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晚上,薛亦森從隔壁寝室借來了電力鍋,又買了一些油跟肉、菜串好,在寝室裏做起了炸串。

蘇歡澤從洗手間裏走出來,頭發還在滴着水,正在用毛巾擦頭發,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條睡褲,看到薛亦森在做東西,忍不住湊過來看。

薛亦森擡頭看了他一眼,立即揮手:“離遠點,你頭發上的水別滴鍋裏去,鍋裏都是油,容易崩出來,一會我炸好了給你拿着吃。”

他往後退了兩步,站在一邊看,片刻後覺得沒意思,從寝室裏取了吹風機就去吹頭發了。待他把頭發吹幹,又在床上做了五十個幾個俯卧撐後,薛亦森才端着一盤東西放在了他的床頭櫃上。

“菜卷、骨肉相連、魚丸、魚排還有粉腸,我就買了這些,我自制的醬,你要不要辣椒面?”薛亦森問他。

“我不吃辣,也不要菜卷,我不吃香菜。”

“為什麽啊?香菜挺好吃的。”

“殺精。”

“啧,還殺精……你有女朋友?殺不殺有什麽所謂?”薛亦森忍不住撇嘴,端着鍋放在了窗臺上,叮囑了一句,“別動鍋啊,油還是熱的,我下樓給孟海他們送串去。”

走的時候,還把盤子裏的菜卷拿走了。

蘇歡澤沒在意,繼續做俯卧撐。

孟海有點害怕蘇歡澤,就只能薛亦森跑腿,帶着自己炸好的串跟自制醬,去二樓找他們。

看到這些吃的,孟海就好像看到了遠方歸來的親人,忍不住感嘆:“我去,薛亦森你絕對是賢妻良母型的。”

“我的手藝很好的,不止這個,還會做菜,只要翻翻菜譜就能照着做,還挺好吃,下次做給你們吃。”薛亦森吃着炸串,還在介紹自己的手藝。

他确實會做這些,長年一個人生活,不想委屈自己,就在網上找教程跟着做,不知不覺,菜也做得有模有樣了。

宋哲在一邊忍不住嘲諷:“啧,薛亦森你覺不覺得你有點娘炮?”

“別把自己的一無是處當成自己是爺們的标準,也別把別人的優秀當成是性別扭轉的證據,這只會顯得你很垃圾。”薛亦森不在意這種簡單的嘲諷,他的忍耐力從小就鍛煉出來了,哪裏會怕一個宋哲?

宋哲一瞬間氣的臉色通紅,罵了一句:“自己誇自己,真不要臉。”

“我誇得出來啊,你誇的出來嗎?你有哪點值得被誇贊嗎?”

宋哲還要反駁,就被于海郎打斷了:“我說你們能不能別吵啊?宋哲你也是,怎麽跟個大老娘們似的嘴碎呢?”

于海郎看起來在勸說,其實是向着薛亦森的,幫着他罵了回去。

宋哲氣憤難當,卻知道自己招人煩,沒人會幫他,也就不說話了,坐在床鋪上玩手機,不參與他們的事情。

于海郎則是朝薛亦森丢了一個眼神,幾個人又吃了一會,于海郎就說要去七樓洗個澡,三個人出去聊了。

在薛亦森換了寝室之後,于海郎就申請換寝室,換到了薛亦森之前的床位,這樣還能跟孟海一個寝室,算是有個伴。來寝室幾天,他也算是發現了一些事情。

213寝室不方便聊天,三個人就一塊去了七樓。

進入寝室,就看到蘇歡澤躺在床上看手機,見他們進來也不在意,也不打招呼,三個人也就規規矩矩地坐在了薛亦森的床上聊天,無視了蘇歡澤。

“我還當宋哲要和包爽在一塊了呢,不過啊……”于海郎說着看了薛亦森一眼,故作深沉地搖了搖頭嘆息,“你丫就一紅顏禍水,宋哲這麽針對你,也是有理由的。”

“去你大爺的,什麽叫紅顏?!”

