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C57
喻子翔上了麥吉的車後打了幾個電話。
朋羊坐在副駕駛上聽着,似乎有跟他的經紀人的,也有跟他的朋友的。只聽他這邊的表述,比較模糊,他給出的基本都是簡單詞和玩笑話。
她感到他的心情是真的不錯,她上一次看到他有類似這樣的心情還要追溯到幾個月前那個在倫敦的夏日夜晚,在他們離開暴力倉庫之前。
她心裏略略有點忐忑,她已經知道他是個易變的人。
從拉斯維加斯的浴室到北京和廣州的酒店,到馬德裏皮埃爾家的廚房,到倫敦的暴力倉庫,再到馬德裏的mv拍攝,他的情緒,他對她的态度,總是突然就變了。在社交媒體上、在p上也是,很久不搭理她,突然又找她。
喻子翔挂了電話,望了望窗外。加州的冬日,溫暖人心。
i'dbesafeandwarm
ifiwasinl.a.
他哼了這兩句,還沒哼完——
麥吉就嘲笑道:“子翔,看上去你在詹姆斯的車上還沒唱夠。《加州夢想》,真的嗎?我從來不認為你會喜歡這種歌。”
朋羊也笑了出來。然後她望向窗外,自覺不自覺地接了他的哼。
californiadreaming
onsuchawinter'sday
她哼完回了回頭,他正看着她。
他給了她一個大微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說:“你唱的比我好。”
朋羊聽了翻了個白眼,“我是專業的,我如果比你差,我就是在騙人們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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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子翔剛要說話,麥吉一個急轉彎加速。噢這個女人開車,很有風格。
“被吓到了?”
喻子翔聽到朋羊有點幸災樂禍的聲音,懶洋洋回道:“yeah,bigtime.但下回,你坐我的車……”他說到這長長停頓着。他們上次在他車裏的談話并不愉快,那是個彼此都心碎的夜晚。而他們上次在mv拍攝現場的車裏發生的……
“所以你們倆……”麥吉見喻子翔不說話了,陡然問道。
“我們沒什麽。”朋羊都覺得這句話是自己的口頭禪了。
與此同時。
喻子翔說的是:“她是我在這裏的原因。”
麥吉哼哼笑了好幾聲,沒再問。
朋羊看着窗外一棵又一棵棕榈樹晃過。仍是青翠。
麥吉把朋羊送到了家,臨走,她雙手握着方向盤,意味深長看了一眼喻子翔,口型是“goodluck”。
喻子翔笑着說了聲謝謝,走向朋羊。
朋羊開了門,回過頭,認真看着他,他臉上的笑漸漸也收了起來。
“麥吉誤會了……”
“我們先談那件事。”
朋羊點點頭,她做了個手勢,“請進吧。”又問,“你想喝點什麽?”
“謝謝,水,soda,冰的無糖就行。”喻子翔進去以後沒看到哈士奇,正要問。
“淑女、灰風和夏天在喬家,我晚點過去把它們接回來。”朋羊關上門,主動說。
喻子翔腳步停了停,但沒說話。
他們去到客廳,朋羊說,“你随意。”就往廚房走。
喻子翔在沙發上坐下,望向了玻璃窗外的泳池。她家的部分場景,他在視頻裏見過一些。真的來到這裏,他感覺……
她扔了瓶冰水過來。他敏捷地接住,轉開喝了一大口。
她也拿着一瓶喝了一口,坐到了他對面。
“說吧。”朋羊拿出手機看了看,離她跟喬約的時間還有一會兒。
喻子翔放下水瓶,注意到了她在看時間,也注意到她把手機放到了沙發另一邊。
“你知不知道為什麽薩巴蒂尼說他從來都不只是一個左後衛?”他的聲音突兀地在偌大的客廳響起。
朋羊一愣,搖着頭,“不知道,我不懂足球。”
喻子翔四顧,然後他起身,望着廚房的方向,“我們能不能拿些玻璃杯過來?”
