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C112-尾聲 (2)

斯文森。喬說她之前在,現在應該已經跟男朋友離開了。Rus撇着嘴開了個玩笑,“也許她知道了你也在這裏。”

但那不是一個玩笑,是事實。

他于是知道,小月亮們不想見到他。

不想見就不想見吧。他沒必要強人所難,也讓自己難堪。

那一段時間,因為歐洲杯的遺憾和他自己的傷病,他略微有點消沉。他認真複健認真休假,他只希望趕緊回到賽場。他已經三十二歲,他的每一個賽季都彌足珍貴。

當他在LA結束休假,轉而去巴塞羅那進行下一階段的複健時,他也結束了跟米拉短暫的戀情。

他回到倫敦,小月亮們發了第四張專輯。

他聽到了《GOAT Ⅲ》裏的最後一首歌,那是唯一的一首全中文歌曲,叫《致我孤獨的小王子》。

他沒有去認為那是寫給哪個具體的“小王子”的,但他知道,那首歌,她希望他聽到,她希望他聽到後,心情會好一些。她不是一點都不在乎他,她不是。

沒過多久,伴随着她新專輯的宣傳期,她身邊的男人又換了,這一次是喬-斯文森。她和喬正式公開在一起了。

他也在歐洲杯之後跟一個女人熟絡起來。

喻子翔很早就認識本傑明的妹妹黛布拉。一直以來,他總會在英格蘭比賽的賽後見到黛布拉。只不過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黛布拉對英格蘭隊的所有球員而言,就是個小女孩兒。可是小女孩

兒總是會長大的。二十三歲的黛布拉漂亮、風趣、可愛,一切進展的都很順利。

再後來,報紙上都在寫她和喬訂婚了。

黛布拉問他:“你要不要跟我求婚呢?你瞧,壞男孩兒最後總是跟好女孩兒在一起了。總是。比如勞倫斯和你妹妹。”(A bad boy always ends up with a good girl, always.)

他不讨厭黛布拉,不讨厭“好女孩兒”,但他讨厭那個“always”。

他和黛布拉無聲無息地分了手,喬有了未婚妻,未婚妻不是她。

在他捧起歐冠獎杯的那個夜晚,他想起皮埃爾在拿到他第一個世界足球先生的夜晚時說的話。那幾乎是一個完美的夜晚。幾乎。

或許,那是他非去一趟中國不可的緣由。他終于有時間,有意願,仔細想一想三年前沒有解決的那個問題。

他今天來溫布利沒有期許見到她,他今天來溫布利是因為他明天不會來。他不想以前男友的身份來看她的演唱會,她的演唱會上出現過太多次她的前男友和緋聞男友們了。

他原本想明晚她演唱會結束以後,給她打個電話恭喜她,也問問她,是否願意跟他見一面。

然而,她就這樣出現了。

她穿着一身粉色出現了。

準确地說是淺粉白邊的短T,深粉的運動褲,和更深一點的粉色運動鞋。

多麽有趣,這就像是他想像出來的一樣。

她頭發不長,散在肩頭和肩後,左耳上戴了一只很大的金色圓環。圈走了所有的日光,全都聚焦在她身上。

不過,他沒有看清她的臉。

她已經從蹲下的狀态變成了起身往球員通道走。

他連忙起身,向她那邊移動。她可能看到了他,可能沒有,她走得飛快。

他在她快走進球員通道之前叫住了她。

她就那麽真實地站在他面前。

她好像瘦了一點點,他是從她露出的胳膊覺出來的。在她這裏,他總是會注意到一些奇特的部位。這一次是胳膊。他順着往下看,她的手腕細細的,右手上綁了一根可愛的黑色的細繩,上面的碎鑽反着光,莫名詭谲,與她相襯。她的手指細細長長,指甲幹幹淨淨。

他記得一分鐘前他擡頭看到她的第一反應是她為什麽那麽迷人,那麽令人印象深刻,那麽令人難以抗拒。他試圖描繪

出她的輪廓,有她身上香味的幫助,他很快描繪出來。那半秒,他在腦中為她畫完了一幅畫。

同一時刻,她回過了頭,“Hi there.”她歪了歪頭說。聲音低緩,音調上揚。

他盯着她一動一動的玫瑰色的嘴唇,捕捉到她一邊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這是他所熟悉的。有時候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他臉上他總會想起她在他耳畔或是唇邊跟他這麽說,there的發音過程,舌尖輕碰牙齒,挑逗、撥動着他的神經。她知道,她也記得。

他眼睑上提的過程,他們的目光相遇了。

你會不會第二次對同一個人一見鐘情?

