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C58
喬-斯文森一直都認為喻子翔會是個問題,或者說,是他最大的威脅。
從最早by和法國人在一起的時候,喬就感到子翔對by的關注和關心太多了,而那實在不太像喻子翔。前兩年,他們在很多派對上碰到時,彼此身邊總是有個火辣的姑娘,或是剛認識的準備帶離派對的,或就是正在約會的女伴。他們漫無邊際聊起天來,大概都心照不宣地覺得下回再碰到,對方身邊的姑娘肯定會換。這也是事實。
當跟你相似的一個玩家對待一個漂亮女孩兒的方式突然與衆不同,又跟你對待那個女孩兒的方式不盡相同,那實在是再明顯不過的征兆。
噢,老掉牙的故事。好萊塢電影裏少不了,肥皂劇裏比比皆是,甚至la的名流圈無時不刻不在上演着這種現實戲劇。
但就像喬在by面前半開玩笑半認真說的那樣,喻子翔在這件事上是有天然劣勢的。身高當然是個玩笑,喬見過不少踩着高跟鞋高過子翔的美人兒挽着子翔的胳膊羞澀的像個青少年少女。喬很清楚,女人們一方面在意着身高,一方面當一個男人在其他方面出類拔萃的時候,身高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可是,遠在歐洲以及子翔跟by前男友的隊友關系這兩點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無論男女,都得清楚的一條游戲規則是,別讓事情變得過于醜陋。有點“醜陋”,沒問題,badromance不新鮮,還有點刺激。過于醜陋,長期的影響生活和工作,那絕對不是一個職業玩家該造成的結果。
所以,喬又認為,喻子翔雖然是最大的威脅,但還沒形成實質。
在西班牙拍mv的時候,喬長了眼睛,在場所有人都長了眼睛,by和子翔的對手戲不僅一觸即發,像是随時要上演p-o-r-n現場,所以幾乎都是一條過,而且,兩人私下還不太交流。
這種事情在好萊塢也不算少見。男女主角拍戲時火花四射,但下來,火花說沒就沒了。然而這種情況往往是因為男女主角都是非常專業和優秀的演員。像是by和子翔的情況,顯然是另一種可能性——彼此實際上就是非常想要對方。
如果不是by和子翔的經紀人的強大操作,很多消息早就走漏出去了。
喬自己和女主角之間也有着顯而易見的吸引力。戲裏戲外都是。不過,驗證了人之常情,越是得不到越是無限渴望。
喬當然能感覺到子翔對自己的嫉妒和憤怒。盡管第一天拍攝之前,子翔似乎阻止了法國人動手。但在後來的幾天,尤其是最後一晚就在子翔家的泳池邊,當他埋首于by的脖頸……
事情是,喬此時此刻能感覺到那晚子翔的嫉妒和憤怒了。
哪怕子翔根本沒對by做什麽,他們只是各自坐在茶幾的兩邊,看着對方。只是他的手在碰她的臉。
所以他媽的這個玩英式足球的已經不滿足于時不時在instagram上跟他較勁,現在還跑來la,來真的了是吧?
“嘿,喬。”喻子翔側過臉,擡了擡下巴,跟喬不太正式地打了個招呼。
Advertisement
喬發誓,這是許久以來喻子翔第一次主動跟他打招呼。
朋羊和喻子翔都站了起來。
剛剛那一刻的微妙被打斷,朋羊倒是松了口氣,她抓過沙發上的手機,她此前不僅靜音也關了震動,所以對喬的來電絲毫不知曉。“抱歉,我沒看到……”她跟喬說着,順便坐到了沙發上,查看着其他的信息。
三只哈士奇拖着狗繩在客廳裏亂跑,夏天對于家中闖入的陌生人喻子翔,不太滿意,前前後後跳着叫個不停,而一旦夏天開始叫,另外兩只也不甘示弱了。
喬也跟喻子翔嘿了一聲。然後他一一蹲下,把三只哈士奇的繩子給摘了。“來la度假?”喬這句顯然是問喻子翔的,他站起來,又跟朋羊說:“沒事,babe。”他瞥了一眼茶幾,不可思議地笑着問,“子翔在教你英式足球戰術嗎?”他說着朝她走過去。
夏天蹦到了朋羊的腿邊,不叫喚了,朋羊笑着看了一眼夏天,一手摸了摸夏天的腦袋,一手還在微信上回信息。“他随便說了一些,我沒完全聽懂。”朋羊真真假假回道。她知道喻子翔轉會這件事應該還是個“大秘密”,她當然不會說出來。
喻子翔蹲下在跟另外朝他喊叫的兩只哈士奇玩。“他知道你家密碼?”
