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謊言一個接一個謊言

韓少辰臉皮厚，不過架不住赫煜希的淡定。

他話說得露骨，可是人家太子爺根本臉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倒是苦了顧惜和秦文，兩個人面紅耳赤不說，還非得承受這倆人的折磨。

顧惜偷偷瞥了秦文一眼，才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低咳了倆聲，剛想說點什麽，倆個本守在門外的保镖竟破門而入。

赫煜希眉間當即便醞釀起一股怒火。

他手下的人，什麽時候這麽沒水準過？如果不是顧惜在他身邊，迎接倆人的，鐵定是倆枚冰冷的子彈。

“你們最好真的是有話要說！”赫煜希的聲音自帶一股威嚴和怒意。

倆人瞬間恭敬的地下頭，連眉梢都連帶低了下去。

“爺，風家有消息了。”

簡單的一句話，就将顧惜所有的注意力和心思給帶到了雲裏。

他胸中那口悶氣差點就沒緩過來，騰然從赫煜希身上站起，一個大步上前拎着其中一人的衣領迫不及待道：“你們是說風浩钏和風雅珃——”

顧惜的聲音及其的喑啞，像是在極力确定什麽。

他本來不是常年鍛煉的保镖的對手，可現在這麽強勢的拎着一個彪悍男人的衣領，一點都不遜色。

“顧惜，你先別着急。”

赫煜希的聲音溫和的如同春蠶剛結出柔絲，溫柔而缱绻的包裹着顧惜脆弱到不堪一擊的心：“讓他們說完。”

被男人擁進懷裏，顧惜也不反抗。

Advertisement

韓少辰和秦文也沒了先前的尴尬和調侃。

那保镖得到了赫煜希的首肯，這才簡單直接回道：“我們剛剛接到消息，風家當家的都在以色列露了面，無傷亡。”

無傷亡三個字一出，顧惜的眼睛立馬一閃，恢複了往日的光彩。

“赫煜希，那我們趕緊去以色列找我哥我姐！”他說着，擡腳便要走，卻又被赫煜希給拽了回來。

顧惜有些憤怒，眼色一冷，如冰窖突然被打開，周圍所有的溫度驟降：“赫煜希，你什麽意思！”

他的聲音沒有半點感情的波動，和赫煜希的冷冽不同的是，顧惜的冷冽之時，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亡命之徒。

沒有對生存絲毫的依賴。

不怕死的人，最讓人覺得可怕。

但赫煜希不是常人，所以不會怕顧惜的冷冽。

他依舊面不改色，只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捏了捏顧惜有些顫抖的手，而後淺淺說了句：“走吧。”

其實赫煜希的遲疑并非沒有道理，他着實想不到風浩钏和風雅珃會去以色列的理由。若說他們去了巴黎、倫敦、溫哥華這樣的地方，他還能信上幾分。

說走，一行人當真是什麽都沒來得及準備，就坐上了前往以色列的飛機。

顧惜一直保持着沉默，可旁人都能看得出，他很着急。

就像他那手指，已經被摳出了血跡，嘴唇從最初的青紫到發白。

赫煜希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伸手将人的手扳開，放進自己掌心，赫煜希覺得如果沒有人提示，顧惜真的能将自己一雙手給廢了。

“你不信任我？”

“信任？”顧惜冷哼一聲，這人竟然會跟他談什麽信任。當真是可笑啊。

他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冷，仿如天山上的寒冰，凜入眼球：“赫煜希，我不信任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赫煜希一顫，不再多言。

