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活打死。

她自己一個人抱着小狗坐在地上一直哭到天黑,滿腦子都是如果她不喂小狗,小狗就不會死,如果她能打的過那幾個人,就不需要別人為了保護她而死了。

一直到哥哥找到她,她才抱着小狗起身,跟着哥哥回去,找了個地方将小狗親手埋了。

之後她用剪刀将留了很久的長發剪的梳不起來,因為那些人會抓着她的頭發往牆上撞,她不能再給別人制住她的機會。從那之後一直到穿越過來前,她再沒留過長發。

第二天,那幾人再次找上她,她正好也想找他們,再次被堵到一個沒人的角落時,她先一步發難,直接撲過去,朝着昨天殺了小狗的那人發狠的打下去,她當時是真的往死裏下手的。

其他人見狀直接沖上來打她,她完全不在乎,只繼續照着那一人毆打,打不過就咬,她死死的咬住那人的脖子,嘴裏都嘗到了人血的味道。

最後怎麽收場的她已經不記得了,她只知道那之後有一周的時間沒人再來欺負她,這就夠了。

從那之後她就知道了一個道理,忍讓、退縮只會讓別人更加肆無忌憚的欺負她,只有将對方打疼了,打怕了,她才能有休息的時間,才不會連累別人,這一周的安穩生活是她之前退讓時從沒得到過的。

也是從那之後,她才格外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特別是白色的犬類生物,就像那只保護她的小白狗。

之後再有人欺負她,她就挑領頭的人下手,只要她沒被打死,她就要扒對方一層皮下來,雖然她也很疼,可她不能退,她必須要讓所有人都怕她,她不能再将主動權交到別人手裏。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她将人手指咬下來,并逼迫另一個人吃下去後,因為情節太惡劣,她被退學了。

她被秦衛關在家裏不許出去,只有哥哥會去陪她,會教她功課。她也不記得自己被關了多久,只記得後來秦衛出錢請了家教專門教她,然後她參加了個考試,早了兩年上初中,也不知道她哥哥是怎麽辦到的。

但事情沒有就此結束,她哪怕上了初中,也有人将那些曾經傳過來,所有同學都忌憚她,她一個朋友都交不到,高中、大學也是如此,按理時間久了應該會被人逐漸遺忘,可總能有人及時的傳到她就讀的學校,說沒人在後面推動,她都不信。

不過她很滿意這個結果,朋友什麽的,在那個生活環境下她根本不敢信,她也沒精力經營什麽感情,只要所有人都怕她,不敢招惹她就最好不過了。

所以啊,那個世界對她來說還沒有這個世界有歸屬感,除了哥哥,她再沒有在意的人了。不,還是有的,不過是她做夢都要送他們去死的那種在意而已。

不過,也正是那些經歷,讓她的性格裏有着不同于那個世界一般人的堅韌和狠辣,還有為了活着而不怕死的果決,這句話看似很矛盾,可往往就是不怕死才能有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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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她才能很好的适應這個世界,擁有現在的實力。

那些過去早已被她抛在身後,偶爾回頭看看,也只會發覺離得越來越遠,證明着她的不斷前進,她不需要任何的同情和心疼,她有今天也不是靠這些得來的,她需要的,只是身邊的人能陪同她踏過以後的千山萬水。

陸時雨笑了笑,跟随着前面的三人離開此處。

走了,回去繼續修煉,築基期的修為太弱雞了,撐不起她嚣張的內心。

……

第二天一早,四人買了三匹馬代步,往京城的方向前進,由于江禦行還是小孩子的身體,短手短腿的沒法騎馬,自然由小師姐帶着他。

幾人走到哪算哪,露宿也無所謂,所以并不急着趕路,便慢悠悠的往前走。

小師姐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對了,還沒問過師妹是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神魂離體來到這裏?”

“時間有點久,讓我想想啊。”陸時雨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好像是我那個所謂的未婚夫找秦衛要換婚,我抽了他一巴掌後跑出門想去醫院找我哥,結果路上出了車禍。”

小師姐下意識的看了容昭一眼,問道:“未婚夫?師妹你是喜歡他,不願意退婚?”

