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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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梓跟他們分手後,獨自在城裏亂逛。
太陽西下時才趕回酒店。
酒店入口轉角停着一輛紅色奧迪。
丁梓經過它時,頓了頓腳步。
從降下的車窗可見車主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讓她停步的是那個聲音,嗲得讓女性頭皮發麻,讓男性骨頭酥軟。
這個聲音,她聽過,寺院附近那舊院裏春|宮戲裏的女主。
她不由呵呵冷笑兩聲,一場春|宮,男主女主都出現了。
女人在講電話,“……你猜一下嘛……唔,沒勁……好了告訴你吧,我在酒店樓下哦……正準備上去跟你嬌妻打個招呼……咯咯咯……”
女人笑得花枝亂顫,“……好嘛,看你急的,逗你呢……老地方見,等你……”
丁梓看了看紅色奧迪尾影。
又望了眼酒店裏的某個窗子,慢慢勾了嘴角,笑得玩味。
她大步邁到旁邊一那快遞收發點門店前。
一個剛收工回來的快遞小哥,鑰匙還插在鎖孔,聽一個聲音傳來,“小哥,借你車用下。”
快遞小哥擡眼,見美女,眼亮了亮,又有些猶豫,“這個……可,可這是男式摩托車,你一個女孩家……,你要去哪兒?要不,我送你去?”
那輛紅色奧迪己駛入車流,漸漸淹沒了影。
丁梓收回眼,突然往快遞小哥手裏塞了一物,迅速跳上摩托車。
啓動離去時丢下一句話:“借了,等着,一會還你。”
整個過程敏捷而快速,一氣呵成。
等快遞小哥回過神來,剩下的只是摩托車遠遠亮着的尾燈。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被塞進來是一張百元鈔票。
西寧的氣溫比她的家鄉要低好幾度。
一路呼嘯,風刮過臉頰,絲絲涼意滲入。吹得頭發亂舞。
摩托車穿行在車流中,靈活得像一尾在海裏自由自在游動的魚。
丁梓在第二個紅綠燈路口重見紅色奧迪的影子。
紅色奧迪開得不快,車主似乎在邊開邊講電話。
她不緊不慢地跟着。
約莫十五分鐘,奧迪轉入右邊的公路,逐漸出了城。
效外,來往的車輛逐漸減少,越走越靜。
當奧迪車拐進一條僻靜的岔道後。
丁梓想了想,熄了車燈,摸黑跟了進去。
幾分鐘後,奧迪車停了下來。
丁梓将摩托車隐在道旁的草叢樹後,探着腦袋。
借着大亮的車燈,看清了車子停在草坪上。
前面是一棟平房,平房很大,周圍砌着圍牆,看樣子有些像大倉庫。
奧迪車就停在圍牆的大鐵門前。
過了一會,有人從裏面将鐵門打開,奧迪車駛了進去。
丁梓正想上前跟進去看看,從進來的路口方向傳來了車聲,有人來了。
丁梓再一次隐在黑暗的草叢中。
不用看,從那女人之前打電話的內容就知道,後面進來這輛車上的人定是那奸夫,她所謂的繼父。
靠!這就是偷情約會的老地方?!
荒郊野嶺,廢棄的舊屋,這兩貨就好這口?
也不對,平房裏面還有人。
不會這麽重口,玩NP吧?
在丁梓胡思亂想之際,又有聲音從來時方向傳來。
這次不是車聲,聲音輕微,是腳步聲,兩個人的。
從這放輕的聲音響度,說明離得很近了。
丁梓大氣不敢喘,蹲在車旁,一動不敢動,更別說探頭張望了。
過了好久,周圍全都寂靜了下來,只可聞她的心跳聲。
丁梓小心地站了起來,活動了下發麻的腳。
看着平房的方向,暗罵了句:靠!這麽多人,玩那樣?
丁梓猶豫着,是不是馬上離開。
看這情形與她之前的預想不太一樣。
她可不想偷情的畫面沒偷拍到,卻把自己推入不知名的危險中。
得不償失的事她可不幹。
将摩托車推回路上,扭動鑰匙那一刻,她又糾結了。
這麽老遠的跟來,就這麽回去,總有那麽一絲不甘心。
人都有好奇心。
就看一眼,看了就馬上走。
她說服了自己,又将摩托車隐進草叢,向平房摸去。
小心翼翼地将鐵門推開一條縫,迅速閃身進入。
裏面一片漆黑,唯有最左端的屋子有燈光射出。
丁梓穿過停在場中的幾輛車向光源移動。
她數了數,共有四輛,其中兩輛她知道。
那麽,另外兩輛車,看來是在奧迪車之前就到了。
搞什麽,這麽神秘?