顧惜如今會變成這樣，他脫不了幹系。

不過……

他看了看顧惜一臉倔強而冷漠的側臉，眼角微挑。什麽樣的顧惜，都不能再逃脫他的掌心！

飛機滑行在灰白的跑道，橡膠輪和砂石地面破擦，發出轟隆的聲響。

機身還在震蕩，顧惜已經迫不及待的邁向機艙口。

但對于以色列這樣的常年戰争國家，作為陌生人的他們，定然不會輕易被放行。而赫煜希雖然是太子爺，不過也的确只是個地頭蛇而已。

按部就班的審問，慢條斯理的流程。

顧惜額頭上一點點暴露出青筋，越漸明顯，如藏青的蔓藤，斑駁而帶着凜然之感。

“別沖動。”赫煜希伸手将顧惜攔腰禁锢在懷裏，聲音溫柔得好似春日的流水：“這裏是以色列，他們常年處于戰争，流程麻煩些是難免的。如果被遣返，你還怎麽找哥哥姐姐，嗯？聽話。”他對顧惜一向有耐心，哪怕是衆所周知的事情，赫煜希也總是不厭其煩的替顧惜講解。

顧惜也不是個不知事理的人，呼吸漸漸平穩起來，胸口的起伏也穩定了許多。

“還要多久？”他聲音有些嘶啞，但能開口，便是情緒已經得到了穩定。

赫煜希擡手，看了看手機裏新來的消息，猝不及防的在顧惜耳邊碰了碰：“我想，我們不用等了。”

顧惜心思飛得千萬裏遠，沒有察覺到他這個暧昧的舉動，反倒是将重點放在了赫煜希最後半句不用等上面。

“你什麽意思？”

赫煜希沒有回答他，也不忌諱的牽着顧惜的手，徑直就往主管室去。

保安當即兇神惡煞舉槍阻攔，赫煜希将手機擺到那人面前，又用流利的英語說了幾句什麽。

顧惜的英文本來不差，但此刻竟也沒聽懂赫煜希的話。

不過實踐證明，赫煜希的話和手機裏的東西很有用。

秦文和韓少辰跟在後面，秦文一臉茫然的戳了戳韓少辰的腰，一臉疑惑：“赫煜希他剛剛說的是英語？”口氣很是不确定。

韓少辰微微挑了挑眉梢：“應該是吧——”

雖然他是暗夜金牌殺手，可韓少辰有個致命的缺點！殺手老大會德語會法語會俄語，獨獨英語就是個小學生水平。

這要是讓人知道了，鐵定能笑掉人的大牙。

秦文更郁悶了，他英語可是托福水平，怎麽愣是沒聽明白赫煜希剛剛說的是什麽呢？大抵是有個“gun”,至于別的，怕也只有問問人家太子爺了。

有了通融，一切流程從間，半個小時候後，一行人便得到了以色列自行活動的權利。

處于戰争的國家，注定不會太繁華。

顧惜一路茫然的走，赫煜希連忙将人給拉住：“顧惜，你別這樣失魂落魄的。”他心疼。

顧惜也不說話，也不點頭。唯有抿直的嘴角，宣誓着他的不滿和焦急。

一條胳膊就這麽直直攔了過來，顧惜眼底氤氲着一股怒意。

赫煜希絲毫沒有理會，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別亂動！”說着，人已經下意識将顧惜攔在了自己身後。

後面的韓少辰同樣神色緊張，好在秦文也不是個不識貨的主兒，見赫煜希和韓少辰倆人同時神色緊張，當即也明白了什麽。

秦文低聲湊到韓少辰耳邊：“怎麽了？”濕熱的氣息正好噴灑在韓少辰的脖頸。

倆人的姿勢在旁人看來，很是暧昧。

韓少辰微微縮了縮脖子，滋滋了倆聲也吊兒郎當的模樣頓時顯露無遺。

他一個轉身，也不管當即是個什麽情況，含着秦文的脖子伸出舌頭就是一舔，聲音更是帶着積分卡暧昧的味道：“媳婦兒，你放心，你相公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韓少辰這麽死皮賴臉，就是前面的赫煜希也不由得回了頭，投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