容昭也忐忑的看着她。

陸時雨嗤笑一聲:“喜歡個毛線,我之前都沒見過他,要不是他去秦衛家,我都不知道有這件事。

他要是退婚倒沒什麽,我還能抓着一個男人不放?又不是人都死絕了,可這丫的是要換婚,将婚約換給秦衛那個私生女,這不是把我的面子往地上踩嗎?

我當時可沒有現在這麽好脾氣,直接動手抽了那狗男人一巴掌,想再來一巴掌的時候被攔下了。

我當時雖然是個普通人,可也沒少打架,身手還是有那麽一點的,那人能攔住我肯定有兩下子,當時我又沒個幫手,待下去肯定吃虧,所以才轉頭跑了。”

小師姐:“……”這才符合師妹的性格,果然她白擔心了。

江禦行的重點和其他人不太一樣,他疑惑的問道:“師叔的意思是……您覺得您現在的脾氣很好?”

其他三人:“……”

陸時雨看向他,微笑:“小家夥,你有不同意見?”

小師姐搶先一步說道:“不,他沒有。”哎呀媽呀,師妹你可別這麽笑。

于是勇于提出真實的江禦行被鎮壓了下去,這個世界不需要真實。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事師尊并不清楚,因為都是哥哥在操作,師尊這臭脾氣哥哥哪敢和她說?

其實如果沒有這場穿越,師尊注定是被毀掉的,師尊雖然遇事看的清楚,但不擅長陰謀詭計,解決事情的方法向來簡單粗暴,現在的師尊身份實力在這擺着,這麽處理事情當然沒問題,但以前的世界裏師尊并不具備這些。

秦衛那種人,可以說心狠又自私自利,為了錢什麽都幹的出來,師尊幼年時的經歷可以說是秦衛有意為之,七歲的小孩子三觀還沒有樹立,被人欺負久了基本只會演變為兩種性格:一是自卑怯懦,二是尖銳狠辣。這兩種性格都是被人不喜的。

師尊就是變為了後者,好在師尊還有哥哥,可以說哥哥是師尊全部的人性,只要哥哥還在,師尊至少還有做個正常人的堅持。

可哥哥有心髒病,以秦衛的不擇手段,遲早還會對哥哥出手,而心髒病只要稍有刺激就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幾乎可以确認秦衛一定會得手。

到時失去一切沒有束縛的師尊會做出什麽可想而知,以師尊的性格,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報複秦衛和他的家人,甚至不惜違法,結局可想而知。

所以,從結果上來說,師尊的這場穿越救得是她自己,因為原著裏的主角雖然成長的過程不如徒弟順利,但人家最後成了這方世界的大佬,之後破碎虛空走了,而師尊小命都會被自己玩沒。

☆、師尊栽了

師徒四人一路游山玩水,從郦州城出來時還是秋天,轉眼就到了寒冬,雖然除了江禦行之外其他三人并不畏這點寒冷,但大家都懂入鄉随俗的道理,所以全部換上了厚實的冬衣。

他們現在已經距離京城不遠,原本再過三天就能進京,但幾人聽說距此不遠的宜州城有冰雕燈會,所以臨時改了路線,打算先去宜州看看。

近幾日的宜州都很熱鬧,行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燈會要到晚上才開始,但白天也有冰雕欣賞。

陸時雨和小師姐混跡在人群中,一人手裏提着一個新買的冰雕花燈,另一只手裏拿着在路邊買的小吃,就這麽毫無形象的邊走邊吃。

這幾個月來,除了閑暇時還會修煉,兩人已經差不多忘了自己還是名修士,每天過着一日三餐還要加餐的凡人生活,如果不是修士體質特殊,以她們的食量現在能胖一圈。

這段時間是陸時雨一直以來最放縱的日子,放縱到有些松懈了。

臨近中午,四人來到宜州評價最好的酒樓享用午餐。

宜州最近人多,酒樓的雅間雅座已經滿員,師徒幾人便在大堂找了個相對清靜的座位落座。

等飯菜上桌的功夫,他們隔壁一桌的說話聲傳了過來:

“這次回鄉,我們鎮上又有一女人那樣了,太吓人了,我上次回去看到她時還是個小姑娘,結果這次回去……”

“幸好這病不傳男人,話說都是些有錢人家的女人出事,是不是那些人為富不仁遭了報應啊?”

