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醉酒
早上，張婉怡到公司的時候，眼睛紅紅的，滿臉憔悴。張婉怡平日裏最在乎自己的臉了，每天都會畫好漂亮的妝來公司。
而今天，她卻連妝都沒化。
長卷發松松垮垮地披在身後，顯得亂糟糟的。
“早，婉怡。”劉小悠跟她打了招呼，她也沒有回答，只是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一整天，張婉怡的狀态都很差。
劉小悠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事，她也試着去問她怎麽了，但是張婉怡并沒有想說的打算，依舊如同行屍走肉一樣。
直到下班的時候，她才滿血複活。
“小悠，晚上陪我出去嗨吧。”
劉小悠停下收拾東西的手：“怎麽嗨？你今天一句話都沒說，臉色也不好，擔心死我了。”
她不以為意，“我已經滿血複活了，為了這樣的渣男，不值得。”
“你失戀了？”
“嗯，談了一年的男朋友，劈腿了。”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對他那麽好，他還不好好珍惜我，還要去找外面的莺莺燕燕，外面的屎都是香的。”
她繼續說道：“這個渣男，沒想到他一直背着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真是惡心。”
劉小悠安慰道：“及時止損，也不算太晚。這樣的渣男，不配你為他傷心。”
“所以啊，我相通了，才不要為他哭哭啼啼的，我要過的越好越好，氣死他。”她笑嘻嘻地說道，“所以小悠，今天晚上陪我出去嗨，我要徹底忘掉過去，走出失戀的陰影。”
劉小悠點了點頭，“好。”
她給陸嚴臻發了短信之後，張婉怡已經畫好了精致的妝容，頭發紮成高高的馬尾，踩着高跟鞋站在了她面前。
她妩媚地朝她勾勾手指，“走吧，嗨起來。”
張婉怡帶劉小悠來嗨的地方是一家勁爆的迪吧。劉小悠在門口躊躇了片刻，在張婉怡的催促下還是走了進去。
一進去耳邊就響起聲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頭頂燈光閃爍，色彩斑斓，舞池中央有不少人在熱舞。
劉小悠暗暗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陸嚴臻知道她來這裏會不會氣地吐血。她似乎已經看到陸嚴臻冷着一張臉，怒不可遏的樣子了。
張婉怡擡頭猛灌了一杯酒，“走，小悠，我們跳舞去。”她晃晃悠悠地拿着一瓶酒，“老娘這姿色還愁找不到男人？”
“我不太會，就不去了。”
張婉怡沒有再叫她，徑直走向了舞池中央。劉小悠靜靜地坐在吧臺，視線一直追随着張婉怡，只見她在人群中瘋狂扭動身體，笑的張揚。
“嗨，一起喝一杯嗎？”
閃爍的燈光下，一個男人一手端着一杯酒，一手撐在吧臺上笑着問她。
“不好意思。”
此時劉小悠并沒有心情喝什麽酒，因為她看見舞池的中央，張婉怡已經幾近瘋狂，她的身邊圍着兩個人陌生男性，一前一後緊挨着她跳着舞，而他們的手，時不時流連在張婉怡的身上。
劉小悠穿越過人群，把張婉怡拉了過來。
“你喝醉了，我們回家吧。”
張婉怡嘴邊的口紅暈到了外面，看起來頹靡又誘惑。
她繼續喝着酒，“我還沒玩夠呢。”
這時剛才和張婉怡一起跳舞的兩個人走了過來，“走啊美女，跳舞去。”說着，又玩味地審視了劉小悠一圈，“一起？我們正好兩個人。”
劉小悠說道：“抱歉，她現在不方便和你們跳舞，我朋友已經喝醉了，你們找別人吧。”
兩個男人忽然哈哈大笑，“妹妹，別這麽無趣啊，一起玩啊。”
“請讓一下。”劉小悠擡起張婉怡的胳膊跨在自己的脖子上，支撐着張婉怡走出了酒吧。
張婉怡已經醉的不成樣子，腳步虛浮，整個人搖搖晃晃地。
一走出酒吧，她就扶着牆角吐了個天昏地暗。
劉小悠拍着她的背，“怎麽喝這麽多，我去給你買瓶杯水。”
旁邊正好有個自動販賣機，她選了一瓶礦泉水，掃碼付款，等了幾秒鐘，機器沒有任何反應。
伸手拍了拍，一陣響聲之後，礦泉水滾了出來。剛想去拿，另一雙手卻搶先一步拿走了她的礦泉水。
是剛才酒吧裏的那兩人男人。
“妹妹，礦泉水有什麽好喝的啊，哥哥請你們喝酒。”
劉小悠沒有理會，從他們身邊走過，然後扶起張婉怡。
那兩人醉氣熏熏的男人卻不依不饒，立馬擋在了她們前面，一臉戲谑道：“別這麽冷漠啊，我們又不是壞人，只是想請你們跳個舞喝杯酒。”
另一個人說道：“喂，你吓到妹妹了，這妹妹純着呢，得靠哄的。”
劉小悠表面鎮定，心裏卻緊張地厲害。張婉怡醉地不省人事，她一個人怎麽也不是這兩人的對手。
“小悠！”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劉小悠驚喜地擡頭，只見酒吧街的那頭，戴逸站在那裏。他幾步跑了過來，“張婉怡喝醉了？你們沒事吧？”
兩個男人看了他們一眼，見戴逸過來，于是讪讪地走了。
劉小悠幾乎快要喜極而泣，“謝謝你啊，戴主管……”
“這沒事，我也沒做什麽。”戴逸撓了撓頭，“今天正好和朋友在附近吃飯，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遇到你們。”
“婉怡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就陪她來喝酒了。”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要不是你出現，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晚上這裏挺亂的，這種地方女孩子還是要少去。”
