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都給你 (1)
胡小魚沒有聽到郁檀的回答。
再然後,他的嘴巴就被堵住了,耳·邊是郁檀強勢而暧·昧的聲音:“現在有興致了。”
郁檀的有興致,原本還帶着些夜不能寐的怒氣。
尤其是監控畫面中只穿着小褲·衩的某只,懷裏抱着他的枕頭,腳丫子壓在他的被上,睡的那麽肆意妄為。
肆意妄為到柔·韌纖·瘦的腰,修長白皙的四肢,就那麽大喇·喇的坦·露。
不過這些話,郁檀自然不會告訴胡小魚。
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難道事事都要給一個小玩具報備?
胡小魚又一次體會到了氧氣不足的狀況。
不過,這不是重點。
他沒有感受到青玉的存在,用了點靈力幫助自己,将被子代替自己塞進郁檀懷中。
男人在某些時候,被打斷的話真的要命。
即使是郁檀這樣自制力超強的人,在這一刻也恨不能将胡小魚就地正法。
他抓着被子的手指青筋暴起,語氣冷硬:“怎麽,不願意?”
黑暗并不能阻隔妖的視線。
胡小魚問:“郁檀,我送你的青玉呢?”
然後,他就見郁檀不自在的偏了偏頭:“收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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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檀并不知道胡小魚能夠在夜間視物,所以并沒有遮掩自己的表情。
胡小魚看出郁檀的不對,有些遲疑的問:“你不會......弄丢了吧?”
只要想一想這個可能,他就覺得心跳都好像慢了許多,九尾天狐心頭血凝成的青玉,整個狐族都沒有一塊。
這要是丢了,他現在可沒有第二滴心頭血再凝一塊。
郁檀聽得胡小魚狐疑中帶着顫·音的動靜,某種沖動熄滅了大半,不自覺安慰道:“沒有丢。”
“那你拿給我看看。”
“明天,今天太晚了。”郁檀道。
事實上,青玉現在還在師兄範應岐那裏,在和申城隔着千裏的西北。
“我現在就要看。”胡小魚堅定的道,不出意外的看到郁檀皺起眉頭,又道:“那塊玉很重要,要是......要是真的丢了,你告訴我,我不會怪你,你別怕。”
其實只要想一想玉是丢了,胡小魚就心疼的要命。
可是比起玉來,當然是人更重要,這是他從郁檀那裏學來的道理。
在郁檀前世的時候,胡小魚還是個人事不懂得的小狐妖,不療傷的時候熱衷上蹿下跳。
有一次他不老實,打碎了郁檀珍藏的硯臺,躲在房梁上不下來。
郁檀站在房梁下伸手接他,溫和的說:“小魚比硯臺更重要,知錯能改就是好狐貍,我不怪你,快下來。”
胡小魚想到此刻,拽開礙眼的被子抱住郁檀。
他拍一拍郁檀的背,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真的丢了嗎?”
郁檀聽着胡小魚悶悶的聲音,只問:“丢了又怎麽樣?玉比我重要?”
這樣的話其實沒有道理,幾乎可以算是蠻橫霸道,但胡小魚對玉的看重毫不遮掩,郁檀就很不舒服。
片刻後,他聽到懷中人惆悵又可惜的聲音:“可是,我沒有第二塊送你了。”
所有的不滿都被這一句安撫。
他柔聲道:“小呆子!你送的東西我自然要妥善收藏,放銀行保險櫃了,明天拿給你。”
胡小魚這下安心不少:“不要鎖保險櫃,要随身攜帶。”
郁檀自然說好。
不過這之後,兩個人倒再沒有做什麽。
郁檀倒是想,但胡小魚惦記着青玉的事,非得看到青玉才能落定一顆心,扭來扭去的就是不肯就範。
再後來,郁檀不得不去洗冷水澡。
胡小魚聽着浴室裏的水聲,不知是心底裏知道這是郁檀的動靜而安心,還是因為心頭血失去的後遺症,很快又睡了過去。
郁檀洗澡出來後,站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
這之後,他拽起被角蓋上胡小魚坦露的肚皮,關燈出門。
十分鐘後,遠隔千裏的道觀。
範應岐搓了把老臉:“小師弟,你是不是睡魔怔了,現在是淩晨兩點,不是下午兩點。”
等聽到郁檀的要求,範應岐就一點兒都不困了:“你這人怎麽越來越小氣了,只是參悟個把月,都不成了?”
