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唐秋白微抿的唇不自覺的動了動,又輕輕的合上,淺淺的笑意浮上臉頰,有些期待又好奇,“什麽都可以嗎?”
“嗯。” 景舒雲墨色的眼眸靜靜的看着她,眼底卻被從側面透過玻璃映來的光又照亮,蒙上一層柔和的紗。
唐秋白微歪着頭看她,唇角的笑意攀上眉眼,“嘶,我這一時也想不好。”
景舒雲微挑着眉,神态自若,“給你三個月兌換期,過期作廢。”
“好。” 唐秋白應道。
送走評審老師,唐秋白又組織衆人回到會議室,人到齊後,景舒雲從主座上站起來,兩只手自然的撐在會議桌上。
白淨的手搭着底下褐色的桌面,配色更為鮮明,更加突顯手主人的膚色,手背上是若隐若現的青色血管,五指微張,骨節分明又修長。
唐秋白本就坐于她的側手邊,又需要仰頭去看她,景舒雲的手幾乎就在眼前,唐秋白的視線不由得在她的臉和手上徘徊。
“祝賀你們付出的心血沒有白費,擴項的成功不僅對你們來說是個好的發展,對于藍華來說也會是個好的開始。”
話音剛落,會議室響起掌聲,唐秋白帶頭鼓掌,景舒雲掃她一眼,左手微揚,又說:“總之辛苦大家了,周末回去好好休息,周二上班。”
底下坐着的年輕人,疲憊臉上浮現出明顯的笑容,景舒雲細細的看過每一個人,最後把目光停在揚着唇望着她的唐秋白臉上。
“唐部長還有什麽要說的麽?”
“一點點。” 唐秋白站起身側頭說:“大家把實驗室和會議室簡單的收拾一下,特別是紙質文件清點一下,別掉了,然後就回去休息吧,辛苦啦。”
景舒雲用餘光打量着唐秋白,這一點也是她滿意的地方,唐秋白做事心細,對于工作負責的态度也讓她放心。
心之所想,自然眼底也會浮現出一絲欣慰,唐秋白回頭看她時,恰好碰觸到這點溫和又柔軟的眼神,唐秋白看着她笑了笑,“老板那我們散會嗎?”
唐秋白的眼睛光亮閃爍,景舒雲若有若無的掃過她彎起的唇角,撐在桌面上借力的手指微不可查的一動,“嗯,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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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舒雲擡腳向會議室門口走,唐秋白急忙把筆記本放回辦公室,再出來時卻沒看見熟悉的身影。
“夏森。” 唐秋白四處望了望,把還在收拾的夏森叫了過來。
“哎,師父怎麽啦?” 聽見唐秋白的聲音,正在迅速收東西的人,一停,什麽也不管的向着唐秋白快步走過來。
“你看見景董了嗎?”
“沒呢。” 夏森話音剛落。
一旁從大門走進來的白卓然接道:“找景董嗎,剛剛我看樓下有人來接她,你坐電梯下去應該還來得及。”
“好,謝……” 唐秋白臉上的笑,被身後的議論聲打斷,顯得有些尴尬。
“啊!好帥啊!”
“這是景董的男朋友嗎!”
“第一次見哎!看起來很溫柔的亞子,哇哦!還送花!”
