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皎真是越想越生氣,覺得自己應該拿出氣勢來,于是走過去将木盒擱在他的桌子上:“輪回石還給你,我先走了。”

剛想轉身,就被人拉住了手腕,雲初末抓着她的手仔細打量着,淡淡地問:“何時傷的?”

“嗯?”雲皎一愣,垂眼見自己手上不知何時青了一塊,她支吾着回答:“奧,或許是不小心撞到哪裏了,我也不知道。”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雲初末已經不知從何處拿來一瓶藥膏,用指尖蘸了一些,小心翼翼地塗在青紫的地方。他的力道輕柔,襯着微涼的藥膏讓人感覺很舒服,微微側首一直沉默着,一副認真隽雅的模樣。

雲皎居高臨下甚至都能看到他颀長的眼睫,不得不說,雲初末确實長得很好看,比起嬌柔豔麗的女子來,多了幾分英氣和俊逸,但是跟那些挺拔堅毅的在一起,有多了幾分月白風清的柔和與娴靜。

即使這樣,見到他的人也絕對不會聯想到‘不男不女’或是‘陰盛陽衰’的字眼,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幹淨溫柔的男人,碰巧這個男人長得也很好看,因為他周身的氣勢和威嚴,即使不說話也能讓人感覺得到震懾和壓抑。

“好了,”雲初末塗好藥膏之後,放開了她的手,擡首見雲皎神色複雜地望着自己,不由奇怪:“怎麽了?”

雲皎立即回神,為自己剛才居然對雲初末犯花癡很是痛心疾首,連忙道:“沒什麽啊,怎麽了?”

雲初末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眉目中似乎有些了然,因此帶着笑意:“雲皎,你臉紅了。”

“啊!怎麽會!”雲皎一愣,連忙去捂自己的臉,不可能吧!然而下一刻,就見雲初末臉上綻放出一個猥瑣的笑容:“說,你剛才在想什麽猥瑣的事情了?”

“你才猥瑣!”雲皎忍不住反駁,還在心裏大罵,她剛才莫不是犯了瘋魔吧,居然會覺得雲初末溫柔,溫柔個鬼啊!

雲初末手裏拿着書,起哄地敲桌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了,唉,天生麗質難自棄啊,本公子天生就長成這樣,能什麽辦法?”

“你你你……”心事被戳穿,雲皎差點跳起來大罵:“你這樣誇自己,不會覺得臉紅麽?”

雲初末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望着雲皎的眼眸笑意分明:“可是依我看,臉紅的那個人分明是你耶。”

某人這樣無恥,而且還是被她忽然中了瘋魔、花癡許久之後,立即變得這麽無恥,現實和夢想的差距這樣明顯,雲皎只覺得怒火攻心,掂起桌子上的一塊硯臺,咬牙道:“你剛才看到什麽了?”

雲初末立即驚恐地站起來,拿書指着她:“你要做什麽,趕快放下來,我警告你啊,再敢拿硯臺砸我,我一定會打死你的,反正蓮池裏正缺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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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皎已經完全聽不進去,拿着硯臺緩緩接近他:“我臉紅了是嗎,你天生麗質是嗎,去死吧!”

一聲哀嚎,雲皎趕緊溜回了自己的房間,身後傳來暴怒的聲音:“雲皎!看我這次不打死你!”

明月居的最後一個夜晚,就在這樣相愛相殺的橋段中度過了,雲皎銷上門,聽着門外雲初末的鬼哭狼嚎,笑着吐了吐舌頭:“活該!”

迤逦潑茶香(一)

他那麽多陰謀詭計,卻終究逃不過一顆愛她的心。

——《玉骨笛》

八月秋高風氣爽,江岸兩邊的樹上結滿了黃橙橙的柿子,一位綠衣少女拿着網兜小心翼翼地潛伏在船頭,竹竿眼疾手快地往上一提,一條三寸長的小魚就落網了。

“雲初末雲初末,你看,”雲皎獻寶一樣的提着小魚,拿給雲初末看,甚是自豪道:“我們一會兒就有魚湯可以吃了。”

雲初末靠在船艙的狐裘上,将手上的書移開了一些,唇角帶着笑意:“我看是夠你吃的罷?”說到這裏,又頓了頓,“不對,十條也不夠你吃的。”

雲皎很是不服氣地哼了哼,微微嘟着嘴:“別瞧不起人了,我多網一些,等會兒到鎮子上買些豆腐,能做一鍋魚湯呢!”她将小魚放在一個盆子裏,又颠颠地跑出去網魚了,雲初末看着她忙來忙去的身影,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小船劃過碧波,在水面上蕩開一陣陣漣漪,江裏的水清澈見底,倒映着兩岸枯黃微紅的樹木顯得秋意甚濃,像是一副豔麗的山水畫卷。

“救命啊,救命啊!”一聲聲凄厲哭嚎的慘叫打破了這裏的寂靜,雲皎站直了身子,往四周瞧了瞧,果然見一道人影逃命似的向他們游過來。

她猶豫片刻,向船艙裏喊:“雲初末,有人落水了,我們救不救呀?”