“嗯。”朋羊看着手機屏幕皺了皺眉。
喬把夏天抱了起來,坐到了朋羊身邊。他的嘴唇随之到了她的耳垂上,“想我了嗎?”
三只哈士奇漸漸都不叫了,它們找到了各自的樂趣,在客廳廚房與花園間。
喻子翔慢慢站起身,往沙發上的兩人瞥了過去。
她垂着眼,好像在看手機。她的胸口起伏着,她的耳朵紅了。不是因為喬,在喬出現之前就紅了。該死的喬。她應該讓喬滾遠點。
但喻子翔也明白目前的情況。喬是她的“開放情人”,美國人他媽的有權那麽幹。
喬輕輕咬扯了一下朋羊的耳垂,也就離開了。
朋羊擡眸,望向喻子翔,喻子翔正盯着她。她看到他眼睛裏壓制的情緒。跟在馬德裏他家泳池邊那晚很像,又很不像。他走了過來。
“對了,我上次沒說完,子翔,我們第一回 在馬德裏的俱樂部碰到那晚……”喬低了低頭,突然擡頭說。
喻子翔坐到了他們對面的沙發上。他知道喬要說什麽。
朋羊轉頭看喬。他短短的烏鴉黑的卷發讓她晃了晃神。而他感觸到她的目光,也朝她看了過來,冰藍的眼睛裏閃爍着狡猾與好鬥。喬總是很慵懶的,他大概覺得他那樣更性感。但他同樣是個可以把一切當作一場秀的職業玩家。他的手悄無聲息去了她的後腰間。
“兩個女孩兒,都是金發的,我應該沒記錯,因為我當時還想原來你偏好金發的。”喬邊想邊說着,他不甚在意地笑着問,“有趣又狂野的夜晚,不是嗎?”
喻子翔沒說話,他臉上也沒什麽表情。他只是隔着茶幾看着她,目光不時落在她腰間的手。
朋羊繼續看手機屏幕,偶爾擡眼,喻子翔都在看着她。
這已經是傍晚了。夕陽的餘晖透過玻璃窗灑滿地板,金晃晃的,哈士奇的影子在金色光芒下來來回回。它們總是頑皮。
“所以你跟何在一起時,我很驚訝,她看上去完全不是你的型……”喬的聲音口音還是那樣,la大男孩兒,有點自以為是,有點漫不經心,“聊太多女孩兒了,有點無聊。所以,你的賽季怎麽樣?”
朋羊這時擡頭。她看到喻子翔還是那樣看着她。他情緒可以很外露,只要他想,但他也可以壓制和掩藏。他哥哥很少外露,更多的壓制和掩藏。她剛才在手機裏搜了特裏和吉格斯的“故事”,一個偷偷睡隊友的妻子,一個偷偷睡弟弟的妻子,具體說來還要更複雜。這兩件事都曾是英格蘭足壇的大新聞,但似乎醜聞鬧劇過去,這兩個人最終被人銘記還是因為他們是能力卓越的足球運動員。
“正常。”喻子翔簡單回答了喬的問題,聲音很冷。
喬剛要說話。
喻子翔露出一點虛假的笑容,掃過喬的臉,帶着高高在上的口音,他确定無疑地說,“噢另外,我從來沒有偏好直到我遇到by。”
朋羊也看着喻子翔的……黑發。為什麽跟她有關系的男人都是黑發?她一瞬間的想法相當荒謬。喻子延、皮埃爾、喬,還有喻子翔……噢不,她不是一直強調她跟他沒關系麽?