茶幾上反扣了十一個玻璃杯。還有兩個代表球門的碗。
朋羊雙手支着下巴看着茶幾,“真的?你真的要給我上課?我不打算騙你,皮埃爾解釋了好幾遍越位,我只能懂其中最常見的那一種。”她自嘲着。
但喻子翔的手在杯子上挪來挪去,看上去完全沒有在意她的苦惱。“聽着,by,你很聰明,我認為我說的你一定能聽懂。重點是,你是否有意願去理解。”他的聲音變得正經。
朋羊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接着,喻子翔解釋了這十一個玻璃杯的位置。是平行442,兩個前鋒,四個中場,四個後衛。還有一個門将。然後,他看向她,問:“告訴我,這十一個玻璃杯,哪一個位置是你認為最不重要的?”
朋羊皺着眉,看了看喻子翔,他非常嚴肅。
“不要看我,看球場。”他提醒道。
朋羊低頭,仔細看着十一個玻璃杯和兩個碗,過了一會兒,她指了指代表左後衛的那個玻璃杯和代表右後衛的那個玻璃杯。
“非常好。為什麽?”喻子翔并不意外她答對了。
“因為這兩個位置是除了門将之外,離要進球的球門最遠的,但是離要防守的球門又不夠近,沒有他們兩個近。”朋羊指了指代表兩個中後衛的玻璃杯。
“沒錯。你看,你不懂足球,但你從幾何直觀感覺上也判斷對了。兩個邊後衛位置靠邊,又靠後,的确是十一人中相對最不重要的。”喻子翔說着低笑一聲,“傑米-卡拉格,你知道他嗎?”
朋羊茫然搖頭。
“他是一個已經退役的利物浦球員,現在在英國的體育電視臺當足球節目的分析嘉賓。卡拉格說過,allfull-backsbebrokendownintotwotypes:failedtrebadfailedwingers。(所有邊後衛都可以分為兩種:失敗的中後衛和失敗的邊鋒)”
“他說話好刻薄。”朋羊立馬道。她從來沒想到他踢得位置是相對最不重要的。
“刻薄?”喻子翔笑着搖頭,“他說的就是你剛才指出的那個意思。你現在明白薩巴蒂尼為什麽說那句話了?”
“他想表示,他在場上的重要性比左後衛大,他的能力更強?他很傲慢。”
“對。”喻子翔的手指彈着反扣着的其中一個玻璃杯的杯底,“但很有意思,他是一個意大利人。而在意大利的足球哲學裏,左後衛,實際上是個……有點被賦予神聖意義的位置。”
“為什麽?”
“因為意大利足球不推崇邊鋒,想要打出邊路進攻,就需要邊後衛上去。但意大利足球又重視防守,你想象這兩個玻璃杯都上去,後場空間不就大了麽?”喻子翔挪動着玻璃杯,改變了442的陣型。“那麽怎麽辦?既要保證防守的人數和空間的封鎖,又要在進攻時打到邊路?”
“他們讓一個邊後衛上去,而另一個邊後衛不上去。上去的那個一般是左後衛?為什麽不是右後衛?”
“bingo,你比我想的更聰明。這就是意大利人的招數。左後衛進攻,是因為左腳球員是少數,人們更注重把這種稀少元素投入進攻端。可以說擅長進攻的左後衛是意大利足球的傳統。他們歷史上出過不少閃閃發光的人物。但在薩巴蒂尼之前,他們喪失這個傳統很久了。而且薩巴蒂尼其實是右腳,卻有很好的左腳技術,就跟馬爾蒂尼一樣。薩巴蒂尼的确不僅複蘇了意大利的左後衛傳統,他事實上複蘇了——很多人這麽認為——他複蘇了後場自由人(libero)這個位置。他年紀很輕,已經可以統領後防的同時,策動進攻。他雖然傲慢,但他說的是事實。”喻子翔一邊說一邊敲着代表左後衛的玻璃杯。
“這跟你轉會有什麽關系?”朋羊沒興趣聽薩巴蒂尼,她關心這個。
喻子翔朝她一笑,“你知道我也是進攻型左後衛嗎?”
