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先把語氣軟下來。
“蘇言,藥放在哪兒了?把藥吃了就沒事了。”
“我讓你……出去。”
比起之前炸了毛的狀态,蘇言這時候的語氣緩和了很多,但态度仍然堅決,直勾勾地看着林陽,眼裏起了哀求的神色。
但林陽卻步履堅定地一下将蘇言抱了起來,穩步向卧室走去。
“放開我。”
對于這種姿勢,蘇言立即皺緊眉頭,想兇狠地瞪林陽一眼,結果因為身子發虛,所以就變成了像撒嬌一樣的一瞥。
看得林陽心裏發笑,要是把這個樣子的蘇言發到工作群裏,估計蘇言很難再在部門裏頭樹立威信了。
打趣的心思只是一閃而過,把蘇言側躺放在床上後,就不由分說地從背後用雙手鎖住蘇言的雙肩,再用兩腿繞到蘇言兩腿前,交叉鎖住。
讓蘇言被困在自己懷裏,就連扭脖子都很困難。
“林陽,”
這回聲音裏有些無奈,似乎知道林陽誤會了什麽。
“閉嘴。”
而林陽卻什麽也聽不進去,只是固執地抱緊了蘇言,好像在等待着一場惡戰。
就這麽靜靜地等了快五分鐘,林陽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以往這個時候,蘇言發病都撐不了這麽久時間,“你是已經發病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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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發病。”
林陽沒松手,只是把頭擡起來,離蘇言離得很近,看着瞳孔沒有渙散,剛剛的臉色蒼白也因為這麽一折騰而恢複了些血色。
除了整個人比起昨天要憔悴很多之外,其餘的倒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真沒發病?”
“你打電話問沈磊。”
林陽這才把手松開,但是腳還在那兒鎖着,“怎麽了?”
“吃錯藥了。”
“什麽藥?”
“安定。”
“你不是吃錯了,你他媽是吃少了!”
就像是綁了個瘋子,林陽一下把腳松開,又把蘇言擺平了,長腿一跨就猛地坐上去。
疼得蘇言差點把腸子都給吐出來,“謀殺啊?”
“蘇言,今天我把話給你講明白了。”
瞧見坐在自己身上,眼露兇光,氣憤地用手指着自己的人,蘇言知道從他嘴巴裏會說出什麽來。
“別給我裝作一副受害者的樣子,當年的事情,全是拜你自己所賜,我們倆分手也和別人沒關系,就全是你自己害的,我們倆不合适,你聽清楚了麽?”
每說一個字,林陽身子就顫一下,不是心痛,而是氣憤。
氣當年,明明受害者是他,結果蘇言卻理所應當地在那兒裝可憐博同情,甚至還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臉來。
他看着就惡心。
“聽得很清楚,林陽,五年前的話,你都記得這麽清楚。”
林陽說的每一個字,甚至連神态動作,蘇言都記得無比清晰,就像放電影。
現在的林陽和五年前那個指着他鼻子罵的林陽,漸漸重疊。
一樣的憎惡,一樣的決絕,也一樣的讓他一下就像被人扼住了咽喉,每一下呼吸都像是針紮一樣,刺在心頭上,外人看不見,但自己知道,早已千瘡百孔。
“蘇言,你放過我吧。”
剛才還像一只遇敵的猛獸一樣,亮出了自己的獠牙,甚至連尖利的爪子都已經露了出來,而現在卻又成了一只受傷的貓咪。
神色渙散,頹然地坐在蘇言的胯骨上。
就像是殘缺的維納斯,帶着致命而誘人的頹喪美,看得蘇言眼睛都移不開了,尤其是那燈光從側邊打在林陽臉上。
一半的陰影倒映在另一邊,半明半暗,勾人心魄。
幾乎在瞬間,蘇言便化身成了一只獵豹,猛地竄起将林陽撲倒,然後欺身壓了上去。
驚得林陽眼裏只剩下星星點點的慌亂,“你幹什麽?”
“既然五年前的話,你還記得,那你記不記得你最後一次從這個門出去的時候,我對你說過什麽?”
說過什麽?
“林陽,你再進這個門,我就讓你橫着出去。”
大腦似乎和蘇言串通一氣,連林陽都不記得最後一次的場景是什麽,可偏偏這句話就冒了出來。
臉色立馬就變了,“你別亂來。”
“林陽,我實話告訴你,我真打算對你來強的,藥我都讓沈磊開好了。”
一聽這語氣,林陽就知道蘇言要動真格的了,手腳并用地要逃脫開蘇言的禁锢。
可剛才還虛弱得好像随時都要暈過去的人,現在卻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任憑林陽把吃奶的勁使上了,也不過耗費的是自己的力氣。
“但是,”
似乎很享受林陽這努力掙脫卻無可奈何的樣子,蘇言笑起來,笑得很邪氣。
“林陽,這也是你自己招的我,怪不了別人。”
“蘇言,你敢!”