“考慮一下啊,包爽在我們學校也是個小美女了,跟你身高也般配,就是性格內向了點,我估計沒談過戀愛。”于海郎叫他出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如果薛亦森真對包爽感覺不錯,絕對一追一個準。

孟海也跟着點頭:“其實包爽性格還行,跟我說話的時候客客氣氣的,一個勁地跟我說謝謝什麽的。之前打架,也是因為那幾個男生太過分,我聽說,是一個人跟包爽表白被拒絕了,之後就開始各種欺負了。”

薛亦森有點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拒絕,相比較未來薛說的那些女朋友,包爽真的有些小家子氣了。雖然長得确實不錯,但是,完全不知道詳細的情況,他還是不考慮了,畢竟他也不是那種随随便便就談戀愛的人。

蘇歡澤聽到他們聊天,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沒說話。

“包爽不是我的菜。”薛亦森這樣回答。

“你小子有點眼光過高啊,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

“想聽實話?”

“說!”

“喜歡有錢的。”

“卧草,你可真誠實。”于海郎都忍不住鄙視薛亦森了,女生喜歡有錢的,他還能理解一些,男生就……這是打算做小白臉吃軟飯了?

“畢竟我窮啊!”薛亦森說着攤手,一副我就這樣無恥,我很光榮的模樣。

于海郎罵罵咧咧地進了洗手間,朝外面喊:“我用你洗漱用品了啊!”

“別穿我內褲!”

“我特麽還嫌棄你呢!”

孟海則是坐在床上思考了半天,才又問:“真不試試啊?說不定你開口一提,包爽就同意了。”

“我考慮考慮。”

薛亦森都這麽說了,孟海也就沒再堅持勸下去。

男生洗澡快,于海郎進洗手間到出來,也就用了不到十分鐘,出來之後就跟孟海一塊走了。薛亦森起身關了寝室門,伸了一個懶腰,準備去櫃子裏拿蒸汽眼罩,卻突然被蘇歡澤攔住了。

他微微湊近,單手捏住薛亦森的下巴,讓他扭頭,随後看了看薛亦森之前受傷的側臉以及脖頸,感嘆:“傷口快好了,所以又開始招蜂引蝶了?”

“這叫個人魅力強,擋都擋不住!”薛亦森揮了揮手,把蘇歡澤趕開了。

但是蘇歡澤依舊不依不饒的,繼續問他:“你是不是每天都到處撩撥別人?”

“我說你不會也對包爽有意思吧?你是我同桌,你看我跟她一共說過幾句話?”

蘇歡澤沒回答,只是回了自己的電腦桌前坐下,打開電腦浏覽網頁。

薛亦森有點氣不順地看着那個大個子半晌,最後扭頭去鏡子前,拿噴霧噴之前的傷口。之前看着猙獰,現在倒是愈合得不錯,幸好是仙人球的刺很細,再過幾天,應該就看不出來受過傷了。

躺在床上,正打算睡覺,電話突然響了,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不由得一怔,是房東打來的,估計是催房租?

接通了之後,就發現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

“小薛啊,這房子明年恐怕不能租給你了。”房東是一位老奶奶,平時也算和氣,要的房租不高,人也不挑剔,只有收房租的時候才會聯系薛亦森,晚交一段時間也不會催。

他也不願意給老人家添麻煩,就算房子出了問題,也大多自己解決。

“怎麽了奶奶?”他還是需要問一下的,畢竟住在那裏有段日子了,突然搬家十分麻煩。

“唉。”老奶奶嘆了一口氣,沉默了一會才回答:“我用這輩子所有的積蓄,給兒子買了一套複式的房子,就想着,讓他結婚以後住的舒服,我也能跟着享福。結果兒媳婦不喜歡和老人一塊住,之前還算客氣,最近幹脆搬回娘家了,說是有我們老兩口沒她,有她沒我們,我們只能搬回老房子住了。”

這事薛亦森一開始也知道。

老兩口在兒子結婚的時候,給兒子買了房子,高高興興地搬了過去,就把老房子租給了薛亦森,現在突然搬回來,也是因為兒子。

這種婆媳同住的事情,薛亦森也不能說什麽,如果不是老人家真的是迫不得已,也不會想要搬回來,他也不好堅持。

“好,不過我得先找到新的房子才能搬,我争取在房租到期前搬出去。”