“我知道,你是左撇子,你喜歡進攻,你從英冠時代,就被稱為進攻狂人。”朋羊一口回答道。
“你連越位都不懂,為什麽知道我從英冠時代就被稱為進攻狂人?”喻子翔微微笑着問。
“你很出名,中文社交媒體上會有很多文章寫你,說你是進攻狂人什麽的。”朋羊道,感覺自己有點欲蓋彌彰。
“ok.但我不只是喜歡進攻。進攻,對我來說,是個美輪美奂的詞,是流淌在我血液,印刻在我本能裏的東西。是我的天性。球場上是這樣,球場下也是這樣。”喻子翔盯着她漂亮的眼睛說,他沒持續,他擺了擺頭,“然而,這同樣是我被诟病的一點。我的确從英冠時代,就被媒體和球迷叫做進攻狂人。但作為一個後衛,被稱為進攻狂人,意味着,防守時經常回不來。事實上,我比現在更年輕的時候,因為在場上難以按捺進攻的欲望,導致過很多錯誤,甚至有時候成為球隊被突破的那個點。我總想進攻,我總想上去,但有時我不能。我不能因為我個體的需求,不顧全大局。只是,人有時候是無法與天性作對的。不僅我如此,很多天才球員都如此。”
朋羊聽到這是有點走神的。她明白了他為什麽對她若即若離,忽冷忽熱。
喻子翔看她愣愣出神,“除了在維加斯的浴室裏那次,後來我每一次轉身,每一次後退……”
朋羊笑了笑,他的心裏也有不斷拍死不斷重生的蝴蝶。她喝了口水,指着玻璃杯,“轉會。”
喻子翔也喝了口水,然後他點着下巴道:“我在皇馬的老板,這個賽季嘗試的新的打法,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融入了意大利足球哲學的打法。右邊參與進攻少,我進攻。”
“那不是你想要的嗎?”朋羊疑惑道。
“對,但我不是二十歲,我二十八了。一方面,我的身後經常被對手利用,足球裏不是那麽簡單的,我上去,後腰和中衛應該進行填補。一方面,就算如此,在這種體系裏,我仍然需要持續不斷上下沖刺。沒問題,我可以沖刺,我不覺得我沒有二十歲的時候能沖了。歐洲杯決賽加時我還短暫打過前鋒在沖,你可能不知道……”
“我看了那場比賽。我看到薩巴蒂尼踢傷了你。”
“你這次沒當小騙子。”喻子翔看着她笑了下,“我的意思是,我的沖刺只是苦力活,我是足球場上的藍領,那個給我傳出可能的致勝球的人,才是足球場上的核心。那個人在英格蘭是派崔克,在皇馬是皮埃爾。他們偶爾在足球場上能做到的事,我永遠做不到。我在皇馬的老板,或者任何球隊的主教練,都不可能為了我專門打造一套體系,哪怕我是世界第一左後衛,但會為了他們。”
所以他對于主教練來說,只是一個玻璃杯。或者說,棋盤上的棋子。朋羊低頭看着桌面。“……你羨慕他們嗎?”她問。
喻子翔果斷搖頭,“如果你問我希不希望生來就有那種天賦,我希望,但如果你是問我想不想成為他們,不,我不想。我是我。就像你是你一樣,你永遠只扣一粒紐扣甚至不扣。”
他說着拿起代表自己的玻璃杯,午後的陽光照在晶瑩透亮的玻璃杯上,他透過玻璃杯看着她,“我可以沖一整場,運氣好的話,一整個賽季。我職業生涯傷病不算多,我運氣已經夠好了。但必須得說,這種打法,随着我年齡的增大,對我的消耗在增大,我受傷的概率也在增大……就連喻子延都會提醒我,我應該轉型。”喻子翔輕笑着,他拿開玻璃杯,看向她。
朋羊沒避開他的目光,也沒做聲。
