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曹绮肩膀上的妖毒拔出後,傷好得很快。知道秦牧和胡雲笙要出海走很久,積極推薦福州的各種美食,偶爾跟着蹭吃蹭喝。

成功蹭過兩次後,胡雲笙就不幹了,反将拿了曹绮一軍,成功反蹭回去。

兩人在福州又休息了三日。秦牧記得上一世出海走了二十天,這次準備東西都是按照要出海兩個月準備的,以防有什麽不測。

滄海水晶沒有攻擊性,海洋生物對滄海水晶也都不感興趣,視若無睹。

唯一的難題就是,滄海水晶飄散在大海中,随海浪浮浮沉沉,不太好找。

而人的肉眼又看不到水晶,曹绮安排的随行士兵幫不上忙,最多就是在大海中充當向導的作用。

船分上下三層,最底層是倉庫,儲存着他們帶上來的所有東西,第二層是三位士兵的住所,秦牧和胡雲笙住在最上層。

胡雲笙每日的任務就是站在夾板上,動用妖力,賞海。

長時間地耗用妖力,導致的結果就是,胡雲笙每天晚上都很困,倒頭就睡,每天都很餓,其他人一天吃三頓,他就要一天吃八頓飯。

吃過幾天後,胡雲笙就不和其他人一起吃了,士兵們每日自己做飯,閑來無事撈魚撈蝦吃海鮮。

秦牧負責做兩個人的飯,每次他都只吃一點,這樣就也可以吃下八頓飯,陪着胡雲笙一起吃。

每噸飯身邊都有人陪着一起吃,胡雲笙越吃越多,不過消耗也很大,所以總是幹吃不胖。

倒是樓下的士兵們個個都圓潤了一些。

在大海上到處飄的日子,過久了也很是無聊,一個月過去了,他們依舊一無所獲。

士兵們感覺帶的鹽不夠了,撈海水研究怎麽曬鹽。

胡雲笙每日醒來,觸目所及皆是一片深藍,看久了看哪裏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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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秦牧和士兵們捕撈到不少皮皮蝦,秦牧拿回一部分來,架起火堆燒烤。

胡雲笙巡查了一天,依舊沒有找到任何滄海水晶的蹤跡,癱坐在地上,閑得無聊跟着秦牧學習怎麽又快又省事地剝皮皮蝦。

天色一點點陰暗下來,沒多久就下起了雨,幸而兩個人是在屋檐下,沒有風,雨水不會影響到他們燒烤的興致。

一輪吃完,胡雲笙擦擦手,等着下一輪,期間還幫秦牧穿皮皮蝦,放調味料。

秦牧留了一些給二層的士兵送過來,士兵們端來一盤椒鹽皮皮蝦,一樣的食材不一樣的味道。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天。

胡雲笙面上隐隐有擔憂之色,“我們已經飄了一個月了,每天這麽吃吃吃,儲備的食物不夠怎麽辦?”

秦牧笑了笑,說:“不要擔心,出海前,我準備了足足兩個月的糧食,我猜測你消耗大了,吃得肯定多,按照八個人份量準備的食物。”

“啊——”胡雲笙仰天大吼一聲,一口氣吞掉兩只皮皮蝦,“可我不确定兩個月裏能不能找到。”

秦牧:“這一個月來,除了吃帶上來的食物,大家還不停地吃捕撈上來的魚蝦,最近又琢磨着曬海鹽,計劃兩個月的食物,估計能吃三個月。”

一個月來什麽都沒有找到,胡雲笙說不慌是假的,不過一聽秦牧說,他們至少還能再撐兩個月,瞬間就不慌了。

他們早已進入深海區,兩個月的時間,足夠找到了。

晚上應該重點搜尋哪個方位呢?

胡雲笙沉思,滄海水晶把四溢的靈力聚集在體內,他想要利用妖力的感知,查到水晶的大概方位幾乎是不能了。只能腳踏實地,一寸寸查看,搜尋。

在胡雲笙思考期間,秦牧回了趟房間,從門後搬出來一盆蘑菇。

秦牧:“不僅帶了吃的,還帶了別的,看我種的,等會兒洗一洗,可以烤蘑菇吃。”

胡雲笙徹底安下心來,秦牧把所有方面都考慮齊全了,根本不需要他擔心。

“那我幫你洗。”

“阿笙,你知道明天是什麽日子嗎?”秦牧拿出幹淨的簽子,串胡雲笙洗好的蘑菇。

胡雲笙的眼睛裏,不是吃的就是深藍色的大海。

他們已經在海上飄了一個月,時間還是秦牧告訴他的,每日累得只想睡覺,早已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今天是什麽日子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明天是什麽日子。

胡雲笙随口胡說:“什麽啊?總不會立夏了吧。”

秦牧:“……”

秦牧大笑,“猜對咯,明天就是立夏,春天已經過去了。”

