓣一下,扣住她一只手親了親,擡高,她不明所以睜眼,他眸光漸深,然後帶着她那只手放在他衣服領口的扣子上。
時聽的臉熱熱的,別開目光不看他。原來他……帶着她的手,一顆一顆地解開扣子。她害羞着想把手抽回來,但他不讓,霸道地抓着她的手指去解。
窗外的風好大,拍打窗棂,嗒嗒地響,樹影婆娑間,燈光暗了下來,顧淩澤看她總害羞地閉眼,于是只留下一盞橙色的臺燈。
他很霸道,勾住她的腰抱起來,輕笑,“別躲,看我。”
時聽像被他下了蠱一般,聽話地睜開眼睛,下一秒又想躲。
他上身已不着寸縷,精壯的腰,腹肌,鎖骨,胸膛……其實他穿衣看起來真的很顯瘦,但她第一次看全,才發現他平時都有健身,不會幹巴巴的,反而比她想象得更結實,雖然很好看,但她不敢看了。
但顧淩澤不讓,他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和她接吻,在她呼吸不上的時候适時放了她,随即他停下來,逼她看着他的眼睛,她只好聽話地看着他,只看着他,慢慢的,他的目光灼燒她。
“顧淩澤……”
她不該說話的。
因為顧淩澤失控了。
像蠶繭被抽絲,她一點一點地被他剝落,細碎的吻蔓延在她的鎖骨和頸窩,很燙,他不溫柔,很霸道,但她感覺疼的時候,他會停下來,然後溫柔地吻她,像保護易碎的瓷器,他圈着她的腰吻她耳朵,很慢很慢地試探。
時聽下意識繃緊身體,陌生的感覺令她有些害怕,但兩只手卻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的脖子,他危險,但也是她此刻所有的安全感來源,他掐住她的腰,音色很啞:“別怕,疼告訴我。”
時聽點了點頭,應一聲,之後漫長的吻将她淹沒,感覺掐住腰的那只大手加深力度,像是怕她會退縮,她咬着唇叫他名字,帶些哭腔的嗓音,磨人得要命,顧淩澤封住她的唇,她退縮着整個人往被褥裏陷下去,嗚咽地喊疼。
他隐忍地停下,一點一點地吻她的唇,耳朵,眼睛,臉蛋兒,他喜歡親吻她的耳垂,她會像哭一樣叫他名字,漫長溫柔的安撫後,她終于不再推拒,像跌落泥沼的蝴蝶扇動翅膀擁抱他,她似柔軟的棉花糖一樣可愛。
最開始很輕很輕,慢條斯理,她半睜開眼睛看着顧淩澤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眼裏全是他,她感受着,他的溫柔,他的霸道。
後來顧淩澤變得很兇,她無法抵擋,難耐地叫他停下,她叫他的名字,眼睛紅紅的,要哭卻哭不出來。
顧淩澤掐着她的腰吻她,慢慢變得溫柔,她咬着唇閉着眼睛,溫柔的安撫過後,她睜眼望他,叫他名字,水霧朦胧的眼睛很可愛,顧淩澤忽地變得又兇又狠,她終于在他懷裏哭着叫他名字,一聲一聲地求。
窗外天寒地凍,寒風愈加迅猛拍打窗棂。
後半夜風止,卻開始下雪,一粒一粒的雨夾雪,淅淅瀝瀝地像下雪。
冬夜很長。
顧淩澤把燈打開的時候,時聽拉着被子蓋住頭臉,卻很快被拉下來,淩亂的發絲蓋住鎖骨上密密麻麻的草莓印。
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以為還早,時聽伸手撈過床頭的手機一看才知道,現在居然已經三點了。
她害羞地想到剛才種種,這時顧淩澤湊過來把她撈起來,她推他,扭過頭說了句:“我困了……”
顧淩澤笑,伸手從地上扯了件襯衫裹住她,他的襯衫對她而言自然是很大的,她完全能當裙子穿,他胡亂用衣服把她裹住抱起來,問:“洗不洗澡?”