“這誰知道?哎,可惜了,好好的漂亮姑娘……”

陸時雨幾人聽着這說一半留一半的話,沒懂,于是陸時雨朝徒弟示意了一下。

容昭會意,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壺向那座人走去。

凡俗界與修行界不同,修行界只憑實力,有實力的女修多得是,所以沒有太大的性別歧視。凡俗界則是男性占統治地位,所以女性屬于依附方,相對來說社會地位較低。因此很多事情容昭出面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這一路如果沒有容昭,只陸時雨和小師姐的話,陸時雨一定會考慮改換外形,不然會徒增很多不便。

“方便在下在這坐坐嗎?請幾位喝一杯。”容昭溫和的問道,并順手将手裏的酒壺放在桌上。這是店裏最好的酒,只這一壺就要五兩銀子。

那幾人看他容貌氣質不凡,衣着皆是上品,便請他落座。

容昭執起酒壺,給每人倒了一杯酒,直接問道:“剛剛幾位在談的事情,在下有幾分興趣,可以詳細說說嗎?”

雖然事情有些邪門,但知道的人不少,稍加打聽就能知道,所以最先說起這件事的那人沒什麽猶豫就将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在這宜州東面有處名叫楊柳鎮的小城鎮,說話的那人小時候,鎮上就流傳着一種病——早衰,但所有大夫都檢查不出病因,而且奇怪的是,此病只傳女,還是富人家的女子,更奇怪的是,前後得病的女子大多并無血緣關系,甚至沒怎麽接觸過。

那人繼續說道:“我小時候還沒這麽嚴重,即使得病後比常人老的快,也得幾年,但我這次聽說距今才半年不到,那女孩就從二八少女變得滿臉皺紋,你說吓不吓人?”

容昭沉吟片刻,問道:“得此病的人多嗎?官府不派人排查?”

那人道:“這就是邪門的地方,每次發病只有一人,這人死後很快就會出現另一個,官府倒是派人查過,可什麽結果都沒有,最後只能不了了之了。”

容昭點點頭,又問了問楊柳鎮具體怎麽走,便起身:“多謝幾位,這頓就由在下請幾位朋友吧。”說着叫來小二,指指自己那一桌,言說一起結算,再和幾人推辭幾句便回去了。

小師姐道:“聽着有些像魔修的手段。”比如合歡宗,靠雙修吸取他人的靈力精氣,凡人沒有靈力,被吸取後自然會加速衰老。

江禦行道:“可是為什麽每次只選一人?”

容昭道:“也或許并不是只有一人中招,只是顯現的晚呢?”

陸時雨沒發表自己的看法,她屈指敲了敲桌面:“走,去看看。”這種明顯超出人為範圍的事情,就不是管閑事了,作為正道修士,碰到了又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自然是要處理的。

陸時雨招來小二,将已經點好的菜贈送給剛剛那桌人,結了賬直接離開,這種事早處理早好,誰知晚一刻是不是又會有人中招。

楊柳鎮距此不遠,騎馬的話大概半日路程,幾人本想在宜州城內待幾天,所以馬匹現在寄養在客棧內,他們也沒回去取,直接找了個隐蔽處,隐去身形,禦氣而行,一個半時辰就到了目的地。

圍着楊柳鎮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異常,陸時雨便說道:“分開行動,我去看看那位早衰的姑娘,你們去之前出現過這種情況的人家去看看有什麽線索,保持聯系。”

另外三人點頭:“好。”

陸時雨使了個幻術,凡人看到她只會以為她是一位年過半百的郎中。

她敲開了之前打聽好的那戶人家的大門,說自己是名游醫,雲游到此,聽聞此地的怪病,便想試試看可否醫治,醫不好不收任何費用。

出事的這家姓馮,估計是抱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态,将陸時雨請了進去。

陸時雨進到客廳,馮老爺已經等在此處,兩人互相打量片刻,馮老爺先開口:“先生,小女的病情您大概也聽說了,可有什麽眉目?”