“我敢,從以前就敢,以後還敢。”
失憶
林陽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揉了揉眉心,也沒能推開聚攏在一塊的眉峰。
本來事态正朝着不能預控的場面發展,林陽甚至都起了要是蘇言真敢亂來就來個魚死網破的念頭。
結果衣服剛被扯爛,冷氣貼上肌膚的剎那。
剛才還像瘋狗一樣在他身上撲騰的人,卻好像一下被人按了暫停鍵,而後猛地撲倒在他身上。
壓得林陽看着吊燈愣了很久。
直到耳旁傳來均勻且沉穩的呼吸聲,林陽額際的青筋一下接着一下跳着——睡着了?
擔心蘇言又是耍什麽花招,所以林陽沒亂動,就這麽被壓着的姿勢等了十分鐘,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上下眼皮就跟磁鐵似的,一次比一次難分開。
但是理智告訴他,要真就這麽睡過去了,第二天醒來有的被蘇言說的。
所以費了力氣才把人給推開,站起來就發現自己身上挂着破爛不堪的衣服,就跟搞行為藝術似的。
不客氣地去衣帽間拿了一身新衣服,往自己身上一套,竟然還挺合适。
他們兩人雖然個子差不了多少,但是蘇言的身子比他的要精壯些,以前他穿蘇言的衣服,總是會稍微松一些。
沒想那麽多,收拾整頓好,就要去客廳裏背書包準備回去。
到了玄關那兒,又覺得自己今天吃了虧不能就這麽算了。
但俗話說得好,陰溝裏常翻船。
他要做的壞事還沒怎麽動手呢,床上那位就一下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林陽眼皮剛一跳,身子都沒來得及躲開。
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就沖了上來,接着就是濡濕的觸感包裹住了自己。
一下就将林陽的心理防線擊潰了,揪着蘇言的衣領就想找他說理。
結果吐了自己一身的人,眼睛沒半點要睜開的意思,就算被人拎起來,也只是腦袋晃了兩下,臉上又是褪去血色的蒼白。
林陽沒有和神志不清的人理論的心情,把人扔回床上,就緊鎖着眉頭進了浴室。
等把身上和房間裏都收拾幹淨,床頭櫃上的電子鐘已經顯示淩晨一點了。
這地方是出了名的難打車,又是這個點,他能在天亮前到家就不錯了,明天還要上班,林陽煩躁地揉了揉半幹的頭發。
看了眼安然睡在床上,臉色逐漸紅潤的人。
一股怒氣湧了上來。
把人橫腰抱起就扔到沙發上,随意丢了條毯子蓋住,也不管毯子蓋到多少,轉身就回了房間,還落了鎖。
林陽已經很久沒睡過這麽惬意又舒坦的一覺了,所以在睡醒後看見一張深邃立體的臉時,第一反應是發愣。
直到被人在嘴上輕啄一口,才猛地一腳踹出去。
但那人很顯然早有防備,身子往後一滑就下了床,露出狡黠的笑容,就像狐貍看見掉進陷阱的獵物。
“看來昨晚沒伺候夠,竟然還有力氣踢人。”
“是沒伺候夠,老了吧。”
這話聽在任何一個男人眼裏,那就是赤.裸.裸的嘲諷和不屑,更是對男人尊嚴的踐踏。
所以在床邊的那人立馬就站起身,“沒伺候夠是吧,再來!”
“你他媽昨晚上是豬麽?半點印象沒有?”
本來林陽是計劃在蘇言這兒落腳休息,等第二天直接從這兒去公司,結果忘了昨天晚上手機就沒多少電了。
根本沒撐到第二天,所以自然也沒鬧鐘。
而他眼前這位總經理,恐怕更是将上班這件事抛到了不知道哪個太平洋溝裏去了。
“昨晚?”
看見蘇言挑了下眉就要回憶的樣子,林陽直接把身上被子一掀就下了床,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收拾幹淨。
拿起包就要走,卻被蘇言攔下了。
“公司那邊,我已經請了假了。”
“恩。”
林陽把手放大門門把上,就算請了假也打算回自己那屋待着。
“等會,你幫我請了假?”
“恩。”
蘇言壞笑,挑起一邊唇角,露出牙齒一個小尖角,同他那精英臉,真是越看越違和,也越讓林陽火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