喻子翔繼續道:“總之,我從去年就開始想。但一直在考慮和觀望。在皇馬拿到三冠王,在夏天拿到歐洲杯,甚至包括薩巴蒂尼在意大利電視臺上說的話,都讓我想了更多……如果我要走,英超肯定是首選,我很想念英超。實際上,夏天的時候,有幾家大的英格蘭俱樂部詢問過我的經紀人,只是那時沒有滿足我所有需求的,我不能輕易冒險。這個賽季開始以後,我剛跟你說的球隊的新打法出來,我愈加覺得我必須得離開了。我在足球世界裏拿到了所有的榮譽,但我還沒有挑戰完自我。我從來都不是只能打左後衛的。卡拉格的話,你還記得嗎?我不是一個失敗的邊鋒。”
朋羊看着喻子翔的臉,她知道,這是她離他最近的一次,比任何時候都近。
他想盡力避免傷病,延續巅峰。他想重新啓程,挑戰自己。這是他職業生涯的巨大轉折,這是他為什麽說這是對他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你當然不是。你總是贏。”她默默說。“所以,為什麽是切爾西呢?qpr……”
“qpr這幾年都不可能花大價錢把我買回去,他們有一個很好的西班牙小子,克裏斯汀幾年前親自去西甲看上的。除此之外,我的身價不是高在純競技角度,而是高在我是英格蘭本土球員,或者說本土巨星,我的确是世界杯歐洲杯英雄。”喻子翔聳聳肩,“還高在我的商業價值。qpr有我的哥們派特,對我的商業需求和本土旗幟需求不大。切爾西恰恰需要這兩個。所以他們願意給到一億英鎊,他們也有這個財力。而出到這個價位,拜托,我不過是個二十八歲的左後衛,工資高,又不是西班牙人,皇馬當然願意放。”喻子翔自我調侃着,放下了代表自己的那個玻璃杯。
“嗯……你去切爾西能得到你想要的嗎?”
“他們這個賽季開始後沒多久開始踢4312。”喻子翔說着開始挪動玻璃杯,把中場四個人從一條平線變成一個菱形。“他們的主教練是以前國際米蘭的中場,2010年拿過三冠王,當時是何塞-穆裏尼奧帶隊,國米當時就用過這個陣型。你看,這個陣型裏,人員是很集中在中路的。切爾西現在有一個能力也很強,而且比我更年輕的左後衛,是個巴西人。而在那支國米裏,也有個巴西人,叫做麥孔。有人說,這個家夥是左腳版本的麥孔。切爾西的這個主教練,經歷了十幾輪聯賽,從十一月就開始給切爾西找尋一個左中場的人選。切爾西本來對我不抱希望,因為他們不認為我想離開皇馬。但我想走,我不僅想走,他們的需求也是我在找尋的。我跟那個主教練談過了,他提到了一個名字,哈維爾-薩內蒂。”
朋羊不知道薩內蒂是誰,可她從男人眼中的閃現的光彩裏,知道他說到了重點。
“薩內蒂,阿根廷的傳奇球星,他跟我身高差不多,跟我一樣強壯,但他是右腳。他能打右後衛,也能打右中前衛,在兩個位置上都厲害。在這個主教練的設想裏,他讓我打4312裏的左中場,利用我的經驗,在巴西小子旁邊支援,策劃進攻,在巴西小子回收之後,我能上到邊路發揮我的進攻,而巴西小子如果上去,我可以給他的身後補位——這個我再清楚不過了,一個進攻型邊衛身後的空當。足球史上真正優秀的左後衛和右後衛,大多不會被這個又靠邊又靠後的位置框住。拉姆,阿爾維斯,羅伯特-卡洛斯、麥孔、馬爾蒂尼、薩內蒂。我也一樣。這就是我一直在想的。我很喜歡左後衛這個位置,我在這個位置上也做到了最佳,這個位置同樣給我帶來了無上榮光。但在這個年紀,我不僅需要考慮轉型,我也想換個角度,看待足球。”
他做出了結論。就像很多好rapper,從來不只是個rapper。朋羊看着喻子翔臉上自信的笑容,這是他為什麽看上去心情那麽好。他興奮地像個明天第一次要上場踢球的小男孩兒。“如果你踢的是中場,那踢法跟後衛很不一樣?”她好奇道。