陸時雨裝模作樣的道:“這還要見過令嫒,詳細診斷過後才能知曉。”

馮老爺道:“小女如今不便見人,勞煩先生随我走一趟了。”

“無妨。”

陸時雨跟随在馮老爺身後往後院走,一路上不動聲色的觀察四周,卻并沒發現什麽異樣。

很快,兩人便來到馮老爺的女兒馮芸的住處,陸時雨在馮老爺身後進屋。

馮芸的閨房分裏屋和外屋,中間以珠簾隔開,珠簾後還有一道屏風隔絕視線,陸時雨還沒來得及以神識探查,裏屋內便傳出瓷器落地的聲音,馮老爺連忙問道:“芸兒,出什麽事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出:“沒什麽。”

馮老爺向馮芸說陸時雨的時候,陸時雨以神識探入裏屋,觀察馮芸。

根據描述,馮芸今年十六歲左右,可如今只看外表卻是七八十歲的模樣,臉上皮膚褶皺,頭發半白,哪有半點少女的影子。

馮父介紹完,馮芸便在身邊丫鬟的攙扶下走過屏風,步履蹒跚,手也不受控制的微顫,難怪會打翻茶杯。

“先生,您真能醫好我嗎?您一定要救救我。”馮芸說着便潸然淚下。

哪個女孩子半年內突然變為這個樣子都會恐懼,陸時雨很理解:“在下一定盡力而為,馮小姐,可否容我先診脈?”

馮芸在桌邊坐下,伸出手放在桌上:“先生請。”

陸時雨哪裏會什麽醫術,她兩指搭在馮芸的腕脈上,探入靈力過去查看。

慢慢的,陸時雨皺起眉,馮芸體內并沒什麽異常,不像是被采補後的身體虧損,她的身體完全就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該有的樣子。

不,有區別,馮芸體內的生機流失速度很快,是尋常人的幾倍,但是……她完全查不出原由……

事情比他們猜測的要棘手。

陸時雨收回手,問道:“馮小姐,你出事前後可有什麽異常情況發生?或是遇到過什麽人?有什麽奇怪的事?”

馮芸仔細回想,遲疑的說道:“并沒有什麽異常情況發生,我大多待在家裏,并不曾見過什麽陌生人,奇怪的事……也沒有吧……”

馮芸說道這裏突然像是想起什麽,又說道:“對了,我在廟裏睡着算嗎?那天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睡着了,但也沒其他什麽事發生。”

陸時雨道:“這個不好說,廟在哪?什麽樣的?”

馮芸說道:“就在我們鎮西面不遠,不大,裏面供奉着一副畫像,據說許願很靈,我便也去試試。”

陸時雨點頭,站起來:“馮小姐,你如果想起什麽再告訴我。”

馮老爺連忙問道:“小女的病情?”

陸時雨搖頭:“暫時查不出原因,需要再去調查一番。近幾日在下會住在客棧內,如果你們有什麽消息可以通知我。”

陸時雨拿出一枝樹枝:“這個馮小姐戴在身上,可延緩一些衰老速度。”

馮小姐接過去:“多謝先生。”

“不必。”

陸時雨離開馮府,轉而去了馮芸所說的小廟,一路上,她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卻又想不起來。

沒多久,陸時雨便找到了馮芸說的地方,這廟是真的很小,目測不足二十平。

陸時雨緩步走進其中,目光掃了一圈,便定格在那副供奉的畫像上,畫像畫的是一位女人,很漂亮,穿着淺藍色的長衫,臉上帶笑,顯出幾分俏皮。

陸時雨的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衣衫上,這款式像是法衣,還是很久以前的款式。

陸時雨走近畫像細看,突然伸手碰了碰,這根本不是什麽普通畫像,這分明是一件法器!而且是一件可以承裝神魂的法器!

