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們眼睜睜從月城千夏眼前消失了。
準确的說, 禪院直哉被拉了進去。
她愣在了原地。
很顯眼五條悟已經氣憤到忘記帶她進去參觀暴打禪院直哉了。
禪院直哉會遭遇什麽可想而知。
可是,月城千夏眉心擰了起來,暫且不理禪院直哉的瘋言瘋語。
就說無量空處, 原著裏他大概是在高專後半掌握的?反正不會比伏黑惠早……反轉術式莫名其妙會了, 現在連無量空處都提前了嗎。
加上禪院直哉那些話裏有話的陰陽怪氣,她都不知道要先震驚哪一個了。
先是反轉術式, 又是無量空處。
離譜,他才高專一年級,這些後期會的技能居然都會了,如果他會了反轉術式,那由反轉術式衍生出的術式反轉「赫」和虛式「茈」, 他會不會也已經會了。
如果她不是三次元人, 根本不會知道五條悟的異常有多大。
還有禪院直哉的話,不管是五條家還是月城家,都非去不可了。
在如此多的疑問下, 她竟然出奇的冷靜。
看來,她離真相的距離又近了。
問題的關鍵依舊出在五條悟身上。
而現在, 她要先着重于眼前的事情,經過禪院直哉這次, 她百分百确定,月城家和五條家的聯姻百分百有陰謀,至于是個什麽陰謀,憑着禪院直哉的話,她總覺得會是一件相當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但是禪院直哉那個時候明顯在陰陽怪氣着破防了,所以他的話信半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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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千夏在外面待在外面, 給硝子發短信說她晚點過去, 她如果這時候去找硝子, 五條悟出來看不見她,會引發更多事端。
她氣定神閑着等了一會兒,五條悟才拖着半死不活的禪院直哉出來。
看那樣子多半是殘了,殘了也比死了變大蟲子強啊,月城千夏心道。
五條悟顯然還在氣頭上。
月城千夏心情不錯的跑過去,眯着眼笑道:“死了。”
五條悟正在氣頭上,心情暴躁又不爽,在千夏跑過來後,少女清甜的笑聲和淡淡的香味順着悶熱的風鑽進他的鼻腔,五條悟黑着的臉稍微有些呆怔,幾秒鐘後,緩沖回來的他眨了眨眼,低頭看向千夏,不緊不慢着扶了扶眼睛。
他單手拎着禪院直哉後衣領,穿着淺灰和服的封建大少爺半死不活的拖在地上,雖然眼睛睜着,但空空的沒有焦距,傻了一樣。
五條悟嫌棄的把禪院直哉往地上一扔,擡腳踩上他的手腕,黑色的鞋尖重重碾過,小墨鏡挂在鼻尖,滑下的白色發梢隐去他眼尾深色的暴戾,他厭棄道:“想死,真是便宜了他。”
月城千夏湊過去,踮起腳,擡手呼嚕了一下他的頭發。
白色的,蓬松着,手感特別棒。
五條悟旋即委屈的拉下嘴角,彎下腰,把她抱進懷裏。
像一只受傷,尋求主人安撫和安全感的小貓一樣。
月城千夏繼續揉他腦袋,單手摟住他的背,然後用臉頰蹭了蹭他的額角,眉眼帶笑。
“不要傷心啦,你看我都沒有當回事,就是這個人嘴太賤了,弄死他也不虧。”
五條悟更加親昵的和她貼貼,壓低的音色中帶着一點黏人的撒嬌。
“死了就是便宜他,這種爛人,在床上生不如死的癱三四年都是輕的。”
月城千夏哈哈一笑,複又好奇問他。
“無量空處,是悟的領域嗎,你什麽時候會的啊,我都不知道呢。”
“啊,不就是個領域嗎,很難嗎。”五條悟理所當然的回到,“該會的時候就會了,千夏要進去看看嗎。”