南方潮濕,季節沒有北方那麽分明,曠野裏早已遍布蜘蛛網,只不過沒有讓胡雲笙看到。

從沒在南方生活過的胡雲笙,憑借着多年的生活經驗,認為夏天還沒到,就不需要擔憂随時可能看到蜘蛛的煩惱。

如果半妖的膽量有底線的話,那麽蜘蛛就是在胡雲笙的底線上蓋了房子,修了庭院,上蹿下跳,肆無忌憚。

要說為什麽怕?除了是天敵這一點外,沒有任何緣由了,聽到被人說都有可能不自覺的顫抖一下。

為此,胡雲笙拉着秦牧深刻探讨過,最後得出結論,都是他老父親膽子太小,害他遺傳了他的膽小,沒有繼承娘親的勇武彪悍。

上一次看到蜘蛛絲,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久到胡雲笙又一次愉快的把害怕和底線挖坑埋了。

往年,數日子的事情都歸小雀管,小雀每年立夏之前,負責提醒他,很快就要立夏了,早上不要出門看日出了,晚上不要玩到日落都不回家。

時間久了,胡雲笙對立夏這個詞都有了本能的反應,立夏就等于夏天來了,也就等于那些惡心玩意又從不知道哪個奇怪的角落裏爬出來,挂在半空中。

胡雲笙喃喃:“冬天怎麽過得這麽快?”

秦牧自是知道他在擔憂什麽,寬慰道:“船上的衛生每天都有打掃,蜘蛛在海裏不能生存。”

聽士兵們說,海裏有種模樣很像蜘蛛的生物,叫海蜘蛛。海蜘蛛生活在海裏,不會爬上船,還是不要告訴阿笙了,以免吓到他。

“不能在海裏生存……”胡雲笙反複咀嚼了幾遍這句話,越品越開心。

這不是就意味着,他可以安心度過一個沒有蜘蛛的夏天了嘛!

每天吹着海風,吃着海鮮,看着太陽從海平面升起,既惬意又享受。他終于可以好好享受一番夏天了!

胡雲笙興奮道:“太爽了!”

連帶着手上的食物都更順眼了,盆裏沒吃完的皮皮蝦更是美味了幾分。

晚飯吃了快兩個時辰,吃完胡雲笙抱出來一把躺椅,躺在屋檐下,欣賞雨景、消食。

秦牧收拾完殘局,重新出來的時候,胡雲笙剛好伸了個懶腰,不大樂意的站起身來,往船延處走去。

此時雨幕暫停,屋檐上有水珠不斷滑落,胡雲笙釋放妖力,查看可能存在于海面上的滄海水晶。

秦牧抱着一盆小麥走過來,挨着胡雲笙站定。

胡雲笙斜眼看他,秦牧義正言辭,“我給小麥澆點水。”

胡雲笙:“哦。”

秦牧看上去确實是在專心致志接水澆小麥,胡雲笙專心找尋滄海水晶。

兩人互不幹擾,各忙各的。

胡雲笙看着漫無邊際的海面,牽起了嘴角,不用說話,秦牧就這麽待在旁邊,就挺好,美色養眼。

夜幕降臨,月亮升起,胡雲笙打了個哈欠,腦袋自然而然地靠在秦牧的肩膀上。

總覺得現在這副場景似曾相識呢。

記憶裏,好像曾經也有過這樣的場景,在船上,看大海,和秦牧。

可是胡雲笙很确定自己從來沒有來過福州,更是第一次見到大海。

究竟是什麽時候來過呢?

胡雲笙琢磨不透,想得多了,又會感覺到頭隐隐作痛。

“秦牧,”胡雲笙問道,“你是第一次見到大海嗎?”

秦牧:“……”

當然不是,上一次見到大海,也是和阿笙一起。

就像是現在這樣,不需要言語,只是安安靜靜地待在一起。

秦牧:“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胡雲笙閉上眼睛,揉揉太陽穴,“沒有,就是總覺得現在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以前在哪裏……”

“阿笙?”

胡雲笙頭越來越疼,撐不住蹲下身,靠坐在欄杆處。

“到底什麽時候來過呢?……”

“阿笙,阿笙……”秦牧放下花盆,匆匆抱起胡雲笙,抱回卧室。

阿笙是半妖,和普通人不同,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生病,這是……怎麽了?

胡雲笙側躺在床上,蜷縮成一團,頭好疼,那些迅速閃過腦海的畫面,究竟是發生過的還是臆想出來的?

如果發生過,究竟是什麽時候發生的呢?

秦牧把人扶起來,靠坐在自己身上,幫胡雲笙揉按頭部穴位緩解疼痛。

剛重生的時候,秦牧也想過,既然他能回來,是不是意味着阿笙也是重生回來的。

然而他見到的阿笙和多年前記憶裏那個阿笙毫無區別,不記得任何和他有關的事情,沒出過赤雲山,是個游蕩山間的山霸王。

現在,秦牧不能确定了。

如果阿笙不是,那麽他為什麽會說出似曾相識的話來?

如果是,那阿笙為什麽不記得他,也不記得發生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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