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下衛常在,痛失迷魂散
第二天,衛常在望着屬性那一欄的侍寝次數,熱淚盈眶。
終于,在他積極努力了這麽久之後,這個次數它,漲了一個。
雖然只是極少的一個。
但對于衛常在而言,這是對他攻略皇帝的一種肯定。
當然,如果下面那行小字他認不出來就更好了。
【侍寝次數:2(0)】
(連續五次侍寝成功才能懷孕呢)
衛常在:……
【智慧:58(蒼天啊大地啊怎麽有人不及格?)】
【魅力:80(沒有傾國傾城,也算萬裏挑一)】
【心機:90(你就是宮鬥之King)】
【影響:90(加油哦親,滿分是五百哦親)】
一眼望下去,衛常在的感想何其複雜。
按照這個系統提示,他想要成功侍寝五次,迷魂散是必須要用到的。
衛常在感嘆不已。
向皇帝下藥,是真的挺大膽的。可他已經別無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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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做皇後,他早就拼了。
早就拼了的衛常在偷溜進了寝殿。
他在皇帝的酒壺裏殘忍投放了自己獲得的迷魂散。
然後做賊心虛,飛速逃跑。
當天夜裏,他勤勤懇懇讀檔了八次,穿得花枝招展的見到了段西湘。
彼時宮燈重重,明光交映。
衛常在甫一踏入,眼前就只剩下懶靠在軟榻上的人影。
衛常在大喜過望。
他幹脆利落把殿門一關,幾步就蹦跶到了皇帝面前。
眼見着皇帝枕着扶手,折扇落在額前,僅僅只露出半張如玉溫柔的側臉。
衆所周知,衛常在屬實是有點兒色令智昏的。
他一看到皇帝的臉,就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得幹幹淨淨。
滿腦子都是:好久沒有摸陛下的腹肌了。
衛常在這般追憶着過往的“肌膚之親”,他害羞了片刻,随後根本沒有廉恥之心的伸出手——
被段西湘逮了個正着。
衛常在:?
面露迷茫的衛常在悚然一驚,還未及反應,身體卻很誠實地栽了下去。
正正落在段西湘的懷裏。
[什麽情況,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麽?]
[陛下不是睡着了嗎???]
段西湘的聲音就在衛常在頭頂輕輕響起:“衛常在想做什麽?”
衛常在很想據實以告。
但他知道,據實以告的下場就是秋後問斬。
所以他只能眨了眨眼,埋在段西湘的懷裏嬌滴滴地答:“臣妾想陛下了。”
段西湘懶懶道:“朕記得,昨夜才與衛常在見過。”
衛常在張口就要說,陛下您是不知道啊,俗話說得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結果一聲“陛下”出口,衛常在尋思,好像也沒有一日不見那麽長。
他頓了頓,轉而道:“陛下難道不想臣妾嗎?”
哦,我真是個天才。衛常在對自己的機智佩服得五體投地,于心中燦爛喝彩。
段西湘卻只低聲笑了笑。
那把折扇的扇骨自衛常在的頰側撫下,如冰涼的指尖般,寸寸行下,将衣衫外的肌膚逡巡鑒賞,再随着衣襟緩緩滑落,行至衣上成結的系帶時,扇骨從下往上輕輕一挑,系帶就随着這極小的動作驟然散開。
衛常在懵了。
皇帝的動作直到此時方才停住。
然而莫名其妙被解開衣衫的衛常在卻一頭霧水。
他既不明白迷魂散怎麽毫無作用,也不明白段西湘這一手扇骨解衣的手法是怎麽來的。
衛常在只知道。
他又腿軟了。
不過這等腿軟的體驗沒能持續太久。
因為段西湘說:“衛常在,敢對朕下藥的人,不多了。”
衛常在當時就吓呆了。
衛常在飛速從皇帝的身上爬了起來,整個人蔫蔫地往地上一跪,低着頭,手指絞着衣擺,乍看之下,倒是挺委屈的。
沒辦法,衛常在一邊裝可憐一邊感慨,他除了做白蓮花,他還能做什麽。
段西湘倒也沒有生氣。
年輕的皇帝似乎一直以來脾氣都很不錯。
可段西湘仍然說:“衛常在就這麽喜歡挑戰朕的底線嗎?”