“現在不用。”月城千夏拍拍他的背,突然道:“雖然我也覺得他是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爛人,但我還是很在意他說什麽。”
五條悟沉默了一會兒,很明顯可以察覺到他的情緒在快速的落下去。
他摟住她,稍微擡頭,下颌挨着她的額頭親昵的蹭了蹭,語氣沉沉裹挾着一點不愉的危險,“我也是。”
五條悟顯然對這件事情很在意。
月城家雖然沒什麽名氣,但好歹祖上闊過,那時候的五條悟已經被許多來蹭門的名門家領着女兒給他相看過,論起門當戶對,她們都比月城家更有理由進行聯姻。
他一直以為他們的聯姻,是他父親說的那樣,把家裏唯一的女兒送過來,祈求得到五條悟家庇佑。這樣的理由當初還小的五條悟也沒往深處想過,因為本來他也不在意,況且他當時就很中意千夏了,當然不會想倆家為什麽聯姻了。
五條悟并沒有完全掌握領域,所以禪院直哉在裏面短暫的開了一下嘲諷。
禪院直哉嘲笑他無知。
被所有人瞞着,所有人都騙他。
說什麽神子,還以為多被給予厚望,結果到頭來連自己是個道具都不知道。
至于月城千夏在他嘴裏更是被貶低辱罵的一文不值。
短短一分鐘,五條悟靜靜的看完了他的表演。
但五條悟哪受得了這個氣。
禪院直哉的結局可想而知,沒死都是便宜他。
他們商量了一下。
因為這件事情看起來确實非常嚴重。
兩個人都很在意。
但如果他們一塊沖進五條家,或者月城家,對面的人可能都不會招。
所以他們決定分開進行。
五條悟把禪院直哉扔回禪院家,就很正常的回到了五條家。
月城千夏不認得月城家在哪,所以見過家入硝子後,她就麻煩了輔助監督送她回去。
期間,她收了貓屋敷裕子的訊息。
對面看起來很沮喪,連顏文字都是哭哭。
因為月城千夏回來了,但貓屋敷裕子和夏油傑被火速派往了仙臺執行任務。
啊仙臺,這個多災多難,盡出主角的地方。
這個時間,不管是乙骨、裏香還是虎杖,都在仙臺,且全是小屁孩。
有些事情早點阻止的話,是可以避免的。
于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她打下一行字。
「說起來,五條家有個遠方親戚,姓乙骨來着,也住仙臺。」
「什麽這麽巧的嗎,住哪裏呀,我可以過去看看,既然是五條家親戚,可能也是個天才!」
真讓她說對了,還真是個天才。
只是住哪,她還真不知道。
「只是遠房而已,是不是咒術師都不一定,住哪裏更是不知道了」
「這樣嘛,太可惜了,我還在想說不定可以見到呢」
「不過這次我和傑是去仙臺的教育局,說不定可以查到這個姓氏」
……
她說什麽來着。
這就是主角嘛!
進個教育局查個小孩不是很簡單嗎!
「這樣說不定真的可以見到,到時候不如你們看看他适不适合做咒術師,說不定還能給高專添個學生呢!」
……
月城家的宅邸,從她一下車就感到了一股迎面而來的蕭條感。
大門很有歷史的厚重感,上面的牌匾看起來已經非常有歷史了。
連接大門的石臺階一層一層掃的很幹淨,可她還是看見了從地磚縫裏冒出的綠色。
風一卷過,周圍的樹葉就會發出飒飒聲。
由于是老宅,它的選址遠離人群,在一片樹林裏,周圍都是樹木,時不時還會有鳥獸的聲音。
加上此時天氣不好,陰沉沉的随時要下雨的樣子。
沉暗的光線籠下來,這宅子就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清的詭異感。
沒落門第,味兒太濃了。
她一步一步走上門,敲響了門。
門從裏面打開,穿着一身青色和服的老年男性看見她第一眼愣了下,然後馬上驚喜到喜極而泣,拉住她的手就把她迎了進來。
“大小姐!真是您啊,我還以為是我老眼昏花了!這都十年了,您都長這麽大了!”