“我也一樣。”喬接道,他轉眼看她,真誠又充滿暗示地說,“她是無與倫比的。”
朋羊吸了口氣,站了起來。“我餓了。”她說。
兩個男人也都站了起來。
朋羊看向喬,“我跟子翔今天一起錄了那個開車卡拉ok的節目,明天的節目也有他。”她說完又看向喻子翔,“你……”
“我們還沒有談完。”喻子翔打斷了她。
上次他說這句話的結果可不那麽好。
落日光影與胡鬧的哈士奇們就在客廳的另一側,朋羊瞄了一眼那個方向,她轉回頭,喬看着她,他嘴角微微勾起,他裝作不在意,但他又在用那雙藍眼睛告訴她,拒絕喻子翔。她朝喬笑了笑。
“我們談完了,謝謝你告訴我,我為你高興,提前祝你一切順利。”朋羊用中文說着。
喬呼了口氣,“現在我很痛恨我沒有學中文。”
喻子翔也用中文說:“那我只能把喬揍一頓了。”
朋羊不可思議的看過去,她眼裏有憤怒,而喻子翔一臉裝模作樣的無可奈何,他還在活動着肩膀。
“你在威脅我?你是流氓嗎?我不答應你你就……”朋羊的聲音變得尖利。
“hon,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喬急忙拿出手機,看上去準備找同聲傳譯。
“我早就想揍他,剛才也是。我忍他,純粹是因為你。”喻子翔理所當然地說着,向他們走了過來……
朋羊連忙換了英文,“ok,我們去樓上。”她立即看到喻子翔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但他的眼睛裏也有黯淡。
喬正在手機屏幕上打字的拇指停住了。他擡起頭,皺了點眉,看着她,他的預感很不好。糟透了,實際上。
“我很快回來,你不是說今晚給我做烤牛肉嗎?”朋羊朝喬微微笑。“我很期待。”
喬張嘴,想說點什麽,但他最終只是點了點頭,朝廚房走去。
朋羊和喻子翔一前一後準備上樓。
“其實我們說中文,喬也聽不懂,不如我們去花園,現在還有點陽光。”朋羊看向喻子翔說。
喻子翔卻說了英文,“我可以參觀你的房間嗎?”他踏上了樓梯。
“我的房間又不是什麽自由女神像。”
“對我來說,可以是。”
“你有什麽企圖?”朋羊皺眉問道。
“我只是有好奇心。”
“沒去過女孩兒房間?”
“沒去過你的房間。”
“如果我拒絕你是不是又要威脅我?”
“我不想那麽做,但如果我不得不的話,我會的。”喻子翔回轉頭,她還在樓下站着,他微笑催促,“快點,babe。”
朋羊上了樓梯,嘴裏挖苦道:“你這樣的人當隊長?”
“讓我想想,我既會利用自身優勢達到目的,又有能力付諸實際行動,hmm,蠻适合的。”
朋羊蹦了兩句成語出來,“巧舌如簧,無惡不作。”
“我能聽懂,你在誇我。”喻子翔接的也快。
他們到了她的房間門口。朋羊沒有動。她輕聲說:“你不要以為……”
“我沒有。”喻子翔微弱的嘆氣,他的肩膀靠近她,“我沒有以為我來了la你就一定會答應我什麽,我只是必須來。”
朋羊錯開他的肩膀,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我可以嗎?”喻子翔很禮貌地問。
朋羊點點頭。
喻子翔走了進去。
她的房間是灰藍色的,簡簡單單的。一點也不la,更像是她內心的一角。聞上去很像她,聞上去極其私密,不算隐約的女人香氣,包圍着他,引誘着她。他望到她脫在單人沙發上的黑色睡裙,還有風吹起的灰藍的簾布。
他遲緩地轉過身,眼裏有了情-欲。他喜歡她纏繞的上衣,勾勒的絕妙的曲線。豐滿又纖細。
朋羊正低着頭,她擡起頭時,她的腰被他的一只手臂牢牢箍住了,她撞進了他懷裏。
其實不難注意到,他的身板在他這個身高裏很寬闊。他看着勻稱,但他實際上特別強壯,他在球場上高速沖刺時能把人撞飛,或是直接彈開。那是最原始的最野蠻的力量。生硬的,生猛的,每每讓她無法抗拒。從維加斯到廣州,從倫敦到馬德裏。再到這一刻。
寂靜無聲的昏暗房間裏,糾纏的目光和彼此都無法均勻的呼吸,延長了每一秒。
