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很有點諷刺意味地嗤笑:“瞧你這眉清目秀,口齒伶俐的,怎麽就那麽軟慫呢?有皇阿瑪跟太後娘娘、太子殿下做主,弄死那個賤妾還不是擡擡手的事兒?何苦背着個棄婦的名聲,活生生把自己的家拱手讓人,好好的兒子管人家叫額娘?!”

這這這,簡直就打人打臉,罵人揭短。

明顯上趕着結仇的架勢!

吓得直郡王福晉趕緊近前道了聲得罪,試圖替她斡旋。誰叫八弟養在延禧宮惠妃名下,婆婆惠妃就擔了這份教養之責呢?偏惠妃娘娘對調.教養子福晉半點興趣都沒,只全權交給了她。

為避免因其得咎,直郡王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只能在有八弟妹的場合中處處謹慎,必要的時候充當滅火隊員:“八弟妹酒後無狀,唐突格格了。我這裏給您告罪,還望海涵。”

被喝多的郭絡羅氏瞪眼:“大嫂這話說的,宴還沒開,我喝的哪門子酒?”

被撐腰

一句話,特幹脆利落地拆了伊爾根覺羅氏搭好的臺階,叫在場諸福晉險些忍不住爆笑。氣得伊爾根覺羅氏額角青筋暴跳,嘴角抿成直線。還得勉力微笑,試圖把話題什麽的給圓回來。

倒不是她有多關心弟妹,只……連生四女後,她在婆婆惠妃面前已經是動辄得咎,絕不想再因倒黴妯娌吃些個無用的挂落。

偏郭絡羅氏那個不省心的還犟嘴:“我真沒喝酒,也不是找茬,就想知道這赫舍裏氏格格到底怎麽想的?好好的,做什麽把自己的爺跟兒子都拱手讓人?”

這話問的,不止伊爾根覺羅氏,就連在場諸人也都跟着倒抽了口冷氣。

接連在人家傷口上捅刀子,八貝勒福晉也是真敢!

連玉錄玳身邊春花秋月都快控制不住表情了,偏她本人還怡然自得着:“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同樣的,八貝勒福晉不是我,又豈會明白我的苦!是,如今我背靠着太子殿下,得太後娘娘青眼,連萬歲爺都認我是族姨妹。別說碾壓個區區李四兒,就隆科多也不敢如以往那般欺壓于我。可……”

玉錄玳攤手,長長一嘆:“變了心的男人,就好比是那掉進茅坑裏的銀子,不撿損失慘重,撿了又難免惡心。偏偏我又是個愛潔的,左思右想下,還是決定壯士斷腕。”

“不然銀子是死的,男人卻是活的。沒有了李四兒,還有張四兒、王四兒。只要男人權勢猶在,花心不死,就永遠也不會少了美人。所以,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從根源上找問題就好了!所以放過他,也放過我自己。橫豎咱們大清人才濟濟,絕不至于普天之下皆是隆科多不是?”

再沒想到她會是這麽個反應的郭絡羅氏怔愣,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那孩子呢?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寶貝疙瘩,就忍心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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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啊,怎麽不要?”玉錄玳樂:“福晉也說,那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寶貝疙瘩。不要誰,我也得要他啊!只是父母之愛子女,則為之計長遠。權衡利弊下,替他選了條更好、更适合的路而已。”

“孩子是我身上掉的一塊肉,跟我骨血相關,在哪兒都不會不敬我!同樣的,只要我立得住,也沒人敢輕慢了他。”

玉錄玳擲地有聲一段話,說得全場靜默。

良久,莊親王福晉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率先鼓掌:“格格好樣的!我堂堂滿蒙貴女就該這樣的快意恩仇,拿得起更放得下。沖着你這番話,你這個朋友我都交定了!妹子別擔心,一個狗眼不識金鑲玉的臭男人而已,踹了也就踹了。回頭姐妹給你牽線,咱找個孔武有力有擔當的蒙古漢子。”

被姐妹的玉錄玳嘴角一抽:“……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莊親王福晉:“自家姐妹,說的什麽客氣話兒呢?還不都是應該的。”

衆人善意哄笑,試圖齊心用笑聲把這場尴尬給掩飾過去。

偏挑起這場尴尬的八福晉不同意。

就見她快步上前,插到莊親王福晉跟玉錄玳中間:“不行不行,交朋友可以,但落下我不可以!”

衆人:……

先不分青紅皂白往人家心口戳刀子,再反手要求做朋友什麽的,你們郭絡羅府上都這麽獨特的麽?

剛認了妹子的莊親王福晉果斷護短:“去去去,我跟玉錄玳妹子的事兒,你個小輩兒跟着湊什麽熱鬧?朋友什麽朋友?你的話,得規規矩矩叫一聲姨母!”

