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關于羽柴尋的事,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詹姆斯頭痛地揉了揉額角,他面前的辦公桌上擺滿了資料,并且這些還不是全部,外面一直有人把更多的文件送進來,而除了他之外,房間裏還有兩三位歐美長相的外國人,此刻正神情凝重地盯着電腦。
行動結束後,朗姆就被秘密送往了FBI的總部,雖然對方一開始并不配合,但比起組織和BOSS,朗姆顯然還是更在乎自己,經過幾天幾夜的審問,對方的态度終于有所動搖,并為他們提供了關于組織的一部分情報。
也是這個時候,順利回歸的赤井秀一向詹姆斯提起了羽柴尋的合作建議,以及對方的真正目的。
羽柴尋就是FBI之前一直想追蹤的薩萊特,并且對方還想要直接解決BOSS,比起朗姆,這顯然是更加爆炸性的消息。
因此,赤井秀一傳回信息的當晚,FBI高層就連夜開了緊急會議,而在這場會議中,三分之二的人都認為可以同意合作。
就像赤井秀一想的那樣,對于FBI來說,羽柴尋和薩萊特的身份在他們那裏其實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他們需要确認的只是對方是否真的可以為他們提供幫助,以及和他合作是否會為FBI帶來更大的隐患。
而會議的結果已經證明,大部分FBI成員都覺得比起羽柴尋,解決那位一直以來都神秘得不行的BOSS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
至于羽柴尋,完全可以等BOSS解決之後再做處置。
詹姆斯也這樣認為,但他心中仍然有一些顧慮。
“我知道你的擔憂。”
赤井秀一看向那些寫滿了紅字批注的文件和照片,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羽柴尋也給他們送來了情報,當然, FBI不可能直接相信對方,因此自然也需要經過驗證,而最後驗證的結果是,羽柴尋送來的這些情報很大概率全部都是真的。
那裏面甚至包括了組織內部幾個主要成員的身份,以及他們名下的灰色産業分布。
FBI之前就一直有在調查相關的資料,因此如果情報有重合的地方很容易就能判斷真假。
情報是真的,這聽起來似乎是件好事,但是赤井秀一卻不得不從另一個方面去想。
沒有人會主動把自己的要害送給自己的敵人,羽柴尋能把這些東西送出來,也就意味着這些在FBI看來很重要的東西對羽柴尋來說恐怕不值一提。
羽柴尋沒有掩飾自己的目的,他想要徹底清洗組織受BOSS最深的那部分,因此這些情報說是投誠,但又何嘗不是他在借FBI的手清除障礙。
但FBI也不可能放棄。
因為對FBI來說,同樣也沒有比現在去對付BOSS更好的時機了。
這是徹徹底底的陽謀。
組織是很難徹底覆滅的,因為BOSS也只是組織的一部分,但如果能借此機會除掉組織裏最難根除的那部分,大部分人都會覺得值得。
而這樣一個被徹底清洗過的組織,最後就算被羽柴尋得到了又能怎麽樣?
這就是FBI裏大部分人的想法。
但羽柴尋難道就真的沒有後手了嗎?赤井秀一并不這麽覺得。
所以他也理解自己上司的擔憂,但是擔憂也沒有用,因為FBI的其他人也只會覺得他們過于多慮了。
BOSS和羽柴尋,這是一個根本就不用猶豫的選擇題。
詹姆斯微微嘆了一口氣,正在這時,一個金發男人走進房間,他挑眉道:“詹姆斯,現在可不是唉聲嘆氣的時候。”
赤井秀一聞言也朝對方看過去,目光落在對方身上的時候,他微微一頓。
他之前沒有見過這個人。
不過對方顯然認識他,先是表情爽朗地和他打了聲招呼,用的是日語,然後才繼續看向詹姆斯說起情報的事。
他們說的主要是美國那邊的事,赤井秀一這段時間一直待在日本,對那邊并不了解,因此也沒有插話,等對方離開後,詹姆斯才看向他解釋道:“那是總部派來這次行動的總負責人,你之前估計沒聽說過他,他是不久前才剛升上來的。”
“還記得之前我們處理內部的卧底嗎?”詹姆斯提起這件事也是語氣感嘆,“他是最早察覺到問題的幾個人之一,如果不是他,我們當時的損失會更大。”
赤井秀一聞言卻皺了皺眉,詹姆斯有些奇怪:“怎麽了?”