幾個部員聚在在窗邊。
唐秋白一怔,走近窗邊往下看,赫然入眼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從後備箱裏拿出一束花,遞給站在他身前的景舒雲。
景舒雲背對着她,唐秋白看不見表情,但是男人明朗的笑刺的唐秋白腦子裏一陣嗡嗡聲,自然垂落下的手隐隐有些抖。
仿佛時間瞬息的靜止,唐秋白站在窗邊沒有表情沒有動作,臉上的笑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徹底的斂去。
接着她的瞳孔輕輕的顫動,片刻後眼睑慢慢的垂下,腳自然的後退一步,離開窗邊。
“不下去嗎?現在還來得及。” 白卓然注意到唐秋白的動作。
“我突然想起我還有個文件忘拿了,我周二開會時再和景董說吧。” 唐秋白淡淡的說,臉上是她遮擋的笑。
“好的。”
唐秋白迅速回身向剛剛來時的路走去,頭也不回,轉身的瞬間,原本被随意紮起馬尾的頭發,一縷滑落,遮擋住白卓然探索的眼神。
白卓然作為多年的行政,察言觀色一法爐火純青,唐秋白轉身向窗邊走去的那一瞬便察覺到唐秋白的變化,但是她不知道是因為什麽,這麽……
白卓然好似想起什麽又向窗外看去,男人正幫景舒雲拉開車門,遮擋着車頂,景舒雲順勢坐進去,神色自然,只是向他微點頭道謝時,臉上是短暫的笑意。
這麽突然。
是因為這個?
“哦,白色的車啊。” 一旁的夏森打斷白卓然的思索。
“白色的車怎麽了?” 白卓然看見夏森肉眼可見的嫌棄,笑着問。
“嗯…… 難看?”
“噗嗤。” 白卓然輕笑出聲,“你這小朋友還關心起這個來了。”
“嘿,白姐欣賞之心人人有之嘛。” 夏森說着又回到座位上收拾東西。
“可以,欣賞,你一會兒怎麽回去?”
“打個車吧!不是公司給報嘛。” 夏森想了想。
“哦?那你坐我的車麽?”
“哎?你有車?” 夏森詫異道。
“我為什麽沒車?” 白卓然饒有興趣的看着她。
“那你上次還走路回去,在路邊歪了……” 夏森回想起上次團建結束,她開車經過時,看見一手提着高跟鞋,走在路邊狼狽不堪的白卓然。
夏森的最後一個字沒能說出口,因為她看見白卓然細微的眯了下眼睛。
“上次團建是因為車拿去修了,那兒不好打車才不得已要走過去的。” 她說。
“好的。” 夏森點點頭。
“所以為了感謝你上次的幫忙,這次換我送你。” 白卓然繼續說。
夏森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唐秋白離開的方向。
“你還有事?那下次也行。” 白卓然笑着說。
“沒了,就這次吧。” 夏森又收回眼睛,打笑道:“反正不讓我開車都好。”
……
整整周末兩天唐秋白都有些蔫兒,做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趣來,睡眠質量也持續下降,周末看到加州回她的私信,都挽救不了她的低沉。
“嗯,你最近沒做糖醋排骨了?” 加州這麽回複道。
“沒,也忙。”
唐秋白的低氣壓是由內而外散發的,連帶着回複都簡潔了不少。
唐秋白覺得無奈,無奈的是她什麽也做不了,她以什麽角色什麽身份呢,仔細想來她也沒有資格幹預景舒雲的私生活。
景舒雲身上的點點特質,一颦一笑都是點亮唐秋白內心的光,牽動着她的情緒。
起初還只是樣貌,後随着她們接觸的頻繁,唐秋白看見了更多的景舒雲,公事、私事的她,便不自覺的被吸引。
喜歡一個人像是有種魔力,不斷牽引着你向她邁進又邁進,随着距離的縮短,貪欲也越來越大,直到控制不住,肆虐的洪水鋪天蓋地而來,席卷整座心城。
周二早上唐秋白起床,對着鏡子裏一雙熊貓眼犯了難,化妝都遮不住這顏色。
眼看着出門時間要過了,唐秋白一咬牙一跺腳還是出了門。
公司的電梯外,唐秋白遇見了夏森。
“師父,早啊!” 夏森興致勃勃的和唐秋白問好,嘴角笑的快翹上天。
“早。”
倆人一同進了電梯站在裏面,電梯門随之關上,卻還在還有一個空隙時,被一雙手攔下,唐秋白擡眼看見站在一旁手的主人,和她身前的女人。
“景董早。”
“景董早。”
周邊的人紛紛和女人彎腰問好,景舒雲的出現讓唐秋白之前做好的一切心理建設,轟然坍塌,提着早飯的手指咻地握緊。
“景董早。” 唐秋白随着衆人一起向她問好。
“嗯。” 景舒雲微點着頭,走進來,眼睛快速掃過電梯裏的臉,眼神卻在正中間面向着她唐秋白的臉頰上停留。
沒有熟悉的笑,沒有明亮的眼睛,反倒是眼睛周圍刻意補的遮瑕讓景舒雲輕微眯了下眼睛,但是很快她轉身站在唐秋白的前方。
夏森也在電梯外最早和唐秋白打招呼時,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她湊近了些,低聲問:“師父你周末沒休息好?”