他去到了她通紅的耳畔,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是另一只。
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卻又像被驕陽下的海水包圍着。她的手僵硬的多餘的垂在身體兩側,手心出了汗。
“不想碰我?”他在她耳邊沙沙地問着。
朋羊攥了攥拳頭,手心全是汗。她松開拳頭,像機器人似的擡起了雙臂,測試似的圈住了他的脖子。他吸了口氣,愈加把她的整個身體鎖入他懷裏。
他發出的聲音不知道是在喚她“moons”還是在傳達他的期待已久。
她閉了閉眼,甚至能描畫出他嘴唇的形狀。他的嘴唇正在若有似無地碰着她的耳廓。
“所以你就是這麽勾引女孩子的,一個兩個……?”她徐徐張口,她在諷刺他,但絲毫沒有諷刺的口吻。
她是柔軟的,也是火熱的,性格和身體都是。過去一年多,他想了無數遍。而她性感的聲音,他比誰都熟悉。總是萦繞在他耳邊。
“不是。”他回答她,他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就像他的心跳一樣,狂躁。“這是我和你。就像……kingkong和ann。”
朋羊驀地一笑,“你的比喻很奇怪。為什麽,老套的美女與野獸嗎?”
“怎麽會老套呢?明明是獨一無二的,不講道理的相互吸引,是柏拉圖的,更是原始欲望的。”喻子翔只是抱着她,抱着她,他的手想要去到任何地方,但他的手根本沒有動,他想到電影裏的很多畫面。他猜測她也想到了。
原始森林裏的追逐;
他和她一起看世界上最美最孤獨的日落;
她被帶走,他絕望的憤怒的吼叫;
他在鋼筋混凝土森林裏找尋她;
他把她放在手心裏,他們在中央公園滑冰,他會故意栽跟頭吓唬她,一遍又一遍地逗她笑,他也發出奇怪的快樂的笑聲;
他爬上帝國大廈;
噢去他媽的帝國大廈……
“那是個悲傷的故事,而且我不是金發,你既沒有那麽毛茸茸的,也沒有那麽高。”朋羊故意掃興地說。她的手指觸了觸他黑t的領口。
“我今天沒戴。”喻子翔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腦袋,“你說個中國式的比喻,我了解的不多。”
“你知道孫悟空?”
“嗯,我喜歡他。”
“那你是孫悟空,我是女妖精好了。”
“我很樂意當孫悟空……我還是靈長類。這回我是‘金發’,全身都很金。但你為什麽是女妖精?我不想打死你。”喻子翔有點困惑。“還有,哪個女妖精最hot?”
朋羊趴在他肩膀上笑,孫悟空才不會問哪個女妖精最hot這種問題。
他的肩膀不疼,她可以再咬一次,再咬很多次。
她輕柔地緩慢地說,“在有些孫悟空的故事裏,他會愛上一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最hot的女妖精。他不會打死她的。”
“我相信他不會打死她,但她肯定是最hot的。”
“hot對你來說很重要?”
“嗯……你就是最hot的。”喻子翔沒否認,他看向她的眼睛,凝視着她,告訴她,“剛才那些話,關于轉會,關于kingkong和ann,都是我的誠意。我知道你喜歡喬,你喜歡我哥,但你更喜歡我。不要否認。”
朋羊沒否認。她也看着他的眼睛,她一字一頓道:“我不會為了誰停下來。”
“你不用為了我停下來,bae,你可以永遠把你的事業放在第一位。但我需要你考慮一下認真跟我約會,只有你和我。你或許還是要面對一些公衆壓力,我承認還有遠距離的問題,但給我們一個機會?”
“讓我想想……”朋羊松開了手,她咬着嘴唇,皮膚發着燒,“你早該放開我,你很粗魯。”
“抱歉,我控制不了。你慢慢想……”他放開了她,後退了一步,他朝她笑,有點無賴地問:“我今晚可以住在你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