不,不是那樣的。

Once for all.

Once, for all.

剎那永恒,萬劫不複。

C114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不喜歡莎士比亞?”

朋羊聽到身邊的男人突兀地問。她有點詫異,側臉看他。

三年零一個月過去,他其實,沒怎麽變。但也變了。

他變黑了一點,可能是夏季的原因,可能是在北京和上海曬的;

他比三年前稍微瘦一點,這個她知道,他控制了肌肉量;

他頭發很短,烏鴉一樣黑,像是最近才剪過,這只是她的猜測;

他的眼睛,也許是日光的原因,半眯着,有了弧度,依然銳利,帶着她所熟悉的促狹狡猾。

“你笑什麽?”她皺了點眉,問出來的時候也笑了出來。

喻子翔嘴邊笑意更濃。他打破了與她的對視,看向偌大的空曠的球場說:“我喜歡你盯着我看。”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壓着音調,語氣裏有她同樣熟悉的自鳴得意和……情-欲。

“因為……六年前我在廣州跟你說過原因。”他繼續說着,轉了轉頭,朝她笑,“Little liar,你打算否認嗎?”

他說的話明明是平常,卻像是已經把她扒光了。她面紅耳赤,屏住了呼吸一秒。

他們坐在溫布利的下層看臺,九萬個紅色空座,只有他們占據兩席。

日光落到了溫布利棚頂的後方。

白色虹橋之上,天空湛藍。

朋羊垂眼咬着下唇,咳嗽一聲。“你為什麽不喜歡莎士比亞?”她擡眼問他,聲音正經。

“你知道你總得回答我那個問題的。”他輕輕笑着盯着她說。他黑色的眼睛亮亮的,一如既往的自信,“我先回答

你的問題。”

喻子翔雙手交握住,望着翠綠的草地,開始說,“我小時候不算很好看的那種小孩兒,也不算高,反正不算出衆……”他低了低頭,聲音輕松含帶笑意,“學校裏排演莎士比亞戲劇,我總是演一個無關痛癢的角色,或者負責逗笑別人……你說我是喜劇演員沒說錯。我們都知道莎士比亞的喜劇同樣著名。演喜劇的話,我就很擅長了,我不讨厭這個,我會收獲很多掌聲和笑聲。我喜歡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不過,排莎士比亞的戲劇還有一個壞處,我踢球的時間會變少。所以總體來說,我不喜歡莎士比亞。”

他說的過程,自己一直在笑,他說完看向她,他看到她也在笑。

氣氛跟這個祥和美麗的夏日傍晚有些像。這不是朋羊想像中的重逢場景。她擡起下巴看向落日的方向,球場後隐約的光,跟她的夢境有點相似。

似乎不賴。

“我以為是多麽高深的理由,原來是這樣。”朋羊笑着瞥了男人一眼。

他也看着那個方向,注意力在溫布利的看臺上,也在她的下巴上。“這個理由不充分麽?”

“太充分了。”朋羊笑道,“你小時候挺可愛的。”她想起他加盟切爾西時的童年照片。“長大了……确實更好看。”她說着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擴大,他用唇語暧昧地跟她是謝謝。

她轉開眼,聽到他說:“我覺得很幸運,或許小時候沒那麽出衆讓我變成了一個更有趣的人。”

她再看他,帶了一點笑意反問道:“我小時候就很好看,所以我很無趣?”

“我沒有這麽說,不要給我挖陷阱。你總愛這麽幹,芭比。”

“芭比?”