“一定程度上,是。但中場也不是只有一種踢法,更重要的是在風險跟機會間找到平衡,你需要看到更多,審時度勢。在西班牙踢了好幾年,加上我職業生涯遇到的幾個主教練,我得到了很多益處。噢,還有……”喻子翔也看着朋羊,他看到她臉上的笑,和她眼裏袒露的關心,“切爾西承諾到了直接給隊長。”
“這個很重要嗎?當隊長?”朋羊馬上想,他果然是個搞笑反派首領,既去了西倫敦另一只球隊,還當隊長……
“重要,這是我的需求之一。我并非想要奪走另外一個男人的榮譽,但如果我回英格蘭的俱樂部,隊長半年一年內我是一定要的。從這一點來說,qpr也不太符合我的需求。切爾西既然願意直接到了就給,顯然既相信我,也相信更衣室。”喻子翔原本很正經,忽地又笑了出來,有點玩玩鬧鬧,“其實,我以前覺得不重要,給我當,我也不想當那種。但男人到了某個年紀,會很想成為場上和更衣室裏的絕對領袖。你瞧,我兩個哥們,伊恩是蘇格蘭和qpr的隊長,派特是英格蘭的隊長。我也馬上要當隊長了。”
朋羊差點指着他的鼻子笑出來。他看上去真的很想當隊長。
“但你有點不像隊長……”朋羊抿抿嘴,遲疑着道。
“哪裏不像?”喻子翔邪氣地笑着,“如果是跟隊友搶女人的話,切爾西已經有過一個叫做約翰-特裏的幹過更惡劣的了,但他仍然被稱作切爾西歷史上最偉大和傳奇的隊長。”他挑挑眉,“我猜之後我會被這個梗調侃,如果你跟我約會的話。不過我們的情況可比特裏事件好太多了。”
朋羊不知道約翰-特裏是怎麽回事,但他直接假設她跟他約會……她剛要說話,他又嘟哝起來。
“噢,我跟瑞恩-吉格斯有類似的問題。我們抱着邊線踢的太多,導致了周邊視覺有問題,我們往往擅長發現向右側的線路,但注意不到自己左側的人。這個我已經找了專門的眼科醫生做矯正。shit,我跟吉格斯還有一個類似的問題,仍然,我們的情況可比他那事好太多了……”
朋羊能聽懂前半段,後半段,她不太清楚吉格斯是誰幹了什麽。
她拿起那個代表左後衛的玻璃杯,期許地問:“會是一個嶄新的開始,對嗎?我都為你感到興奮。而且你跟他們還有一段淵源。你小時候是切爾西球迷,去試訓被拒,但你一直記得有個教練跟你說你有天賦……”
“這只是奇異的巧合。但這是你為什麽猜切爾西。”喻子翔的目光變得很溫柔。
朋羊盯着他的眼睛,點着頭,“嗯,你說西倫敦,我第一反應就是你跟我說的那句話。切爾西。”
喻子翔往前傾身,隔着茶幾,隔着那些玻璃杯,他輕聲的有點暧昧地說,“moons,你不打算問那個問題嗎?”
“什麽?”她緊張起來。有什麽在振動着。
“問我是不是為了你。”他臉上沒了笑容,沙啞的聲音,暧昧的口吻。
“你已經給我上了一堂信息爆炸的足球課了,我差點以為你去切爾西是當教練的……我還問?我又不蠢。”朋羊放下玻璃杯,臉頰發燙。但她猜測,她ama獲獎那天,他就已經對轉會的事情有了一定把握。
“的确,有沒有你,這件事都會發生。但你同樣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喻子翔緩緩擡手,碰了碰她的臉。她的臉熱熱的,觸感柔軟光滑。她顯然屏住了呼吸,只定定看着他。他只要留在皇馬,他只要還想跟她有什麽關系,更衣室永遠都是個大問題。當然,皇馬更衣室裏發生的事他不可能告訴她。他離得更近,“因為你,我更加必須讓它發生,我迫不及待讓它發生……”
門這時被打開,三只哈士奇蹿了進來。
進來的男人嘴裏說着話,“hon,你怎麽沒過去我那?也不接我電話……”喬閉了嘴,松了狗繩,他擡眼,看到了客廳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