兩個人說的是青玉的事。
範應岐收到郁檀派人送來的玉之後,簡直恨不能當個寶貝供起來。
他沒有認出這東西的出處,但玉上所蘊含的清靈之氣濃厚又凝實,是一件對修道的人來說無價的珍寶,當即就準備求着小師弟給自家道觀做鎮觀之寶。
郁檀沒答應。
範應岐只得退而求其次,說是研究個把月。
沒想到還沒捂熱乎了,這就來讨來了。
郁檀捏了捏眉心,他從來說話算數,倒不曾如此出爾反爾過。
不過想一想小呆子眼巴巴的等,心就硬起來了:“師兄,明天我會派人過去取。”
胡小魚并不知道這一切。
也并不知道第二天下午就見到的青玉,是如何用私人飛機以最快的速度接了回來。
晚上的時候,兩個人進行了前一晚未盡的事。
胡小魚很确定,他真的聽到郁檀叫自己“小狐貍”了。
在睡着前,他忍着困意問了關于稱呼的問題。
郁檀看着胡小魚睡意朦胧但仍舊水·潤的,動·情之後魅·惑而不自知的眼,輕笑了一聲:“話這麽多,還想要?”
胡小魚飛快的縮回了被窩。
片刻後,他又露出一雙帶着笑意的,微彎的眼:“郁檀,我喜歡你這樣叫我。”
就好像,回到了一百年前一樣。
那時候的郁檀,找不到他的時候就會在屋檐下、窗戶旁或者花園裏,一遍又一遍,耐心的召喚:“小狐貍,該回家了。”
後來,胡小魚被抱到浴室,又聽郁檀叫了很多聲小狐貍。
他好累,非常後悔自己多嘴說那一句。
......
在和費思真約見面一周後,胡小魚接到了對方的電話。
費思真相當不好意思:“小魚,對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家裏的生意出了些問題,拍戲的事可能要暫緩。”
說暫緩都是輕的,也許一放就是一輩子。
胡小魚很失落,他當演員當明星的路,看起來有些坎坷。
不過他還是安慰費思真,一切都會好起來。
這話聽起來像流于俗套的空話,但胡小魚看費思真是個生來大富大貴的命,今年不過因為是本命年而有點小坎坷,将來就好了。
費思真沒想到,胡小魚竟然連責怪一句都沒有,更覺對不住對方。
他又禁不住道謝,說多虧胡小魚提醒他最近要戒驕戒躁,否則他父親現在就不是在普通病房,而是住到重症去了。
卻原來,費父聽了郁檀話的勒令費思真回家接管家族生意。
要是費思真不從,那他就裝病,然後還有後續郁檀會配合的讓家裏生意傾倒,需要費思真去奔走的一些事。
費思真也的确不從,按照以前的脾氣,沒準就和費父大鬧一場。
可是關鍵時刻,他因為胡小魚的話忍住了脾氣,說是要好好考慮,實則想着偷偷離開家就好。
沒想到即使父子兩個架沒吵起來,
費父還是病倒了。
沒來得及裝病,就真的病了。
高血壓引起的腦梗,幸虧發現的早而且病人最近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否則出血竈再大一些,沒準會造成癱瘓,
費父生病,費思真自然得扛起一些責任,以此來震懾對手和安撫旗下員工。
如此,拍電影的事只得暫時擱置。
這是家裏的私事,按道理不該四處宣揚。
可費思真也說不上來,就覺得和胡小魚說說心裏話挺自在,然後又許諾等費父病情穩定了,會替胡小魚引薦一些娛樂圈的人。
胡小魚挂了電話,又癱回了沙發上。
正在辦公的郁檀擡眸,問清是範思真的電話後,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意料之中的事。
不過真看到小呆子蔫噠噠的,倒也并沒有想象中的愉悅。
他只道:“下班後帶你出去走走。”
胡小魚的興趣被調動起來,不過這不足以讓他精神百倍。
他琢磨着再等一等費思真說的介紹圈裏人,實在不行,就只能背着郁檀去投個娛樂公司了。
......
郁檀說帶胡小魚出去玩,更确切說是叫了石景洋、任知凡等一些兄弟聚一聚。
雖然不是很喜歡小呆子和除自己以外的人走的近,但偶爾一次,他倒勉強可以忍受。
收到消息的石景洋,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這還是他那個除了辦公就不挪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郁哥嗎?
