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鐘訣炎:煎熬

不知道為什麽,鐘訣炎從小到大都無法習慣陽光的直射,導致一出門,就下意識的往有陰影的地方鑽,避免日光直射,去醫院檢查也沒有結果。

現在,這種症狀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望向窗外,太陽已經移上地平面,自天際灑下金輝,躍進大開的窗戶,到了亮堂的會診室。

在強光的照射下,鐘訣炎腦袋‘嗡’的一下,險些暈倒。

聽着專家對妹妹的診斷,鐘訣炎強迫自己不要走神,恍惚間,異乎常人的嗅覺讓他在充斥着強烈酒精氣息的醫院裏嗅到了長安的氣息。對于氣味,他只要接觸一次,那氣味就會融進他的血液,刻在他的感知裏,緊鎖的眉頭不禁攢的更緊了。

“哥!”

看出鐘訣炎的異常,鐘小琪立馬去關窗戶,關了一半,就被外面的景象吸引。

一個帶着斯文眼鏡、穿着一身出塵的純白襯衫的男子,穿過供病人散心的大花園,緩步朝這棟樓走來,他微揚着狹長的鳳目,帶着出塵的純粹,溫文爾雅的淺笑,一眼望進,如沐春風,然而引來衆人圍觀的不僅是這一身令人豔羨的俊逸身姿,而是男人高不可攀的身份。

“那不是白蒼翊嗎!淮海集團最年輕的董事長!”

“天哪!真的是他!我在做夢嗎!他竟然到了這種地方!身邊還一個保镖都沒有!”

因為在三樓,鐘小琪只能模糊的聽着衆人的驚呼,還是猜不出男人的身份,只覺得,這個男人真漂亮,漂亮的就像一個完美的天使!鐘小琪一直将哥哥作為心中最完美的男人,沒想到,竟然還有跟哥哥長相一樣精致的男人,不覺看的出神。

看得久了,鐘小琪眉頭微皺。

這個男人,與哥哥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氣質,那雙溫和的眼底,總帶着中說不出的妖冶,同樣可以讓人深陷進去,卻是帶着罂粟的危險。

一時忘了關窗,她似乎也被這罂粟的潋滟困進去了。

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頭上方那抹驚奇的目光,猛地擡頭,看向鐘小琪,勾唇一笑,那笑容,邪魅至極,直射進女孩心底。

鐘小琪吓得一皺眉頭,砰的一聲便關上了窗戶,回身看向衆人,臉燒的通紅。

木青:“所有的口子都已經派好了獵手,已經開始逐步搜索目标的範圍,雖然還沒有找到,但是,她絕對跑不了的。”

“很好。”白蒼翊輕輕擡手,止住木青,看似慵懶的舉止背後帶着志在必得的決心,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眸底一沉,淡淡的說:“除了通靈魔眼,如果遇到其他靈狐,可疑的,就地解決了。”

木青一愣,轉而當即點頭,不失沉穩的輕步離開了。

為了找通靈魔眼,統帥已經快要把整個地皮翻開了,但感應通靈魔眼的羅盤的指針還是一直沒反應,沒想到,就在大家都放棄的時候,青銅的羅盤又重現光亮,雖然這光一閃而過!卻猶如一個流星,點亮了所有半狐人的希望。

隐遁的通靈魔眼,終于現世!并被他們找到。

無論你在哪裏,今天,我絕不會讓你跑了。

開啓靈狐的嗅覺感知,白蒼翊眯起眸子,微微揚首,被通靈魔眼選中的靈狐,其法力一定不會在他之下,他已經開啓所有的感知,都沒能測到那家夥的氣息,看來一會兒,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正想着,一陣陌生又熟悉的氣息讓白蒼翊一怔,不禁皺緊眉頭,轉而薄唇輕輕勾起。

他不過是來抓一只通靈魔眼,老天又給他送來了一只大補的雪山銀狐,還是一只能讓白潇動心的家夥,真是驚喜不斷。能讓白潇心動的小家夥,他倒是好奇的很。

……

拿着一早上化驗結束出來的體檢單,專家瞥了眼面前的三人,轉身坐在會診桌上,“都要聽嗎?還是…留一個人聽診。”

“我來吧。媽,要不,您先陪琪琪在外面等下吧。”

擔心母親難以承受最後結果,也不想妹妹獨自在外慌心,鐘訣炎便讓兩人一起在外等候。

“好…”鐘蘭擔憂的看了眼鐘訣炎,便拉着女兒出去了。

醫生贊許的點點頭,目送患者離開,帶上了門。

“說實話,癌症晚期,為什麽現在才過來。”

一進來,醫生也不委婉,直說了。雖然早已知道結果,鐘訣炎還是短暫的蒙了下,強迫自己迅速調整好情緒,鐘訣炎輕聲問:“如果用最好的儀器跟藥物治療,能維持多久?”

“病情還跟病人的心态有關,她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半個月…她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好。”

沉默良久,鐘訣炎突然起身,再不多問,倒讓專家略感驚訝,但已經看慣了人間百态,專家也沒有太多感情,便例行公事,将最佳方案做了簡明扼要的陳述。

“謝謝您!”

對專家深深地鞠了一躬,鐘訣炎誠懇而沉靜的擡頭。

專家輕笑一聲,扶起這個禮貌又沉靜的少年,剛想勸慰兩句,便聽少年說:“我…想懇求您幫忙一件事,不知道您能否答應?”

“我現在能做的也只是盡量用藥物幫她減緩病痛。”

“明白,不是這個,是…能不能一會兒出了門,告訴她,她還有救。”

“這…”

“求您了!如果您不方便說,也請您笑着出門,鼓勵她一句,至少讓她相信,她還是有希望的。”

“好吧。”

從裏面出來,醫生配合的拍了拍女孩肩膀,說了鼓勵的話,鐘小琪失魂的笑臉果然放出光彩,鐘蘭也喜悅的拉住醫生,醫生暗嘆一聲,對鐘訣炎輕輕的一點頭,便離開了。

辦好入院手續,鐘訣炎便先讓母親帶着妹妹在病房等候,自己則拿着辦好的醫院飯堂的飯卡,給家人去買中飯。

往常,一到化療室的重門口,要哄好久才肯進去,這次才到化療室門口,見到醫生,鐘小琪便立刻奔到醫生面前,嚷着進去。進去前,還不忘回頭報以燦爛的微笑。

鐘訣炎也回以微笑,化去了眼底的悲傷。

習慣性的站在臨化療室走廊上,看着外面的草坪。

鐘訣炎知道,這都是醫生鼓勵的作用。

他騙了她,也騙了母親,但此刻,需要消化這份謊言背後的負罪感跟痛苦的只有他。

初夏的天氣,和風日麗,草坪和對面涼亭布滿了穿着病號服的病人跟過來探病的家屬。

仰起頭,陽光透過廊檐,本該照的人渾身發暖,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劃在鐘訣炎身上,讓鐘訣炎難以呼吸,肉身的疼痛轉瞬間蓋過了心中的痛苦。

但醫院特有的陰涼氣息,就像一雙死神的手,從化療室的重壓門內襲來,鑽進鐘訣炎靈敏的嗅覺內,攥住了少年的心,讓人渾身無力。

卻在這時,一個輕盈的身影忽然映入眼簾,在陽光的照耀下,像忽然落入深湖的一個石子,在鐘訣炎的心口蕩起一片漣漪。

不等鐘訣炎回神,人影就像一道金光,與清脆的聲音一起,迅速躍到鐘訣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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