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協力

次日一早,我和曦臣洗漱完畢連早膳都來不及用便早早過去靜室。只見魏無羨依然氣息微弱昏迷不醒。忘機則木然地坐在床榻前的地板上,握着魏無羨的手,盯着魏無羨的臉一動不動。桌上昨日送來的食物原封不動,他身上還是穿着昨日的衣服,看來是衣不解帶、廢寝忘食啊!

我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扶了扶忘機的肩膀想扶他起來,忘機緩緩地轉過頭無助地看着我,忘機的樣子吓了我一跳。只見他原本白皙的臉色愈發蒼白沒有血色,平日清冷疏離的眼睛裏布滿紅血絲,空洞無神,眼下兩團烏黑的陰影,臉上依稀布滿淚痕,下巴上長出一圈烏青的胡渣,唇色蒼白。抹額歪了,頭發有些淩亂。這哪是我從小養大的雅正端方皎皎君子含光君啊!忘機是一個最愛幹淨的人,即便在最狼狽的時候也很注意儀容,此番邋遢模樣是我見所未見的。

忘機看着我一語不發,眼神并沒有聚焦。我使了點力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坐到凳子上。忘機還是沉默着一動不動。

我和曦臣對望一眼道:“忘機,其他三大家族我已飛鴿傳書,想必他們最好的醫師今日都會聚集到雲深不知處。你先吃點東西梳洗一下,然後接待這些醫者商讨救魏魏嬰的方法。”

聽聞此言,忘機微微擡起頭眼珠子動了一下,還未說話,兩行眼淚奪眶而出,哽咽道:“還能有什麽辦法?毒已入五髒六腑四肢百骸,藥石無效靈力不通,如何解?”

曦臣坐到忘機旁邊勸慰他道:“試試其他家族的法子,或許能救也為未可知,左不會比現在更差。”

忘機轉頭看着他依然淚流不止,曦臣握住忘機的手輕輕拍了拍,說道: “也許等一下需要借助你的靈力也未可知,你這個樣子怎麽幫助羨羨。你吃點東西洗漱一下有點精神才好。”

忘機聽了站起身走到隔間洗漱,曦臣吩咐新來跟随他的家仆藍士槐把冷的食盒撤下去重新換一些廚房剛做的早餐過來。我和曦臣陪忘機一起在靜室用早膳,忘機勉強喝了幾口粥便再也吃不下了,我們知道勸也無用,總算喝了幾口粥聊勝于無。

值日弟子來報,雲夢的江宗主和蘭陵的金宗主親自帶了族中最好的醫師一大早就趕過來了,清河聶氏也派弟子送來了最好的醫師,他們現在雅室聽候仙督和宗主吩咐。

我看了一眼曦臣和忘機點點頭,然後對值日弟子道:“仙督和宗主知曉了,請江宗主、金宗主帶上所有的醫師盡快過來靜室,其他人在雅室稍侯。”

曦臣對新來的弟子藍士槐使了個眼色道:“你去雅室幫忙招呼辨認一下,有事速報。”士槐會意退出靜室跟随其他弟子往雅室而去。

不一會兒功夫,江宗主、金小宗主和各位醫師都來到靜室。看到魏無羨這般模樣,江宗主和金小宗主都憂心忡忡擔心不已。

各家族的醫師們一個接一個為魏無羨看診,然後一個比一個臉色沉重,他們聚成一圈讨論,最後推薦一位醫師向忘機禀告道:“仙督,魏公子金丹已分崩離析,靈力盡失,經脈受阻無法接受靈力,毒也已經滲透到四肢百骸五腑六髒,藥物無效,我等醫術低微無計可施。”

江宗主和金小宗主聽了驚叫道:“怎地會如此嚴重?發生何事?”我和曦臣長嘆一聲低頭不語。

忘機聽了并無多大震驚,只是淡淡說了聲:“知曉了,都下去吧!“說罷走到床邊一把抱起魏無羨走到內室關上門。

醫師們也都退下去了,屋裏只剩下我、曦臣、江澄、金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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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宗主和金小宗主面面相觑,江宗主焦急地問:“魏無羨到底怎麽啦?為何突然奄奄一息?仙督為何這樣?”金小宗主也忍不住問道:“藍老先生、藍宗主,我魏舅舅可有性命之憂?仙督為何把他抱走?”

我長嘆一口氣,揮手設置一個隔音結界道:“魏無羨在彩衣鎮醉仙樓遭人下毒暗算,下毒之人知他剛結丹靈力低微金丹不穩,在他最愛的蓮藕排骨湯裏下毒,欲置他于死地。“

江宗主和金小宗主急忙問道:“是誰下這樣的毒手,可曾找到兇手?”

曦臣接着道:“下毒之人是醉仙樓新來的廚子,這廚子是一個修習刀道的世家弟子,被忘機抓獲時服毒自盡,我們已查明幾日前這廚子和清河聶氏的修士有過來往,那些修士中疑似有聶懷桑。”

江宗主和金小宗主當場愣在那兒半晌說不出話來,半天才回過神道:“聶懷桑?那個清河聶氏宗主一問三不知?”

曦臣道:“我們只是初步推斷尚無證據,我們還在追查之中,這下毒之事和陰虎符重現江湖都是沖着羨羨和忘機來的,羨羨若有事忘機必定不會獨活,忘機把羨羨抱進內室就是存了殉死之心,害他們的人知他們情深意重生死相随,故而想一箭雙雕啊。”

江宗主聽後咬牙切齒地道:”卑鄙小人!“随後又焦急問道:”那魏無羨真的沒救了嗎?“金小宗主也問道:“藍老先生、藍宗主,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救我魏舅舅了嗎?”

我長嘆一聲道:“魏嬰已無藥可治,除非有人願意舍棄金丹和性命救他。魏無嬰若死,忘機也會一心殉死。”

江宗主急道:“藍老先生、藍宗主,我願意舍丹給魏無羨,我的金丹原本就是他的,現在物歸原主。若能救他一命我也不再欠他了。”

金小宗主驚呼:“舅舅!”曦臣也勸他道:“江宗主不可沖動。”

我不禁唏噓,江宗主也是性情中人啊!願意舍棄自己的金丹救人,魏無羨當年沒看錯人,不枉舍丹相救。然而這裏除了我,沒有一個人的金丹能救的了魏無羨。

我看了眼江宗主又看了一眼曦臣和金小宗主,緩緩道:“多謝江宗主仗義,但是你們的金丹都無法救魏嬰,只有我的金丹有三十年以上修為,我來!”

“叔父!不可!”

“藍老先生!使不得!”

“藍老先生!請三思!”

三人同時驚呼。

我苦笑着搖搖頭道:“那你們有何方法救魏嬰?醫師說多則五日少則三日魏嬰随時都可能死去,魏嬰若不治而亡忘機必定相随,你們又有何方法勸說忘機求生?以我一人之命換他兩人之命也是值得,更何況忘機是仙督,現在仙門魚龍混雜,陰虎符重現江湖,人人自危,這個時候仙督赴死,仙門必定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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