他打電話給任知凡,兩個人閑話了幾句,一致認為郁檀對胡小魚真是寶貝過了頭。
竟似乎......有點兒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
晚上下班之後,郁檀帶着胡小魚直接去了聚會的地方。
胡小魚在郁檀推開門的時候,眼睛就亮了。
包廂有小廣場那麽大,三面高五米長三十米的透明牆壁将一汪海水隔在房間周圍,水裏大大小小形态各異的魚游來游去,感覺像到了海底一樣。
胡小魚雖然不喜歡洗澡,但對水和水生物有一種難以描摹的好奇和親近。
這麽着,就拉着郁檀去看魚。
郁檀對包廂的裝修不感興趣,目光只落在胡小魚身上。
耷拉着腦袋一下午了,現在終于高興起來,看來地方沒有選錯。
他提了提胡小魚歪了的衣領,将露出來的,那一點紅色的痕跡蓋住,低聲問:“喜歡嗎?”
等胡小魚下颌點啊點的,目光卻還落在魚上不挪窩,郁檀就覺得魚也有些礙眼。
不過這一次,他忍住了。
甚至還琢磨着,要不要投資個海洋館之類,這樣下次胡小魚想玩的時候就會一直在他的視線中,而沒有其他什麽礙眼的人。
包廂裏其他人,看着胡小魚和郁檀兩個,說不上目瞪口呆也差不多。
他們中好些豪門子弟都認識郁檀,但記憶中的郁檀絕對只可遠觀,是一個能和他們父輩平起平坐甚至還要壓上一頭的,令人羨慕又畏懼的人。
誰都不敢先去打招呼,但要挪開目光幹別的,那也不敢。
就這麽一個人,現在被胡小魚拽去看魚,并且還絲毫沒有不耐煩?
真的是郁大佬嗎?
這麽着,包廂就明顯的分為了兩個陣營。
看魚的胡小魚和郁檀,看胡小魚和郁檀的其他人。
任知凡和石景洋對視一眼,就感覺真是開眼界了,明明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郁哥和胡小魚還沒這麽膩歪呢吧。
石景洋往任知凡的方向歪了歪:“你有沒有覺得郁哥和小魚,好像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想起郁檀給胡小魚整理衣服的一幕,任知凡直覺性的:“大魚吃小魚。”
石景洋:“......什麽意思?”
再後來,石景洋就恍然大悟了
從他這兒看過去,就見自家郁哥将胡小魚壓在玻璃水牆上了。
至于捏着人下巴也不知幹什麽呢,這還用問?
胡小魚不想讓郁檀親,主要是這裏有好多人,有點兒不好意思。
不過郁檀說會擋着,別人看不到......
到最後,胡小魚拽着郁檀的衣襟緩了好一會兒。
郁檀看他唇紅齒白眼浮水波的樣子,眸色深沉,已經決定要投資一個海底世界,然後帶胡小魚過來,再沒有其他人。
至于做什麽,他捏着胡小魚的下巴,在那紅潤的唇瓣的上啄了一口:“下一次,讓魚當觀衆,好不好?”
胡小魚:“什麽?”
再然後,他就見郁檀垂眸笑了一下:“沒什麽。”
郁檀捏了捏眼前人面頰上的小奶膘,否決了剛才沖動的決定。
他無所謂,但讓旁的什麽東西看到小呆子在他身·下迷·醉的樣子,即使是魚,那也不行。
胡小魚還想看魚,又被郁檀用手掌攏着面頰隔開了:“景洋和知凡也在,去打個招呼?”
至于其他人,不管是豪門子弟還是這些人帶來的模特、小明星或者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通通不在值得郁檀提起的範圍內。
郁檀牽着胡小魚走過來,不少人都愣愣的看。
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落在胡小魚身上。
剛才胡小魚進門就被玻璃水牆吸引過去,很多人都沒有看到他的正臉。
現在近距離的看,恍惚間甚至自疑,世上真的有長成這樣的人?
