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合結束,兩人都癱在了拳擊臺上
腳步聲傳來時,喻子延低低吼了句,“fuck off,奧布萊恩,你知道你不該出現在這裏。”
“是我。”
喻子延和喻子翔一起起身望了過去。
李奧一手拿着一大杯可樂,一手拿着個芝士漢堡在吃。芝士的香味飄來,但混合着空氣裏的汗味,讓人困惑他怎麽吃得下去。
“你他媽為什麽在這裏?”喻子延問道,他皺了皺眉,“你也滾,我預定了整個上午,你可以下午過來玩。”
李奧沒聽喻子延的話,坐到了長凳上,專注着吃他的反式脂肪。他是稍晚加入的聯合創立人,唯一的牛津的,經常被其他創始人調侃和排擠。
喻子翔笑了一聲,“有陣子沒見你了,李奧。”
李奧擡頭朝喻子翔露出虛僞的笑,“你是世界杯英雄,我們普通人哪那麽容易能見到。”他說着把手中最後一點漢堡和可樂扔進了垃圾桶,拿紙巾擦了擦嘴,“看樣子你被你哥揍得不輕。”
喻子翔就趴在拳臺的邊欄上,汗珠還是從他額頭往下墜,他笑着問:“子延是不是最近丢了什麽大項目?或者他很久沒有上誰了,他……”喻子翔說着指了指腦子,表示他哥腦子不正常。
“你為什麽不直接問他?”李奧含帶笑意走到拳擊臺邊上。
“他忙着揍我,拒絕回答我的問題。”喻子翔聳聳肩,回了回頭,他哥正在喝水,給他扔過來一瓶。他連忙接住,也是灌了一口。
“你知道你哥的,忙起來不要命,他又不喜歡pay for sex……”李奧也聳肩,眼珠裏透出狡黠,“我為了讓你哥偶爾正常點,還給他注冊過tinder……”
喻子翔一聽,差點直接蹦起來。“fuuuck!真的?”
“你想不想聽細節?”李奧瞟了一眼喻子延,喻子延也朝他望了過來。
喻子翔和李奧剛要說話,喻子延先開了口,“shut the fuck up, leo.”
他聲音冷的整個倉庫都低了半度。
李奧便朝喻子翔攤手,愛莫能助地說,“抱歉啦,子翔。其實我也不知道太多細節。”他說完轉向喻子延,“……pay for sex怎麽了?這是最安全,效率最高的了,對于我們來說。”李奧環顧四周,“上次在這裏的派對,最後你不還是帶走女孩兒了。你知道那女孩兒是我付過錢的吧?”
喻子延重新戴上手套,“我帶走的那個不是。”
“不可能。”李奧大聲笑着道,“當晚所有女孩兒……”
“你不用信。”喻子延戴好手套,瞥了李奧一眼,嘲弄道,“子翔跟我一樣,他不會同意你的。所以你為什麽不閉嘴或者滾蛋?”
李奧不可思議地看向喻子翔,“真的?我記得好幾年前《太陽報》就爆出過你開性派對……”
喻子翔嘻嘻哈哈地說:“我付錢請漂亮女孩兒去我派對玩,但那不代表我會上她們。”他的圈子,跟李奧和他哥的那個圈子一樣,喜歡pay for sex的大有人在,的确如李奧所說,這是一個效率最高、隐私最有保障的尋歡作樂的方式。但仍然不代表所有人必須如此。
李奧極盡刻薄挖苦着:“是,是,你們兄弟倆都認為你們的d是金子做的。”
兄弟倆沒理他。
喻子翔最後喝了口水,戴上手套,一邊用前腳掌着地、靈活地輕跳着,一邊揶揄着問他哥,“如果這回合我贏了,你跟我說說你的tinder情人?”
喻子延盯着弟弟的眼睛,嘴角有一點點笑意。
喻子翔以為他哥會咬這個勾,果斷應下。
“不。我只想揍你。”
又是一拳過來,喻子翔差點沒躲開。
“子延,你他媽能不能遵守一點規則?回回偷襲……這是作弊!”喻子翔吼道,當然他馬上就沒有心思打嘴炮了。他哥今天明顯比平時的不正常更不正常。
臨近上午十一點。
拳擊臺上,兩個男人都躺在地上喘着氣。
李奧笑嘻嘻湊了個頭過去,“你們誰還有力氣陪我玩玩?我剛攝入的反式脂肪需要被消耗掉。”
喻子延和喻子翔一起看向李奧,都豎了中指。“fuck off!!”
