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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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塔爾寺。

丁梓走向去西寧的中巴站,時間還早,順便逛了逛兩邊的小店。

有騷動從旁邊傳來,隔壁的店門前站着幾個年輕男女。

聽一個男聲抱怨,“這些小店能有什麽好東西。”

一個女聲嬌嗔,“粗人,這不在于貴,用來留念,意義價值大。”

男的嘀哝了聲,“就你們女的才喜歡玩這些虛的,留什麽念,要想來,随時都可以來。”

丁梓快速經過他們。

最後還是慢了一步。

她被人擋了去路,“小釘子,真巧啊!”

她停了步,擡頭,“陰魂不散!”

王佐沒在意她的冷淡。

再次遇上她很是高興,“你是一個人吧,和我們一起,有伴。”

“這位是誰呀?”

剛才跟王佐争辯的女子走了過來問,對着丁梓上下打量。

女子一頭波浪卷發,尤為顯目的是耳朵上那對大耳墜,形如紅唇,誇張豪放。

丁梓迎着她的目光,對她眼裏的戒備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女子看着她皺眉,瞪着丁梓,語帶不善,“你是誰?”

王佐道:“白晶,你沒認出她來?她是……”

丁梓眼不帶情緒。

湊近他,“啧啧,眼光還是這麽俗爛,一點長進也沒有。”

王佐不防她有此舉動,忘了要說的話。

他下意識道:“不是……”

白晶猛然叫起,“你是丁梓?!”

丁梓眼神疏淡,懶懶地挑了下眉,“見到我,興奮嗎?”

白晶脫口而出:“你怎麽會在這?”

丁梓笑得涼涼:“這是你家?”

王佐回過神來,不自在地輕咳了聲。

沒搞清狀況地接了一句,“難得吧,我剛見到小釘子時也大呼神奇。你說失去聯系那麽多年,怎麽就突然在這麽個地方遇上了呢。”

兩人都沒搭理他。

丁梓懶懶地,無聊着,正想着要不要進一步撩撥刺激一下白晶。

一輛轎車打街上而過,人多,車輛緩慢。

她穿過王佐的肩膀,眼睛對上了車內戴仼烏黑的眸子。

一觸即移,極短的時間。

王佐再說了什麽,她一句也沒聽進去。

直到她被人撞回神,“什麽?”

王佐撫額,“我說了半天,敢情你一句也沒聽啊!”

丁梓沒問他說了什麽。

突然間了無興致,揮揮手,“走了。”

“诶,诶,小釘子,你不是要回西寧嗎?一起走啊,有車順路。”

丁梓看了看時間,還沒說話。

王佐又來了一句,“怎麽,現在膽子變小了?怕把你賣了?”

丁梓懶懶地回了一句,“有本事就賣吧,賣得錢全歸我。”

王佐樂不可支,反問:“我是那種白折騰的傻子?”

丁梓:“我是那種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蠢蛋?”

兩人你來我往,說得熱鬧。

一旁的白晶卻臉色難看,生硬插嘴,“這麽站在大街上,也不嫌掉價。”

王佐無所謂,“這有什麽,又不是見不得人。”

丁梓這回擡眸看着白晶,看得仔細,看得白晶惱羞成怒時。

她卻說話了,說的話牛馬不相及,“當年那火炮筒呢?”

王佐:“什麽火炮筒?”

丁梓:“你與她粘粘乎乎,說愛你愛到星河際去那個。”

王佐怪叫,“誰粘粘乎乎,那是趙海燕她追着我不放。”

轉頭問白晶,“是誰跟我提過,她好像嫁人了,是吧?”

白晶惱怒王佐對丁梓的熱情态度,對他的問話,沒搭理。

王佐不在意。

丁梓又說:“那個被人稍微一撩撥,就不管不顧直往前沖,最後把自己和別人都炸糊的傻妞雖然可恨,倒比那些個虛僞陰險的小人好點。”

白晶尖叫,“你說誰呢?”

丁梓似笑非笑,“說的自然是接嘴的人。”

王佐也聽出了不對味,“小釘子,你這嘴啊,就饒下人吧。”話是帶着笑說的。

到了這會,王佐再遲鈍也覺察出這兩人有過節。

看樣子,是以前就結下的。

這時,同行的另外幾個人都從店裏出來了。一夥人準備打道回西寧下榻。

在王佐的再三力邀下,丁梓沒有堅持自己回去。

**

兩輛車一前一後,向着西寧方向駛出熱鬧的大街。

阿淼看了一眼專心開車的戴仼,又看了看前面那輛寶馬。

“隼大,你覺不覺得張宏亮的态度有些奇怪?”

“哪裏奇怪?”