原本還琢磨着郁大佬如今身邊也有了人,是不是自己也有上位機會的人,不禁自慚形穢。
還有幾個性別男愛好男的人,禁不住心旌搖曳。
也是胡小魚才被郁檀親過,舉手投足那種妖異又純真的,不自知的漂亮,一般人還真禁不住。
不過這種恍惚只是片刻,就被一道冷冽陰沉的目光釘在了原地。
郁檀眸光散漫的掠了一圈,原本驚豔的人,都似被驚醒一樣,不自在的挪開目光或者退開了。
胡小魚沒有注意到這些。
或者說他都被人看習慣了,在狐族是,在俗世也是,沒什麽特別的。
他的目光倒被任知凡懷裏的東西吸引。
那是一只胖乎乎的橘貓,臉卻又小又精致,尾巴一甩一甩的,慵懶又漂亮。
胡小魚禁不住問:“我可以......摸一摸它嗎?”
任知凡還沒有回答,原本惬意盤在他腿上的橘貓,已經發現了胡小魚的存在,并且喵喵的讨好的叫了幾聲,就要往胡小魚身上蹦。
石景洋羨慕嫉妒恨:“嘿!這小黃皮不是摸都不給摸麽,周圍那麽多魚也碰都不碰,又懶又刁的,居然也會主動讨好人?”
任知凡:“滾滾滾!你才小黃皮!”
話是這麽說,但他也驚詫于生姜的異樣。
生姜是他養的橘貓的名字,路邊樹林裏撿的,本來打算送寵物醫院。
誰知道捧到手裏的之後,這小東西還伸舌頭舔他手。
就這麽着,他就心甘情願的被賴上了。
生姜大概是在外面流浪久了,脾氣非常壞,而且很聰明,除了任知凡之外,別人碰一下都要亮爪子。
現在居然......
任知凡樂意看生姜活潑點,也沒阻止它往胡小魚那兒蹦跶。
不過生姜到底也沒挨着胡小魚的邊。
在它挨挨蹭蹭的過去,想舔胡小魚手掌
心的時候,後脖頸就被提起來了。
郁檀将生姜拎回任知凡腿上,攬着胡小魚的肩膀坐在沙發上:“我聽說有道菜叫龍虎鬥,它在毛遂自薦?”
生姜大概是知道郁檀惹不起,喵喵叫着向自家主人告狀。
任知凡将生姜圈在懷裏,警惕的看着郁檀:“郁哥,吃素有益身心健康。”
郁檀笑嗯了一聲:“那你最好看緊它。”
兩個人本來也是說笑,吃不吃的都沒當回事,只胡小魚還眼巴巴的看着生姜。
橘貓的毛毛溜光水滑,摸起來肯定很舒服。
自己的毛毛現在是摸不着了,摸摸別人的過過瘾都不行嗎
郁檀看胡小魚垂涎的樣子,有些無可奈何。
不過他決不允許這小呆子注意力跑偏,有點兒“為難”的說:“想玩?那去吧,不過玩過了暫時不要靠我太近。”
胡小魚不解:“為什麽?”
郁檀捏了捏胡小魚的脖頸,享受指腹溫熱柔·軟的觸感:“對貓毛過敏,嚴重的話......”
他擡眸,看了一眼石景洋和任知凡。
石景洋:“......”
他怎麽不知道,郁哥什麽時候對貓毛過敏了?
任知凡:“......”
他記得最開始養生姜,郁哥百無聊賴的時候,也拎過去觀察來着,沒見過敏啊?
不過兄弟麽,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石景洋:“對對對,郁哥是對貓毛過敏來着,小魚你是沒見過,對一些食物和動物過敏的人,有些會引起呼吸道水腫,嚴重的話會窒息。”
任知凡咳了一聲:“好像......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胡小魚對現代的醫學知識知道的不多,僅有的不過是原主記憶中的。
好像......過敏似乎的确不是什麽好事。
他反握住郁檀的手:“我記住了,我不碰它,你別怕。”
又有些遲疑的問:“有毛的小動物都不行嗎?”
郁檀可不想家裏再多什麽奇奇怪怪的寵物,只道:“大概是不行,你很想......可以試一試,只是到時候可能要叫醫生過來待命。”
胡小魚:都叫醫生了,那就不是小事了。
他有些失落,原來自己引以為傲的漂亮毛毛,對郁檀來說居然是殺器嗎?
失落歸失落,胡小魚鄭重許諾:“郁檀,你放心吧,我不會碰長毛的小動物。”
石景洋看着胡小魚認真又懇切的樣子,覺得自己可真不是個東西。
他很想壞心眼的來一句,有些寵物是沒有毛的,比如說無毛貓什麽的,不過不太敢。
畢竟郁哥以前什麽時候這麽婉轉過,連哄騙都用上了,要是拆他臺,石景洋還真沒那膽子。
任知凡覺得很有意思。
看來郁哥對胡小魚很在乎,否則不讓對方養寵物,直接勒令不準就可以,還用得着大費周章的撒謊?