可人家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啊，聳聳肩膀将秦文護得滴水不漏。

秦文臉皮頓時一陣的紅，看了看顧惜又看了看赫煜希，最後幹脆一腳踩在韓少辰身上，讪讪一笑。

韓少辰也不怒，眉頭微微一挑，眼底多了幾分赫煜希往常不曾看到的暖意。

他突然就覺得這場景很刺眼，他和顧惜之間，本應該也是這樣的。

然而意外，就在閃電間爆發。

那是一枚及其袖珍的消音子彈，在赫煜希出神的瞬間，直逼顧惜。

精準、高速。

赫煜希甚至都來不及擡手，那子彈已經在太陽下閃着銀光，嗖的一聲滑過他的耳畔。

對方的目标太明确，直指顧惜。他早就該明白，風家的人，怎麽會突然到以色列？

“該死！”來不及掏槍，赫煜希旋即一個轉身，直接用身體擋在飛速行進的子彈前。

顧惜眼光瞥過那抹子彈的餘光，喉嚨不自覺的大吼一聲：“赫煜希！”

他的心髒驟然停止。

上一次赫煜希替他擋飛針的時候，他沒有反應過來，當時他也沒看到那飛針，沒有如此強烈的恐懼感。

可是看到那人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時，他的心又會猛然的顫抖。即便已經極力的掩飾，但他怎麽可能騙過自己的心呢？

如果，如果男人真的死掉了……

顧惜不敢想，他只有一個念頭，一定不可以！

也許他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麽大力氣過，竟憑着自己一米七多的小身板，愣是将赫煜希一米九多的去強壯身軀撲倒在地。

一切，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來到，就連皮膚都沒有觸碰到地的堅硬感。

赫煜希怎麽會讓顧惜受傷呢？

一旁的韓少辰正揚了揚手裏小巧卻散發着凜冽銀光之光的飛刀，眼角帶着幾分嘲諷的意味：“我說，你們小倆口不是想在這裏滾上一滾吧？”

他話一說完，赫煜希一記淩冽的眼光如刀般瞬間飛了過來。

秦文見韓少辰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說閑話，當即一腳踹上韓少辰的屁股：“你給我閉嘴！”

赫煜希的眼刀沒有什麽作用，秦文這一腳卻作用極大。韓少辰果然沒有再多言。

顧惜躺在赫煜希身上，眉頭緊蹙，嘴角也抿得發白。

那枚被韓少辰擋下的子彈在空中迸發出洪烈的巨響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絕望之感，他無法否認。

察覺出顧惜眉間的呆愣，赫煜希伸手輕輕撫平他眉間的褶皺，聲音柔和：“我沒事。”

顧惜沒有反駁，他就怎麽直直的看向赫煜希，似是想要從他眼中看出點什麽異常來，但是結果沒有。

那人還是如往常一樣在對他笑，仿佛天塌下來，他都不會緊張不會害怕。

“你是瘋子嗎！”他的嘴越漸蒼白，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

好似風燭殘年的老人，在做最後的嘶鳴。

剛剛那子彈明明是沖他來的，可是這人就是硬要替他擋下。

為什麽呢？明明是自己恨的人，明明是自己讨厭的人。

顧惜眉間的糾結和隐忍，一一落入赫煜希的眼中。

他嘆了口氣，将人按進自己懷裏，哪怕這個場景很不合時宜：“顧惜，給我一個機會，也放過你自己。你沒有必要這麽忍耐着，僞裝着。”僞裝得那麽讓人心疼。

明明是個心腸及軟的人，偏偏要強迫自己裝成一臉的冷漠，裝成一顆鐵石心腸。

顧惜老老實實趴在赫煜希身上，手捏成拳，骨節卡擦作響。

赫煜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将顧惜的手扳開，放到自己唇邊淺淺吻了吻。他的眼睛是那般真摯：“我很開心你肯待在我懷裏，但眼下不是時候。我想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不然你風浩钏和風雅珃可能就真的有事了。”他聲音裏帶着幾分遺憾，顯然當真是不想放開顧惜。

