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陸裴京裂開白牙陰森森的笑的像條惡狗,這個女人完全不知道她招惹了怎樣的人。
明明兩人近在咫尺,卻都不知道彼此就在隔壁。
許含棠心情很好的散下頭發換裝化妝,保镖送來熱水後許含棠就讓他去找許南爵去了。
她很不放心弟弟單獨和父母在一起,不是說許朗乾和連芷蘭不關心兒子,而是許南爵的狀态不适合現在陪他們交際。
讓從小保護他們的保镖叔叔過去照顧,許南爵反而在這麽多人的環境中有安全感。
偌大的教室只有她一個人,保镖叔叔打掃擦過的桌子上放都是她的東西,在過來之前筝架已經先交給了校方工作人員管理,在表演之前擺放好就行。
至于古筝,許含棠從衆多樂器裏挑了一個常年練習使用,分量相對較輕的一把随身帶上,這裏面也有宋黛給她出主意要求的。
別忘了宋黛是COS社的社長,許含棠代她參加比賽出演節目,用古風打扮配上古筝再适合不過了,用宋黛的原話說就是:我要讓他們驚鴻一見,你抱筝款款,跨越千年國色天香的一面,弘揚我大COS社威名!
然後不停的給許含棠洗腦打雞血,到演出那天的服飾上也廢寝忘食的參與,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時間,明明新出的通稿上就說她因為忙,上節目差點因為低血糖沒吃飽而暈倒。
一旁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許含棠以為又是陸裴京的新消息,結果是幕後的工作人員給她打的電話。
高行敏小心翼翼又緊張的問:“許,許含棠,你在嗎?還有兩個節目就要到你了,可以現在過來了。”
許含棠描完唇上最後一點朱紅,紅唇輕啓:“好的,這就來。”
收拾完放筆,再仔細檢查一圈鏡子裏的人影,許含棠抱起古筝離開了。
就在她走不久,隔壁雜物室的門打開了。
穿戴好衣服的陸裴京倚在門框處,打量着遠處已經不見人影的路邊,他走到許含棠之前用過的閑置教室,一眼就看到桌上擺放的樂器套盒、菱花鏡,和被人用過的胭脂水粉。
空氣中還有淡淡的香粉氣,似茉莉又似桂花,陸裴京的狗鼻子動了動,手不由自主的拿起了畫筆湊到眼前,筆頭留有一點紅,和空氣中的香味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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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在意自己闖入別人臨時化妝間的行為,褲子裏的手機卻提醒了他,明錦賀給他打來了電話,“你去哪兒了,校園祭已經開始一半了,傅司哥和陸家人都來了。”
陸裴京聲音還帶着睡覺後的慵懶,但思緒卻前所未有的清醒,目光清明:“許家人來了沒有?”
明錦賀在留學生堆裏,前面幾排就是各界社會成功人士和媒體的位置,光憑背影他都能點出大半部分人的身份。
明錦賀盯着不遠處挨着坐在一起,保養得宜的中年夫婦,他們中間還坐了一個小男孩,“沒看見你的未婚妻。”
陸裴京眼裏的光瞬間淡了,沒什麽意思的哦了聲,“聯姻對象,算什麽妻。”
現場還有音樂聲,傅司在前面回頭,明錦賀對電話裏道:“你先過來再說。”
今天陸家人也在,傅司作為陸裴京和陸家緩和關系的中間人,不想陸裴京在在陸家人面前壞了印象,雖然他的印象早八百年就被人銘記,這個混世魔王必須得在演出結束前趕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蘇妍薇在許含棠前兩場表演結束後下場,她的鋼琴獨奏獲得了超高的人氣,這讓她滿意的沖周圍認識她的人一笑,在聽見報幕人讓高行敏趕緊聯系許含棠時,目光落在後臺下的筝架上。
“快準備好,道具師人呢,廁所?這時候去什麽廁所,來人幫忙等下把筝架送上臺去。”
“許含棠呢,聯系到了沒?”
“她說就來,在路上!咦,筝架怎麽只剩一個,另一個呢?”
門口有兩個男生擡着鋼琴進來,蘇妍薇腳一勾趁他們路過自己,鋼琴砸在筝架上,她輕呼一聲,“我的琴!”
她的琴,許含棠的筝架猝然相碰,發生清脆的一聲響,是什麽破碎裂開了。
泓彥大學的校道上,許含棠抱筝款款而來,吸引了一路的目光,她再次接到高行敏電話時走路已經微微氣喘了。
為了宋黛說的風華無限,她抱筝走了一路,樂器并不是沒有分量的,偏偏這時對方還告訴她,筝架壞了。
“你還有備用的筝架嗎?”對方小心翼翼的問。
許含棠抱筝而停,她輕笑一聲:“備用?沒有了。”
前面就是草地上盛大的活動場地,人滿為患,主持人正在念詞,介紹下一場節目。
許含棠從後臺進去,見過她的人不由自主的分散開來,讓她一路暢行。
她過來時已經引起了許多注意,前臺的觀衆裏小部分學生開始騷動,坐在最前面的也就看的最清楚。
打電話給她的高行敏躊躇不安的的道:“沒有筝架,怎麽表演?”