“欸,行,搬完跟我們說一聲,我們給你退押金。”

“好的。”

挂斷電話,薛亦森愣了一回神,思考了一會,才取出手機看了一眼自己的存款。

如今不是月初,網站上的收入都提不出來,想要拿出錢來換新房子,只能用現金,他手頭的錢也不知道夠不夠。

還有就是,他也覺得總去郊區有些麻煩,想在學校附近租一個小戶型的公寓,這裏的房租肯定比郊區貴出許多來,這樣押金加房租就是一個大頭。

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與其這樣月月交房租,不如存錢買一個自己的房子,不過在這個城市買房子,首付就算只交20%,也得四十多萬,對他來說還是有點遙遠的。

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到了蘇歡澤身邊詢問:“能借我一下電腦嗎,我想查點東西。”

蘇歡澤原本就是在無所事事地浏覽網頁,只是因為心中有些氣悶,還說不清道不明的,簡直就是一股無名火,從薛亦森說考慮開始就冒出來了。之前并未真的需要用電腦,薛亦森開口了,就借給他了,自己到了薛亦森的書桌前坐下。

薛亦森打開電腦後開始浏覽租房信息,範圍是靠近學校一些的單身公寓。

在他查詢的時候,蘇歡澤有些無聊,看到薛亦森的桌面上有一疊東西,還當是時尚雜志,伸手取來看,就看到了一張相片。

相片是薛亦森,站在客運站的客車邊,看着一個方向,似乎是在輕蔑的笑,笑容裏透着一股子狡黠,壞得渾然天成。相片裏已經是黃昏了,光線昏暗,偏偏照出來的相片很有意境,少年就好似上帝的寵兒,笑得那麽美好。

薛亦森長得很精致,有一種讓人過目不忘的帥氣,在攝影師特意修改了後,就好似電影中王子一般的少年,有着最優質的皮囊,以及身高優勢。

注意到蘇歡澤拿着相片看,薛亦森探頭看了一眼,随後想起來什麽似的感嘆了一句:“對哦,還有這小子。”

缺錢了,可以找柏遠洲照相啊,到手的就是現金了。缺錢的時候,也就不在意會不會招惹麻煩了。

蘇歡澤不明所以,擡頭看着他。

他沒回答,只是對蘇歡澤挑了挑眉:“怎麽樣,哥帥吧?”

“還好。”

“對了,你幾月生日?”

“八月。”

“八月……”他跟着嘟囔了一句,随後順嘴就唱起了《獅子座》,“七月份的尾巴,你是獅子座,八月份的前奏,你是獅子座~”

蘇歡澤瞥了他一眼,問:“怎麽?”

“我比你大,我金牛座的。”

“我不信這個。”

“看着玩呗,懂點星座好泡妞。”

“呵——”蘇歡澤笑得特別嘲諷。

“你這陰陽怪氣的是什麽意思?我看你也就是個雛,才這樣。我跟你講,你這樣會沒有女孩子喜歡你的,一點也不溫柔,吓人吧啦的。”

“無所謂。”

薛亦森也不準備繼續聊了,只是存了幾個租房的信息後,就取出手機,用雲聊去聯系柏遠洲,詢問他這周能不能進行拍攝,最好能拍兩天,給他1600元的工資。

柏遠洲:等了這麽多天,我還以為你不能聯系我了呢。

薛醫生:剛開學比較忙嘛。

柏遠洲:不過你能聯系我,我也很開心了。這周末我會把時間空出來,整理好我的工作室,你就過來吧,周六室內一組,周末室外一組,行程費用我來承擔。

薛醫生:嗯,好的,地址發給我。

柏遠洲發了一個地圖位置,随後發消息問:你的身材尺寸能告訴我嗎,我給你準備衣服。

薛亦森只知道自己穿XL號的衣服,不過三圍什麽的,真就不清楚了,回答了一句“稍等”就去櫃子裏翻尺子,發現沒有量身體的,只有一個卷尺。

“蘇歡澤,你過來幫我個忙。”說着,就脫了上衣,拿出卷尺遞給了蘇歡澤,“幫我量一下三圍。”