“他見到我們,竟然無事人般,就像見到很熟,關系很好的朋友一樣,熱情得過頭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戴仼反問:“商人不都這樣?”

阿淼笑了,“也是,這些人最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

阿淼又道:“他說我們難得來趟西寧,多玩幾天再回去。他明知我們找來的目的,誰有時間跟他在這裏磨跡。錢的事,連提都不提。md,滑得象泥鳅一樣。”

“隼大,姓張的這是在拖延時間。”

**

王佐的七座SUV車,加上她,剛剛好。

在車上,她沒有跟他們交流。

在問到她時,只是嗯,啊單音節回應着。

丁梓的眼睛放在車窗外。

街上來來往往很多藏民和喇嘛,那些穿紅衣服的喇嘛,大部分比較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

“小釘子,你現在住哪裏啊?自從你們搬了家,都聯系不上了。”

王佐坐在丁梓和白晶的中間,轉頭跟丁梓說話。

丁梓漫不經心,“就是不想跟你們混在一起才搬的家。”

這人也太直白了吧,王佐被噎得啞口無言。

畢竟是那些年一起混過來的玩伴。

雖說現在的丁梓不說話時看着清新小淑女樣,大多數時候也是淡然疏離。

可是本性難移,一跟她說話,王佐就找到當年的熟悉感。

王佐突然說:“徐季平回來了。”

丁梓:“你說第二遍了。”

她的反應過于淡漠。

王佐摸不準她的心思,神色間就有些躊蹰。

王佐:“他的事,你知道吧?”

丁梓:“我該知道?”

王佐:“不是,那個…當年你們,他對你那麽好,我以為你對他的事應該想知道。”

丁梓:“不用告訴我。”

白晶這時插嘴,聲音尖刻,“你還沒看透嗎?她就是個只會勾人的妖狐貍,利用完了就撅屁股走人的白眼狼,你們巴着對她的好都喂狗了……”

丁梓的臉色冷得凝霜。

王佐忙拉着白晶,攔着她,“別說了。”

白晶推開他的手,盯着丁梓,“為什麽不說,當年徐季平會變成那樣,還不都是因為她嗎?”

丁梓控制着揮出去的手,冷冷盯着白晶,一字一句地說:“白骨精,你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

王佐忙擋着兩人,勸解道:“好了,這會在車上。”

**

戴仼和阿淼走出電梯。

兩人正說着話,大門進來男男女女一群人,直奔前臺。

落在後面的二女一男,男的對紮着馬尾的女孩殷勤倍置,另一個波浪長發女滿臉不忿。

“咦,那不是圖釘嗎?”阿淼叫着。

随後又啧啧兩聲,“這妞真有本事啊,這麽快就搭上別人了。看那情形,這是當着正主的面把人家男人給搶了?”

再則又有些不屑,“那男人長得就一個小白臉,哼,有什麽好的。”

戴仼任由他一個人自說自話,沒搭理。

阿淼想一出是一出,眼珠一轉,嘿嘿兩聲笑。

“你說我們過去湊熱鬧,場面會不會更精彩?”

戴仼涼涼地掃他一眼,“這會不想着找人要錢了?”

阿淼一拍腦袋,“對,這事要緊,一會吃飯,定要那狐貍将錢吐出來。”

兩人說着話,轉進了餐廳。

進門前,阿淼忍不住又往那邊看了看,最後撫手笑,“看圖釘那懶懶淡淡的模樣,肯定是那男人自己貼着上去的。”

戴仼突然接了一句:“眼熟吧?”

“什麽?”

“你每次見到女人往前湊不就是這副模樣?”

阿淼嘿嘿幾聲,為自己辯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只有你在山裏呆久了,人也變成不懂風情的木頭。”

戴仼似笑非笑,“要我提醒你?”。

阿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有什麽需要你提醒?”

迎面走來一位服務生,“先生,幾位?”

“已定有位。”阿淼又報了桌號。

“兩位請這邊走。”

服務生在前,兩人在後。

阿淼接着之前的話,“你要提醒我什麽?”

戴仼:“你被三個女人甩過。”

阿淼跳腳,“誰被甩了,是我不要她們的好嗎?

你說那些只盯着錢,一味追求享樂,外表看着漂亮,內裏腐朽得不行的拜金女能要嗎?能要嗎?

這種只有一副好皮囊,剩下什麽都沒有的貨,玩一次兩次還可以。

要相處,得,我寧願光棍一輩子。”

戴仼給了他一個贊,“腦子總算還沒有完全被漿糊。”

阿淼不服,“我一直拎得清的好不好?”

然後,

他又反駁戴仼,“只是,你也不能看到一棵樹壞了,就懷疑整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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