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節
同魔教妖女勾結,壞了我們的大事,卓盟主你也脫不了幹系。”
黑暗中,卓鼎天的瞳孔中漆黑點點,他撚着胡須微笑着:“霍賢侄的為人,卓某敢以性命擔保,盟主但請放心好了。”
龍懿文見他這樣說,心知現在賺不到便宜,于是又哼了一聲,不再多言。
其實他心中巴不得霍斬言給的圖紙出錯,這樣一來,由他帶領大家沖出險境,剿滅了神龍魔教,到時候武林中人哪個不會唾棄霍斬言和卓鼎天,而把他當成神靈一樣供奉着?
可惜,霍斬言給的圖紙顯然是沒錯的,他們走了大半夜,都未出現任何異常,偶然遇到幾個魔教中人,也被他們不動聲色地解決掉了。
一行數千人,悄悄的潛伏在密林中,按着圖紙有條不紊的向前走着,天水涯地處偏僻,風景環境亦是怪異無比,甚至他們還曾看到過一團濃白的瘴氣飄在不遠處,距離主道僅有幾丈遠,卻好像凝固了一般,沒再向道路這邊擴散,透過昏暗的月光,依稀能看到瘴氣裏的樹木已然枯死,伫立在那裏像是引路的死靈。
這些人的額上均是滲出了冷汗,嘴上雖然沒說,心裏卻在想着:幸好有霍斬言給的圖紙,不然就是再來幾千人,也得困死在這密林中,即使死了都不見天日。
他們大約走了半夜,途中歇息了一會兒,龍懿文又指揮着衆人繼續走,卓鼎天及時制止了他,斟酌着說道:“盟主,你可曾想過,若是那魔教妖人在神火宮中設下陷阱,我們這群人貿貿然的闖進去,豈不是要吃虧?說不定他們現在就在某個地方等着我們呢!”
龍懿文冷笑道:“卓盟主也太擡舉了那些妖人,除非有人通風報信,不然他們又怎麽會知道我們的計劃。”
他頓了頓,陰陽怪氣道:“我想在場的各位也都是深明大義,對我中原武林忠心耿耿的人。”
衆人一聽他這樣說,臉色都有些尴尬,在場的人對中原武林忠心耿耿,不會做出通風報信的事,不過不在場的人就不一定了,說來說去,龍懿文還是在針對霍斬言。
卓鼎天心知如此,也不願與他争辯,他本來就沒打算為了一個霍斬言得罪龍懿文,于是故作溫和的笑了笑,躬身道:“盟主說的是。”
“我覺得卓盟主說的有理。”陸九卿接過話來道,他看向了龍懿文施禮道:“盟主,為了安全起見,我看還是留些人在此接應吧。”
龍懿文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只不過這個建議是卓鼎天提出來的,若是他答應了,豈不是讓在場的人覺得他這麽盟主年輕氣盛,思慮不周?
于是他冷笑了一聲,對陸九卿道:“陸莊主,難道要留下來當接應麽?”
陸九卿心中負氣,強忍着怒意施禮道:“陸某不是這個意思,盟主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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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看向華山、昆侖兩派的掌門,緩緩道:“不如讓華山派和昆侖派留在此處吧,萬一神火宮發生異變,也好照應我們。”
龍懿文思索片刻,覺得這樣安排也在理,只要卓鼎天和陸九卿沒當縮頭烏龜,跟着他一起拼刀挨劍,其他的人可有可無,于是他轉過頭向華山和昆侖二派的掌門道:“有勞兩位掌門在此等候,準備接應我們吧。”
盟主發話,那兩人當然遵從,都是躬身抱拳道:“是。”
見到這種情景,卓鼎天和陸九卿均是相視了一眼,老奸巨猾的臉上,不動聲色的閃過一抹陰毒的笑,把華山和昆侖兩派留在山下接應,那麽,無論山上發生了什麽,他們都看不到了。
比如,新任武林盟主在剿滅神龍教一役中,帶着龍家堡的手下英勇奮戰,結果全軍覆沒于魔教妖人的手中,而他們,歷經九死一生,帶着餘下的衆人拼死殺出了一條血路,雖剿滅了神龍教,卻還是沒能搶奪回新任武林盟主的屍身,讓他永遠的葬身在神火宮的火海裏。
到時候,只要在天下英豪的面前做出痛惜自責的樣子,對死去的新任武林盟主說上幾句贊美崇敬的話,若是還能流下幾滴眼淚,便不會有人懷疑他們的說法了。
再比如,神龍教教主蕭孟虧在死前,選擇與他們玉石俱焚,帶着鎮教至寶聖靈珠一同毀滅,那顆據說承載着強大力量的邪惡靈珠,終于可以從這世間消失,不再危害世人。
想到聖靈珠,卓鼎天猙獰的臉上滿是貪婪,他都沒有想到,當年那個女人竟然還對他留了一手,她不是說愛他麽?不是說為了他可以獻出一切麽?有這麽好的東西,怎麽可以藏着掖着瞞着他呢?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屬于他的東西,他終将會拿來,就像當初他挖了她的眼睛,挑斷她的手腳筋,把她的功力全都吸來一樣。
蕭孟虧自恃有了聖靈珠,武功比從前大進,便可無所忌憚了麽?要知道他現在可是身負那個女人所有的功力,別說蕭孟虧,就是當年叱咤江湖的江月樓主,站在他的面前也有可能不是對手吧?