并不敢做任何事情的衛常在驚惶搖頭。
段西湘便簡短做了懲處。
他說:“朕偶爾也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衛常在:……?
當天夜裏,衛常在含淚喝下自己放了迷魂散的酒。
他一覺睡到大天亮。
侍寝,理所當然的失敗了。
隔天清晨,衛常在戰戰兢兢給自己穿好衣服,走出寝殿時還有些心有餘悸。
他穿的是昨夜被解開的外衫。
但落在姜公公的眼裏,卻猶如見到了奇景。
姜公公張大了嘴,手裏挎着的拂塵都在風中淩亂。
姜公公目送着衛常在一路奔去給貴妃請安。
他感嘆道:“衛常在真厲害……”
真厲害的衛常在就很不厲害的請了安。
畢竟宮裏哪個姐姐都比他位分高,他從頭至尾都是低着頭不敢吭聲。
衛常在:我哪兒敢大聲說話。
不過好在最近宮裏都在準備半月後的折柳賦詩大會。
貴妃也好德妃也罷,一心撲在此處,成天帶着幾沓書籍在那兒惡補知識,只為了在折柳大會上給皇帝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所以……她們是真沒什麽心情和衛常在陰陽怪氣了。
衛常在舒了口氣,告退之後就準備回宮。
路上正好撞見榮嫔坐在涼亭裏喂魚。
榮嫔還親親熱熱地喊他:“妹妹快來。”
妹妹衛常在便乖乖走了過去,坐在了榮嫔身旁。
榮嫔一邊撒着魚糧一邊笑問:“折柳賦詩會,妹妹可曾想過要什麽獎賞?”
衛常在是個很現實的人。他想要的獎賞就是早點兒懷孕好晉升。
可這種話怎麽能說出口。
他不是那麽随便的男人。
衛常在就扭扭捏捏地答:“我還沒想過。”
榮嫔側過頭來看他:“其實妹妹是個很不錯的人,”她說,“在這後宮之中,琴棋書畫也好,作詩賦曲也罷,是解語花,還是罂粟果,都是為了讓陛下見之難忘。如德妃,如貴妃,她們皆是各有所長,足以讓陛下記住她們姓甚名誰。”
“那麽榮嫔姐姐呢?”衛常在嬌滴滴地問。
榮嫔也不覺得他這樣有多做作,只笑道:“我初進宮時,是因一支舞得到了陛下的垂青。不過再多的榮華與寵愛,都只是過眼雲煙。有時,我甚至會想……也許,陛下根本沒有寵愛過我。他對我,只是興之所起的賞賜了那麽幾回,再毫不留戀地将我抛下。”
“可這也不算是壞事,”榮嫔靠在欄杆上,俯瞰池中游魚穿花,她嘆息着,“至少,我醒得足夠早,足夠在我還未深愛的時候放下。”
衛常在下意識攥緊了自己的一側衣擺。
榮嫔問他:“你是不是很喜歡陛下?”
衛常在倒是想說不是,可話至唇邊,莫名其妙一哽。
他說不出來。
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衛常在心情複雜的想:我究竟是饞他身子,還是饞別的?
作為唯一能知道真相的人都不知道答案。
衛常在也無能自問自答。
他神情難辨,與榮嫔無聲對視了一會兒。
衛常在忽然問:“陛下有喜歡過誰嗎?”
榮嫔一怔。
半晌後,她眼含迷茫地搖了搖頭:“我不認為陛下喜歡過誰。你看這後宮,遲遲沒有一個皇後,陛下從登基至今,沒有任何一回利用過這無主的後位。衛常在,你知道一個皇帝,不用皇後之位權衡朝堂,是一件多麽可怖的事情嗎?”
可段西湘就是如此。
他不立後,不結親,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但縱然如此,他穩坐朝堂至高之處,宛似淩駕衆生般高不見頂,卻沒有任何反抗的聲音。
“——他是這樣一個将權勢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帝王,他所見識的人無數,又怎麽會動真心?”
榮嫔在這樣一句話裏嗤笑一聲,繼續道:“在這後宮呆得越久,你就越不會愛上皇帝。德妃她們,只是病得太重而已。”
衛常在望着神情平靜的榮嫔,他長舒口氣。
榮嫔聽到他在說:“也許終有一日,我也會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