“我故意的。”他的膝蓋碰了碰她的膝蓋。

一來一去,兩人還是笑。他這一碰,朋羊縮了一下。

她像剛才沒發生什麽似的說:“可我小時候性格不好,不合群。我那時候總是一個人。不過,獨處給了我很多時間去做我感興趣的事。”她看着天空,聳聳肩,“我猜這算我們的一個共同點。因為一個看上去有點糟糕的事情,長大後收獲了意想不到的。我也覺得我很幸運。”

“我們都很幸運。”喻子翔低聲道,“其實還有一個

原因。無論是莎士比亞,我是說英語文學,還是數學、繪畫、中文、法語……喻子延都可以輕而易舉做到最好,有一個很優秀的哥哥,一開始很自豪,但逐漸也會有壓力。所幸我很快知道我的所有天賦都在足球上。”

朋羊扭頭看喻子翔,喻子翔也看着她。

她于是知道他知道她和喻子延在澳洲的事情。

“他告訴你的?”她笑着問,眼線張揚自在。

喻子翔點着下巴。“他媽的吓死我了,他又給我打電話。而且,他他媽的從來不管我跟他在不在一個時區。他一定沒告訴你,今年我又贏了他,三連冠。”他浮誇地說,“他說你是個小騙子,他說我是個幸運的小混蛋,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我們聽上去像雌雄大盜。”

朋羊笑出了聲,她的手碰了碰自己的鼻尖,“子延真這麽說?但我覺得聽上去我們不像什麽雌雄大盜,更像……蓋裏奇會喜歡的兩個愚蠢的盜賊。”

“Ah,我更喜歡你的說法。”喻子翔附議以後,笑着嘆道,“太愚蠢了。三年零一個月都沒碰上。我認為你應該負更大的責任。”

朋羊看着他的笑眼。他總是可以把什麽都拿出來說笑。她了解了習慣後,其實很喜歡他這一點。那需要很旺盛的生命力,很強大的感染力。但他的玩笑也不只是玩笑。他臉上的笑并沒有那麽暢快,他漆黑的眼眸裏甚至有點哀傷。他穿着簡簡單單的白T恤黑牛仔褲,脖子上什麽都沒帶。

“去年夏天,在那個派對上,你看到我了麽?”他直視着她的雙瞳問道。

“有個朋友看到了米拉,他說你們到了……”朋羊沒有躲開他的目光。

“所以你溜的飛快,我是強盜嗎?你承認吧,你有個TARDIS。”

朋羊就笑,顧不上說話。

喻子翔看着她笑,但他發覺他們之間的平和是虛假的,也并不是他想要的。

“你為什麽在這裏?”她止住笑問。

“想看看你明天開演唱會的地方。”他很自然地說。

“……你對這裏不是很熟悉了麽?”

“是的,但不一樣。明晚十萬人來到這裏,只為了看你一個人。你知道通常情況下,這裏只有九萬人,而且他們來到這裏是為了看二十二個人争一個球。”他調侃着。

朋羊感到他情緒似乎有點變了。

“其實是一樣的,對他們來說,都是生活的一部分,也是高于生活的一點東西。對我們來說,是……”朋羊也看向球場,兩個白色的球門已經被搬走了。她一時找尋不到一個合适的詞。

“摯愛、激情、夢想?”他接道。

她想了下,點點頭,看着他問,“……你明晚不來嗎?”

“你希望我來嗎?”他也看着她問。

朋羊沒說話。

兩人都沉默起來。

又都同時開口。

“你……”

“你……”

他們對視着,朋羊先說話,“你想問什麽?”

“你真的訂過婚?”

“兩個小時。你呢?”

“沒有。”喻子翔一頓,“你贏了。”他聲音不尋常,人已經站了起來。

很多他想說的話,他想問的問題,他都沒說,也沒問。他不知道他在生什麽氣。這個答案比他想象中的最糟糕的那個好太多了。但他一想到她答應過別人的求婚,就讓他無法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坐着。

“我不知道你那麽想結婚。”他挖苦她。

朋羊昂頭看男人,皺起了眉。

他在她眼裏看到了驚訝,或是失望?