他猙獰陰森的笑着,聖靈珠會是他的,神龍教會是他的,龍家堡會是他的,江月樓也會是他的,卓鼎天的目光投向了身邊神情專注的陸九卿,思緒微微一頓,露出了邪惡的算計,或許哪一日,連陸劍山莊也會是他的。
他們一路來到了神龍教的總壇外,遠遠望去,一座城池巍峨矗立在陡峭的山崖上。
一輪明月遙映九洲,月光下的神龍教總壇,神秘而古老,像是祭祀邪神的原始村落,用幾面高牆隔絕了與外界的聯系與消息,然而宏偉的城牆下卻有一扇大門可以直通外面,如今城門已關,只有幾個巨木削成的防護孤獨死寂的矗立在那裏。
城門之中,一片寂靜,甚至都能聽到巡邏護城教衆的腳步聲,人們都陷入了深沉香甜的美夢中,絲毫沒有察覺到災難和死亡的氣息正在降臨……
神火宮的冰室中,一個紫衣男子傾身凝望着冰床上的女子,神情專注而癡迷,那個女子已經死去了好些年,大約二十幾歲模樣,身體僵硬如冰,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紙,眼窩深陷顯然是被人剜去了眼睛,不過時隔久遠,早已看不出當時血肉模糊的模樣,只剩下一團淡黑醜陋的疤痕,在美麗蒼白的容顏中顯得觸目驚心。
“師父……”蕭孟虧側身坐在冰床上,注視着眼前的女子,喃喃的輕念着,散落的墨發垂在冰雪中,竟有一種凄然絕美的意境。他在那個女子的身邊緩緩躺了下來,側過頭注視着她,眉目溫柔,生怕驚擾了這個女子的美夢一般。
片刻之後,他轉過頭,淡淡的目光看着冰室的洞頂,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整個冰室都映着冰冷的光芒,蕭孟虧的唇角勾起些許溫暖的笑意,恍若在回憶着什麽,失魂落魄的呢喃着:“很快……我就可以見到你了……你會不會開心呢?”
他的眸光寂靜的閃爍在午夜裏,溫涼寂寞:“不僅是我,還有那個人,我答應過你的,一定要把他帶到你的跟前來謝罪,明明你那麽愛他……”他的神情黯然了下來,不厭其煩的輕聲說道,“只是……你想見到的……究竟是他……還是我呢……”
蕭孟虧慢慢閉上了雙眼,即使躺在冰床之上,也不覺得寒冷,良久之後,他聽到外面傳來急促細碎的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似乎将要闖入冰室中。他不悅的皺了皺眉,睜開眼睛,緩身站了起來,邁步向冰室的石門邊走去。
冰室外,蕭蕭神情緊張的向石門走,正巧迎上了出來的蕭孟虧,連忙半跪下來道:“師父。”
蕭孟虧不悅的皺眉,語氣威嚴:“蕭兒,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冰室,即使是你也不能?”
蕭蕭連忙垂首,呼吸有些紊亂,顯然是一路急忙趕過來的:“師父,不好了,卓鼎天帶着人攻上來了!”
蕭孟虧的神情一頓,靜默了片刻,方道:“蕭兒,你跟我進來。”
蕭蕭一愣,還是站起來跟着蕭孟虧走了進去,她是蕭孟虧從一群孤兒中挑選出來的,自小便在神龍教中走動,連蕭孟虧閉關修煉的地方她都去過,卻從未走進過這間冰室。
從前她只知道自己的師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待在這間冰室裏,一連好幾天都不出來,起初她也以為師父是在裏面修煉武功,後來麥藥郎告訴她,這間冰室裏藏着一個女子,藏着師父的一個夢,他走進這間冰室不是為了練功,而是躲在那個夢裏不願意出來。
走進冰室中,蕭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幾乎是瞬間,她看到了冰床上躺着的那個女子,蕭孟虧站立在冰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