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許含棠從來沒有見過陸裴京,不知道面前握着她的手不放的年輕男人,就是加了她的微信,第一次就以駭人的方式打招呼的聯姻對象。

她也更不知道,面前的人會光明正大的改名換姓,她也真的信了對方是傅司的弟弟。

傅司是傅家的繼承人,許含棠和他見過幾次,沒有太多深交,卻也知道他的為人一直樹立的是,英俊沉穩的總裁形象。

而眼前這個李崂恭,說是他的弟弟,五官卻長得俊秀邪肆,輪廓有着屬于外國人棱角分明的線條,和傅司相比,更加的,更加的輕狂桀骜。

許含棠沒有忘記剛一見面時,對方沒有收斂的野性難馴的氣勢。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很快就收斂了,她回應道:“你好,我好像從來沒有在珠港市見過你。”

按理說像李崂恭這樣萬裏挑一的長相,不可能默默無聞,要知道世家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彼此都有自己的秘密群。

許含棠也有,只是不經常聊天說話,還是宋黛把她拉進去的。

裏面不是談論吃喝玩樂,明星豪宅,就是帥哥美女。

李崂恭這樣的,不僅不會泯然于衆,還會被人衆星捧月紮堆的玩,如果沒有,除非他不合群,就是不是世家裏的。

但因為傅司,就不是後者這個理由。

許含棠問了,陸裴京不可能不回答,為了不露餡,陸裴京微微側身給了傅司他們幾個警告的餘光。

從他說自己是李崂恭起,就代表他的身份發生變化了,從此刻起他就要扮演起李崂恭的角色。

陸裴京摸着許含棠的手背,覺得她的手又細又長,軟軟的,但還是小。

許含棠視線從他臉上落到他們交握的手上,“……”

陸裴京注意到了,勾唇一笑,很快收斂了,裝作沒看見繼續握着,回答許含棠的話,“我以前都在國外,很少回國……”

話語一頓,笑意也變淡了,“也沒什麽錢。”

傅司:“噗。”

明錦賀:“傅司哥喝水。”

陸神火立馬即興表演一段比伯克斯。

周圍充滿了噪音,許含棠奇怪的看向捂着嘴咳嗽的傅司,還有給傅司遞水的明錦賀,只覺得他們幾個人行為有點怪異。

“他們怎麽了?”

陸裴京斜眼一瞥,又淡淡的道了句,“覺得我丢人了吧。”

許含棠:???

她反應過來,剛才李崂恭話裏的意思是他條件一般,沒有錢輕易回國。

陸裴京淡色的眼珠盯着她:“你不信?”

他眉眼間的野性不經意的流露,吸引了許含棠的目光。

她搖頭,“不,沒有……”

傅家不是老牌世家,是前幾年才從國外遷移回來的,許含棠這點還是知道。既然李崂恭和傅司是親戚,親戚也有貧富之分,這很正常。

就是許家,也有發展的好發展的不好的許家人,她沒有懷疑李崂恭話裏的真假。

對方說自己是留學生,身上的衣服看不出品牌,但也不排除是出自設計師的手筆。但是不是高定從材質上就看得出來,對方就是學生打扮,除了長相出色,一身氣場也不像貴公子。

倒像是莽漢少年,她接觸過傅司,兩人氣質天壤之別,所以許含棠又信了。

不過這手握的太久了,也太用力了,是不是應該分開一下了?

陸裴京知道她信了,眼裏深處閃過一絲狡詐和得意。他拿出手機,“那,留個電話?”

許含棠:“……”

陸裴京眼神一變,嗓音又低沉幾分,“許小姐不和窮小子打交道嗎。”

“……”許含棠:“不是。”

陸裴京挑眉,不悅的逼問:“那是什麽?”

許含棠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你不和我交朋友,是不是因為我窮,你看不起我”的情況,她感覺新奇之餘,也沒有反感。

陸裴京抓着她的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像是不滿她的出神。

許含棠眼眸掃過他疊加自己背上的手,終于在陸裴京目光越來越危險時擡頭,“加微信嗎?”

電話的話,會被經常打擾,加個微信,有些消息願意就登錄上去看看,不願意讓它落灰都行。

陸裴京:“……”不,不加。

許含棠覺得交換電話,不如加微信,但是他們已經加過了,在她不知道他就是陸裴京本京的情況下,兩人還打過三次十分精彩的招呼。

還加?他陸裴京敢嗎?

最新一條“一次兩百,五百包夜”的回複還躺在他手機上。

許含棠看着陸裴京略帶猶豫的神色,不忘善解人意的又問一遍:“還要加嗎?”