蘇歡澤站起身來,拿着卷尺一臉嫌棄。

他看出來了,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條件艱苦,只能這麽湊合了,幫我量一下吧。”

蘇歡澤走到了他身邊,拿着卷尺盡可能卷曲,去量他的身體,卷尺是硬的,需要用手去按,才能變得彎曲服帖,難免的,會按到他的皮膚。

他沒太在意,只覺得蘇歡澤的動作很慢,一點點地去按每個鼓起的地方,似乎是有強迫症。

他的皮膚很好,潔白得好似初冬的第一場雪,細膩得看不到毛孔,汗毛都會顯得十分分明。他的肌理以及皮膚的曲線十分漂亮,用手去觸及,就會發現,他的皮膚很緊致,或許跟他略顯消瘦的身材有關。

“量好了嗎?”他問。

“嗯。”說着,把尺子挪了一個位置,到了他的腰際,蘇歡澤站在他的身後,把卷尺的一段遞到前面,雙手送過去,近乎于環住了他的腰。

他只覺得蘇歡澤的衣服刮着他的後背,癢癢的,很快蘇歡澤就退開了,繼續細致地去按卷尺,讓卷尺盡可能服帖。

測完了三圍,他站在桌邊,用手機給柏遠洲回消息。

蘇歡澤則是到了自己電腦前,薛亦森之前看的網頁還沒關,放的還是他在租房網站的收藏夾,蘇歡澤看了一眼,然後點了截屏,之後才關掉了網頁,關了電腦,準備睡覺。

薛亦森則是繼續躺在床上,跟柏遠洲聯系準備工作。

這一周,薛亦森特意沒有離校,選擇留在了學校,發現周末留在學校的學生還是有的,只是不多,學校食堂也只開放一個窗口,菜的樣式很少。

他早上去食堂要了一碗粥,一份小籠包,怕吃不飽,又點了一份小馄饨。

正吃着,就看到包爽也來了食堂,依舊是文文靜靜的樣子,到窗口點了一碗粥一個花卷,就這樣簡陋地吃起了早飯。

他回憶起來,好像這個包爽确實是一個很節儉的女生,沒有花哨的文具以及飾品,素雅得跟這個學校裏其他女生有很大區別。又想了想,才意識到,班級裏的第三名就是包爽,也在學年組排進了前十五名,估計又是一個公費生。

說不上來她是不是一直不回家,他也是第一次周末留校。

他也沒在意,繼續吃自己的。

包爽看到他的時候,也挺驚訝的,但是沒打招呼,很避諱地走得很遠坐下吃飯。

兩個人都沒打招呼,薛亦森吃完就走了,到學校門口等公交車,按照柏遠洲的地址趕了過去。

一下車,就看到柏遠洲在車站等待了。

柏遠洲依舊是原本的樣子,時髦的發型,戴着耳釘,還有一次性的口罩,上身是白色的半截袖,搭配過膝蓋的黑色馬甲,一條乞丐褲,簡單的滑板鞋,搭配起來有種文藝範,但是給直男的感覺就是GAY裏GAY氣的。

柏遠洲的工作室在他的大學旁邊,租了一個公寓,裏面是他的小基地,是畫室,是攝影編輯的地方,也是設計衣服的地方,也就五十平米的地方,被安排得滿滿當當的,卻還算井然有序,看得出,他精心布置過室內,有種歐美簡潔範。

房間裏很幹淨,地板一塵不染,地毯都應該定期清洗過,這個柏遠洲應該有點潔癖,不然也不會每次都戴着一次性口罩。

進去之後,他就對窗臺上的盆栽起了興趣,站在窗臺看了好一會。

柏遠洲在調整相機,看到他站在陽臺看植物,捧着相機走了過來:“怎麽,你也喜歡養這些?”

