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悉數尋回,半點不差!”
“寶格楚、尼日哈随我去尋吳嬷嬷與夏雨、冬雪。也順便看看,本格格離開半月,有沒有誰狗急跳牆,把氣撒到我奶嬷嬷與婢女們身上。如果有?”
“呵呵,當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春花秋月向來唯玉錄玳之命是從,太子妃派來的侍衛們也都事先得了旨意。叫他們一切行動服從多羅格格指揮,包括但不限于對上佟佳府。
是以玉錄玳一聲令下,侍衛們紛紛拱手:“奴才們領命!”
說完,衆人就自動分成兩隊。一半要随春花去庫房,一半要随秋月往疊翠園。
這浩浩蕩蕩恍若抄家的樣子叫老赫舍裏氏再也按捺不住,豁然掙開了慶複福晉。反手就從鬓邊拔下來根發簪,死死頂在自己咽喉處:“不許動,誰都不許動!否則的話,別怪本福晉血濺當場!”
“真拉嫁妝拉到逼死前婆婆,我看你玉錄玳如何向萬歲、太後,與天下百姓交代。”
玉錄玳攤手:“實話實說咯!或者還要編一場大戲。好好說說我從入了你們佟佳府這個大火坑後,怎麽花無百日紅。嫡子沒等着出生,夫君就已經香的臭的劃拉了滿府。”
“公公像睜眼瞎似的,心思都用在了朝堂鑽營上。硬是看不到兒子內帷不修,寵妾滅妻。直到我不堪受辱地選擇自戕了,才勉強拎鞭子抽了某個混賬一頓。至于真對他失望已極,還是打給赫舍裏家族看的?天知道。”
“婆婆麽,被我叫一聲姑爸爸的婆婆啊!我本來也同瑪嬷想的一樣,以為你會是我最大的依仗。結果,我嫁妝裏那兩件為數不多的好東西你收的歡快,可曾給給我說過半句公道話?”
“沒有,你沒有!你只會嫌棄我沒本事,近水樓臺得不到月,還學些個吃醋拈酸的下作模樣。《女戒》、《女則》一摞摞地往我院子裏送。連我好容易從鬼門關前逃了一命回來,都沒得到你一字半句的關心!”
說到動情處,玉錄玳眼角泛紅:“入佟佳府整六年,哪怕你跟佟佳大人為我做過一回主,我也不至于心死如灰,非要這麽決絕地離開。如今一切都已成定局了,你還出來裹什麽亂呢?”
“又利用岳興阿個小孩子使苦肉計,又親身上陣不許搬嫁妝的。難道真逼着我說到做到,叫滿京城甚至全天下都傳揚你們佟佳府怎麽烏煙瘴氣?!”
一番話說得老赫舍裏氏目眦欲裂,指着玉錄玳的手都在發顫:“賤婢,你敢!”
“嗯!”玉錄玳含笑點頭:“事實證明,我的确敢。而且……姑爸爸最好識相趕緊讓開,不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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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怪我不顧咱們本也就沒啥的姑侄之情,令侍衛們強行突破。橫豎我是領了聖旨而來,奉着聖命辦事。過程中便真誤傷一二人命又能怎樣呢?”
“了不得我上道請罪折子,自請廢除多羅格格之位,為你念幾遍地藏經而已。而且……”
玉錄玳微笑啓唇,無聲說了太後、太子、太子妃三個詞。
擺明了靠山諸多,今兒就是讓她佟佳·赫舍裏氏命殒當場,也未必會有多大損失的樣子。
偏索額圖還在火上澆油,聞言直接笑:“賢侄女放心,伯父親眼目擊全場,屆時必定為你證言。專折子遞到萬歲爺當面,好好說說今兒隆科多是怎麽跋扈嚣張、撕毀聖旨。其母又是如何以死相逼,企圖抗拒聖意的!”
幾句話說的老赫舍裏氏氣極:“你,你你你,怎可如此厚此薄彼?本福晉也是赫舍裏氏女!”
索額圖皺眉回想,好一陣才無奈點頭:“別說,還真是。不過同為赫舍裏氏女,你這可是太給家族蒙羞了。叫我這個族長都羞于與你為伍,很想把你跟你們那一家子除族。”
“啧啧,別人都是一筐木頭砍不出一個榸子。你們那一支可好,苦巴苦業的盼了這麽多年,可算有個出息的。結果全家上下一心,生生就給埋沒了。”
暴殄天物啊!
若早知玉錄玳是這麽個優秀的,當初就該精心教養送進宮去。叫她大展青雲之志的同時,在萬歲爺跟太子之間居中調停,把太子爺後宮無人的短板給堵上。
如今船到江心補漏遲,哎,還是回去再收拾那蠢族弟一頓吧!