陸裴京僵硬的臉色扯出一絲鎮定的假笑。“微信?我剛回國,還沒注冊。”

這個理由聽起來十分正當,讓人無法質疑。

許含棠遺憾的道:“那就沒辦法了。”

她眼眸柔柔的,仿佛淬了點點星光,“我有未婚夫了,電話號碼不方便留給別人。”

陸裴京聞言一怔,目光如鈎子直直的把她盯住。

“手。”許含棠微笑道:“我要抱不動古筝了。”

她的示弱讓陸裴京注意到她現在的情況,許含棠脾氣好,就是一直握着她的手也沒有不耐煩的。

但她明顯已經累了,細瘦的手腕微抖,鼻頭冒汗,氣息不穩。陸裴京和她離的近,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氣,可以說是極其香豔的。

一道輕不可聞的吞咽聲響起,只有陸裴京自己知道。

這下他終于松開了對許含棠的桎梏,只是這狗東西死性不改,松手前還不經意的摸了一下她的手背,尾指劃過她的掌心,留下一道癢癢的感覺。

許含棠眼皮微跳,一只大手把她懷裏的古筝拿過來,不容拒絕的道:“我幫你拿着。”

手上一空的許含棠瞬間感覺到輕松,她本是不想麻煩對方的,但是對方十分堅決的樣子,許含棠只好環望四周,找到保镖叔叔接替李崂恭拿着古筝。

陸裴京掂了掂手上的古筝分量,有些意外的瞧了許含棠一眼。

她這麽瘦弱,身體又不好,竟然還能抱着這麽重的樂器,就是為了這次泓彥大學的校園祭嗎?

校園祭宣傳的十分到位,就是不怎麽關注的陸裴京也知道,泓彥有七年選一代言人的習俗。

許含棠參加了這次的比賽,也是想争代言人的位置?

陸裴京卻覺得她不用争,除了她,就只有她。

許含棠發現了不遠處陪着許南爵的保镖叔叔,正巧和人交際的許郎乾也過來了。

許含棠和陸裴京道:“古筝我還是自己拿着吧,微信好友等你注冊了賬號我再加你吧。”至于電話號碼,就像她說的那樣,她有未婚夫了,不管李崂恭出于什麽意思,她都不會輕易給了。

這種保持距離,軟硬不吃的态度,讓許含棠在陸裴京眼裏就像一道垂涎欲滴的美食,他渴求渴望卻始終觸碰不到,多麽可恨,讓人不可奈何又牙癢癢。

陸裴京舔了舔嘴角,眸光閃爍,輕聲應道:“你真是個好‘未婚妻’,行啊,我很快就注冊了。”

許郎乾的聲音插`入進來:“小棠,還沒去換裝休息?”

對于許含棠的身體,許郎乾還是很關注的。

“爸爸,我正準備去呢。”有了許郎乾打亂進來,剛才陸裴京說完話怪異暧昧的氣氛消散,許含棠朝陸裴京道謝,伸手過去:“古筝給我吧。”

陸裴京卻沒有還她的意思,“你還抱的起?要放哪兒,我幫你拿過去。”

他掃了眼她細瘦的手腕,不是他看不起她,是這小手腕他稍微用力就能給她撇斷了。

許郎乾不太記得眼前年輕男人的名字,卻知道他是跟着傅司一起出現的,傅司介紹說是弟弟,大概是什麽親戚。

“你身體弱,已經一個上午了,肯定也累了。”許郎乾道。

許含棠不僅累,現在還腿腳酸軟,誰要是推她一把,就能倒下去。

許郎乾猶豫的道:“這位是……”

陸裴京抱着許含棠的古筝,掃過她有點站不穩的身姿,故技重施的說:“我叫李崂恭,和傅司是親戚,是個普通留學生。”

許郎乾反應過來了,“哦哦哦……”

他有些疑惑,留學生就留學生怎麽還說普通呢,對方不提,看着身份其實和傅司沒有區別。

許含棠見許南爵和保镖叔叔回來了,扭頭和陸裴京道:“我要去換裝了,古筝讓徐叔拿着就好了,謝謝你。”

保镖警惕的打量站在小姐身邊年輕陌生的男人,他感受到了一絲威脅,縱然對方嘴邊挂着淡淡的笑,但他就是感覺到了對方并不怎麽高興。

陸裴京把古筝遞過去,他知道許含棠要回那間教室裏換裝了,那麽長的路,她走的動嗎?

然而許含棠摸了摸一上午沒見弟弟的小腦袋,和許郎乾說了幾句,再朝傅司他們禮貌道別就走了。

許郎乾也被旁人邀請過去交談,陸裴京保持着兩手空空的姿勢站在原地。身旁來人了,他餘光瞧過去,傅司冷笑着說:“李崂恭?窮學生?你在騙她!”好一個陸裴京,真他媽狗啊,什麽鬼話都說的出。

陸神火沉痛接腔:“這是不對的!”

明明之前還對所謂的聯姻對象不屑一顧,現在立馬就變了态度。

在人都走後,陸裴京才在他們面前展露他的真面目,露出危險的獠牙。他無畏無懼,神态肆意放浪,舔着嘴角道:“知道嗎,瘋狗是沒有原則的,誰招他,他就不放過誰。”一旦被咬住,就別想掙脫他。

而許含棠,她真像她表現的那麽忠貞嗎?

陸裴京眼裏興味濃烈,就讓他以李崂恭的身份好好試試她,千萬別讓他失望了。不然,不然他就吃掉她,讓她發出最痛苦的尖叫。

不過目前為止,他摸摸鼻頭,用男人都明白的意味回味和她肌膚相處的感覺,意猶未盡的低沉感慨:“真瘦啊,老子能抱的她散架。”想想血都是熱的。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QAQ,現碼的熱騰騰的給大家享用。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