“喜歡是喜歡,不過沒什麽時間照顧,所以養的都是多肉。”

“多肉也不太好養,不懂的人,容易養爛根了。”

“的确。”他跟着點頭,随後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做,于是問,“我該怎麽做?”

“先去洗個澡吧。”

“哈?!”

“別誤會,洗幹淨好做造型。”

嗯,這個柏遠洲果然有潔癖。

進入浴室,他就發現柏遠洲真的是為他做了準備,旅行裝的洗漱用品,新內褲,還有用小瓶子裝的護膚品,以及感覺的浴袍。

他也就沒客氣,鎖了浴室的門,脫了上衣後,突然想到了什麽,關了浴室的燈,取出手機,打開攝像頭,确定這裏沒有攝像頭,才放心洗了起來。

洗完澡出來之後,由柏遠洲幫他吹頭發,不算長的頭發,愣是吹出了一個暖男的蓬松發型,還是個中分,他第一次嘗試這種發型,發現真的是顏好,什麽發型都經得住考驗。

之後就是到工具箱裏,取出一個刮眉刀來,拉過來一個椅子,坐在了薛亦森面前:“我幫你修修眉,你雖然眉毛很濃,但是太雜亂無章了。放心,我不會修得女氣的,那樣你的風格就被破了。”

“你随意吧,只要不刮沒了就行。”

柏遠洲的動作很輕,手指纖細修長,看上去就像女孩子的手,湊近了,讓他能看清柏遠洲長到離譜的睫毛。

柏遠洲還在持續地念叨着:“你的鼻子長得挺好看的,鼻型不用修了,我一會給你塗個單色的口紅,顏色會好看一些,放心,沒開封的。”

“好。”

“不介意男人化妝吧?”

“到是不覺得有什麽,只是覺得有點……”

“像GAY?”

“确實。”

“我高中之前,連護膚品都不塗,來了這個大學耳濡目染的,也就這樣了。主要是我國的大多男生都太不修邊幅了,稍微有個會打扮自己的男生,就會被認為是GAY,而不是覺得自己太醜。就連女生都默認了,理工男打扮就是直男,我們這種就娘,跟誰說理去。”

他看了看柏遠洲,發現柏遠洲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似乎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動作也很輕柔。

“我之前一直覺得,你恐怕會對我的印象不太好,畢竟見到你的兩次,都……有點不和諧。”薛亦森提起了之前的事情,兩次碰面的情形都不太好。

“哦,這個我倒是不在乎,我只是覺得你長得不錯。”

“顏控?”

“差不多,職業病吧,看到你就一個感覺,上相,可以培養,說不定我發現了一個寶藏,就迫不及待地聯系你了。”

這種被人稱贊的感覺還不錯,薛亦森也就配合了不少。

柏遠洲給他準備的衣服也是很簡單的,藍白條紋的襯衫,淺色的褲子,還有就是白色的鞋子,最後從櫃子裏取出了一個銀色的金屬眼鏡框,給他戴上了。

等他收拾完了,柏遠洲看了他半晌,這才滿意:“你戴上眼鏡就有種斯文敗類的感覺,很有感覺。”

他不由得苦笑:“是誇獎嗎?”

“是,很多女生喜歡你這種,有點禁欲,還有點壞。”他說着,亮了一個大拇指。

薛亦森起初不會擺造型,一直是柏遠洲在耐心地指揮,他的大背景總是陽臺上的白色沙發,還有就是一會遞給他一盆假花,一會遞給他一個魚缸讓他捧着,裏面有一條紅色的游魚,還是活的,這些都是常用的道具。

折騰了一整天,柏遠洲才算是滿意,兩個人結伴去吃飯,餐桌上柏遠洲就給他轉了賬:“我猜你是需要用錢了吧,直接給你轉1600元,明天繼續來這裏,然後我帶你去室外。”

這一下子,薛亦森對柏遠洲的印象好了許多,樂呵呵地收了錢,說了一句:“謝謝,學你們這個的,都是土豪嗎,這麽雇人。”

“不是土豪,畢竟相片照好了,我會漸漸累積人氣,不懂攝影的人,看的不就是大體感覺和模特好不好看嗎?所以模特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尤其是顏值、身材、身高都合适的男生,很難找。還有就是,相片也有可能賣出去商用,說起來不算賠本。”

薛亦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吃完飯,柏遠洲突然問他:“能和你合個影嗎?”

