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點點頭,将玉佩緊握在手心:“那……請你代我多謝公主了。”
秦铮見她不再推辭,俊眉舒展笑着道:“好,那我回去了,你也小心一點。”
王宮的回廊中,姜雪羽目送秦铮的身影走遠,直到消失在宮殿的門口,眼前還恍惚閃過他燦爛溫暖的笑容,她的臉上溫熱一片,似乎有淚劃過,她下意識地伸手抹去了淚水,勉強打着精神轉過了身,離開了公主的宮殿。
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地方,姜雪羽站在藥廬的庭院之中,仰頭默默地注視着那棵杏樹,繁花枝葉之間有淡淡的藍光升起,銀時月的身形出現在她的不遠處,雪色的長袍上收斂着月的清華,深沉如水的眼眸中氤氲着夜色的幽涼。
他站在杏樹之下,靜靜地望着姜雪羽:“他又讓你傷心了?”
姜雪羽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她勉強收斂着神色,又慢慢露出了笑容:“沒有,我只是在想事情,一時間出了神。”
銀時月目光平淡地望着她:“在我們魔界,笑只為勝利而生,淚,只為痛楚而流,既然心中難過,又何必勉強自己去笑,這樣委曲求全為得到底是什麽?”
姜雪羽默默地垂下了頭,她閉上了眼睛,握緊了手裏的那枚玉佩,尖銳的指甲幾乎刺入了血肉之中,為什麽呢?因為那個人啊,這麽多年來,早就習慣了他的遺忘,經歷過無數次的失望與悲傷,又會在他不經意轉身看到自己的時候,傻傻地對他露出笑容。
她只是想讓秦铮知道,在他的身邊,她一直都過得很好,不曾傷心,不曾難過,因為不想讓他煩心,不想讓他為難,所以無論遇到了什麽事情,才總是首先替他着想,這樣的感情錯了麽?因為總是對他露出笑容,所以他才以為她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兩個人相愛本就是相互麻煩的事情,沒有了煩擾與為難,他又如何會把她放在心上?
姜雪羽看向了銀時月,她的心情平複了下來,輕輕地道:“你說得沒錯,我很難過,看着他望着那個人的神情,心裏很疼,恨不能自己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可是……你能想象麽?”
宿命的結局(一)
她頓了一下,聲音有些哽咽:“即使心裏難過,還是忍不住去看,因為在我的面前,他從未有過那樣專注的目光,也從來都沒有那樣開心的笑過,我多麽希望自己可以代替公主,可是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秦铮喜歡公主,我喜歡他,而我喜歡的那個人卻不喜歡我……”
銀時月聞言皺起了眉,望着她傷心絕望的模樣,心裏莫名的有些怒意,然而語氣卻依舊溫柔動人:“既然求之不得,為何還要勉強,令別人難為,也徒留自己心傷。”
姜雪羽的聲音黯然:“我從未想過勉強,只是……”
只是放不開,只是舍不下,每每想起便是針紮一樣生疼,疼過之後,心底的某些悸動又會暗暗滋生,如同長在心底的藤蔓,斬不斷,揮不完,只能任它根生蔓延,肆意留存于心底,荒蕪了人生,也蒼茫了她與秦铮的過去與未來。
倘若一開始便是絕望,反倒不會如此痛苦,明明已經近在咫尺,仿佛唾手可得……終究還是抓不住,如何還是握不牢,日日夜夜,糾纏折磨,患得患失之間,不知不覺,早已泥足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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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苦澀地笑了一下:“銀時月,人類的感情,你是不會懂的。”
銀時月微微蹙眉,不緊不慢地回答:“人類的感情我是不懂,可是我知道,在我們魔界,能夠使自己開心的東西即是喜歡,而那些可以讓自己難過的事物,即是厭惡,喜歡的東西就要得到,厭惡的東西自當毀去,所以我永遠也不會像你這樣悲傷。”
他頓了一下:“雪羽,我可以使用術法讓你得到那個人類,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就會感到快樂,不再那麽難過?”
姜雪羽搖了搖頭,輕輕道:“銀時月,當你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不忍心毀掉他的幸福的,我知道,秦铮哥哥想要陪伴在公主的身邊,公主就是他的幸福,而我……我只要能夠時常看到他,就已心滿意足了。”
銀時月看了她一會兒,偏過了頭:“我還是不懂……”
姜雪羽微微地笑了,她的聲音平靜:“你說,在邪魔的世界裏,能夠使自己開心的東西即是喜歡,而那些可以讓自己難過的事物,就是厭惡,喜歡的東西就要得到,厭惡的東西自當回去,那麽銀時月,當你心甘情願地為一個人傷心,卻又無法毀去的時候,這就是喜歡了。”
銀時月避開了她的視線,他的神情孤冷而平靜:“這是你們人類的感情,而我只是一個邪魔,是不會明白的。”
姜雪羽站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下意識地問:“若是有一日,你懂得了呢?”
