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唐秋白是被清晨從窗外透過來刺眼的陽光給曬醒的,這道光太明亮,她左右側睡都遮擋不住,無奈只好掌心朝外搭在眼睛上。

“咚咚咚。”

忽然門外的敲門聲響起,唐秋白皺了皺眉。

“小朋友起床啦!”

“太陽曬屁股了!”

齊靜婉的聲音隔着門,唐秋白聽的不真切,迷迷糊糊的擾她清夢,幹脆把被子一頭拉過想要隔絕噪音。

果然不一會兒敲門聲越來越小,直到一點也聽不見,唐秋白的眉尖又恢複平整。

她剛放松下來,下一秒手機的震動加鈴音又響起來。

這可比不久前隔着門的敲門聲還要來勢洶洶,離她很近,機械的嗚嗚嗚聲搭上鈴聲,唐秋白不堪其擾,向它低了頭。

她尋着聲,一手撈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連來電名字都來不及看,接通電話。

“喂,你好。”

電話裏先是什麽聲音都沒有,一片安靜,而後是帶着磁性的女聲,叫着她的名字,“唐秋白。”

“嗯?” 唐秋白覺得這聲音她熟悉,但事實證明嘴回的比腦子快。

“起床了。”

明明是很簡單的三個字,唐秋白卻歪着頭反應了好一會兒,耳朵裏還殘留着說話人輕柔的尾音。

“嗯…… 起。” 唐秋白含糊的應着,身體卻一動不動像被床封印般和對方打着太極。

Advertisement

對方也不惱,只是頓了頓,聲音一轉,變得沉穩,“五分鐘,我要在客廳見到你。”

“五分鐘?什麽五分鐘?” 唐秋白對于聲音的貪戀,被先天對時間和數字的敏感所打敗,茫然的睜開眼睛。

“…… 小朋友遲到啦,扣工資啦!” 上一秒電話裏平靜的聲音又變成齊靜婉熱情的聲音,唐秋白突然反應過來,她不在家。

“哦哦!來了來了。” 唐秋白急忙應着起床。

等唐秋白收拾好出現在客廳時,景舒雲和齊靜婉正人手一杯咖啡坐着閑聊,看樣子似乎等了她很久。

“不……” 唐秋白想說不好意思她起晚了,但話還沒說出口,擡眼恰好對上景舒雲向她看來的眼睛,柔和又明亮,好像和以前有了什麽不同。

“來了,過來坐。” 景舒雲的聲音很輕。

“好的。” 唐秋白在她們對面坐下。

“來來來吃早飯!我們特意叫人給你送上來的!” 齊靜婉招呼着唐秋白,給她遞過去一把勺子。

唐秋白看見桌上放着的一碗小馄饨,裏面還加了紫菜、蛋皮、蝦皮、蔥花,配色好看且讓人有食欲。

“不過小朋友,你錯過了豪華總統套的早飯,下面好吃的可是非常的多,但是舒雲說你昨晚喝多了,所以吃點清淡暖胃的就好。” 齊靜婉說。

唐秋白有些茫然的望着她們,最後視線停留在景舒雲的臉上,“我…… 昨晚喝醉了?”

“我不知道,我昨天反正醉的比你早。” 齊靜婉攤了攤手。

“你不記得了?” 景舒雲問。

“嗯…… 記得一些,但是我不記得是怎麽不省人事的。” 唐秋白回想起昨晚的事,只能依稀記得些片段,她和景舒雲說的話,說她自己,說要幫她,說……

最後說了什麽來着?唐秋白蹙着眉卻沒有任何的記憶。

“我最後有說什麽嗎?” 唐秋白歪着頭。

“嗯,你說你喜什麽。”

“我喜什麽?” 唐秋白低聲重複她的話。

腦子裏一瞬間劃過一束光,若有若無的想起昨晚的場景,她最後失去知覺前好像是說過,喜什麽。

是喜什麽呢。

我喜,我洗,我細……

我喜歡你?唐秋白猛然想起這句話,腦子裏被炸出一陣嗚嗚聲,畫面變得空白。

說了嗎?說了嗎?真的說了嗎?

唐秋白順着聲音擡眼看她,卻沒能從景舒雲的眼睛裏看出任何異常。

“所以,你當時想說你喜什麽?” 景舒雲看着她。

“我喜、洗澡了嗎,我是想問你這個。” 唐秋白有些心虛的低頭喝湯,避開她的眼神。

“可是,小朋友你白天不是才洗了澡?” 齊靜婉從一旁插進來。

唐秋白有些尴尬的擡頭,臉上帶着笑,遮掩着說:“我有個習慣,晚上睡前不洗澡不舒服,所以應該是問這個。”