幾乎不帶遲疑的,清淡溫潤的聲音傳來:“不救。”

果然!雲皎暗暗哼了兩聲,撐着船向那人劃過去了,她将竹篙遞了過去,才發現那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長相兇惡,面有刺青,尤其一道猙獰的刀疤橫貫了整張臉,更是顯得吓人了。

那人見到她的遲疑,連忙道:“姑娘,你別看我長得兇惡,其實我是個好人。”

雲皎撇了撇嘴,壞人從來都不會承認自己是壞人,好人也不會在臉上寫自己是好人。饒是如此,她還是費力的将那人拉了上來。

那人一上船,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手腳發白被泡的腫脹,顯然游了很長時間,整個人酸軟的趴在般板上,帶上來的水花同時也把船板弄得濕漉漉的。這時候,雲初末從裏面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望見船板上的那人微微蹙了蹙眉,又把目光轉向了雲皎。

雲皎立即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公子,我這是在幫你積福!”

雲初末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涼涼道:“是麽。”

被救上來的那人一看情況不對,未免自己有再被丢下去的風險,他趕緊跪下來磕頭:“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我閻刀無以為報,一定會牢記您的大恩大德。”

雲初末把身子偏過一邊,閉了閉眼沒有吭聲,倒是雲皎首先撲哧笑了起來,手指乖巧的抵在唇瓣上:“原來你叫閻刀,好有趣的名字。”她看向了雲初末,語氣溫軟,“公子,反正集鎮已經不遠了,我們就把他帶到那裏吧?”

話音剛落,閻刀立即失語道:“不能去……”還沒說完,就被雲初末冷冰冰地瞪了一眼,不由哆嗦了一下,把将要說的話咽了又咽,勉強吞下去了。

雲皎見此,蹲下來安撫他道:“你不要怕,我們公子雖然看起來比較兇,脾氣也不好,但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哦。”

閻刀試探地看了看那座渾身散發着陰寒氣息的‘冰山’,默默吞吐道:“還是姑娘你看起來比較溫柔。”

雲皎立即雙眼放光,看到這人如見知己,滿是感動道:“你的眼光真不錯,大家都說我很溫柔……”

她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旁引左證,無非是想讓對方相信她不僅看起來很溫柔,實際上也很溫柔,旁邊的雲初末不可忍受地閉了閉眼睛:“雲皎。”

“啊?”雲皎擡眼看他,立刻用手封住了嘴巴:“公子,我不說話了。”

雲初末又瞥了那人一眼,一聲不吭地鑽進船艙了,隐約間還聽到雲皎跟那人壓低了聲音道:“來,我們進船艙慢慢說……”

他輕喟一聲,坐回原來的位置,圍着狐裘繼續看書。船艙內的爐子上烹着香茶,弄得滿船都是淡淡的清香,閻刀和雲皎讨論了一會兒關于‘溫柔’的話題後,因實在太累,歪在船艙的一角倒頭睡着了。

雲皎又在外面玩鬧了一會兒,笑眯眯地拎着許多魚回艙了,垂眼見雲初末還在看書,她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蹲在旁邊瞪着眼睛望着他。

“幹嘛?”雲初末斜了斜她,又重新把視線移了過去。

雲皎雙手撐着下巴,看了一眼閻刀,小聲嘀咕道:“你為什麽這麽讨厭他,有哪裏不對麽?”

雲初末聞言将書放下來,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頭,語氣甚是平淡:“你現在才來問有什麽不對,剛才不是挺有主見麽?”

雲皎立即狗腿道:“沒有沒有,我那是自作主張,救或不救還得看雲初末你的意思。”

雲初末清俊的目光看向了閻刀,緩緩道:“他身上有死人的氣味。”

“啊——”雲皎立即捂着嘴,瞪大了眼睛望着他:“難道他殺了人,是被官府通緝的江洋大盜?”

還沒等雲初末接話,又忙亂的展開豐富的想象:“完了完了,剛出來沒幾天就扯上這等晦氣事,若是被官府的人跟上,我們這一路上還能有清閑的日子可過麽,萬一被當成同夥抓起來那就更慘了,聽說牢裏有十八種刑具很吓人的!”

雲初末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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