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對上姜雪羽疑惑的目光,他又繼續問道,“你真的不會害怕麽?身為人類,面對我這樣的邪魔,真的不會感到害怕麽?”

姜雪羽不由反問道:“為什麽要害怕呢?”

銀時月淡淡地道:“邪魔是這個世間最為肮髒邪惡的生靈,只要是人類,都會害怕的。”

姜雪羽想了片刻,又搖頭道:“銀時月只是和我們不同而已,為什麽要覺得自己肮髒呢?”

銀時月一怔,又聽她繼續道:“如果銀時月真的是邪惡的話,當初就不會救下我了,所以在我看來,銀時月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一個值得我一生一世都去珍惜的朋友。”

邪魔銀時月(三)

銀時月靜靜地望着她,其實當初為什麽要救下她,這件事情他也不明白,幾十年來,他一直都附身在那棵杏樹裏,潛心休養着自己的傷勢,直到後來有個人類女子來了,她在這裏開辟出一個藥廬,也打破了他生活的寂靜,最初他是不喜歡這樣的打擾的。

然而這幾年之中,默默觀察着她的一點一滴,漸漸地,他也就習慣了這個女子的存在,他知道只要是有空閑的時候,她就會來到這個地方打理草藥,他也知道,有一個名叫秦铮的男子,他們經常在這裏相會,見面的時候,大多都是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可是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卻可以令她在暗地裏開心很久。

邪魔不懂得人類的感情,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對這個人類女子,也僅是不讨厭而已,可是他慢慢發現,習慣其實是很可怕的東西,因為習慣了她的存在,所以在她不在的日子裏,心裏總是空蕩蕩的,似乎缺少了一點什麽。

每當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就會忍不住心想,那個會在藥廬中專心致志侍弄花草的女子會不會出現,這樣的念頭從清晨一直困擾到晚間,他的心中好像一直在期許着什麽,然而那個被他期許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他又會感到原來一天的時光還可以這樣的漫長。

也許他只是覺得孤單了,他記得曾經有個人告訴過他,當一個人的心中開始放着另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時常感到孤單,人類把這種情緒叫作思念,而他卻覺得這是羁絆,一個邪魔對一個人類生出了羁絆之心,希望可以時常看得到她,希望他們之間的一切都不會改變。

銀時月微微地一笑,溫言問道:“你想聽琴曲麽?”

姜雪羽有些驚訝:“你還會彈琴曲?”

銀時月點了點頭:“以前在魔界的時候,每當我沒有事情可以做,就會坐下來彈琴,那裏的很多邪魔都聽不懂音律,只有一個邪魔,會站在不遠處聽我的琴曲。”

他的右手輕拂桌面,一把古琴緩緩顯現出了身形,指尖撚動琴弦,輕柔似水的琴音頃刻流淌了出來,古樸的韻調雖然極盡簡單,卻有一種足以打動人心的力量,令人不禁想起陰沉厚重的森林,與一望無際空曠的山谷。

銀時月的神情怔怔地,一曲餘音落下,他伸手撫住了琴弦,低頭看着手中的那把琴,淡然的眉目中似乎流露出哀傷的神色:“他是我們幽冥之淵裏的魔王,這首曲子就是他萬年之前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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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一下,不緊不慢地撫摸着琴弦:“他是一個強大的邪魔,我們甘願為他而戰,為他而死,可是神魔大戰的時候,他與妖王同歸于盡,屍骸被封印于妖林之中,從那以後,我已有許久沒有彈過這首曲子了。”

姜雪羽聞言,試探地問:“他……是你的朋友麽?”

銀時月垂下了眼簾,又搖頭笑了:“邪魔的世界與人類不同,我們都是從幽冥之淵的邪氣衍化而來,因此從創生時起就沒有親人,不會存在朋友,更不會喜歡誰。”

姜雪羽單手撐在石桌上,她想起以前聽銀時月提起過,他從前生活在那個叫作幽冥之淵的地方,那裏的光線昏暗,土地貧瘠,沒有可以供來吃的東西,因此即使是同伴之間,為了争奪食物也會自相殘殺,更有甚者,會吞食彼此的血肉……

她正想着,忽然聽銀時月問道:“那麽,你自己呢?”

姜雪羽一怔,她有些疑惑:“我?”

銀時月點了點頭,輕柔的聲音道:“你一直等待着的那個人類,就是你心裏在乎的人麽?”