但這其實是對李奧的奉承。李奧是介
于半職業和職業之間的選手,喻子延和喻子翔此刻的狀态都可能被他直接ko。
“你對你弟弟也太狠了。”李奧評價着,給二人各扔了一瓶水過去。
“你他媽沒錯,李奧。你就是我的證人了。”喻子翔幾乎一口喝掉一整瓶,“我準備讓我的經紀人告喻子延。”
“我只能請喻大律師出面了。”喻子延拿毛巾擦着汗,接了弟弟的玩笑。他口中的喻大律師是喻柏恒,他們的父親。
喻子翔扔了空水瓶,徑直往更衣室去,邊走邊警告他哥。“喻子延,我下回見你,你要再這麽發瘋,我向上帝發誓我他媽會給你送一打應召女郎過去!fuck,你這瘋子就是想毀了我的職業生涯……”
李奧看着大球星的背影消失在拐彎處。他趴在拳擊臺下,壓低了聲音,跟喻子延說:“為什麽不讓我告訴子翔,他參與的那個真人秀裏他給打高分的那個女孩兒,我們在tinder上看到過?而且,今天的《太陽報》還寫了兩筆,子翔在維加斯看的那場演唱會,moons是暖場嘉賓。不過……狗仔隊猜測的方向是moons和另外一個球星的關系……雖然多數人仍然不知道她是誰,但曾經的饑餓藝術家正在變得不饑餓,別告訴我你最終沒有右滑,也別告訴我你們沒有配對成功……”
喻子延懶得看李奧。自以為是的李奧又在扮演他所擅長扮演的混蛋。
“沒問題,你保持沉默。……你知道他跟你打,從來都是讓着你嗎?”
“誰讓他賺得比我多。”喻子延反諷道,是不太在乎被好友貶低的語氣,“你是這意思。一年揍一次,有利于我們兄弟感情。”
“也不能說他讓着你,他只是不太認真,也不介意輸給你。他世界杯都拿了。”
喻子延沒做聲,他看了看牆上的拉丁文。
strength力量
power 權力/爆發力
violence 暴力
李奧的聲音嗡嗡嗡繼續響起。“子延,我來是問你那個項目你到底接不接?”
計劃在李青出現之後被打亂。
這是朋羊抵達北京的第一個夜晚躺在酒店床上思考的事情。目前的情況是,她需要先跟李青把合同定下來,bn那邊正在處理她後續如果長期在美國工作的簽證問題,與此同時,李青的人與bn的人正
rus在演唱會的第二天跟她約見了二十分鐘。rus就是這麽忙。那二十分鐘,rus只說了三件事。
第一,不管她簽什麽經紀公司,她一定要把自己的規劃納入,不能任由經紀公司安排她的活動,這是她自己的事業。多數情況下,一個不知名的沒有任何背景和資本的藝人根本不會有這個選項。rus的意思是,她可以有這個選項。看上去李青那天的意思,也是她可以有這個選項。但朋羊尚不确定。
第二,krazy t提出想跟她合作一首單曲。這也是bn選擇的正式推出她的方式。此後,bn會給她打造一張真正有質量的專輯,她的第一張專輯。
第三,rus說其他合同細節,他不介意由雙方的專業人士協商完成。他只希望這件事最後不要影響正式工作的進展。
朋羊比誰都不希望這些事情影響她做音樂,但這些事情也是必須得做的。
她臨睡前收到了皮埃爾的信息。法國人給她發了一張裏爾傍晚的照片,跟她道晚安。她回了晚安。
她閉上眼,她能想起皮埃爾的臉部輪廓,皮埃爾深色的眼睛,皮埃爾的溫柔,皮埃爾的可愛,皮埃爾突如其來的生硬的撩撥,她想起這些會笑。皮埃爾-榮凱像一個普通的二十歲的法國男孩兒,一點大球星的架子都沒有。她真的會笑,很輕松的那種。但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你不僅會笑,你還會難過。
朋羊沒有繼續想下去,她明天要去找李青。跟未來老板見面,肯定是不能遲到的。
七月的北京,幹燥炎熱。
但李青的辦公室涼的讓人打寒顫。
據說他一般不來這個辦公室,這也很好理解,他的生意很多,經常今天還在北京,明天他就發了條instagram,地理位置顯示他在歐洲某個城市。他并不神秘,只是他的生活跟尋常的生活是泾渭分明的。
