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壹點一刻
這是一瓶香水,一瓶關于sex方面的香水。
蕭嶼不是過分保守的人,對于sex,青少年總是帶有一種好奇。他也跟着同學看過黃色片子,看過黃色漫畫,自渎過。
不過這種事都是私下裏的,像這樣被父母明晃晃抛上臺面,還是第一次。
蕭嶼有些手足無措。
媽怎麽送他這種東西?
蕭嶼把香水塞進抽屜裏,同時深呼吸。
大概是自己貪玩買的,順便用來打發他。
即便如此想,蕭嶼心跳還是有些快。他今日若用一個詞形容,心亂如麻。
後來常虹同蕭山回來,蕭嶼也沒問他們這是怎麽回事,因為同時帶了一些好奇,所以他把那瓶香水留在了那個抽屜的最裏面。
這一夜做了一個旖旎夢,夢見陳燦對他笑着。
他醒過來,半額頭的汗。
想到陳燦,他同陳燦并不算熟,從前是只知其名,不知其人。如今算得上是點頭之交了。
他半夜起身喝水,嗓子如同冒了煙似的。
之後幾天,同陳燦再沒見到。陳燦的班級和蕭嶼的班級在對角,平時也難見。
也不知道她最近幸運了點沒有,蕭嶼想。
其實他有些慶幸這幾日沒見,否則他不知該如何見面。為着那日那個旖旎的夢,叫他臉紅。
同學私下裏也會讨論誰長得好看,顧漁常被提起。
作為同顧漁一起長大的人,蕭嶼覺得這标準很公平。顧漁确實長得很好看,叫人一眼看上去覺得舒服。
不過似乎沒人提起過陳燦,其實他長相也叫人覺得舒服。
賞心悅目。就是這個詞。
他這麽想的時候,轉頭便碰上陳燦。
教務辦辦公室在二樓,蕭嶼見陳燦抱着一堆東西從辦公室出來,在腦子轉過之前,已經下意識打招呼。
“嗨。”
陳燦回頭來,反應兩秒,露出一個友好笑容:“嗨,你來這兒幹嘛呀?”
蕭嶼也笑起來,他牙齒長得很齊,又白,為笑容平添幾分魅力。
“我有點事找秦主任。”
“哦。”陳燦點頭,側身讓開一步,讓他進去。
“你去吧,秦主任正空閑着,那我就先走啦。”
她抱着東西,轉身直走上樓梯。
坦白說,她今天有預感要碰見蕭嶼。她的預感是很準的,或許這就是女人可怕的第六感。
果不其然,叫她碰上。
陳燦抱着東西,回到教室裏。教室裏開着風扇,但依然炎熱。畢竟不大的空間裏,有五十多個人共同呼吸。
她把東西發下去,已經滿頭大汗。紙巾是女生常備物品,她用了三張紙巾擦汗。
先擦脖子。
這一學年馬上結束,她在秦主任辦公室聽見他們讨論學生分科适宜。文理分科,這是人生中的一大選擇。文科她有優勢,不過理科也不差。
再擦額頭。
該如何抉擇呢?不知道會不會讓梁靜女士過來,希望最好不要。相信梁靜女士也不願意來。
最後把臉頰兩邊的汗擦幹淨。
就理科吧。
陳燦在心裏下了決定,其實不過一分鐘。
中午,食堂。
陳燦再次遇見蕭嶼,不過這次是單方面遇見。蕭嶼在同他的同學交談,沒擡頭,陳燦便也沒打招呼。
她低着頭和同學走過,擦肩而過的瞬間想,倘若等會兒再遇見,她便今日進擊。
這話大抵被上天聽見,陳燦從食堂出來,轉身進小賣部。小賣部并不大,但是也有好幾排貨架,每一排看一眼,就剛好等到蕭嶼。蕭嶼這次終于先看見她,擡手打招呼。
陳燦回了一個嗨,踮腳拿了一塊巧克力。
二人錯身,又彼此轉身離開。
一場相遇就這樣完成。
陳燦從小賣部出來,心中盤算,今日該如何進擊。
有時候陳燦都覺得,一切都是上天推着她走。在她糾結之際,上天便給她開一扇窗。
五月底,六月初的黑板報需要安排上。
班級活動,是以班級同學輪着來。
這一次,剛好輪到陳燦同幾個同學。陳燦寫字好看,便是寫字擔當。
黑板報需要在放學後進行,她站在椅子上,拿了半截粉筆,将粉筆前端磨成尖頭。
做這事時她在想,今天回去梁靜女士只怕要抱怨。
以及今天的進擊計劃似乎泡湯。
她磨好粉筆,擡手寫第一個字:黑。
蕭嶼這時候推開教室的門,探出一個頭來。
“嗨,我想看一下你們的板報,可以嗎?”
蕭嶼是學校風雲人物,幾乎所有人都認識他。憑他一張臉提這種要求,是誰都會答應。
他進門來,看着陳燦挺直的脊背,站在椅子上寫粉筆字。
她字跡清秀中帶點淩厲,叫人一時驚嘆。
“哇,你字寫得好好看。”誇贊是一種生活的藝術,這一點蕭嶼在常虹和蕭山培養下學習得很好。
陳燦轉頭,沖他一笑,問:“你怎麽來了?”
旁人本想開口,見他二人聊起來,也不好插嘴。
蕭嶼說:“我也留下來做板報,不過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所以想來看看別人的,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陳燦從椅子上下來,馬尾也落下來:“我們還沒開始,只怕你要失望了。”
蕭嶼擺手:“哪裏的話,看了你這麽好看的字的也不算失望。”
陳燦挑眉:“多謝。”
一場對話便結束,蕭嶼前往下一個班級。
同學問:“陳燦,你和蕭嶼很熟嗎?”
陳燦繼續寫字:“哪裏,點頭之交嘛。”
那人便笑:“哈哈哈哈,你們倆一個第一名,一個第二名倒是有緣分。”
陳燦笑,沒接話。
這一天工作到七點,回到家已經很晚。梁靜女士沒有抱怨她,因為梁靜女士已經睡着。
她輕手輕腳進門,将自己門反手帶上,第二天又起了個大早,和梁靜女士沒有碰面機會。
傳說中的分科終于傳來消息,一石激起千層浪,他們讨論不斷,糾結紛紛。陳燦早做了決定,倒是悠閑自在。
分科表分發下來,叫他們認真寫,不要塗改。陳燦認真寫完,蓋上筆蓋,看見同桌表格上的文科二字。
同桌和她視線相對,大抵覺得尴尬,率先開口:“你要去理科?”
陳燦點頭。
“為什麽?”
陳燦回答:“不為什麽,就想去呀。”
“哦。”
為了緩解尴尬進行的對話,通常也結束得尴尬。
交了表,衆人又哀嚎,為即将結束的高一生活,也為即将到來的分別,以及即将到來的末考,和末考過後的令人歡欣鼓舞的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