唐秋白沒說話搖了搖頭,夏森也沒再問,電梯到達樓層,唐秋白從景舒雲的身側多餘的空間走出電梯,又轉身向她微彎着腰,沒敢多看她。
早上十點是農産品部門關于這次擴項的一次總結,唐秋白不确定景舒雲會不會來,但是依據流程她還是和翟妍說了這件事,借以唐秋白需要準備會議內容為由,讓翟妍代她詢問景舒雲。
唐秋白提前到達會議室,夏森坐在她旁邊,有些擔心,“師父你沒事吧?”
唐秋白看着她皺了皺眉,這麽明顯?
“沒事啊,擴項完成還能有什麽事。” 唐秋白故作輕松的說。
“那你的黑眼圈?”
“昨晚睡的晚,沒事。” 唐秋白擺了擺手。
“那你怎麽不笑了?” 夏森又問。
“嘿,你今天怎麽這麽多問題?” 唐秋白被問的笑了笑。
“那我還不是……”
夏森的嘴張着睡到一半沒了聲,眼睛看向唐秋白斜後方,下半句自動切換成,“景董好。”
“景董。” 唐秋白微的一怔,轉身向景舒雲打招呼。
“嗯,人來齊了麽?” 景舒雲的手上拿着唐秋白第一次和她開會的本子,上面夾着一只鋼筆,黑色的筆身搭配着金飾,精致又優雅。
“齊了。” 唐秋白應着。
“嗯,那就開始吧,這是你們部門的會議,我只是個旁聽的。” 景舒雲攤開本子。
“好的。”
唐秋白深深的看着她,又收回眼睛,輕吐一口氣,開始主持這次的會議。
整個會議,采用大家先說,唐秋白再說的順序,依次從個人總結到整個擴項的總結,全程唐秋白都沒敢往景舒雲那邊多看一眼。
腦子裏卻不時的浮現她握着筆,挺着背,低頭仔細記錄的樣子,唐秋白怕多看一眼會更難受。
整個會議進行的很順利,散會後唐秋白準備退出會議室,被景舒雲叫住。
“老板。” 唐秋白回應道。
“你怎麽了?”
景舒雲的本子還未合上,唐秋白回頭看她時,餘光掃見上面的密密麻麻的記下許多。
“沒有啊。” 唐秋白坦然自若。
“沒休息好?” 景舒雲細細的打量着她。
“沒有,昨晚睡太晚了。” 唐秋白笑了笑。
景舒雲看着她,好一會兒才說:“嗯,你晚上有事麽?”
“沒有。”
“那你晚上陪我去吃飯,有個項目。”
“好的,那老板,我回辦公室了?” 唐秋白點點頭,她不想因為私事影響公事。
“嗯。”
唐秋白轉身還沒走幾步,又被身後叫住,景舒雲微的有些皺眉,“你晚上早點休息。”
唐秋白一怔,又笑着說:“好。”
下午的工作,擴項是結束了,但是後續需要在一個月內根據評審組提出的整改項目,進行整改,并在有效時間以內把相應的整改文件上交,項目才算完全的通過。
而資質需要審核,可能在交上去半個月的時間會批準通過,也就是公司那時可以正式做項目運行了。
唐秋白下午在整理整改文件,微蹙的眉頭卻始終沒有展開,她一直以為景舒雲待她還是有所不同的,但是在想到周六發生的事,她又有些迷茫。
景舒雲電話打來時,唐秋白剛在文件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喂,老板。”
“嗯,你手上的工作結束了麽?” 電話裏傳來景舒雲輕松的聲音,好像心情不錯。
“結束了。”
“那你下來吧,我的車在樓下。”
唐秋白拿着包下樓,向門外走去時,透過副駕落下的玻璃,看見黑色的商務車裏,景舒雲坐在主駕位,兩手扶着方向盤,右手食指微彎,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擊着。
那人像是感受到什麽,突然的側頭,看見向她走來的唐秋白,神色舒緩,唇角微勾,“來了?”