“嗯,是,莊親王嬸說得對。”三福晉董鄂氏點頭:“格格系元後娘娘族妹,的确是我們長輩不假。”

當然都已經出了五服的關系,不值當堂堂皇子福晉尊聲姨母。但董鄂氏覺得,用來激将蠢貨八弟妹再适合不過。頂好叫她當即發飙鬧起來,驚動太子、太後等。好叫胤襈甚至直郡王一系都受個不大不小的處罰。

她這示好于太後、太子夫妻的同時,也狠狠落下郭絡羅氏的面子。看她個區區罪人之後,安親王府庶外孫女還拿什麽嚣張?

結果……

還真是叫所有人瞠目。

被将軍的郭絡羅氏非但沒甩臉子,還直接痛痛快快地行了個晚輩禮:“如此,郭絡羅氏見過姨母。之前種種,是晚輩心直口快。想當然之下誤會了姨母,這裏就跟你道個對不住了。願您別就此嫌棄了我,不屑跟我相交才是。”

玉錄玳一愣,繼而火速扶住她:“使不得,使不得。臣婦何德何能,敢擔八貝勒福晉一句對不住?”

“一個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的事兒,不怪你,不怪你的。畢竟,你也只是問出了很多人感興趣卻不好意思問出的問題嘛!”

也是我這想找機會說明一下的。

因此上,玉錄玳是真心半點不怪她,還隐隐慶幸她及時送上梯子。

可惜真話什麽的總是不容易被相信,還叫她因此多了個寬容大量的标簽。相應的,才剛剛新婚的八福晉也用實力再度刷新了人們對她彪悍跋扈的固有認知。皆言她不止在八貝勒府能耐,把一衆侍妾格格壓得無立錐之地,在外面也很橫行無忌。

倒黴催的八貝勒,也不知道是真伉俪情深還是攝于胭脂虎的威壓。

莊親王福晉更是瞅不了新認的姐妹委屈,轉身往寧壽宮遞了牌子。怎麽來怎麽去的,跟仁憲太後一學:“太後娘娘,不是臣婦嚼舌根。那八貝勒福晉委實張狂,合該立立規矩!有數的當着瘸子不說短話,偏她勁勁兒的專往人家傷口上撒鹽。”

“知道的道她句心直口快,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故意找茬兒借題發揮!”

畢竟八貝勒養在延禧宮,天然的直郡王一派。可好巧不巧的,玉錄玳一言驚醒皇太子,這才有了轟轟烈烈的內務府事件。那死在牢裏的上任內務府大臣海拉遜,可不就跟直郡王等過從甚密麽?

仁憲太後年輕時跟着孝莊文太後走,現在又以康熙的意志為準繩。

就是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也絕不會在這方面多置喙一句。

但……

已經被她視為晚輩甚至侄媳婦人選的玉錄玳受了委屈啊!

仁憲就覺得很該為她撐一波兒腰了。

一道懿旨把人召進宮,仔仔細細地端詳過,确定無礙後。太後才微帶歉意地說:“溫鍋宴事,讓你受委屈了。不過你放心,哀家啊,回頭就把場子給你找回來。是讓胤襈家的抄經、撿佛豆還是練功、學規矩、做女紅你說我下懿旨!不出月餘就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見你恨不得繞着走。”

玉錄玳一臉受寵若驚:“些許小事兒,哪值當娘娘如斯挂懷?更不必為此連累了您的英明。”

“打從玉錄玳做出和離決定的那一天,就已經做好了面對所有質疑嘲諷或同情的準備。也知道這滿京城裏暗地腹诽,卻礙于我如今身份不敢說的人比比皆是。八福晉這麽一來,倒是給了我個向外界解釋說明的機會。”

“我雖然不會因此感謝她的大恩大德,也不至于叫她因我受過。尤其是抄經撿佛豆之類,畢竟我沒少被這麽折騰過,自然不屑也不忍再去用這種手段去折磨別人。”

而且八八兩口子蹦跶到雍正朝,續航能力且是不弱。

就算玉錄玳有太後護航,也不願意為這點細枝末節給自己樹一個強敵。

不過太後對她濾鏡無限大,特別自動自發地就給她加了個為維護皇室尊嚴不得不忍辱寬容光環。直接一記冷眼往屏風後掃去:“聽着了吧?你姨母就這麽通情達理,寬宏大量。”

“今兒哀家看着她的面子上才對你寬容一二,你可得記她的情兒并反省自身。下次再以堂堂皇子福晉身份幹長舌婦人之事,別怪哀家親手管教你這個不聽話的孫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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