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知道起什麽标題了
餘妙音昏睡了半年，終于醒了，這是天大的好事，沒幾天她的幾個要好的同學就都知道了，但她醒是醒了，身體還很虛弱，同學們不便探望。
餘妙音在病床上又躺了一個星期，她媽一直在身邊照料，不許玩手機不許上網，連看書的時間都不能看久了，餘妙音覺得自己都快長毛了，她媽終于特批了每天能玩一個小時的手機。
餘妙音利用這一個小時分秒必争地聯系同學打聽蕭曼最近怎麽樣了，都沒有結果，只聽說她已經好幾天沒去學校上課了，餘妙音心裏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餘妙音和蕭曼生活過半年，憑她對學姐粗淺的認知，就是天上下刀子也擋不住蕭曼學習的熱情，一連幾天不上課，這也太奇怪了。
難道出事了？餘妙音心急如焚，立刻撥通了孫倩的電話，“倩倩，是我，妙妙。”
“妙妙？你恢複得怎麽樣啦？”孫倩接到餘妙音的電話，又驚又喜，“我聽說你醒了，本來想去看你，可是醫生說不能打擾你休息，所以我就沒去。你總算是醒了，謝天謝地，我跟你說那天都快吓死我了……”
孫倩嘴碎，說起來就沒個停，餘妙音按着額頭打斷她的滔滔不絕，“倩倩，我問你個事兒。”
“什麽事兒啊？難道是功課？反正你都辦了休學手續了，不急，哈哈哈，等你回來上學就得叫我一聲學姐了，真過瘾！”
“不是……”餘妙音無奈地皺眉，“我和你說正事呢，別開玩笑。”
孫倩還算有分寸，玩笑歸玩笑，聽到有正事，立刻嚴肅起來，“什麽事，你說。”
“你還記得蕭曼麽？”
“記得啊，她不是米林學姐的同學麽？平常老是兇巴巴的。不是，你怎麽好端端提起她了？”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餘妙音停頓了兩秒，道：“你幫我跟米林學姐打聽打聽蕭曼最近怎麽樣了。”
“哦，好吧，我等會兒就問，到時候給你電話。”
“倩倩，謝謝你。”
“咱倆的關系說什麽謝不謝的，不過你可得給我快點兒好啊，可別再吓我了。”孫倩心有餘悸，“那天你就那麽倒在我跟前，一點預兆也沒有，吓得我做了一個星期噩夢。”
餘妙音和孫倩是好幾年的閨蜜死黨，自己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還是在孫倩面前，孫倩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但餘妙音知道她膽兒特小，愧疚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沒事兒，咱不是那小心眼的人。”孫倩大度地表示不計較，想了想，又道：“你出事的這半年，叔叔阿姨他們都挺累的……”
孫倩沒說完，出去給餘妙音打飯的馮佳婉已經回來了，走到餘妙音床邊坐下，“妙妙，一個小時到了啊。”
餘妙音對電話裏道：“倩倩，我要挂電話了，明天再聊。”
挂了電話，餘妙音把手機還給馮佳婉，馮佳婉打開保溫盒盛了飯菜給餘妙音，“倩倩打來的？”
“嗯，她挺擔心我的。”餘妙音接過碗筷，坐在床上慢慢吃。
馮佳婉點頭，“你昏迷的時候倩倩來看過你不少次，是該打個電話報平安……”
“媽。”餘妙音放下碗筷嘆氣，“對不起。”
馮佳婉低下頭，紅了眼睛，“是媽對不起你。”
馮佳婉一直覺得餘妙音的事故起因都是自己的猜疑，如果沒有她的疑神疑鬼，他們家還是一個和睦的小家庭，有點小錢，不算太富裕，日子和和美美，多好。是自己的猜疑毀了一切。
餘妙音聽了媽媽的話愈發難過，她還記得變成貓之前，離家見母親的最後一面，母親頭發烏黑面容年輕，餘妙音一度以為那一面是自己和母親的最後一面，可她有了第三次生命，這一次，母親衰老又疲憊，全然不似餘妙音記憶裏随時随地打扮得體周到的端莊婦人。
“吃飯吧。”馮佳婉苦笑，“待會兒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餘妙音重新端起飯碗默默地吃飯，吃完飯，她像下定了決心一般，堅定地擡頭，看着馮佳婉的眼睛，鄭重地又道：“媽，對不起。”
“妙妙……”
“媽，你聽我說。”餘妙音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再次睜開眼睛，目不斜視，“我喜歡女人。”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什、什麽？”馮佳婉的表情凝固了，嘴角半笑不笑地停在一個尴尬的位置，眨眨眼，不懂女兒話裏的意思。
餘妙音毫不猶豫地又說了一遍，“我有喜歡的人了，她是一個女人。”
馮佳婉試探着問：“難道是……倩倩？”
“噶？”這回輪到餘妙音愣住了，怎麽會想到孫倩？自己老媽這是從哪得出來的神結論？
馮佳婉嘆氣，一副我就知道是她的樣子，“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出來一點了。你從小到大沒交過男朋友，就愛和女孩兒玩在一塊，你看看咱們小區裏和你一樣大的小孩兒今天交個男朋友，過幾天又換一個，就你，單了二十年還單着，唯一玩得好的就是孫倩，我以前就猜是這樣……”
“等等等等！”餘妙音做了個停的手勢，哭笑不得，“媽，你誤會了，不是孫倩，我和她只是普通的死黨……”
馮佳婉斜眼看着她，将信将疑，“真的？”
“我都和你坦白我是同性戀了，再騙你這個幹什麽？”餘妙音想來想去想不通，“不是，你怎麽覺得我和倩倩是……那什麽……”餘妙音和孫倩太熟了，光想想和她有什麽超出友情的關系就起了一聲雞皮疙瘩。
“這不是你說你喜歡女人麽？你身邊的朋友就那麽幾個，唯一一個走得近的就是倩倩，不懷疑她我懷疑誰？”馮佳婉理所當然道。
“媽，真不是她。”餘妙音想直接把學姐的名字告訴馮佳婉，可轉念一想，這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學姐現在連自己這個人都不認識，要是學姐不喜歡自己，或者根本不喜歡女人，這笑話可不就鬧大了麽？想來想去，對馮佳婉道：“媽，我現在不能跟你說她是誰。”
馮佳婉沉默了一會兒，輕笑，“妙妙，不管是誰，媽都支持你。”
餘妙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媽，你說的是真的？”
馮佳婉看自己女兒愣頭愣腦的樣兒有點想笑，瞪着她道：“媽還騙你不成？”
“可是……”餘妙音總覺得哪裏不對，想了半天，終于想出了問題，“您不覺得我惡心麽？”
馮佳婉看着餘妙音，直把餘妙音看得心虛地別過頭去，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妙妙，你是我的女兒。”
只一句話，餘妙音的眼眶瞬間熱了，連帶着心也暖和起來。
下午，孫倩想聯系餘妙音，一直打不通電話，想了想，幹脆親自到醫院裏去找餘妙音了，順便也看看餘妙音恢複得怎麽樣。
餘妙音正在看書，病房門被推開，餘妙音驚訝地看着孫倩，“倩倩，你怎麽來了？”
孫倩神色肅穆，“妙妙，蕭曼學姐她……”
餘妙音心一沉，“她怎麽了？”
“她最近情況不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