他諷刺地咧了咧嘴,“你很失望,是麽?你認為我應該表現得很成熟,裝模作樣說句我很遺憾?我一點也不遺憾。如果你真的結婚……你居然祝Rose和我有個愉快的約會……”

“她打電話給我,問我介不介意,你期待我說什麽?我們那時候分開一年了,我也根本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朋羊快速說着,她的情緒有了起伏,一下也站了起來。Rose後來告訴了她,他們之間有過一個約會,但最終什麽都沒發生。

她沒能把話說完,或者,說不說完也沒了意義。

他神情嚴肅,緊緊盯着她的眼眸,緩緩靠近,緩緩把她抱到了懷裏。她有足夠的時間拒絕,但她沒有。

她想起他第一次抱她。是在水裏。六年前,在拉斯維加斯的泳池裏。那是一個意外的、充滿欲念的擁抱。但那時候他們尚是陌生人,那種欲念會被隐藏,會被忽視,甚至會被刻意遺忘。泳池裏的水也是死的。彼此感知到的卻是流動的、活分的。他們抱得很緊,仿

佛永不分離,實際可能在任何下一個0.1秒松開彼此。

擁抱和擁抱注定不一樣。從他第一次抱她,她就知道不一樣。好像他的懷抱是屬于她,只屬于她。她的心跳會不受控制,哪怕很久以後,她都能記起他肌肉的彈性。那種時候她會懷疑上帝造人真的是一對一對造的,不然怎麽只有他的身體才能跟她的身體發生如此奇異的碰撞。或者,想像一個文藝複興時期的著名雕塑出于什麽原因一分為二,但只要把它們拼湊在一起,一絲一毫的罅隙都不會有,完美契合。

倫敦仲夏的傍晚,熱氣都散去了,尤其他們在一個龐大的露天建築裏,時而有風刮過。朋羊依稀能聞到他身上模糊的汗味,但其實也都被古龍掩去了。她能感到他沒有真的用力,可仍然讓她有些無法喘息。她嵌入他的懷中之後小心翼翼也抱住了他寬闊的脊背。

除了能聽到他的呼吸,她還能聽到他的心跳。她的臉部皮膚觸到他的棉T,清新舒适的質感和強壯有彈性的肌肉觸感混合在一起,她閉上了眼。

他們都沒有說話。偌大的球場因為這個擁抱都不存在了,無限廣闊的世界也都不存在了,又或者,這就是整個世界。

喻子翔感受着懷中的溫暖柔軟,他聞到她頭發的香味,身體的香味,像月光下山澗低低飛行撲動翅膀的小蝴蝶帶來的。他描摹出她身體的輪廓,胸膛內充滿着狂躁和喜悅,像他第一次在水中把她抱到懷裏。他低頭,一個吻隔着她的淺粉色T恤落在了她纖巧的肩頭。她的肩膀微微顫栗,依然抱緊了他。

“那晚,你戴的是朵栀子花,對嗎?”他在她耳邊緩慢地問。他有一些諸如憤怒嫉妒的情緒因為她在他懷裏,逐漸平複了,但也正因為她在他懷裏,他的另一些情緒正在失去控制。

“嗯。”

“很好看。我以前沒見你戴過花。”

“謝謝。這種流行又回來了,一種經典。”

“經典的總是會回來的。”喻子翔說,他幹澀地喚她,“Moons.”

“嗯?”

“你會想起我嗎?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像是我怎麽吻你……”

“……你呢?”

“我不确切知道。好像永遠在那裏,我不用刻意去想。”他的聲音像是

暗夜的海。

“我沒有失望。”朋羊悄聲說,“如果你說你很遺憾,我可能已經離開這裏了。”她松開了他,去看他的臉,看到了他的笑。她臉上也有一點調皮的笑,但她很認真地問,“你是單身,對嗎?”

喻子翔也慢慢放開了她。他點頭,明知故問,“崔斯汀不是你男朋友?”

她笑着搖頭,退了兩步,問他,“明晚,你有空嗎?”

喻子翔臉上的笑容變得不懷好意了。“你是在邀請我來看你的演唱會?還是在約我出去?”

“別來看我的演唱會,不是明晚那場。我在約你出去。”朋羊挑着眉道。

他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她的臉,忍不住伸手彈了一下她金色的大耳環。“你Instagram上沒有關注我,little liar。”

朋羊也看着喻子翔。她幾乎忘了這件事。

喻子翔微微笑着看着她。她有點尴尬。她是在一次黛布拉給他的更新內容評論之後取關的。這是他的猜測,也是《太陽報》的猜測。

他發了一張切爾西贏球後的比賽照片,黛布拉說:【每次我去斯坦福橋你都會進球,你怎麽感謝我?】

“我有點緊張了。”她顧左右而言他。

“什麽?”