“嗯，我們打算回家了。”
戴逸看了一眼張婉怡，“她喝成這樣，你能行嗎？”
張婉怡比劉小悠高了不少，整個人都靠在她的身上，讓她連站穩都困難，而且深夜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車。
“要不我送你們回去吧，我飯局也正好結束。”
劉小悠想了想，點了點頭。
“我來背她吧。”戴逸接過張婉怡，往自己的背上一放，輕輕松松将她背了起來。
之前張婉怡跟她說過她住在哪裏，小悠跟戴逸說了小區名字，車開了大約半個小時後，到了張婉怡的住址。
張婉怡住在五樓，并且因為是老小區，所以并沒有安裝電梯。
戴逸一路背着她走上了五樓。
“太辛苦了你，真的謝謝。”
“沒事，都是同事，應該的。”戴逸笑着說，“對了，有她家的鑰匙嗎？”
“應該會放在包裏。”劉小悠打開張婉怡的包，果然在夾層裏找到了鑰匙。
開了燈，又背着她走近房間，戴逸剛準備将張婉怡放在床上，張婉怡“哇”地一聲就吐了出來，全吐在了戴逸的後背上。
戴逸明顯愣了一下。
“呃，戴主管……”
“沒事沒事，待會兒擦擦就好了。”戴主管滿不在乎。
這時，張婉怡嘤.咛了一聲：“水……”
“我去倒水。”劉小悠倒了兩杯水，一杯給張婉怡喂着喝了，另一杯遞給了戴逸，“戴主管，今天辛苦你了，你也喝點水吧。”
“謝謝。”
戴逸接過水的瞬間，他的手指無意識間碰到了劉小悠的手背。手下柔軟溫熱的觸感讓他心下一怔，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又飛快地低下了頭，默默地喝着水。
張婉怡喝完水之後，似乎好了一點，她呆呆地看了劉小悠一會兒，斷斷續續說道：“诶，小悠……你，你在啊……”
她的目光又落在戴逸的身上，“戴主管，也，也在……”
劉小悠扶着她躺好：“你喝醉了，是戴主管送我們回來的。”
張婉怡擡着紅彤彤的臉，說道，“戴主管……小悠，我覺得你們，挺般配的，要不，你們，在一起吧……”她又看着戴逸說道：“雖然，你喜歡小虞……但是，我們小悠也很喜歡你的，你可以，考慮一下，當時，小悠知道，你和小虞在一起，她可傷心了……”
劉小悠一臉黑線，給她蓋好被子，“你好好睡一覺吧，別說胡話了。”
關了燈，又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出來後，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戴逸說道：“對不起啊，婉怡喝醉了，剛剛她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戴逸搖了搖頭。又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忙了這麽久，光顧着婉怡了，她差點忘了戴逸身上還留着張婉怡的嘔吐物，穿着這身衣服估計戴逸難受了好久。
“擦擦吧。”她遞過去一條毛巾。
戴逸背着手對着擦了好一會兒，可是中間的地方怎麽也夠不到也擦不到。
“我幫你吧。”
劉小悠接過毛巾，幫他細細地擦掉背後的污漬。
兩人靜默了片刻，戴逸突然說話了：“剛剛張婉怡說，你……喜歡我？”
劉小悠失笑道：“她撒酒瘋說胡話呢。”
“哦……”
劉小悠收起毛巾，“擦好了。”
戴逸問：“接下來你怎麽打算，要不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劉小悠看了一眼房間，“婉怡醉成這樣，我有點不放心，所以今晚我留下來陪她。”
“那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謝謝你啊戴主管。”劉小悠送戴逸到門口，目送着他離開。
戴逸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劉小悠愣了下：“怎麽了？”
“那個……”他頓了頓，說道，“我跟小虞……沒什麽的。”
她愣怔了片刻，戴逸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黑夜裏。
劉小悠打開房門看了一眼，張婉怡正睡得香甜，又放心地給她關上門，坐在了客廳裏。
急促的手機鈴聲驟然響了起來，吓了她一跳。
一接通，電話裏就傳來低沉的聲音：“在哪，沈清說你還沒回家。”
電話那邊有人說話的聲音，劉小悠想起陸嚴臻今天是有應酬的，估計還沒有結束。
“我在張婉怡家呢，她喝醉了，我放不下她一個人，所以我今晚不回家了，留在這兒陪她。”
“陪她？”他的聲音明顯帶了不悅，“不陪我？”
劉小悠小聲嘟囔道：“你今晚不是也在應酬，還沒回家嘛……估計又要到淩晨，我回家了不也是一個人睡？”
随即，電話那頭是一片詭異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陸嚴臻說道：“明天早上八點之前，我要看到你。”
“知道啦。”
挂了電話，劉小悠關了燈，拿了條毛毯蓋在了身上，今晚就在沙發睡吧。婉怡如果半夜叫她，她也能聽見。
她又拿出手機，定了個六點的鬧鐘。陸嚴臻給她的時間是八點之前，明天六點婉怡也應該醒酒了，正好能趕在八點之前回去。
想着想着，只覺得眼皮沉重，慢慢地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劉小悠睡得不太踏實，整個人腰酸背痛的，她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眼睛。
驀地，撞進了一雙漆黑的眼睛。
一室的黑暗中，那雙眼睛正緊緊地盯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