提起秦铮,姜雪羽的臉上泛起了些許的笑容,她颔首回答道:“是啊,秦铮哥哥他是很好的人,在這個世上,也就只有他願意對我好了。”

她的聲音輕柔,仿佛生怕觸碎了某個夢境一般,即使是身為邪魔的他,也能很清楚地感知到她內心的溫柔與歡喜,午後明媚的陽光穿過碧綠的枝葉,像是微風搖落的碎金,在地上留下了斑駁的光影,她的面容白皙,臉上的笑容亦是柔和而安靜,甚至讓他有一瞬間的錯覺,忍不住怦然心動。

邪魔銀時月(四)

綽瑤公主的傷并沒有大礙,那日不過是下馬時,沒有站穩險些摔倒,不小心崴到了腳,幾日不能下床走動罷了。雖說是小傷,但是宮裏的人卻一個個忙得不可開交,原因是綽瑤公主悶在寝殿覺得無聊,非要鬧着出去玩,大王當然不許,便令宮人們想盡了法子哄公主歡心,好讓她暫時忘記外面的熱鬧,安心留在宮中養傷,不過她這麽一傷,可把大王吓得不輕,各種珍稀藥材滋養着,連專門給他看病的姜雪羽,都被指派到公主的宮中。

這天,姜雪羽站在大殿之中,等待着為綽瑤看傷,忽聽身後傳來喊聲:“公主……”

認出這人的聲音,她面露欣喜,連忙擡首看去時,卻見秦铮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走向了公主的內殿,姜雪羽有些愣神,隐約之中又聽到了秦铮的聲音:“微臣取來了好玩的物什,公主可不許再鬧着出去玩了。”

綽瑤咯咯地輕笑聲響了起來,像是悅耳的銀鈴:“秦铮哥哥,你又帶來什麽好玩的了?”

姜雪羽默默地站在殿中,目光透過輕紗薄屏,靜默地注視着殿內的情景,此刻公主正靠在美人榻上練習投壺,笑靥如花,越發顯得精靈可愛,而秦铮則陪在一旁,握着箭尾細心調整着她的姿勢,眉梢間盡是寵溺和笑意。

姜雪羽的神情有些恍惚,她怔怔地望着宮殿裏的那個人,身旁好像有人接近,走到她身邊試探地喚道:“雪羽大人……”

姜雪羽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那個宮女,只見她的神色有些尴尬,低聲說道:“大人,公主現在的興致正好,恐怕一時間沒有辦法診脈了,可否請大人再等一會兒?”

姜雪羽點了點頭,那宮女生怕打擾了公主的興致,惹來公主的責罰,又怕得罪了姜雪羽,現在見她答應,心裏自然高興,連忙傾身施禮道:“那就多謝雪羽大人了。”

身旁頃刻又沒有了人,姜雪羽依舊站在大殿之中,她看向了屏風之後的情景,望着不遠處的那道身影,淡然的眉目顯得孤冷而凄清。良久,殿內的歡笑聲才終于停止,她恍惚聽到秦铮訝異的聲音:“雪羽,你什麽時候來的?”

姜雪羽下意識地擡起了頭,望着秦铮的目光有些茫然,片刻之後,微微笑了:“剛來不久。”

秦铮也跟着笑了,他向她走近了幾步:“你是來為公主請脈的吧,公主就在裏面,我帶你進去。”

姜雪羽輕輕嗯了一聲,邁步跟着他走,由于剛才站了許久,只覺得雙腿酸軟麻木,她望着秦铮的背影有些茫然,漸漸地,她感到有些東西似乎正在遠去,再也、再也抓不住了。

(最後幾個字,實在湊不出來了,就說幾句廢話吧,有沒有感覺銀時月很帥啊,教你們一個召喚帥哥的法訣哈,來跟我一起念,蘇訣最帥,蘇訣最帥,蘇訣最帥……不用客氣,每天默念一百遍……)

邪魔銀時月(五)

經過幾日悉心的診治,公主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今日本是來診最後一次脈,姜雪羽簡單禀告了公主現在的傷情,又吩咐了服侍的宮女幾句,便躬身告退。她從公主的寝殿內走出,只覺得頭腦昏沉沉的,正要離開之時,這時秦铮從後面追了出來,闊步趕上她:“雪羽……”

他走到跟前,從懷裏拿出一只玉佩,笑容燦爛:“這是公主賞賜給你的,謝你這幾日悉心為她診治。”

姜雪羽原本的欣喜黯淡下去,她扯出了一絲苦笑,語氣裏帶着疏離:“不用了,你去回禀公主,這是雪羽應該做的,不敢讨要賞賜。”

秦铮拉起她的手,将玉佩塞進她的手心:“既然她給了你,你好好收着就是了,不然以公主的性子,恐怕也不依。”

姜雪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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