“可以啊。”說着,坐在了柏遠洲身邊,很配合地跟柏遠洲用手機合影。

吃完飯,薛亦森就拿着手機,挨個租房信息聯系,去看房子,談租金,遇到的房子不是條件差,就是租金貴,一整晚也沒碰到一處滿意的地方。

第二天的拍攝在植物園裏,是柏遠洲開車去的,兩個人相處還很和諧。

這樣兩個帥哥走在一起,格外醒目,引得兩個人在拍照的時候,會有一群人圍觀,弄得薛亦森多少有點不自在。

忙碌了一整天,他晚上依舊是去聯系租房的地方,再一次失望而歸。

回到寝室,推開門就發現燈亮着,估計是蘇歡澤回來了。

“你找寝務老師要的鑰匙嗎?”薛亦森說着關上門,伸了一個懶腰,結果等到的回答是一聲“喵”。

他一怔,再一看,就看到蘇歡澤的床上盤着一只慵懶的銀灰色貓咪,後背跟尾巴有些灰色的條紋,最顯眼的是碧色的眼眸,還有就是濃濃的眼線。

漸層貓。

這個時候,蘇歡澤從浴室裏走了出來,看到薛亦森發愣,說道:“我兒子。”

“……”薛亦森跟貓對視,半天沒理蘇歡澤。

“它叫冰棍。”

薛亦森這才緩過神來,指着冰棍問:“你不會是想要在寝室養貓吧?”

似乎是也感覺到了薛亦森的不友善,冰棍立即很兇似的的叫了一聲,結果聲音還是糯糯的,模樣也是萌萌的。

“嗯,反正也不怎麽查寝。”

薛亦森想要生氣,卻只是嘆息了一聲,到窗臺搬着自己的多肉植物,放到了電腦桌書架最上面一層,還不忘記叮囑:“我跟你說,我不太喜歡這種毛茸茸的東西,會粘的身上都毛,看起來特別髒,而且,屎尿你都處理幹淨。”

“為什麽不喜歡,明明跟你很像。”蘇歡澤走到了床邊坐下,動作輕柔地撫摸冰棍,原本強硬的一個人,突然溫柔起來,就好似柔軟下來的虎。

“像什麽像,你看我,标準瓜子臉,這貨明顯就是餅臉。”

蘇歡澤看了他一眼,眼神在他的眉毛上逗留了片刻,才回答:“性格像。”

薛亦森懶得再聊這個,去浴室洗漱。等他出來的時候,蘇歡澤才想起了什麽似的說:“對了,網連上了。”

他聽了之後眼睛一亮,立即到了自己的電腦桌前,打開電腦,果然能連上網了。

于是,他動作利索地整理自己的直播設備,同時跟身後的蘇歡澤說:“一會我要做個直播,直播你知道嗎?就是我一個人在這裏吧吧地說,然後一群窮極無聊的人在那裏勁勁地聽。到時候你注意點,別咬牙放屁什麽的,全都能直播出去。”

“……”蘇歡澤沒回答。

“喵!”冰棍不太喜歡薛亦森。

薛亦森又回頭看了蘇歡澤一眼,看到蘇歡澤在看手機,理都不理他,于是也洩氣了,打開電腦,登陸後臺,開始直播。

╰從今以後,淚忏:天,醫生,你真是好久沒做直播了。

逃之夭夭:我趕上第一波了?

薩摩薩摩:還當我是眼花了。

我愛大蘿蔔:我開了醫生的直播間一天,本來都忘記了,突然聽到聲音還吓我一跳!

凡音:醫生,好想你。

薛亦森:“嗯,我的寝室終于連上網了,我能做直播了,我還是第一次在寝室做直播,說實在的,挺怕出問題的。”

魏晉南北朝:醫生,艹粉嗎?!

薛亦森:“不艹!”