顧惜忙回了神，這人總是這麽……

亂來。

亂來後還一臉的無辜加正經。

“你這人，真的是——”

“是什麽？”赫煜希挑眉。

顧惜趕忙從赫煜希身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本就沒有的灰塵。

他剛剛那點感動，現在全被男人給消磨殆盡了。

赫煜希寵溺的摸了摸顧惜柔軟的發絲，轉身時眼神已經陡然變得淩厲。

“是什麽人？”

韓少辰知道他這是在問自己，原本也就沒有人比殺手更能辨別刺客的身份。

他眼神微眯，彎腰從地上撿起那枚已經被飛刀削成倆半的子彈，頓時豁然開朗：“師兄，我想我們可能有麻煩了。如果可以，你最好，立刻、馬上聯系國內的人，然後我們飛速躲回家。”

韓少辰眼裏雖然帶着笑，但赫煜希知道，他沒有開玩笑。

“是暗夜的人？”能讓韓少辰放在心上的，怕也只有暗夜了。

韓少辰微點了頭，想了想才回道：“不僅是暗夜的人，而且是最高刺殺指令。傾盡整個暗夜的力量，殺無赦！”

赫煜希身形猛然一顫。

他再怎麽想，都沒想到竟然有人會啓動暗夜的終極指令來對付顧惜。

饒是他混跡黑道這麽多年，此刻也不由得心中一驚。

赫煜希轉身重新面對着一臉茫然的顧惜，他很不想食言，但是這次——

“顧惜，我們先回去吧。風浩钏和風雅珃，他們應該不會有事的。”畢竟是風家的人，如果這麽容易就出了事，那風家也只能說到了氣候滅盡的時候了。

顧惜當即神色一緊，反駁道：“不行！”他猛然伸手抓住赫煜希的衣袖，“赫煜希，你說過會幫我的，你說過。”

赫煜希張了張嘴，終究只是點了點頭。

他的确說過，只是這個時候，是不是還能繼續保持自己的承諾？

“師兄！”

“不用說了。”赫煜希擡手，他的眼光從來沒有離開過顧惜。“我有分寸，文海，查查風家的人到底在哪裏。再出錯，你就不用回來了。”

“是！”

顧惜明白了什麽：“赫煜希，很麻煩嗎？”男人很少如此淩厲，至少在他面前，很少如此。

“沒事兒。”就是麻煩，也不會讓顧惜擔心。這是赫煜希的準則和唯一的希望。

他前二十多年，為了一個冒牌的青梅竹馬而活，只知道博取那人的歡心，只知道盲目的追着自己的權利，站在頂端。

二十多年後，突然就有了這麽一個希望，希望身邊這人好好的，哪怕一絲上號B都不要受到才好。

這，就是愛吧。

“顧惜。”赫煜希伸手将顧惜按進自己的懷裏，他的聲音還是很溫和，只是在顧惜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冷冽到極致。

他說：“顧惜，你相信我，最後一次。”

随後，迎接顧惜的便是一陣尖銳的疼痛和天昏地暗。

再次醒來，依舊是那間熟悉的房間，精致的天花板，古樸的水晶吊燈帶着一股森怨。

沒有驚訝，沒有疑惑，顧惜的眼睛一片清明。

秦文忐忑站在一旁，動了動唇瓣沒有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沒能說出話來。

張媽将赫煜希吩咐好的粥送來，粥香四溢，只是場面有些尴尬。

“小惜啊，你睡了這麽久了，餓了吧，張媽給你煮了點粥，你起來喝點兒？”

顧惜淡淡瞥了一眼張媽，那眼睛裏沒有感激沒有厭煩，恍如一灘絕望的死水，看得人心裏發怵。

張媽沒有辦法，只能将粥擱在一旁，擦着眼淚偷偷退了出去。

秦文将粥捧起，剛要湊到顧惜嘴邊。

啪！

張媽前腳還沒有出門，耳根子便傳來碗碎裂的聲音。

那聲音如此嘹亮，她就是想忽略，都不行。

“小惜——”張媽的聲音有些幹啞，半饷也只能默默地上前将一地的狼藉給收了幹淨。

顧惜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天花板，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眨。