“來了。” 唐秋白擡手拉開車門,坐進去。
路上只有車裏的空調制冷聲,唐秋白用餘光看着開車的景舒雲,想問她為什麽是她親自開車,想問只有她們倆去麽,想問她昨天的人是誰……
冷氣緩緩的灑在肌膚上,一點點的滲透進去,涼意順着血液到大腦,唐秋白終究還是清醒的。
到達酒店,唐秋白才發現是上次景舒雲喝醉的那個酒店,畫面般的記憶一瞬閃過,唐秋白輕輕的皺了眉。
身後是景舒雲下車,把鑰匙遞給門童停車,走在唐秋白的身邊,“走吧。”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沒有選擇包間,而是大廳外靠窗的一邊,視野開闊,帶着些随意。
不是談項目?唐秋白心底的疑慮又多了一層。
談項目的人還沒來,唐秋白挨着景舒雲坐下,是張四人桌。
“有忌口的麽?” 景舒雲接過服務員手裏的菜單。
“沒有。” 唐秋白搖搖頭。
景舒雲熟練的點完菜,低頭在手機上回複着什麽,又擡頭說:“人快來了。”
“好。” 唐秋白只是就這麽坐着,眼睛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景舒雲饒有興趣的看着她,“你什麽都不問?”
“問什麽?” 唐秋白側頭看她。
“你今天不對勁。” 景舒雲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唐秋白還想說什麽,微張的嘴,被身側的男聲堵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唐秋白回頭看去,是周六下午公司樓下,那個明朗又刺眼的笑。
“沒事,我們也才到。” 景舒雲接過他的話。
“路上堵車耽擱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笑了笑,回身脫下身上的西裝,搭在身後的椅子上。
“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公司的唐部長。” 景舒雲向男人介紹唐秋白,說完又介紹男人,“這是通檢集團的廖總。”
“廖總您好。” 唐秋白起身,微微收斂眼睛,伸出手,指尖不經意間變涼。
“你好,唐部長,久仰久仰,我是廖航。” 男人爽朗的笑着,握住唐秋白的手,又示意,“來來來,坐坐,不好意思你們等我,這單我請。”
“好。” 景舒雲應道。
“唐部長,我之前就想見你了,結果你們景董一直說你擴項太忙了,要多休息,今天可算是見到了。恭喜啊,通過農産品擴項。”
唐秋白一邊聽一邊打量着他,年紀不大,大概和唐秋白差不多,雖是總經理但似乎并沒有什麽架子,為人耿直豪爽。
唐秋白又微的側頭看向坐于一旁的景舒雲,心理的疑問刷刷刷的往外冒。
老板喜歡這樣的?
“謝謝,廖總客氣了。”
“哈哈我沒有客氣,你們景董可是從來沒在我面前誇過人的,你這還真的是頭一次。”
唐秋白的重點卡在廖航說到中間的話,他們似乎真的關系很好,說過許多的話?