比偷情還神秘。
天黑又分神,不防腳下踢着一件硬物,慣性使然,她重心不穩,眼看就要撲個嘴啃地。
好在她反應快,迅速做出反應,最後單膝着地,雙手撐在近旁的物堆上。
膝上的隐痛讓她呲牙。
果然,黑暗對于她就是克星。
上次在黑暗發生的事才沒過去多久呢。
她站起身,就近發現絆倒她的那堆物是一堆木材,上面蓋着防雨布。
丁梓拍掉手上的木皮屑,吐了口氣。
沒等她靠近那有人的屋前,有腳步聲和說話聲傳來。
聲響越來越大,那些人要出來了。
她只得快速退回木材堆,藏在後面。
經過木材堆,聽一個男人說着,“張老板,貨已全部送入你的倉庫,那款子該結清了。”
張宏亮的聲音,“這是自然,只是,一下進那麽多木材,這資金有點緊,能不能剩百分之二十過些時候一次性付完?”
“你在跟我開玩笑?”
“實不相瞞,酒店裏還住着兩個上門要債的呢。能不能在你東家面前給我們說句好話?”
“你要知道,這批木材的價值。稀有的百年老木,非常難搞,我們東家出手的門路很多,是我說服取你家,也是看在你以往比較上道的份上。”
“哎喲,”一個女聲嗲聲嗲氣插嘴道:“誰不知道陳哥你最是個仗義能幹的,是你東家缺不得的得力助手。張老板這點小事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陳哥被女人嗲嗲地捧得再開口已帶上笑,“也不是這麽說。”
張宏亮适時開口,“小曹,好好招待陳哥。”
女人嬌笑,“陳哥,這一路長途跋涉大老遠的,可是累壞了……”
聲音漸行漸遠。
有車輛駛離的聲音,剩下的人進了另一間屋。
實在沒興趣再呆下去了。
丁梓從木材堆後出來,趁着無人趕緊溜。
丁梓離最左端那屋有些近。
當她站起來還沒走兩步,正好瞄見兩條黑影以極快的速度竄進屋內。
她愣了下,随即明白過來。
後面聽到的那兩個腳步聲就是他們的。
顯然他們與張宏亮不是一夥。
那影子雖快,可她離得近,自不會是眼花。
她的腳步轉了方向,繼續往左屋靠近。
這是老式的廠房,寬寬的門面,卷閘門沒有拉下,很方便順利溜進去。
屋內不比室外,這裏伸手不見五指。
那兩個人用手機裏配置的手電簡照明,沿着一堆堆木材一溜瞧着。
從外到裏,又從裏出來,卻沒有交談。
大概是看完了,将光源關掉,頓時又陷入一片漆黑。
“王八蛋!”黑暗中傳來一聲罵,透着凜冽。
果然是熟人!
丁梓探了探脖子看,卻是徒勞。
在黑暗中的人真正的是睜眼瞎。
“百年桢楠木,長在大渝山的深山東南面,左靠懸崖,右挨渤湖河。”
“什麽?!隼大,你是說,這些木出自咱們……咱們……”阿淼驚得語不全。
黑暗中丁梓也能感覺到一股低沉的氣壓。
“隼大,這不可能!現在太黑了,你認錯了也說不定。畢竟沒人能從我們的人眼皮底下潛入大渝山幹件動靜這麽大的事。”
這話剛出口,阿淼就知道是自己錯愕的太過了。
他不是懷疑戴仼的判斷,而是這事對他沖擊太大,不敢或不願去相信而已。
戴仼對大渝山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
他幾乎能知道每一棵的年齡,每一棵樹的位置。
更別說這些珍貴的百年古木了。
果然,戴仼冷笑,“看錯?大渝山的桢楠樹種裏樹齡最長的達到800年,共有5棵,樹高達20多米。另外,600年樹齡的有3棵,500年樹齡的17棵,200年樹齡的有10棵。”
黑暗中也能聽到戴仼牙齒咬得咯咯響。
阿淼半天才問出:“那,這裏,這裏是,是哪年的?”
傳來戴仼很冷的聲音,“500年的2棵,胸徑6米多;200年的1棵,胸徑3米左右。”
他又加了一句,“這3棵是長在外圍,最靠近懸崖。”
“可是,這,這……”阿淼驚得語不成聲。
躲一旁偷聽的丁梓也被驚吓到了。
暗自啧啧了兩聲,這男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
憑着些鋸斷的木材,張口就能說出它的來龍去脈,說出它的詳細體征。
很久沒有聽到聲音,也沒任何動靜。
丁梓辯不出兩人的方位,正猶豫着要不要探腦袋看看。
突感不對勁,沒等她來得及轉頭,她被人從後面控制住了。
手被人扭住,嘴被一只手捂着。
丁梓口不能言,只得擡腳亂踢。
人沒踢中,踢在木頭上,發出撲膨的聲響。踢痛了腳。
那人卻沒有半點松動,還轉頭輕聲跟不遠的阿淼吩咐着什麽。
丁梓無計可施。
這時,屋外傳來了腳步聲,還有幾道強光。
戴仼沉聲問:“好沒?”
阿淼搗弄着松動的窗格,一會,回道:“成了。”
戴仼:“你先出去,快!”
趁他分神,丁梓張嘴咬在他掌心,混亂中,将一截木踢出,滾了滾。
“什麽聲音?”門外傳來張宏亮的聲音。
說話間,幾道大礦燈同時射入,屋內瞬間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