“明晚的演唱會。”

“你沒問題的,goat。Break a leg.(祝你好運)”

“謝謝。”朋羊說,看了看他的右腿,心裏一疼。

她那時候差點就飛去看他了。他那時候和米拉在一起,人們都說米拉跟她長得有點像。但她最終沒有去,史蒂夫也在電話裏告訴她,他進行了第一次手術,還能繼續踢球。她放了心,走下了飛機。

在那個派對上,她聽聞他和米拉到了,在她意識到之前,她已經跑出了派對。她就想,只要他好起來了就好,見不見不那麽重要。

他注意到她的視線,她的失神,連忙笑着道,“我們上場前不會說這句話祝隊友好運的。史蒂夫告訴我了。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我想也是。”朋羊點着頭,繼續往後退,目光回到他臉上,“所以說定了?你明晚可以問。史蒂夫真不可靠。”

他看着她,收起了所有的笑意。“你反悔是來不及了。”

朋羊朝他眨了個眼。“那明晚見,我得回去了,特倫特應該一直在下面監視我們。”

“我有一些特別的東西給你。”

“嗯?”

喻子翔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我等不到明晚。沒有什麽比看着你離開我更讓我心碎。我已經想念你了。跟我回家吧。”

她會答應嗎?

她還欠他一條金鏈子。但在那之前,他得先把她的那條物歸原主,然後警告她,再亂扔将會受到懲罰。

一年後。

天空體育、BBC、《衛報》、《泰晤士報》等多家權威媒體共同報道了一則Breaking News。

【剛剛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奪得世界杯的三十四歲的英格蘭國家隊球員喻子翔宣布退役。2029-2030賽季,是藍軍隊長合同的最後一年,在世界杯開始之前,切爾西就給他提供了1+1的續約合同,同時,包括QPR在內的多家英超俱樂部都有意給他提供兩年甚至三年的合同。】

【來自國外的興趣同樣不少,意甲、西甲、德甲的豪門已經接觸了喻子翔的經紀人,據報道,兩家美國大聯盟位于洛杉矶的球隊開出了比目前切爾西給得高得多的價碼。但喻子翔拒絕了所有邀請。】

【喻子翔已經成為切爾西歷史上最成功的隊長之一,也是英格蘭歷史上最成功的球員之一。除了捧得個人第二座世界杯之外,上賽季歐冠折桂後,他也第一次闖入了金球獎和FIFA世界足球先生的前三名。喻子翔的突然退役,可能也宣告着英格蘭足球歷史上最輝煌的一代将會逐漸退出歷史舞臺。】

電視上,正在重播七十二小時前英格蘭的奪冠盛景。

穿着白色英格蘭3號球衣的朋羊從看臺上靈活地翻下來,狂奔直接蹦到喻子翔懷裏與他熱情擁吻的畫面成為了2030年世界杯上最經典的鏡頭之一。

後來,特寫給到喻子翔淚如雨下。

或許那時候,他已經做出了這個驚人的決定。

他的淚水不僅是喜悅激動的淚水,也是告別綠茵場、告別十六年職業球員生涯的淚水。

“你想清楚了嗎?”

“想了很久。如果奪冠,就退役。我沒有任何遺憾了。世界杯決賽是我職業生涯最後一場比賽,我們又捧起了金杯。這是最完美的。”

“你可從來不是一個完美主義者。”

“是啊,所以我想做一次。”

“如果你後悔了怎麽辦?”

“那就不

做什麽該死的完美主義者,再回去踢。英超也不是沒有超級球星幹過這種事。到時一定會有俱樂部要我,而我,也會保持我的體能狀态……”

洛杉矶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白色的鋼琴上。

它曾經離開了一段時間,但也早已回到了它原來的位置。

三只哈士奇慵懶地曬着太陽。

喻子翔坐在木桌前一筆一劃地寫着什麽。

朋羊輕手輕腳走過去,探着頭,越過他的肩頭看到了三個詞。

To-DO list:

她像個有經驗的小偷一樣抽走了那張紙。

“還回來!”男人嚴肅地說。

三只哈士奇吓一跳,幾乎一起站了起來。

朋羊才不管他,拿着那張紙就開始讀。

“第一條,買一家俱樂部(NL他媽的根本不知道怎麽當一家俱樂部的老板)。”朋羊想了想,NL是內特-勞倫斯。他可真是讨厭他那個老錢妹夫啊。“你是認真的嗎?”