真的是男朋友嗎。
唐秋白的心驀的沉了下去,連帶着最後一絲的希望也落空,有些悶。
“是真的很優秀,有什麽問題你就問吧。” 景舒雲毫不遮掩,大方的承認。
“那我可得抓緊時間,唐部長不好約啊。” 說着廖航看看景舒雲又笑了笑。
唐秋白腦子裏又出現嗡嗡聲,但還是盡力保持着清醒,回答廖航的專業問題。
一頓飯吃下來,唐秋白就沒怎麽動筷子,一方面是她沒有胃口,一方面廖航的問題太多了,不僅是實驗的還有擴項,體系等等問題。
唐秋白有些疲倦,本就沒休息好,周六還是轉身避開的,現在幾乎等于拿着刀往心上紮,一下一下的,更疼了。
“其實還好,每年都有外部的培訓,也可以付費請老師來實驗室培訓。” 唐秋白回答完廖航的問題,想要去拿一旁的杯子喝水,結果手劃過去時,沒估計好距離碰掉了筷子。
等唐秋白反應過來俯身去拿筷子時,身旁的景舒雲已經先行握住了筷子,唐秋白手慢一步,指尖握住她的手,很快又松開。
倆人的碰觸雖只是一瞬,但徹骨的涼意,自唐秋白的指尖傳遞給景舒雲,景舒雲側頭去看唐秋白,唐秋白只是側頭避開。
等二人起身時,廖航已經叫服務員拿了新筷子來,他似乎還有許多的問題,正要開口時,景舒雲打斷他的話,“這菜不錯。”
“哦,吃吃吃。” 廖航識趣的閉了嘴,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倆人。
唐秋白沒擡頭,低頭吃着碗裏的菜,景舒雲的餘光掃過她,探手拿她放在一邊的空碗給她盛湯。
“喝點熱的。” 她輕聲的說,把手裏的碗放在唐秋白眼前。
“好,謝謝景董。” 唐秋白依然沒擡眼,景舒雲看不清她的表情。
吃完飯三人從酒店出來,天黑透了,唐秋白望着漆黑的天空裏偶爾眨眼的星星,兀自跟着眨了眨眼睛,輕輕的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似乎想要靠吸氣換氣來把心裏的壓抑,給舒緩。
景舒雲和廖航說完話,回頭看向她,唐秋白的眼睛沒有聚焦,只是茫然的看着一個地方。
是太累了麽?景舒雲不知道唐秋白發生了什麽,只以為是她沒睡好,廖航的問題太多讓她累了。
酒店門口有些樓梯,景舒雲擔心她這一腳踩下去,可能下一個地點就要去醫院了,伸手攬住唐秋白的手,“看哪兒呢。”
突然的接觸,讓唐秋白回了神,一絲暖意,從景舒雲的手掌傳來驅散了唐秋白的寒意。
倆人下來時,門童已把車停在身前,唐秋白拉開車門坐進去,廖航本意是和景舒雲打個招呼也準備走的,結果突然想起什麽,又回了身,“姐,周末來家裏吃飯啊,我媽惦記你好久了。”
“嗯。” 景舒雲微點頭,車窗又關上,屏蔽掉外界的環境音,整個車裏又恢複了安靜,這次連空調聲都沒有。
唐秋白茫然的側回頭,腦子裏想起剛剛廖航約景舒雲去家裏吃飯,一句話想完,唐秋白猛地清醒,等等,他說什麽?
“姐?” 唐秋白重複着他的話。
“醒了?” 景舒雲瞥她一眼。
“老板,你、你們,他,廖總是你弟弟?” 唐秋白艱難的說完一句話。
“嗯。”
“親的?”
“不是,他爸媽和我爸媽關系很好,我年齡比他大,自然也算作他姐。” 景舒雲平靜的說。
“哦…… 這種不是流行什麽從小就訂婚嗎?就什麽同性就結拜,異性就訂親。” 唐秋白有些怔,前一秒沉浸在要死了要死了,這一秒變成,快樂來的太容易。
景舒雲沒有說話,沉默的氣氛,讓車裏的溫度又冷了幾度,半晌才叫着唐秋白的名字,“唐秋白。”
“在。”
“你昨晚晚睡是不是看小說去了?” 景舒雲趁着紅綠燈,穩穩的停下來,幽幽的看着她。
“沒有啊,老板。” 唐秋白感受到景舒雲的一記眼殺,默默的舉手作投降狀。
“那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
唐秋白的心情在這幾天猶如坐過山車一樣,上上下下的,現在突然的又放松下來,連嘴都有些把不住,“裝的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