有個伴兒總比一直冷冷清清的要好,他看好這一對。
不過郁哥這獨占欲,胡小魚還是自求多福吧。
石景洋喜歡打麻将,就提議玩兩把。
主要是看郁檀心情不錯,琢磨着能将這位也拉過去,不然和那些給他放水,結果水平不嘉總露破綻的人玩,挺沒意思。
郁檀答應的挺痛快,本來就是來玩兒的。
他牽着胡小魚的手去麻将房,一邊問:“會玩嗎?”
胡小魚想了想:“聽過。”
郁檀不禁一笑,又見人眼睛瞄到水裏的魚上,捏了捏他的手指:“一會兒我教你。”
石景洋“哎”了一聲:“那敢情好,一會兒誰都別跟我搶,小魚的
家底我今天非全撈回來不可。”
胡小魚搖頭:“我沒有家底。”
他可窮了,工資要存起來給崔姥姥付養老費,最值錢的大概是青玉,可是現在靈力不夠,短時間內是弄不出第二塊了。
若不然,沒準還可以去換錢。
任知凡看胡小魚認真的樣子,覺得怪有意思。
主要是他們這圈子裏的人,全都跟人精一樣,難得見胡小魚這麽一個靈秀又真誠的。
他拍了拍石景洋的肩膀,好心警告:“那你可悠着點,小心一會兒郁哥将你的家底先撸幹淨,到時候小魚拿着籌碼丢着玩兒,哭不死你。”
還真讓任知凡料對了。
郁檀不單将石景洋的籌碼都撸了個幹淨,陪坐的包括任知凡在內的兩個,也都損失慘重。
他們是玩真格的,玩的也大,輸出去的真金白銀,肉疼也是真的。
石景洋玩的痛快,不想下桌子,就撺掇着讓胡小魚上桌子。
郁哥再厲害,帶着一個連半吊子都不算的胡小魚,總要馬失前蹄幾回。
任知凡也有點躍躍欲試。
陪坐的一個二代,就要給胡小魚讓坐兒。
這要是給別的什麽誰帶的小情兒讓,心裏多少得憋屈,但胡小魚本身就是世家子弟,還是個獨苗,那就完全不同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不像桌子上的另幾位,家底沒那麽厚,輸出去半個月的零花錢了,也實在是招架不住了。
胡小魚從郁檀那一大堆籌碼裏抓了一把,給了起身的那個二代:“這個給你,謝謝。”
妖的記性最好了,抓這一把籌碼正好補上了二代輸的那些。
他占了人的座兒,這個算是酬謝。
二代是個年紀比胡小魚稍大的小年輕,意外的看了胡小魚一樣,有點兒恍神。
又乖又漂亮,難怪郁少待見。
不過籌碼他沒接,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也不是玩不起。
胡小魚只好又将籌碼還給郁檀。
手沒收回去就被郁檀握住了,在掌心捏着玩兒:“問都不問就拿我的東西?”
胡小魚還真沒想到這一層:“可是,在家裏就是這樣啊。”
他理所當然又理直氣壯,還有一點點疑惑,難道在外面就不可以嗎?
在胡小魚的意識裏,他和郁檀是一家人。
他可以将心頭血給郁檀,也可以從郁檀碗裏挑喜歡吃的菜,無關貴重與對等,習慣使然。
郁檀被少年澄澈的狐貍眼注視着,心裏癢癢。
有點後悔帶他出來了。
這麽着,臉上倒沒露出來,話拐了個彎出來了:“我是說,拿那麽少,別人還以為我虧待你了。”
再然後,一桌子人就眼睜睜看着郁檀将自個一堆籌碼的九成,全送到了胡小魚抽屜裏。
任知凡:“......”
生姜交給別人帶着玩去了,要不然他非好好撸着貓緩一緩,感覺被塞狗糧了。
石景洋:“......”
郁哥真是......能屈能伸,有點兒小激動。
從郁哥手裏占便宜是妄想,從胡小魚這裏贏回來,沒毛病!