“哎呀——”張媽忽然尖叫一聲。

秦文連忙低頭：“張媽，你怎麽了？”

乍一看，竟是那碗的碎片将張媽帶着薄繭的手割出一道及深的口子。

那口子猙獰，就是秦文這麽個氣血十足的小夥子，看着都有些心驚。

“張媽，你這怎麽割的這麽深？！”秦文連忙阻止張媽繼續收拾東西，将人拉起來就要去包紮。

那手指上殷紅的血液，順着指尖啪嗒一聲就墜入下地。

顧惜心頭一顫，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側了頭，一見張媽的手，騰然從床上坐起：“張媽，你趕緊包紮去！”

張媽一直待他極好，這傷簡直就割在了顧惜的心頭上。

見顧惜起來，張媽哪裏還顧得上手指上的傷口，連忙就要去給顧惜重新盛碗粥來，一面小跑還一面回頭道：“小惜，你等等，張媽再去給你盛碗粥來，你等等哈。”

其實張媽年紀不小了，這麽跑起來，總有一種弱不禁風的姿态。

顧惜看着看着，眼淚就忍不住從眼眶滑落，好一陣子心情都不能平靜。

他低着頭，聲音有些哽咽：“秦文，赫煜希呢？”将他打暈，不讓他去找自己的家人，這個時候人還不在。

還說什麽相信不相信，真的很可笑，不是麽？

秦文嘴皮子動了動，突然又伸手将顧惜的肩膀狠狠抓住，眼中流轉着一股濃烈的不甘：“顧惜，你實話告訴我，你對赫煜希到底什麽感情？”他這話問地直白。

顧惜果然愣了愣，随後低了頭。

感情？以前年少輕狂或許有，現在，怕是沒有吧。

“顧惜！”秦文有些怒，“你以前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難道你連這點事情都不能看清楚？”

顧惜別過臉：“秦文，你別問我。我不知道。”

“那我問你，你恨他嗎？”秦文問。

顧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秦文又問：“如果他死了，你會難過嗎？”

“他為什麽會死？”顧惜立馬反問道。

秦文一怔，沒有料想顧惜的反應會如此之大，不過他倒是明白了些什麽，臉上的怒意也小了些。

“顧惜，你看，你沒有立即說不會難過，而是問我他為什麽會死。這說明，其實你還是在意他的不是麽？你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死，不是麽？”

顧惜張了張嘴，未能反駁，但秦文這麽說，必定不是空穴來風。

“秦文，你告訴我，赫煜希到底怎麽了，他人呢？”

“你自己看吧。”秦文将手機遞給顧惜，起身離開了房間。

出門正好碰到剛端着一碗熱粥的張媽，連忙又把張媽給攔住：“張媽，咱們先別進去。”

張媽有些疑惑。

秦文沖張媽眨了眨眼，眼中閃過一抹奸笑。

“可這——”張媽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粥，又看了看呆坐在床上的顧惜，似乎很是為難。

秦文趕緊将人給推開，又替顧惜拉上房門。

“張媽，我保證不出半個小時，小惜他就會主動出來吃飯。”

張媽有些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整整一個大大的“O”字形。

秦文想了想自己編輯的那條暧昧又肉麻的冒牌短信，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張媽怎麽看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趕緊掉頭又要去開門。

秦文那能讓她去啊？趕忙将人半推半就的拉下樓，愣是阻止了張媽打岔。

張媽忐忑了半個小時後，顧惜果然如秦文所說，自己開了門出來。只是那一雙的紅燈籠，着實不怎麽好看。

張媽連忙跑到顧惜身前，噓寒問暖道：“小惜啊，你這是怎麽搞的啊？怎麽哭成這樣了？”

顧惜臉色一紅，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