“哦,沒錯,我也是覺得睡前不洗澡不舒服,夏天還是太熱了,冬天又太冷……” 齊靜婉的話說着說着又恰好幫唐秋白把話題轉向一邊。

唐秋白沒再擡頭,而是認真的吃飯,心裏一邊感慨着她的大膽,又一邊總結喝酒誤事。

吃完早飯,三人繼續圍繞着泸湖游玩拍照,下午玩完回去的路上是景舒雲開的車,和之前一樣,唐秋白坐在後座。

等着唐秋白回過神時,車已經停在她小區的門口,她拉開車門下車和她們揮手說再見。

“那我走啦,你們注意安全,晚安。”

“去吧,小朋友我們後面有機會再約啊!晚安!” 齊靜婉趴在窗玻璃上笑的燦爛。

唐秋白笑着點頭,又像上次那樣換着角度去看坐在主駕駛位上的景舒雲,眼神剛觸碰到她的臉,唐秋白的耳朵卻先于眼睛聽見一聲帶着溫度的 “晚安。”

直至她們的車開走唐秋白都還有些怔,不太真實

這次出去,是不是有了什麽變化?

夜晚,唐秋白收到景舒雲的微信。

“睡了麽?” 簡單的三個字。

“還沒有。”

“嗯,你昨晚答應我的一打氣象瓶還記得麽?”

唐秋白眯着眼睛回想和氣象瓶有關的記憶,卻是模糊間想起景舒雲纖細的手扶住她,離她又近聲音又輕的說着,“你會做氣象瓶麽?”

唐秋白霎時耳尖有些發燙,似乎溫軟的氣息緩緩吐在她的耳廓。

“記得。” 唐秋白回。

“嗯,一打就不用了,做一個吧。” 景舒雲剛發來的消息,唐秋白還沒來得及回下面很快又回,“等你手好以後。”

“好,那你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

對方回的很快,唐秋白看着這兩個字有了一種從雲端飄游下來踩着地面的實體感。

……

随着時間的過去,在唐秋白的推動下,擴項準備的工作有序的進行,唐秋白和部門裏的同事關系都處的挺好,特別因為這次是農産品的擴項,那麽前期做因子的新方法驗證,自備樣品是必不可少的。

首先飼料這個方面,唐秋白開會時為了讓部門裏的年輕人感興趣,特意向他們詢問想測什麽的飼料,結果不出所料大家果斷的選擇了貓、狗飼料。

一衆貓狗奴趁着驗證實驗都想測測平時給自家主子吃的飼料的含量,大家對于實驗的興趣刷刷刷的往上漲。

其次是水果方面,景舒雲批準的購買樣品的資金裏,也為了體恤大家特批可購買想吃的水果,唐秋白拿出一部分購買樣品水果,也順帶給大家買了些想吃的水果,炎熱夏季的西瓜必不可少。

吃着水果,連幹勁也提升了。

再者是蔬菜方面,那就更不用說了,也關系着大家的餐桌,總之農産品部的實驗激情一漲再漲。

同時也因為農産品擴項的這件事,加深了各個部門之間的走動聯系。

期間為了能确保擴項的成功,唐秋白提前聯系了曹冰當時介紹給她的專業老師,前來實驗室實地查看,并争對老師的建議進行了一次實驗室內部的設施整改。

最後确定了幾次外部工作的完成和內部工作的完成,才最終向 S 市相關單位遞交了實驗室資質認定申請表。

遞交後唐秋白沒幾天就得到回複,最終擴項資質現場評審定在了這周的周末兩天。

擴項的大體程序是在現場評審周末前的兩三天,公司需要派人去單位拿樣品,或是接評審老師直接來實驗室現場,在唐秋白她們自己準備的樣品裏加入他想測試的因子濃度。

簡單來說,也就是樣品的濃度只有這個老師知道,而唐秋白她們需要做的就是測出這個老師知道的實際值,并報給他,才算通過他負責的項目。

因為不知道評審老師一般會加什麽因子,也不知道因子的具體濃度,所以這類樣品統稱為盲樣。

評審組的老師,除評審組長以外,通常還會有兩到三名,各自負責各自部分的老師。

盲樣的數據正确與否,可以說是至關重要,體現一個實驗室的能力,也同時會影響評審老師對公司的整體感官,當然也影響實驗室是否能順利擴項完成。

整個農産品部嚴陣以待,只是在離擴項還有兩天,唐秋白她們拿到盲樣時,遇見了問題。

盲樣的量通常會給的很少,拿一個透明密封袋裝着的,粗略估計只夠兩次實驗的用量,也就是如果失敗一次,那還有一次機會。

盲樣的數據要求,周三或周四給的樣品,周六評審前一晚,也就是周五晚上就必須得出數據,這也就代表了時間的緊迫性,從拿到盲樣的那一刻,就閑不下來。

唐秋白她們遇見的問題是,周三拿到的樣品,唐秋白按照每個人負責的項目分攤下去,其中在另一個同事的身上,她用了第一次樣品的機會,但是沒有測出具體的數據。

于是就剩下最後的一次,她不敢再做,來找了唐秋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