銀時月的語氣依舊輕柔,然而說出的話語卻不由令人心悸:“我會殺了那個人,絕不會給她傷害我的機會。”姜雪羽聽着他的話,瞬間怔住,片刻之後,又搖了搖頭,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笑容。
(怎麽字數又不夠啊,再念,蘇訣最帥,蘇訣最帥……)
宿命的結局(二)
王宮寂靜,就連時光都顯得特別漫長,時光漫長,似幽碧青蘿慢慢爬上高牆。
西泠藥廬的杏樹之下,落花依舊紛飛,好像從沒有衰落的盡頭,一曲琴音剛剛落了尾聲,寂靜的庭院裏仍有餘音繞耳,姜雪羽擡頭看向了不遠處的身影,輕聲說道:“多謝你,肯費心教我彈琴。”
銀時月背對着她,雪白色的衣袍上泛着月華,颀長的身形顯得溫柔而淡雅,他負着手,似是自言自語地道:“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禦,莫不靜好。能聽到這首曲子的人,必然是好福氣。”
聽到他的話,姜雪羽有些慌亂,連忙解釋:“不過是閑暇時,興致一起學學罷了,你想到哪裏去了?”
銀時月聞言轉過身來,他靜默地注視着她,淡漠的眼眸中掩着冰雪的悲涼:“既然是興致所致,總該有些歡愉才是,可是從你的琴音中,我只能聽得到悲傷。”
他頓了一下,良久的寂靜之後,才開口道:“雪羽,你的心中仍是有他。”
姜雪羽默默地垂下了頭,都不敢去對上他的眼睛:“對不起……”
銀時月望了她一會兒,又淡淡地笑了,他不緊不慢地道:“既然怎麽都無法釋懷的話,不如努力争取一下,興許會有不同的結果。”
姜雪羽的神情有些發怔,喃喃地重複道:“争取……”
銀時月點了點頭,他側了一下目:“你看,他來了。”
姜雪羽聞言站了起來,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遙遠的宮道上,有一個人影正在朝向這裏走來,她向前走了幾步,待看清來人的容貌,不由訝異地道:“秦铮你……”
秦铮身着一襲墨色的衣袍,他來到藥廬的門口停了下來,看到姜雪羽時倏忽笑了:“剛才去住處找你,沒有見到人,我想你應該在這裏。”
姜雪羽向他走近了幾步,又默默地背過身去:“你……你今日不用陪着公主麽?”
秦铮來到她的身邊,似是地答:“今日不是我當值。”
他們一起走向了杏樹下的那個石桌,此時銀時月已經消失了蹤影,秦铮又繼續道:“先前知道你病了,一直沒有機會來看你,現今可好些了?”
姜雪羽颔首嗯了一聲,恍惚之中,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是在做夢,甚至還在心中懷疑,眼前的這些場景,是不是銀時月的術法幻化出來的。倒是秦铮皺了皺眉,邁步來到姜雪羽跟前,伸手撫在了她的鬓邊:“怎麽瘦了?”
姜雪羽下意識地擡頭看他,又默默地移開了視線,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可能……是最近天氣熱了,沒有什麽胃口,過些時日就會好了。”
聽她這樣說,秦铮也放下心來,他邁步走到石桌邊,看到擺在上面的古琴,不由奇怪問:“你何時也喜歡這種東西了?”
見他發現那把古琴,姜雪羽的眉目中閃過些許的慌亂,想起銀時月剛才的話,她的神情怔怔地,片刻之後,才看向秦铮鼓足勇氣向他開口:“我……我彈琴給你聽,可好?”
秦铮看了她一眼,他的俊眉舒展,顯得沉靜而溫暖:“好啊。”
宿命的結局(三)
姜雪羽默默地走到了石桌邊,琴弦緩緩撥動,古樸的韻調穿越過去與現世之間,許多年前的江水岸邊,誰在搖船唱着歌謠,詞曲含義雙關,流傳亘古久遠。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眉目盈盈,波光流轉,帶着幾分矜持欣喜,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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