事實上,胡小魚是個得天獨厚的聰明妖,真不是假的。
他在剛才幾個人玩的時候,已經基本摸清了規則,又被郁檀手把手的教了一局,就更沒問題了。
于是,胡小魚上桌的第一局,水平比石景洋稍好的任知凡胡了。
第二局,胡小魚胡了。
最開始,石景洋還安慰自己,新手上桌的前幾把運氣都好的莫名其妙,完全不慌。
不過再後來,胡小魚把把都胡。
郁檀也不免詫異,若不是胡小魚手法生疏,他都以為這小呆子是個熟手。
總之,小呆子真是聰明的出乎意料。
石景洋損失慘重之後,顫巍巍的問:“小魚,你是不是有透·視眼?”
胡小魚認真搖頭:“沒有。”
他完全可以做到透視的效果,不過沒有用這種方法,玩游戲也有游戲的規則,破壞規則就是打擾別人的樂趣,這樣不好。
任知凡有個猜測:“你能記住每一張牌?”
胡小魚點點頭。
石景洋:“......你和郁哥不愧是一家人。”又禁不住道:“難怪你不想上學,就這智商,學校誰能教得了你。”
胡小魚心道,原主回到胡家後還不想上學,是因為在學校遭遇過不好的事。
不過這話不好說,他對玩牌起了興致,就問石景洋還玩嗎。
石景洋将自己空空如也的抽屜放在桌子上:“一窮二白,再見不送。”
一桌子人看着他肉疼又無賴的樣子,全都笑了。
胡小魚是個精打細算的小窮狐,沒想到玩牌居然可以賺這麽多錢。
在問過郁檀,全都可以折現之後,就放心大膽的收錢了。
總共贏了一百多萬。
這來錢可太快了,胡小魚看着石景洋像看着一個大元寶:“你下次還想玩,記得叫我。”
石景洋奄奄一息的撐着腦袋:“......戒了。”
郁檀看着胡小魚拿着手機左看右看,像是能将那串數字看的下崽一樣再多出來,覺得小呆子真是傻。
但凡對自己說幾句好話,十倍的錢他都願意給他。
這麽着,心裏就怪不是滋味。
郁檀将人劃拉到自己身邊,手臂丈量着那段纖細的腰·身:“有那麽好看?”
胡小魚點點頭,狐貍眼彎彎的,快樂的簡直要上天。
郁檀一手撐着下颌,一手将人帶的距離自己更近一些:“吃水不忘挖井人,知道什麽意思嗎?”
胡小魚想了想:“郁檀,你缺錢啦?”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湊近郁檀耳朵悄悄問的,郁檀是做生意的,沒錢的事大肆宣揚的話,對生意有影響的吧。
郁檀偏頭,親了親小呆子的臉,若有若無的嗯了一聲。
胡小魚對郁檀生意做多大,需要多少錢,都沒什麽概念,
不過他現在有錢,就将賬戶裏餘額的九成九都轉給郁檀,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留了五萬,崔姥姥的療養費要交了。”
郁檀看着胡小魚餘額裏那可憐巴巴的五萬零六毛:“真的都給我?”
胡小魚點點頭:“我的就是你的。”
對上少年認真又關切的狐貍眼,郁檀甚至說不出“是開玩笑的”這幾個字。
他第一次恍然般的想,原來人在情緒波動極大的時候,真的能夠感知到到血液流過心髒時,熱乎乎暖烘烘的感覺。
胡小魚覺得郁檀的神色有些奇怪,等他再要仔細看,已經看不到了。
郁檀抱着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脖·頸處,大概是鼻梁太挺的緣故,還有點硌人。
他聽到郁檀說:“真乖,我很快就将錢賺回來了,到時候給你雙倍、十倍,好不好?”
胡小魚覺得這時候的郁檀需要安慰。
他也抱着對方,小小聲:“沒關系,我也可以掙錢的,很多很多錢,都給你。”
不論是郁檀還是胡小魚,都是丢進人堆裏也沒有辦法淹沒的存在。
注意到很多人都看他們,胡小魚不願意讓人發現郁檀的失意,對站的最近的任知凡說:“郁檀他......他困了。”
石景洋暧昧的眨眨眼:“
困了?”
任知凡要淡定很多,雖然同樣想歪了,但還是問:“郁哥,我給你安排個房間?”