電光火石之間,陸時雨突然想到什麽,一躍而起就想竄出門外,可惜已經晚了。

地面上亮起紅色金色交織的陣法紋路,陸時雨感到一陣力量向外拉扯着她的神魂,帶來一陣陣暈眩,她不得不半跪在地上,以手支撐着身體。

陸時雨看向門口,那裏站着一個人,她剛剛還見過,并好心的贈送了一枝富含生機的靈植。

神魂上的拉扯力度越來越大,暈眩感越來越嚴重,陸時雨看到馮芸臉上露出妖媚的笑容,只是在一張皺紋叢生的臉上顯得分外詭異。

陸時雨心裏有句髒話想罵,沒想到今天竟然栽在這裏。可惜的是,她現在靈力被封,連自爆都做不到,真他媽憋屈,剛修出來的身體還沒用多久呢就要便宜別人了。

陸時雨最後的念頭停留在:希望小師姐和徒弟能看出來芯子換人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啊,今天更晚了。

這個副本可不是靈異副本,而是戀愛副本~

☆、畫中世界

容昭遵從陸時雨的吩咐隐去身形在另一家尋找線索,只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神不寧,他停下來按了按眉心,上次出現這種感覺是他師尊獨自一人跑去峥嵘秘境,再見面時陸時雨就身受重傷、人事不省。

他不由自主的拿出一張追蹤符,朝着追蹤符指示的方向快速前行。

幾個縱躍間,容昭便臨近了陸時雨所在的小廟,剛到附近,他便感覺到一陣靈力波動,容昭心裏更加不安,越發迅速的沖向廟門口。

一步跨進門內,容昭便看到倒在地上的陸時雨,和地上靈力耗盡的法陣圖案,還有一道朝着他師尊的身體快速靠近的神魂。

他來不及細想,本能的将長劍擲出,擋住那道神魂的去路,與此同時迅速躍起擋在陸時雨身前。

馮芸見到阻住她去路的武器時似乎愣怔了一瞬,而原本安靜插在地上的黎燃突然發出一陣嗡鳴,不等容昭的指令,直接從地上抽出劍身,朝着馮芸的神魂就刺了過去,馮芸轉身就跑,轉眼消失在原地。

容昭顧不上逃跑的馮芸還有憤怒的黎燃,直接半跪在地上将陸時雨抱起來。他一邊聯系小師姐和江禦行讓他們過來,一邊迅速的檢查陸時雨的身體狀況。

檢查結果是,身體沒有受傷,但神魂……不在了。

容昭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他抱緊陸時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低頭去看地上的法陣圖案:“離魂陣、縛靈陣、隐匿陣……”

縛靈陣能讓修士無法調動體內靈力;隐匿陣可以掩蓋其他陣法的痕跡;而離魂陣,不用說,可以抽取出他人的魂魄……最關鍵的是,其他還好說,離魂陣根本就不是臨時能布下的!容昭紅着眼,快速的計算離魂陣的陣眼。

陸時雨的神魂在化神期,即便離體也會存在一段時間,想要侵占她的身體,就必須将她的神魂毀滅或束縛起來,離魂陣通常會設有一處陣眼收取離體的魂魄。他不信他師尊會這麽容易被毀了神魂,一定是被困住了!

小師姐和江禦行趕過來的時候,容昭正好算出陣眼所在,盯着懸挂在牆上的畫像看。

小師姐見到這裏的情形,快步走進來,着急的問道:“出什麽事了?師妹怎麽了?”

“此處有一道神魂想奪師尊的身體,師尊的神魂多半被困住這件法器裏。”容昭向畫像的方向示意了下,繼續說道:“這法器內設了禁制,會逐漸削弱其中的神魂,而且只能從內部破壞,我想去幫助師尊,可否勞煩師伯、師弟看顧一下師尊的身體?”

失去魂魄的身體還能活一段時間,容昭只是擔心那道神魂去而複返,侵占了他師尊的身體。

江禦行提議道:“我去幫師叔吧,畢竟我的神魂在化神期。”

容昭搖頭:“此處的那道神魂最少也是元嬰期,師弟你神識強于我們,還是留下來警戒的好。”

別看容昭現在說話條理清楚,實際上心裏早已急的不行,一刻都不想再等,說完這些之後就抱着陸時雨在牆邊坐下,神識進入了畫中。

小師姐看着已經閉上眼的師侄,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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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層疊疊的帷幔後,一道人影從床上坐起,床邊站着的人聽到動靜立馬躬身行禮:“殿下,您有什麽吩咐?”