這時學生會長和蘇妍薇也過來了,許含棠不剩多少時間,也沒有理會蘇妍薇假惺惺的歉疚表情,直接掠過她道:“那就不用筝架了,有毯子嗎,給我鋪張毯子吧。”
蘇妍薇神色難懂的看着她。“沒有筝架,還能表演嗎?”
許含棠微微勾唇,擡手摸了摸額頭上粉色的花钿,虛弱的朝高行敏和學生會長笑道:“一直抱着古筝好累啊,沒有筝架就放在我腿上吧,地毯不讓我的裙子髒了就好。”
神,神仙……高行敏确定學生會長和他一樣,因為許含棠不勝嬌弱的笑容湧上一股沖動:“有,有的!我現在去找!”
許含棠直視着蘇妍薇:“你不去嗎?”
蘇妍薇有一瞬間的茫然,眼皮一跳,“什麽?”
許含棠捂着心口,柔聲道:“你的鋼琴砸壞了我的筝架,你不幫忙想想辦法嗎。”她呼吸微促,膚色緋紅,看着像很有氣色,實際上要沒什麽力氣了,脆弱的讓人憐惜,周圍都是擔憂的目光。
學生會長也是一臉醒悟的表情,“高行敏去找地毯了,趁還有一點時間,我們也快去吧!”
蘇妍薇不可置信的瞪着學生會長,“走啊走啊,再不去就來不及啦。”
許含棠找了張空座椅坐下,姿态柔弱的暫時歇息,一手撐着臉頰,欣賞着蘇妍薇跟在學生會長身邊幫她找毯子的模樣。
她在什麽地方,什麽地方就像打了光,明亮耀眼,可她身體看上去太嬌弱了,坐着休息時眼神偶爾露出一兩道迷茫,安靜賢淑,宛如真正的古代閨秀,在場的人無意識的放話的音量。
陸裴京過來時節目已經接近結尾了。
明錦賀和傅司他們紮堆在一群人中,被人圍着學生有,商政名流也有。
陸神火那張黑臉在人群裏也十分明顯,張着大白牙小聲喊他:“莫裏默,在這裏!”
陸裴京還沒走近,就聽見現場爆發出一片掌聲,招呼他的陸神火也瞬間從椅子上跳起來望着臺上賣力鼓掌。
他随之看過去,只見到演出者最後一道背影,陸裴京挑眉,這副打扮有點像是誰。
雜物間隔壁的鄰居?樂器套盒、菱花鏡和化妝筆,一堆女人用的胭脂水粉。
主持人上來,做節目最後的致辭,所有演出結束後,來泓彥大學的嘉賓們都可以參與此次校園祭活動。
臺下瞬間熱鬧起來,嘉賓起身鼓掌,陸裴京百無聊賴的打量現場演出的舞臺,結果他什麽也沒看見,唯一一點被勾起的好奇心,因為對方先下臺而消散。
傅司眼尖的看見他,在一群名流之中朝他招手,明錦賀和陸神火也在那裏,陸裴京神态散漫悠閑的踱步過去。
他開口就問:“許家人呢,在哪。”
傅司聽他這種漫不經心的語調就皺眉,陸裴京的态度輕狂慣了,許家人見了一定會有意見。
陸神火還在問:“什麽許家人?”
傅司上下打量陸裴京一眼,“我不是讓你今天穿的正式一點,待會好和他們見面。”他還染了一頭白金色的毛,屬于外國人的冷白皮膚讓他和純種亞洲人區分開來,然而陸裴京的五官卻異常的俊秀邪肆,眉宇張揚。
明錦賀在旁說:“我們是學生,穿着随意點沒什麽。”
那倒是,不看陸裴京那一頭白金色的毛和他臉上前奏的神情,倒真是校園男學生的着裝。
“說完沒有。”陸裴京淡淡道。
傅司瞪着他,“許家的大人在和你爸交際,現在跟我過去。”
陸裴京:“不去,對外宣布的我還沒回國。”
傅司不知道他神神秘秘的在搞什麽鬼,忍耐快到了極限,“你不是想見許含棠嗎,她也來了,剛才的表演你錯過了。”
陸裴京神色一動,“她今天上臺表演了,演什麽,病人嗎。”他語氣輕嘲,記得對方微信上回他身嬌體弱的事。
傅司看他桀骜不馴的樣子,放棄了和他說道理,“算了,先和我去見人,你不說自己是誰許家人也不知道。”
陸裴京一個眼神示意,陸神火立馬就說:“傅司哥我也去。”
明錦賀看過來,意思明顯。
傅司頭疼的擺手,“都他媽別給我亂來。”
陸裴京摘下一片樹葉放進嘴裏,吹了聲口哨,亂來什麽,傅司就是膽子小,姓許的比他膽子都大多了,撩開了野狗的獠牙,還想全身而退嗎?