“沒什麽,”赤井秀一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他的日語不錯。”
“聽說對方有段時間在日本待過,”詹姆斯沒太在意,“所以這次才會派他過來。”
赤井秀一頓了頓:“原來如此。”
但……只是這樣嗎。
“FBI這邊一切順利,”電話裏的男聲說道,“計劃很快就可以開始。”
“好,”桑格利亞沉聲道,“那就按計劃行事,随時聯絡。”
說完,桑格利亞就挂斷了電話,然後一個人走出了小巷。
他看了眼遠處陰沉的天色,深深呼出一口氣。
不知道羽柴大人那邊怎麽樣了。
羽柴尋和安室透剛回到基地還沒多久就被皮斯科的人包圍了。
羽柴尋對這個局面倒是并不意外,朗姆被抓是大事,尤其是赤井秀一已經逃跑的情況下,自己和安室透還隔了這麽久才回來,當然會引起BOSS的懷疑,審問是肯定的。
因此比起被包圍,羽柴尋現在更在意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羽柴尋看着站在自己對面要求他們和自己走一趟的蘇格蘭,表情一時間非常微妙。
雖然他之前就猜組織這會兒缺人手,蘇格蘭回去後多半還是要被叫去幹活的,但萬萬沒想法對方直接被派來抓自己了。
諸伏景光的心情也很複雜。
他是真回到基地沒多久就被皮斯科“臨時征用”了,一開始諸伏景光還以為是自己被懷疑了,結果後來才發現被懷疑的是羽柴尋和他發小,自己轉頭直接變成抓人的了,可想而知組織現在有多缺人。
“……總之,先跟我走一趟吧。”
諸伏景光沒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緒,這種時候如果自己表現得太緊張,反而會給他們帶來麻煩,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是最好的。
羽柴尋和安室透也沒說什麽,這裏除了諸伏景光之外,其他都是皮斯科的人,他們現在的态度其實還算客氣,畢竟只是例行的審問,問題不算太大。
不過當安室透走過自己身邊的時候,諸伏景光腳步微微一頓,對方不動聲色地往他的口袋塞了東西。
諸伏景光心有疑惑,不過面上還是毫無異樣,公事公辦地準備把人帶去審問。
等到和皮斯科的手下交接結束,諸伏景光立刻找了一個可以避開人群和監控的角落,開始察看安室透留給他的東西。
那是一張紙條,上面內容不多,但信息量卻很大。
諸伏景光感覺自己的腦袋開始痛了。
突然一下子……賭這麽大嗎?
審問自然是分開的,羽柴尋和安室透被分別送去了不同的房間,羽柴尋估計負責審問的人應該也不同,安室透那邊大概率會是貝爾摩德,自己這邊則是皮斯科。
雖然那些人還不至于按照審敵人的方式先把他鎖起來,但審訊室裏四面都有監控,羽柴尋也完全沒辦法做什麽小動作,因此也只能待在原地無聊地發呆。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羽柴尋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了。
現在可是緊要關頭,但皮斯科到現在也沒有出現,羽柴尋忍不住開始疑心對方是走路上然後掉坑裏了。
皮斯科當然沒掉坑裏,但他确實暫時還過不去。
“琴酒,”皮斯科忍不住咬牙切齒,“都這種時候了,你到底什麽意思?!”
琴酒冷冷道:“我說得夠明确了,他由我來審。”
“那不是你現在應該做的事,”皮斯科也有點惱怒了,“朗姆現在被FBI抓走了,你應該去追FBI,而不是在這裏和我糾結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有沒有意義是我來定義的,皮斯科,你确定要和我對着幹?”
皮斯科看見琴酒的眼神,有一瞬間幾乎産生了想要逃跑的沖動,他的語氣更加不可置信:“你想殺我?!”
就為了這種事?!
“殺你?”琴酒嗤笑了一聲,“我可沒那個閑心,你要是想向BOSS打小報告就盡管去,不過我好心建議你最好先想好該怎麽解釋你和朗姆的那些交易。”
皮斯科臉色頓時一白。
朗姆被抓之後,FBI就一直聯合日本這邊在打擊他名下的灰色産業,這一打擊,組織受影響不說,還牽扯出了一些讓人跌破眼球的東西。
比如朗姆居然一直在利用組織的勢力發展自己的私産。
要知道朗姆在組織裏的地位已經非常之高了,結果私底下還在幹這種事,可想而知BOSS有多憤怒。
而蛀蟲有一個,自然也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皮斯科沒想到琴酒居然發現了這件事。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琴酒卻不耐煩地和他解釋。
“我沒時間管你和朗姆的破事,”琴酒直接拿木倉對準了他的腦袋,“現在,給我滾開。”
皮斯科臉上陰晴不定,但最終還是讓了路。
結果琴酒離開不久,皮斯科就接到了審訊室那邊的電話,問他什麽時候過去,皮斯科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語氣陰沉地說換琴酒去之後挂掉了電話。
其實這真不是什麽大事,一個例行審問而已,結果琴酒倒好,又是要殺人又是威脅的,搞得他好像要對羽柴尋做什麽特別糟糕的事情一樣。
皮斯科越想越覺得憋屈。
就為了這種事……草,琴酒他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