床上的身影一頓,之後一只纖長漂亮的手從帷幔中間伸出,将帷幔向一邊掀開,露出一張豔麗張揚的面容,女子朱唇輕啓,聲音清亮悅耳:“更衣。”

床邊的人立刻傳喚一聲,房門打開,手捧各種衣飾的侍女魚貫而入,安靜的站在一邊,女子,也就是陸時雨展開雙臂,任由身邊的侍女為她穿戴整齊。

之前站在床邊的侍女一邊動作一邊說道:“太子妃和幾位側妃已經在禦花園等候,殿下可否過去看看?”

陸時雨腦中驀地多出一段話:“皇兒你也已經成年,也該成家了。”于是她就有了後宮。

陸時雨微阖雙目,吐出兩個字:“不去。”

侍女不敢說什麽,只能加快手上動作。

陸時雨想了想自己應該去做什麽,眉頭微微皺起,她發現她往日不是吃喝玩樂就是觀看美人,她是這樣的人嗎?總覺得不太對,陸時雨不由的警惕起來。

穿戴整齊,陸時雨不許任何人跟着,自己一個人走出房門,在發現不對勁之後,她就不再信任任何人,自然不會讓人再跟在身邊。

陸時雨沿着記憶裏的路線一路走到禦書房,通報得到允許後,陸時雨走進殿內,看着坐在桌後的那個中年男人,陸時雨莫名的生起一陣恨意,可她搜索記憶卻發現這人沒有對她做過任何傷害之事,反而很是寵愛,但只是看着那張臉,她心裏的恨意就有增無減。

對眼前的情況一無所知,陸時雨沒有貿然行事,只低頭行禮。

“皇兒來了,去禦花園了嗎?如果不滿意那幾人,父皇再重新為你挑選。”

陸時雨垂下目光,在搞不清狀況之前,她不能做出和記憶有出入的行為,那按照記憶裏的自己來說,她是喜歡美人的,于是陸時雨低頭應道:“好。”

男人派了兩個人跟着陸時雨,陸時雨沒有拒絕,走出禦書房便向禦花園走去。

一路上陸時雨繼續梳理自己的記憶,總結一下就是:她目前所在的國家名叫宇國,皇帝也就是剛剛那個男人名叫秦衛,她名叫陸時雨,随母姓,她母親是上一任皇帝,在她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她是兩人的獨生女。

秦衛原本是皇後,因她當時年紀小,便由秦衛繼位,她則為太子,雖然覺得這裏面好像有哪裏不太對,但陸時雨一時想不出,便暫時放下,繼續分析其他。

其他的……好像就沒什麽了?記憶裏全是她怎麽享受怎麽快活,完全沒有一點有用的信息,這就……有點意思了。

按照目前知道的:她對秦衛有敵意;她母親是上一任皇帝,已逝,繼位者是秦衛;她由秦衛養大,她是太子,但除了享樂一概不會;她沒有任何實權。

陸時雨點點頭,這個開局已經很明了了,後面就是奪權上位、逐鹿天下,她太可了。

正這麽想着的陸時雨突然通過記憶發現,她所在的宇國是最大的國家,沒有敵對國家,幾個小國也是安安分分,為宇國馬首是瞻,而且這個國家極為興盛,完全可以讓她混吃等死。

陸時雨潛意識裏覺得這不對,有人就會有欲望,有欲望就會有争鬥,沒有哪個地方是絕對的安樂鄉,這個宇國卻好像是那個理想中的桃花源,這本身就是極大的疑點,陸時雨暗暗提高了警惕。

……

禦花園裏,四位青年各在一處,或坐或立,但每一位都稱得上是一道風景。

陸時雨擡眼看去,池塘邊站着一位紅衣公子,此刻正漫不經心将魚食丢進水裏,明明只是普通的動作,由他做出來卻有種邪魅危險的感覺;

涼亭裏,一位白衣公子獨自飲酒,一啄一飲間宛如水墨畫卷,清隽溫潤;

花叢中,一位青衣小公子正在采花,之所以加個‘小’,是因為這位公子看着像個少年,幹淨陽光,但身量卻并不比前兩人矮多少。

最後一位,獨自一人靠在不遠處的假山上,微微擡頭看着天空,看着似乎有些茫然,可即便如此也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前面的三位已是姿容不俗,但和這位一比便相形見绌。不過最讓陸時雨側目的不是這些,而是那沒來由的熟悉感,明明沒有和這人有關的記憶,這熟悉感是從何而來?