其實過去也沒什麽,剛剛散場的舞臺下發到處都是準備轉換陣地的名流們,在另一片露天的草地上,校方早已準備好室外餐桌,鮮花座椅。
陸裴京端着酒杯站在傅司身後不遠處,打量許家夫婦。他沒看見許含棠,這裏只有他一只手就能舉起來的小豆丁。
陸神火在他身旁竊竊私語,“莫裏默,剛才的表演你沒看見真是太遺憾了!”
陸裴京雙目逡巡周圍人群,沒什麽興趣的挑了挑眉。
陸神火卻是不放過他,“我跟你說莫裏默,咱們國家的服飾真是太驚豔了,那個寶貝兒頭上戴的珠釵、發簪,穿的廣袖長袍,抱着樂器過來的樣子。”
“誰家的傻子?”他嘴毒的發表一句,陸神火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哦不!你不能說她是傻子,莫裏默。她是個仙女,如果你看見了的話……”
陸裴京不屑一顧的勾唇,直到陸神火猛戳他的後背,“那邊那邊。”
許含棠自不遠處的人群中出現,她下臺後在後面休息了片刻,後連妝和衣着都不曾換過,就和連芷蘭帶來的太太、夫人交際。
借着身體不舒服的理由,她懷抱古筝去找弟弟,剛表演完衆人對她還記憶猶新。
從後臺到草地上,許含棠懷抱古筝,裙擺拖曳,細瘦白皙的手腕從寬大的白袍露出,讓人懷疑她這麽瘦是怎麽能長時間抱着一把分量不輕的樂器的。
尤其她額頭上粉色的花钿襯的她膚白似雪,朱唇殷紅,嬌弱病氣,有種脆弱到驚人的美麗。
鼻頭也出了薄薄的細汗了,臉頰微紅,氣息不穩,走路帶喘。是人都能看得出她腳步緩慢,渾身透着虛弱的氣息。
陸裴京直勾勾的盯着那道身影,內心如有一把火,從腳掌燒到頭頂。“如果你說的是她……”
陸神火緊張的抓住陸裴京的胳膊,“哦莫裏默,她過來了。”
陸裴京眼也不眨貪婪的望着許含棠的方向,她美的讓人心滋生陰暗,想要占有、摧毀、破壞,無奇不用。
最好能讓她哭出來叫出來。
許含棠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和其他目光不同,非常具有侵略性和危險性。
她找到了目光的主人,對方的身高讓她遠遠仰視,他站在傅家大少傅司的身旁,如狼似虎要吃人般的盯着她。
傅司和許朗乾并不是兩個人在說話,還有其他人士,陸裴京猜測她在找人,只是不知道她具體找誰。
許含棠過來時仿佛帶來一陣香風,陸裴京眉頭微皺,覺得這味道意外的有些熟悉,好像聞過。
他們的距離非常之近,有許多人都在誇贊她的美麗,卻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傅司扭頭看了眼陸裴京,伸手和許含棠淺淺一握,“剛才看過你的獨奏了,表演十分精彩,仿佛奏的不古筝,而是天籁。”
許含棠腼腆的道了聲謝謝,充滿疑問的看向傅司背後吃人目光的主人。
傅司當面道:“我有幾個弟弟也是泓彥大學的學生,正想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許含棠含笑點頭,“好啊。”
從明錦賀到陸神火她都打了招呼,直到面對陸裴京。
他握着她的手不放,“你說你叫什麽名字?”
“許含棠,怎麽了?”看他眼神發生轉變,許含棠疑惑的擡眸與陸裴京對視。
她的眼珠子漆黑發亮,眸若春水,不知道激起過多少人心中的漣漪。
陸裴京壓住因為對視,對方給予他頭皮過電的刺激感,心髒猛烈的跳動,抓的許含棠的手更緊更用力。
原來就是她在雜物室隔壁,說她不懂行情,一次兩百,五百包夜。
許含棠黛眉輕蹙,我見猶憐。“你是?”
陸裴京眼神宛如饑渴的野狗,“我叫……”
第一次打招呼,他在微信裏發鮮血淋漓的手;第二次故意挑中午的時間,發暴`亂現場血肉模糊的視頻;第三次他發給她色情圖。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是陸裴京本京……
呵。
傅司、明錦賀和陸神火,相熟他的人只看見陸裴京倏然莞爾,笑的一臉陽光純情,眉眼的桀骜不馴化作了灰燼。
他握着許含棠的手,壓低嗓音,在線改名:“我叫李崂恭。”
陸裴京眼神熾熱勾引。
旁邊的傅司難掩錯愕,默念三遍陸裴京的假名,李崂恭,李崂恭,你老公。瞬間一頭黑線。
作者有話要說: 陸裴京:我有瘋狗病。
今日完成:
僞裝純情√
真香打臉√
在作死的路上飛奔√
因為嚴打關系,文案和文名都經過整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