時聽瞥了眼亂糟糟皺成一團的床單還有地上堆做一團的衣服,點了點頭,身上粘呼呼的,有些不舒服,雖然她好累,但還是覺得洗個澡會比較舒服,而且現在她連走路都不用自己走,顧淩澤已經把她抱去浴室裏。
還沒放好水,顧淩澤于是把她放在大理石的流理臺上,雖然屋子裏暖氣足,但浴室的大理石臺還是有點涼,她瑟縮一下,顧淩澤圈緊她的腰問:“冷?”
“嗯,有一點點。”
顧淩澤打開浴室裏獨立的暖風系統,呼呼的暖風吹在身上很舒服,她很累,身上沒有多餘的力氣了,于是撒嬌一樣往他懷裏鑽,兩只手圈住他的腰。
他下巴擱在她發頂,一手替她理了理毛糙淩亂的頭發,她額前的發絲都汗濕了,但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帶着沐浴乳的清香,像是乳木果的香氣。
水放好之後他把她抱去浴缸裏放着,她靠在浴缸裏伸手抓住他衣角,他回頭,蹲下來,問:“水冷嗎?”
說着,他把手伸進浴缸裏試了試水溫,她搖頭,只垂着眼睛低聲道:“衣服沒幫我拿……”
“嗯,你先洗,一會兒替你拿。”
時聽把肩沉到浴缸水裏,只露一顆腦袋,泡沫擠出來一些鋪到地板上,顧淩澤把一塊浴巾放在她能夠到的臺子上,随後去衣帽間找了套睡衣給她。
他記得她喜歡穿粉色,可他這次随手拿的衣服又是灰色,想着剛才對她有些狠了,她越求饒他越停不下,有些過火,所以再不如她心意,她可能會有些小脾氣。
顧淩澤想着這些有的沒的,又走進衣帽間,仔細挑了一套粉色的睡衣,套裝,可愛款,上邊印着卡通人物,雖然他覺得有些幼稚,但她喜歡,沒辦法。
推開浴室門,裏邊的人還泡在浴缸裏,周圍都是泡泡,她閉目養神一般靠着浴缸,聽見動靜後才如驚弓之鳥一般睜開眼睛,眼睛濕漉漉的,潮紅的臉,和剛才很像。
顧淩澤喉結滾了滾,蹲下來試了試水溫,她好像有話說,身子靠過來,他試水溫的那只手不經意便碰到滑膩的觸感,羊脂玉一般。
時聽緊靠着浴缸邊緣,以防走光,她還是很害羞。
一出聲,她的音調變得奇怪,只因有一只手裹一側捏了捏,她吓得往後縮去,激起一片水花。
顧淩澤道貌岸然地把手從浴缸裏抽回來,拿毛巾擦幹,目光落在她緋紅的臉,淡着嗓道:“水冷,別着涼。”
“……嗯。你剛才又欺負我。”她咬着牙瞪他。
顧淩澤卻一副冷清神色,說:“你主動靠過來,抱歉,條件反射。”
“……”
神tm條件反射。
時聽無法反駁,這個人做什麽都一副冷冷清清的面孔,除了……最後他在她耳邊輕喘的聲音,她找不出他其他失控的時刻了。
那些畫面萦繞不去,她耳根漸紅,整個人縮着泡進浴缸裏,再起來時,頭臉都是泡泡,于是她又用花灑簡單沖洗了一遍。
顧淩澤已經在另一個浴室洗了澡,正立在窗前看手機,背影高挑颀長,他偏愛黑灰兩色的睡衣,整個人散發着一股冷的味道。
她悄悄走到他後邊,忍不住伸手圈住他的腰。他一怔,回頭,二話不說就把她攔腰抱起來走向大床,她緊緊抱住他的脖子不松手,低聲道:“別,我……我困了……”
“嗯。怕你走不了,舉手之勞。”
“我能走的……”
她臉一紅。
顧淩澤親親她的額,把她放在床上。她發現床單和被套都換了,于是問他:“怎麽換了啊?明明前天才換了新的。”
“不換怎麽睡?”
他笑着指了指地板上堆做一團的床單被套。
時聽随他視線看去,臉蹭一下熱熱的。确實……得換。
關了燈,她滾進顧淩澤懷裏,抱他的腰。顧淩澤卻掰開她的手指,說:“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