幾人很快發現了陸時雨的到來,容昭看向陸時雨,原本略顯茫然的目光瞬間清明起來,他之前總覺得記憶有些不對,卻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但總覺得自己少了什麽,現在他覺得他缺失的部分回來了。

容昭幾步走到陸時雨身邊,雖然沒有記憶,但他覺得自己就該待在這個人身邊。

其他三人也迅速圍了過來,行了一禮:“殿下。”

陸時雨點點頭,說道:“你們有誰想入仕途可以離開,本殿下不會追究于他。”宇國男女皆可為王,能者居之,同樣的,世家公子小姐亦是皆可入仕途,但入了後宮就不能再入朝堂。

容昭首先說道:“臣只願陪在殿下身邊。”

另外三人也先後表示自願入宮。

陸時雨藏在袖中的手指蜷縮了一下,面前的這幾位在她記憶裏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有能力名留青史的那種,如今卻願意待在她後宮這方寸之地。

如果只一個人倒也罷了,她還能理解為真愛,可全部……呵,恐怕這些人也是被安排過來,別有目的。

陸時雨輕飄飄的掃了幾人一眼,往涼亭裏走去。不行,她還是想争權奪位,只有站在最高處才能為所欲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處處猜疑、行為受限。

但是想上位靠她自己一個人是不行的,至少也要有人支持她,能穩住朝堂。這點應該不難,畢竟目前就她一個順理成章的繼承人,秦衛年紀有些大了,只要她表現出明君的潛質,自然能拉攏一部分朝臣。

不過一旦她勤奮上進,一定會惹來秦衛的忌憚,在沒有足夠的實力前,她還不能和秦衛正面相抗,所以她要繼續蟄伏,最好目前繼續表現的昏庸……

陸時雨坐在桌前,其他四人立刻圍了過來,挨着陸時雨落座,紅衣男人倒了一杯酒遞到陸時雨面前,伸手便欲去攬陸時雨的腰肢:“殿下……”

他手還沒碰到陸時雨,坐在陸時雨另一邊的容昭就直接擡手将他揮開,緊跟着站起來擋在兩人中間。

因為容昭突然的動作,紅衣男子手中的酒撒了自己一身,他不甚在意的扯了扯衣襟,将衣衫扯得松松垮垮,隐隐可以看見胸前的肌膚。

容昭掃了一眼,将陸時雨擋的更嚴實了,冷聲說道:“衣服髒了就回去換一件。”

紅衣男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緊不慢的喝下去:“我憑什麽要聽你的?”

“不聽沒關系,我可以幫你出去。”容昭說着直接伸出手将紅衣男子拎起來,擡手扔出了涼亭,之後便不再管他,轉回頭看向陸時雨。

陸時雨看着一秒從氣勢淩人變得委屈的男人,竟然絲毫沒有感到驚訝,只覺得這是對方的常規操作。

她佯裝不悅的說道:“行了,都回去吧。”說完站起來,擡步向外走去。

容昭緊随其後,陸時雨瞥了他一眼,沒有阻止,直接回了自己的住處。

作者有話要說: boss:沒玩過乙女向攻略游戲嗎?這就一個戀愛副本,勾搭帥哥就完了,哪有那麽複雜,你能不能別給自己加戲?

師尊:自己副本的bug多怪我喽?感謝在2020-04-30 18:40:06~2020-05-01 17:06: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O^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利用’

容昭在陸時雨身後關上房門,幾步走到陸時雨面前,輕輕拉住陸時雨的手:“殿下……如果殿下需要一個人來利用,那我也可以。”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他就是覺得眼前的人不喜歡和人暧昧,可剛剛卻沒有拒絕紅衣男人的動作,所以他才有所猜測。

陸時雨看了看他,突然問道:“我們以前認識嗎?”

容昭一怔,遲疑的開口:“臣并沒有見過殿下,但總覺得和殿下很熟悉。”

陸時雨若有所思的點頭,手腕一轉掙脫開來,說道:“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上趕着被人利用的。”

“只要殿下不和其他人親密,殿下想怎麽利用臣都可以。”

陸時雨原本并沒有利用容昭的打算,因為潛意識告訴她這麽做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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