“悟少爺陪您回來沒有啊。”
對方的過于熱情把她搞的一愣,然而她馬上就一臉“找回主場”的笑容,和老者寒暄起來。
“沒有呢,悟沒有陪我來,是我自己一個人來的。”
“真你好些年沒見你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真好。”
“對啦,我母親在嘛,我真的好久好久沒有見到她了,我好想她。”
見她一副思念母親的樣子,老者對她深信不疑。
連忙領着她進去。
去往那邊的路程有點遠,老者就忍不住和她唉聲嘆氣。
“自您許了五條家那位,被那邊養了十年,一次都沒回來過。”
“夫人想您啊,想到夜裏不知道哭過多少回。”
“老爺去了,您也很快離開了這裏,這偌大一個宅邸,就剩了夫人一個人。”
“我老伴經常給我說,夫人可憐。我們也往五條家遞過信,我也去過五條家,就是希望小姐能多回來回來,哪怕半年一次,結果那邊都不同意,想必小姐也是被五條家管的很嚴吧……”
“可這也沒辦法,誰讓對面是禦三家。”
月城千夏跟在後面,聽他唠叨一路,不是夫人可憐,就是五條家可惡,在他眼裏,她這次回來,都是逃出來的。
月城千夏不知道回什麽。
就只能嗯啊着順着他的話回點。
“到了,夫人這些年一直就住在這屋。”
老者上去敲門。
裏面沒回應,但門還是被他推開了。
月城千夏謹慎着走進去,輕聲叫了一聲“母親。”
這是一間布局簡單的卧室,适合一個人居住,外面昏暗的光線在開門的那刻湧進這間靜悄悄的屋子,裏面的光線不是多好,但也足以讓她注意到,開了門就能看見了一副巨大神像挂在牆面,以及虔誠的跪在地上,盤着頭發的紫色和服女性。
月城千夏不知道這是什麽神。
畫像上的女人穿着黑色的十二單,瓜子小臉,眉眼細長,留着姬發式,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頭發。
拜神不用點香嗎。
月城千夏覺得詫異。
紫衣和服的女人卻在這時候轉過了頭。
她有着一張漂亮的臉,眼睛是紫色的,從儀态看去,是富太太的樣子。
但她很疲倦,臉上無色,眼裏沒有神采,看見她的時候,也沒什麽情緒。
月城千夏和她對視了片刻。
女人才緩緩開口,像是終于想起來她是誰。
“哦,千夏。”
“你回來了。”
這是什麽語氣?
這是一個母親見到分開十年沒見的女兒的語氣嗎?
還不如看門大爺呢!
雖然她的語氣也不激動就是了。
只是這樣連演的情緒都帶動不了了。
關上門後的屋子光線更是昏暗。
月城氏像是在這裏的環境裏生活了很久,她站起來,邁着閨秀小巧而優雅的步子,走到一邊椅子坐下,似乎根本沒看見她。
月城千夏抿了抿唇,就想找個開關開燈。
誰知她就開了口,“別找了,這裏沒燈。”然後她擡眼,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像個陌生人一樣,“坐。”
月城千夏不坐,她開門見山,“當初你和五條家是因為什麽定下的聯姻。”
她倒是并不意外聽見這樣的話,反倒是撐着額頭喃喃自語,聲音小的誰也聽不見,“真和大人說的一模一樣。”
媽耶,怎麽還神神叨叨的。
月城千夏目露詫異,覺得這一切詭異極了。
月城氏卻突然來了勁,她站起來,幾步走到她面前。
月城千夏硬是被她吓退好幾步。
她亢奮無比的盯着她,紫色的眼睛閃着妖異的光,像是突然受到什麽神谕一樣,整個人激動興奮的無與倫比,連帶着沒什麽力氣的聲音都拔高一節,聽着甚至刺耳。
“好孩子,你父親走了,現在可以振興月城家的重任都在你的身上。”
“你會成為,下一代,不,你會成為整個咒術界的母親!”
卧槽什麽玩意。
月城千夏驚愕的看着眼前瘋癫的女性,沒有一點母親的樣子,眼裏全是對未來的美好幻想。
她冷着臉,擰眉道:“……你是我母親嗎,你發什麽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