李青擡眼時看到朋羊抱了抱胳膊,他當沒看到。“簽約期限和分成你還有問題嗎?”李青最後問了一遍。
兩年,五五。前者是神仙約,後者倒是尋常。牛大王說如果簽五年,哪怕三年,李青可能三七都願意。但兩年合同,不能那麽要價,那不地道。
“沒有。”
“這傳出去是笑話。”李青輕笑着自嘲了一聲。
朋羊說:“
我不會往外面說,牛大王也不會。”
“嗯。”李青沒坐在他的辦公椅上。他一直靠着他的辦公桌,一邊跟她說話一邊拿着手機不時發條信息。
給朋羊的感覺就是,她無足輕重。目前,她在資本面前,的确無足輕重。
“對了,你到底什麽學校的?”李青突然擡頭問了一句。
朋羊有點僵硬地回答:“學校一般,我說了李總也不知道。”
“那你還不如在國內念,你家挺普通的。”
朋羊的臉霎時燒了起來。她跟李青這兩次接觸都有一種感覺,這個人有時候好像故意輕視她,說嚴重點,像職場打壓pua。“不關你的事。”她停頓片刻,冷聲道。她說完不後悔,但有一點害怕。
李青竟然對她笑了一下。“生氣了?”他問完繼續低頭在手機上打字。
朋羊沒吭聲。冷氣不僅吹得她渾身涼透,更是讓她腦袋疼。她看向那個穿着西裝長褲和長袖襯衫的人,腹诽,你确實是不冷。
“我的外套在沙發上,你可以穿。”李青随便說了句,仍然在手機上打字。
“謝謝。”朋羊沒有動。她不認為李青是說真的。而她要真穿了,是不是得感恩戴德?
“對了,”李青總算放下了手機,看着朋羊像是要正經說什麽事,“你可以談戀愛。”
朋羊實在沒忍住,譏諷地哼笑了一聲。“我談戀愛要經過您允許?”她問完仍然覺得荒誕,盡管她知道現在很多經紀公司跟藝人簽合約的時候“談戀愛”這件事是要白紙黑字寫清楚的。
“你不用,其他人确實需要。”李青說,“我剛才說了,你可以談。你想怎麽談怎麽談,鬧得多大我都無所謂。”他看着她的臉,微微笑着,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但我希望你提前跟我說一聲,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朋羊猶豫了下,點了頭。如果她真的戀愛了,确實可能有公關需要考慮,這是他公司的工作範疇。
李青走了過去,走到朋羊身前,朝她伸出手。
朋羊握住那只手。
“bn那邊基本談妥了,我的人效率不錯?”李青一笑,他沒有馬上放開朋羊的手,繼續說着,“等你的簽證問題解決,準備常駐美國吧。”
“謝謝。”朋羊松開手,李
青也松開了。
朋羊往外走去,她的手握住門把手時,李青在她身後問:“我知道你跟喻子翔沒關系,但榮凱是在追你?”
她回頭,李青正看着她。
李青擡了擡眉,有點不屑道:“那還不如喻子翔,或者我。”
朋羊瞬時繃緊了身體。
“別誤會。”李青重新拿起他的手機,“我不是要潛你。”他說着低頭自己笑了出來,“走吧走吧,看你吓的。”
朋羊出了李青的辦公室,後背濕透了。
牛大王在等她,問她怎麽樣。她還有點沒回過神,回神過來,朝牛大王伸了手掌。牛大王低聲歡呼,跟她擊掌。
這時,朋羊的手機震了下。牛大王小聲叽叽歪歪着走到了她前面,她拿出手機打開whatsapp。
【早安,陽光,我剛醒。】
【我知道我說了我們可以當朋友,但這是個謊言。】
【離開維加斯後,我每天都很想念你。】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在我身上從未發生過,如果你問我是否愛上你了,我也無法回答,因為我根本不了解你。】
【抱歉說這些,別有壓力,親愛的,可能是因為裏爾正在下雨,我感到難過。當你想念一個人,你會覺得難過。】
她站在原地,看着信息一條一條蹦出來。
她回道:【也許我們可以試試,我想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