好好的姑奶奶不金尊玉貴地寵着,反倒随随便便嫁了隆科多那麽個顱內有疾的。不嚴加管教,萬一再犯蠢把明珠暗投了呢?
別看再嫁之身,看着好像老大難似的,可架不住賢侄女能耐啊!
立下曠世之功,被封多羅格格不算。還背靠赫舍裏家,自己又入了太後娘娘的眼。叫萬歲爺自認族姐夫,被太子太子妃尊一聲姨母……
種種好處數不盡,還怕這滿京城的好兒郎不搶破頭?
玉錄玳可不知道僅僅一個照面,便宜伯父的腦洞就能開到天際,算盤珠子直接撥拉到她婚事上。
她只趁着老赫舍裏氏憤怒分神的時候,飛速給寶格楚使了個眼神,讓對方偷空上前,奪了她手中的簪子。
接到暗示的寶格楚飛起一腳,不但簪子,連老赫舍裏氏都被一腳踢飛。然後這人就不等老赫舍裏氏哀嚎出聲,自己先對佟國維打了個千兒:“卑職情急之下出手重了些,還請佟佳大人贖罪。”
有索額圖那個老匹夫在,對方又是太後娘娘的遠房侄子。還扯出個公務的大旗,佟國維還能說什麽?
只能強扯嘴角:“博爾濟吉特大人不必介懷,內子無狀,她……該得的。”
以死相挾的戲碼沒用,那這些個道具也就沒有必要留下來礙眼。佟國維大手一揮:“來人,請夫人跟各位少福晉、孫少爺們回各自院子安置,別打攪了多羅格格奉旨辦差。”
一家之主都下了令,其餘人等再是如何也得乖乖聽從。
隆科多倒是有心再掙紮一波兒呢,可也沒有那個體力呀?只能目光含恨地被小厮們架着,像灘爛泥地回了自己的致遠齋。
迅速清場成功後,佟國維又咬牙跟索額圖拱了拱手:“老朽家務纏身,就不多留索相,大人請!”
被逐客的索額圖哈哈大笑:“佟佳大人盡管忙,不必留神招呼在下。橫豎爺今兒也不是為了做客而來,只安安靜靜地當個門神。必要的時候護住我那可憐的賢侄女,別叫她受了什麽不該受的委屈而已。”
“說起來這之前種種,也是我這個當族長的失察,硬叫族中好兒女平白受了多年磋磨。賢侄女放心,這樣的錯誤,阿牟其絕不再犯第二次。”
玉錄玳雖不知這位到底圖啥,以至于堂堂一品大員連臉都不要了。
但他自動上門,還攆都不走。玉錄玳還能怎麽辦?當然臉上笑眯眯,心裏萬分警惕,争取把糖衣吞下去,炮彈打回來啊!
“如此,玉錄玳謝過族伯仗義了。”
“好說好說。”索額圖大樂,擡腳踹到自家随從屁股上:“沒聽姑奶奶說麽?要往回搬嫁妝呢,這麽稀稀拉拉幾個人哪夠?趕緊的,叫府上再派一隊家丁過來。”
“人越多越好,務必日落之前就把事情給辦得妥妥當當!”
無辜被踹的随從苦兮兮喳了一聲,一溜煙跑回去叫人了。
可把佟國維氣得,看着索額圖的目光都仿佛淬了毒:“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赫舍裏與佟佳氏好歹也累世姻親,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那麽絕?”
索額圖聞言只樂:“既然知道累世姻親,當初咋不肯善待爺那可憐的賢侄女一星半點兒?現在把人逼得一切賞賜皆不要,連親兒子都舍了也要離開你佟佳府,你這老匹夫倒跟爺談起累世交情?”
“啧啧,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佟國維啊,佟國維。好歹同朝為官一場,也別怪爺今兒不給你面子。誰叫你養而不教,生出這麽個禍害兒子呢?但凡當初教他點禮義廉恥,今兒佟佳府也不能丢這好大臉不是!”
新家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聖人都把修身與齊家放在前列,可見其意義深遠。這不你那犬子不肯修身,仗着帝寵飛揚跋扈,才有了今日之禍!”
“所以佟佳大人還是把四處鑽營的心思停一停,多多教養子孫後輩吧。不然一個不留神,養出滿府隆科多來……你就是位極人臣又能怎樣?”
“別忙忙碌碌一生,臨了臨了只能發出後繼無人的悲鳴……”
“欺人太甚,索額圖你這個老匹夫欺人太甚!”佟國維氣極,嗷地一拳頭沖着索額圖的面門砸了過去。兩個加起來過百的堂堂一品大員又雙叒叕地扭打在一起,場面極其壯觀。
看得玉錄玳叫個嘆為觀止。
私心裏甚至覺得,索額圖之所以從一代權臣落得個圈禁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