雲晚柒:五行缺鳥的薛醫生你好!

薛亦森:“之前的思念之情全沒了,我的粉絲畫風怎麽跟其他主播的不一樣呢?”

西瓜味的巧克力:求新套路。

薛亦森:“套路?什麽套路?陰陽師嗎?其實新手的話,鬼火一個,拉條一個,然後就是輸出加控制,可以帶一個童男。當然,想當爸爸,就雨火流,但是我的信條是不對雨火勢力低頭。”

陽咩咩就愛咩咩:被雨火虐到哭。

姜漠江:被雨火打到沒脾氣。

薛亦森:“我有點像試試猙,上姑獲鳥、犬神各種跟擊,當然,标配是椒圖,估計會很磨人。嘿,我磨人的小妖精,飒!”

H.K:醫生,如果我是柒爺你會愛我嗎?

薛亦森:“可你不是柒爺啊,不過,我跟柒爺是純潔的老板跟幫傭的關系。”

曉歌:所以你被老板潛規則了嗎?

薛亦森:“我發現了,跟你們簡直沒法聊天。”

正說着,就發現柒罪進入了直播室,他立即跟柒罪打招呼:“喲!歡迎柒罪老板,真是說曹操,曹操到。說真的,我以後如果畢業了,就弄個快餐店,就叫曹操外賣,顯得我的快餐就跟及時雨宋江似的。”

柒罪進來之後,又是丢了五個火箭。

薛亦森看到之後再次忍不住笑,他自己都承認,他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只要有錢,原則什麽的,都是浮雲。

薛亦森:“謝謝吾的摯友!比心!”

氤氤白兔:純潔的關系呢?

淺淺:柒爺666666。

薛亦森:“柒爺要弄號嗎?正好今天還沒想好做什麽直播呢。”

過了一會,柒罪才打字回答:幫我打《瘋魔》的競技場吧。

《瘋魔》這款游戲,是屬于大型仙俠網絡游戲,剛推出兩年時間,居然也站住了市場。在這個游戲推出半年左右,最火的時期,他就開始研究這個游戲了,時不時地做直播,開荒打競技場,漸漸累積了人氣。

所以,幫打競技場真的是信手捏來。

登陸了柒罪的游戲賬號,他還是充滿了好奇的,想看看這個第一土豪的號裏有什麽極品裝備。

直播室裏也一下子就聚集起了許多《瘋魔》的玩家,完全是因為這款游戲的裝備還有一些東西是不能查看的,他們都知道柒罪有錢,喜歡往游戲裏砸錢,但是賬號裏究竟有多少好的東西,所有人都不知道。

這一次,柒罪破天荒地讓游戲主播上他的賬號,還同意展示裝備,自然會引來好奇的玩家。

薛亦森:“說吧,你們想看什麽。”

很快,直播室就被刷屏了,他也按照那些觀衆的要求,給他們展示了柒罪的號,看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咂舌,這……究竟得花了多少錢啊……

這個時候,就看到屏幕上有字一閃,有人給柒罪的賬號下了戰書。

他下意識地點了戰績,不由得嘆氣,柒罪的賬號裝備真是極品,但是勝率沒有多高,這個給他下戰書的人,跟他PK的戰績,幾乎是5:3。

5是人家,3是柒罪。

有錢有什麽用,玩游戲的手法不行。

薛亦森立即撸起袖子,蓄勢待發:“居然敢欺負我們家柒爺,當柒爺家沒人是吧,看我換完快捷鍵怎麽收拾你。”

說完這句話,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輕笑聲,引得薛亦森回頭去看躺在床上的蘇歡澤,他依舊是慵懶的模樣,右手拿着手機,正在看什麽,臉上沒有笑過的痕跡。

他的懷裏還趴着冰棍,被蘇歡澤用左手一下一下地安撫着後背,惬意地搖晃着尾巴。

可能是幻聽了吧。

他沒在意,調整備用快捷鍵,然後進入了切磋室,對面赫然是跨服第二名:小浣熊幹脆面。

薛亦森忍不住嘟囔:“看我今天把你打成被捏碎了的幹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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