反正這地方,吃喝玩樂睡全都能安排的妥妥當當。
郁檀最後親了親胡小魚的耳垂,只說不用,牽着這只小笨蛋回家了。
他沒有別的想法,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家,以最親密的姿态得到他。
确信這麽一個寶貝,從發絲都指尖,全都是屬于他的。
兩個人算是來溜達了一圈,這就又走了。
要擱以前,石景洋肯定嚷嚷着不讓走,玩來了,半途而廢多不地道。
不過現在麽,就差揮個小手絹了。
一個兩個的,全都惹不起,走了好,省的再輸錢。
還扯着嗓子喊:“郁哥,晚上的局我記你賬上了啊......”
......
胡小魚和郁檀回到家的時候,還不到晚上八點半。
不早不晚,時間非常的充足。
然後,胡小魚就進入了被吃·幹·抹·淨的模式。
等到真被允許睡覺的時候,已經過了淩晨。
他被郁檀擦幹頭發塞進被窩,肚子又咕嚕咕嚕的叫了兩聲。
郁檀摸摸胡小魚的腦袋:“餓了?”
他下巴上多了個牙·印,是胡小魚被弄到崩潰的時候咬的,配着那張冷厲的臉,有幾分滑稽,但又帶了幾分說不出的人氣兒。
胡小魚嗓子有點啞:“想吃面。”
不過郁檀想抱着他下樓去,他又縮被子裏抵·死不從:“我累,不要動。”
抱下樓去吃飯當然好,可是胡小魚現在也總結出來了,明明有時候都結束了,可是郁檀偏帶着他換地方,換地方了還要做。
他現在聽到“小狐貍”三個字都腰酸腿疼。
郁檀思緒略轉就明白了,捏着胡小魚的下巴親了親他有些紅·腫的嘴巴:“心眼兒還挺多。”
他本來還真沒想起這茬,當然也許抱着人下樓了,就突然來了興致。
現在既然被提起了,就更多說了一句:“改天試一試,嗯?”
胡小魚扯起被子蒙住腦袋,嗡聲嗡氣:“嗚......你走!”
不過他腦袋裏已經出現了畫面,今天好累,可是要是改天,好像......也挺刺·激的。
郁檀開門出去,臨了又帶了手機,說了句:“等着。”
他下樓,阿九第一時間出來看。
郁檀擺擺手:“沒事,睡你的。”
洪伯晚上不住這裏,整棟樓只有阿九和郁檀以及胡小魚三個人。
阿九看着郁檀打開餐廳的燈,也跟了過去。
在國外的時候,他見過自家老板做飯,只能說聰明人在任何領域都能夠如魚得水。
郁檀回頭看了一眼,就多拿了一把挂面。
一邊兒說:“兩個西紅柿一根黃·瓜,洗幹淨,西紅柿切塊,黃瓜切絲。”
阿九嘿嘿樂,知道自己有口福了。
在煮面的間隙,郁檀發了兩條短信。
一條是給自己的助理,讓他魚新收購的療養院有關的贈與合同,明天送過來。
一條是給石景洋發的。
石家旗下有一個娛樂公司,胡小魚如果單純是對娛樂圈好奇的話,他可以給他安排一兩個活動去玩玩。
前一件事還好說,後一件事,郁檀發信息的速度很快。
他怕慢一些,自己又會改主意。
希望明天小呆子知道這兩件事後,能夠開心一些,算是獎勵他今天出去的玩的時候,那麽乖。
半個小時後,胡小魚吃到了西紅柿雞蛋面。
面吃了一口,他因為某些運·動本來就有些腫的眼睛,這下又包了兩包淚。
郁檀接過碗筷放到一邊:“不好吃?”
胡小魚抱住郁檀,哇的哭了出來,抽抽噎噎的說:“好吃......好吃,是你做的,對不對?”
味道一點都沒有變,好多年沒吃過了。
郁檀:“......這麽感動?”
他沒有發現自己的動作有多輕柔,只道:“真是沒出息,以後天天......看你表現吧。”
胡小魚不僅僅是感動,還有一種失而複得的無措。
他以前相處過的郁檀是溫和又包容的,現在的郁檀冷淡又龜毛,又怎麽會一點兒都沒有察覺。
有時候,也挺失落的。
所以每抓住一點兒和前世郁檀相似的地方,都珍惜的無以複加。
現在就是。
再後來,胡小魚就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眨巴着睫毛濕漉漉的眼睛,被郁檀喂着吃了一大碗面。
等将胡小魚喂飽哄睡了,郁檀才去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