喻子翔一副認為她的行徑幼稚的模樣,成熟地坐到了沙發上,成熟地說:“你過來,我告訴你。”

“我還沒看完呢。”

“你看,但你到我身邊來看。”

朋羊有點懷疑又有點猶豫地走了過去。“今天是你退役第一天,你是不是……也中年危機了?”

“五十歲才能算中年危機,十六年後你再擔心我的這個問題。”他換了語氣,有點兇,“我不會再說一遍,芭比。”

喻子翔現在可會惹朋羊生氣了,芭比簡直是他們的非safe word(非安全詞)。

朋羊于是老老實實坐到了他身邊。

他摟住了她,吻了吻她的脖子,輕描淡寫地說,“當然是真的,史蒂夫已經開始行動了。”

“OK。第二條,出版一部漫畫。這個也是真的咯?”

“名字和故事沒完全想好。但扉頁上寫什麽我想好了,反正你也只看扉頁。”

“哈!哈!”朋羊假笑,不滿道,“挖苦大師,你打算寫什麽?”

“致我不會讓她們孤獨的小月亮們:你是我此生摯愛。”他在她的耳邊緩緩說出來。

她的心像月光那樣柔軟。但這個男人的深情總是帶着深深的欲望。

她的手也軟了,紙被她捏皺。

她不理會他,繼續讀,“第三條,出一張專輯或者EP……”她轉頭看他,他的

嘴唇擦過她的耳朵,火燙的,“喻子翔,你想做的可真多啊。沒問題,我給你當制作人。”

“沒問題,你給我當制作人。但是,作為你的超級歌迷,我不得不問,你他媽的《GOAT Ⅳ》什麽時候出?”

“你別管。”朋羊推走他到處游走的手,“第四條,漢字寫得比喻子延好?”她有點想笑,聽到他在她耳後很自信地說“我會做到的”,她強作正經,“第五條,當足球節目嘉賓時怼死亂批評我的;第五條,打兩個耳洞,再紋兩個小月亮在胸口……你這真不是中年危機?”

“我是叛逆期,行了吧?”喻子翔狠狠把手放了回去,不由她反抗。

朋羊沒有他力氣大,幹脆不反抗了,嘴裏嘟哝:“第六條,當爸爸?”問號是他自己加的。“第七條,每年都要好好揍喻子延,并且要贏;第八條,Fuck my bae hard, every single day……”她讀到後面讀不下去了,全都不堪入目。比她當年寫的第一首小黃歌黃-暴太多了。他開頭那個To-DO list的DO都大寫是有原因的。

朋羊絕對沒想到喻子翔除了從她家兩個老師那裏拿到了書、照片、金鏈子和耳釘,還拿到了她當年寫的第一首小黃歌。也許,更大的疑點在于,朋老師居然留下了一張讓他“蒙羞”和“顏面掃地”的字條。

她把紙張還給喻子翔,“看來你已經具備當一個rapper的基本素養。”

喻子翔接過紙張随手扔到了沙發後。

他推倒了懷裏的姑娘,他的手指勾住她脖子上細細的金色,“我們從第八條開始。”

她閉上眼,摟住他的脖子,讓他的吻落下。

或許,也不一定就是非直角梯形,而是一個沒有規則可循的波浪式的曲線。在到達某一個巅峰後會有下落,但之後還有可能到達更高的巅峰。就像很多很多事那樣,就像人生那樣。

她所追尋的虛無缥缈、高屋建瓴,她曾多次懷疑她是否能夠找尋到。

或許,她真的找尋到了。或許,她還沒有。

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

那讓他們彼此都感到興奮,充滿期許。

可有一些事,他們彼此已然篤定。

這個夏天,她二十九歲,他三十四歲,兩個人生贏家的傳奇人生才剛剛開始。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我的朋友們,暫時沒有進一步的寫作計劃。

這個故事有主線人物的番外,但更新時間完全不确定,所以,有緣再見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