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車來的時候,許嘉承迷迷糊糊幾近睡着。宋蕭蕭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勉強清醒,兩人攙扶着往路邊走。

“一身酒氣,也不怕人司機嫌棄你。”宋蕭蕭關上了車門,對着虛空扇了扇,然後坐直了身體探着腦袋想沖坐在前排的司機說聲抱歉。

許嘉承沒力氣跟她打嘴炮,問道:“先把你送回去?”

“剛剛寫的是你公寓的地址,今晚我睡你那吧。”

“随你。”許嘉承說完話,又閉上了眼。

安靜了幾分鐘,宋蕭蕭又不安分起來,突然趴到他身上咬耳朵:“哎,這司機長得還挺帥。”

許嘉承只感覺耳邊嗡嗡直叫,随口回道:“這話我錄下來了,待會兒給盛醫生發過去。”

“發發發,不發不是人。”宋蕭蕭不在乎道,她壓低聲音繼續湊到許嘉承耳邊說:“這個真不錯,你瞅瞅?”

許嘉承伸出手,眼睛都沒睜開,摸着黑探尋到她的腦袋,把人給推到了一邊。

宋蕭蕭撇撇嘴消停了下來,看來是心情真不好,連美色都吸引不了他了。

半個小時後到了許嘉承住的小區。房子有些年頭了,物業和安保措施都只是裝裝樣子,對外來車輛也不排查。宋蕭蕭指揮着司機往裏開,一路七扭八扭到了公寓樓下。

“謝謝啊。”車停住後宋蕭蕭先道謝,然後拉着人打算下車。結果觸手的胳膊軟綿綿的,一扭頭發現許嘉承已經睡熟了,在靜谧的空間裏呼吸聲尤為清晰。

宋蕭蕭本來想直接喊醒他,但見這人睡着了還緊皺的眉頭,心軟了下來。推了他幾下,輕聲道:“到家了祖宗,回去再睡。”

熟睡的人毫無反應。

她滿心惆悵,只好親自上陣,把人駕到自己肩膀上,準備拖回去。

前面的司機回過頭來:“需要幫忙嗎?”

聲音優美磁性,一直隐藏在暗處的側臉擺正過來更是英俊至極。

宋蕭蕭語氣裏都帶着顫抖:“好好,麻煩了……”

“沒事。”司機下車,又開了後座車門,抓起醉酒乘客的胳膊,繞到自己肩上,把人拖了出來。

車裏開了空調,溫暖如春,冷不防被人拽出來,寒意随即撲面而來,還在睡夢裏的許嘉承打了個哆嗦。意識沒醒,感官先被凍醒了,他條件反射般,手腳并用的攀上了身邊唯一的熱源。

“先生……醒醒。”司機躲了一下沒躲開了,只好放任醉鬼纏上來。

宋蕭蕭從車的另一邊鑽出來,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雖然寒冷如冰,但遠比車裏萦繞的酒氣好聞多了。

然而她還未放松下來,一轉臉就看見許嘉承像一只無尾熊般,挂在了陌生司機的身上。

畫面太美,讓人忍不住雙手掩面。

她小跑過去,“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喝多了。”一邊道歉一邊拽着許嘉承。

司機好脾氣的笑笑,雖然事實上,沖鼻的酒氣和身上的重量都讓他心情不佳,頸側還有着陌生男人噴在上面的熱氣,他鮮少和人如此近距離接觸,甚是不自在。

結果許嘉承不為所動,就跟貼在人家身上的狗皮膏藥般,撕都撕不開,而且越撕越黏,宋蕭蕭動作越大,他越往人司機懷裏鑽。

宋蕭蕭都不敢看司機的面色,這回顧不上心疼了,使了力氣拍他的背,嘴裏大聲嚷着:“給我清醒一點!”

一頭死豬也能給這巴掌拍活過來。許嘉承龇牙咧嘴,終于費力的睜開了眼睛,含糊抱怨:“骨頭都給你拍斷了……”

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狀況,酒精麻痹了神經,他慢吞吞把自己從司機身上撕開,揉着眼睛道:“抱歉啊,天太冷了。”

語氣裏不含一絲一毫尴尬。宋蕭蕭在一旁咂舌,恨不能為他的厚臉皮鼓掌贊嘆。

司機終于卸下了擔子,回道:“沒關系。”

許嘉承混混沌沌,乍然聽到這聲音,還覺得有點熟悉。突然,他想起了什麽,一個激靈,大腦被剖開了道口子。他遲緩的擡起了頭。

霎時間,像被一盆涼水兜了滿頭,意識瞬間清醒了大半。

年輕司機這時也看清了這個醉鬼毫無保留的、暴露在燈下的臉。

宋蕭蕭對這怪異的氣氛毫無所覺,上前挽住了許嘉承的胳膊:“清醒點沒?”

許嘉承沒說話。

宋蕭蕭以為他還在醉酒的渾渾噩噩中,沒在意,對着司機道:“那我們先上去了,您路上小心。”

英俊的司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呆愣的許嘉承,道:“好,再見。”

“再見。”宋蕭蕭禮貌的微笑,然後側頭說道:“那我們也上樓,嘉……啊!”

話沒說完,聲音陡然變了調,腰上突然傳來一陣疼痛,有人在暗處惡狠狠的擰了她一把。

“怎麽了?”司機正準備上車,聽到宋蕭蕭的叫聲,又停住了擡起的腳,禮貌的問道。

宋蕭蕭擠出一個笑容:“沒什麽。”

許嘉承的手還在背後擰着她腰上的肉。

司機無意探查他人隐私,點點頭,便上車了,但關門前似乎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站在原地呆若木驢的許嘉承。

車一開走,宋蕭蕭就忍不住了,打掉擰着自己肉的手,質問道:“有病是不是?”

許嘉承機械的轉頭看着她,眼神在夜裏竟有些瘆人。

宋蕭蕭不明就裏。

“你知道剛剛那人是誰嗎?”許嘉承開口,經夜風一吹,他酒醒了大半,大腦此時恢複了正常運轉。

“怎麽,你前任?不會吧,你歷來男友我都見過,可沒有這麽正的。”

許嘉承身心俱疲,沒心情和她打趣,氣若游絲的給出了答案:“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陸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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