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在茶水間待了良久,直到有人推門進來——是部門裏的前輩。對方見他一個人坐在那裏,出言調侃:“怎麽,躲這裏偷懶啊?”
許嘉承勉強提起一個微笑:“對啊,陳姐可不要去揭發我。”
同事低着頭接水沒看見他臉上的表情:“行了,知道你最近忙。要不多休息會兒?外面我先給你頂着。”
“哪能支使美女啊。”許嘉承用不正經的花言巧語委婉拒絕,站起身來跟她一起出去了。
接着在辦公室枯坐了一下午,他打不起精神來做事,好不容易才挨到下班。前幾天加班加到深夜,今天卻一到點就溜出了公司。
在街邊站了會兒,盯着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百般思緒湧上心頭。任由放在口袋裏的電話響了又斷,第三次才不耐煩的接起。
“怎麽不接電話啊?是不是跟小姑娘約會呢?”
果不其然,聯系不上他便一遍一遍持續撥打電話的人,只有他媽。
“剛下班,手機一直調靜音,哪來的小姑娘跟我約會啊……”許嘉承蹲在路邊。
“不跟蕭蕭在一起啊?今天周五,你約人家吃吃飯看看電影。”
“說多少遍了都,我跟蕭蕭真不是那種關系,人家有男朋友。”
在老一輩人眼裏,一男一女關系好到恨不得穿一條褲子,怎麽可能沒那麽點意思呢。是以,不論許嘉承千遍百遍的解釋,父母總固守己見,堅持認為他和宋蕭蕭有一腿。
許嘉承百口莫辯,宋蕭蕭對二老的拉郎配倒不氣,每每聽到別人懷疑他倆的關系,都會嬉皮笑臉的表示:“要是以後你不敢出櫃,我不介意當同妻啊。”
許嘉承劈頭蓋臉給她一巴掌:“想得美,老子找同妻最低标準也是要比我漂亮,可看不上你這種三無産品。”
宋蕭蕭佯裝生氣,跟他扭打成一團。她和許嘉承這麽多年的朋友,當然明白對方一番不禮貌的言辭只是玩笑話。即使被現實逼到了絕境,許嘉承也不會利用她,哪怕她自願被利用。
這邊他媽聽到宋蕭蕭有男朋友了,立刻急了:“什麽時候有的啊?你在唬我吧。”
“趕明兒我把照片發你,留學回來的大醫生,高富帥,可比你兒子強多了。”
“那不是,我兒子又不比誰差。”他媽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母親大抵是這樣的,在人後總批評你,人前卻又護短護的厲害。
“是是是,您生的兒子,肯定萬裏挑一人中龍鳳。”許嘉承逗她。
老太太果然呵呵直樂,娘倆說了幾句體己話,臨末了又問道:“今年過年回不回來啊?”
“回,年前兩天就回去。”
哄完媽媽,許嘉承挂了電話。
在母親心裏,自己的孩子總是最好的,這不能叫自欺欺人,只是愛會蒙蔽人心。
如果父母知道他是個同性戀是個女裝癖呢?如果今天張安把那張照片寄給他們呢?
他不敢細想,一直刻意回避,但他清楚,總有不得不面對的一天。
地上有一窩螞蟻擠成一團,在搬運一粒米。許嘉承有許多年沒注意到這些童趣了,他從旮沓裏撿了一支髒兮兮的竹簽,去撥弄蟻群搬運的米粒,享受了一番恃強淩弱的無聊快感。
然後站起身,招手上了一輛出租車。
天将将擦黑,酒吧裏冷冷清清,許嘉承挑了個角落的位子,一個人喝起了酒。買醉不至于,但他現在無所事事,除了喝酒,也找不到別的事做。
酒喝至一半,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正巧是他媽今天反複提起的宋蕭蕭。
「晚上約不?」宋蕭蕭問。
「約呀,來liex」許嘉承回複。
宋蕭蕭到的時候,許嘉承已經喝空了一整瓶。
她坐下來,拿起桌上的空酒瓶看了看:“喲,今天點了這麽好的酒,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啊?”
此人神通廣大,見面第一句話就能碰巧戳人心肺。
許嘉承擡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