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蘇溫良雖然早就決定讓白景宸獨自去完成任務,但是到了最後,他還是跟着白景宸一起去了山谷,因為他心中那股揮之不去的危機感,讓他實在是放心不下。

這個山谷與其他地方的山谷,并沒有任何的不同。

山谷之中有着幾個村子,村民民風淳樸,看上去也是格外的寧靜祥和,沒有任何的異常存在。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個山谷才能夠在車嶼界北境,威懾四方的珍尚館,也就是女主所待着的女修宗門的眼皮子底下,存活這麽多年,卻很少有人發現其中的詭秘之處。

而蘇溫良之所以會選擇這裏這裏作為歷練地點,也是因為這個任務在天衍宗一直是閑置的一個任務,獲得的報酬少,且提供的信息也是似是而非的,沒有人願意過來。

在劇情裏,當時女主帶着金丹期的男主出去歷練,便随手點了這個任務,最後卻差點雙雙斃命在這裏,不過也因為如此,白景宸得到了一個大機緣,修為暴增,一下子就從金丹初期上升到了金丹後期。

一般而言,金丹期的修士都是極難進階的,普通修士需要花上百年以上的時間,才有可能進階而已,而男主直接跨越了兩個等級,就足矣證明這裏的機緣深厚。

蘇溫良與白景宸一起走下了山,路過了村子,這裏與珍尚館離得很近,只要越過一個狹窄的山道,那麽珍尚館就是近在眼底了,所以每年從這裏路過的修士并不算少。

而這裏的詭異之處,也就此顯現了。

那就是,曾經有一個修真家族的男子,本是帶着仆從前往珍尚館求娶自己愛慕的女修,卻沒想到在途中,這個男子就突然失去了蹤跡。

仆從們心中大驚,忙點了點人數,發現除了主子之外,其他的人都還在這裏,他們焦急不安,最後還是将這件事告訴給了珍尚館和家族的人。

家族對這個男子并不是很重視,所以意思意思下,在天衍宗遞了一個任務,就再也不管了。

而珍尚館中的那個女修,也就是被失蹤男子求娶的女修,卻在男子失蹤之後的第三天,也失去了蹤跡,只留下了一封信,在上面寫道:“徒兒不孝,不能常伴于師尊左右,心中惶恐,可玄郎便是因我而失蹤,徒兒便是要去尋他,徒兒告辭了。”

女修離開了,不過她臨走之前留下了一封信的,故而珍尚館的人也沒有在意。

這件事似乎就這麽揭過去了。

殊不知,這樣相似的情況,曾經發生過了千百次,自遙遠的過去就一直在重複着今日之事。

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已經進入到了村子之中,蘇溫良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心中一寒,周圍傳來的探測和窺視的目光,如同蛇一般讓人芒刺在背。

他皺起了眉頭,白景宸亦然,只不過原因不同。

蘇溫良在外界都是以楊傲寒的模樣示人,而楊傲寒的外貌還算是不錯的,所以吸引了不少村子中的女人的關注,其中大部分是貌美的年輕小姑娘,當然了,似乎是楊傲寒的身軀,蘇溫良的內在,所以看起來除了與生俱來的驕傲之外,還多了些沉澱下來的氣質和韻味,所以還吸引了不少年長婦人的關注。

她們的目光不像是在欣賞,而是在評估和垂涎。

白景宸立刻就炸了,他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眼神最可怖的女人,女人也沖他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吼道:“娘娘腔。”

白景宸:“……”師尊,我可以殺了她嗎?

蘇溫良沒有注意他,他徑直都到了這裏唯一的一個男人,也就是村長的面前,說道:“今夜有暴風雪降臨,我師兄弟二人要前往山那邊的珍尚館,不知可否在這裏借住一晚?”

村長吧嗒吧嗒厚厚的嘴唇,說道:“自是可以,請吧。”

蘇溫良淡笑着說道:“如此,那就有勞了。”

村長沒搭理他,眼神之中空洞渾濁,看上去像是一個耄耋老人的模樣,但是眼底之中的死寂卻是偶爾閃過,讓蘇溫良心中一緊。

他向來是個膽子大的人,但是想到劇情之後的進展,以及現在的身臨其境,就有一種正在一步步的自投羅網,親自來體驗恐怖片的感覺。

白景宸神色恹恹的跟在他身後,花一樣的美男子,此刻遭受到的都是村中女子厭惡和鄙視的目光,讓他都有些對自己的長相失去信心了。

最重要的是,他厭惡那些女人看着蘇溫良的目光,這已經不是純粹的欣賞,而是視他為己有的垂涎。

白景宸在意識到自己的心意的這些年中,随着修為的提升,見識的增長,以及夢境之中的學習,如此多的東西,讓他的心智飛快增長着。

随之而來的,自然是對蘇溫良感情的加深。

他心中的獨占欲正在越演越烈,這些人的目光此刻就像是尖刀一般,落在了蘇溫良的身上,也紮在了白景宸的心裏。

他要花很大的勁,才能控制住自己即将暴走的情緒。

白景宸心中的糾結,蘇溫良全然不知,他跟在村長身後,被村長安排在了專門給過路人建設的木屋裏。

這裏距離村子的大部分住宅,也有些遙遠,如果是在晚上看的話,幾乎完全看不到對面村子的狀況。

村長說道:“這裏有七間木屋,你們二人一人一間,對了前些日子,珍尚館的幾位仙子們,到來此地借住一段時日,且就住在你們的對面,男女有別,還望這位修士謹遵倫常,勿要過界。”

蘇溫良嘴角一抽,笑着說道:“這是自然,有勞村長了。”說着,遞了兩塊下品靈石過去,村長搖了搖頭,轉身就走人了。

他伛偻的背影,在白淨的刺眼的大雪之中,透露着一股蒼茫和死氣。

蘇溫良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來,推開房門,這裏比之外面的溫度似乎還要低上幾度,不過很快就熱了起來。

他看着裏面開始燃燒的柴火,對白景宸說道:“去把那些柴木全部都熄了,今晚你就住在我房間裏。”

他看了一會兒柴火,卻沒聽到白景宸的答複,以往不管他說什麽,白景宸都會有些狗腿的立刻應下的才對,這次怎麽了?

他有些疑惑的轉過頭去看他,卻見他居然也沒有跟着走進來,他不悅的皺着眉頭走了出去,就看見白景宸此刻正神色怔怔的,看着對面門口站着的穿着一襲紅裝的女修。

蘇溫良在看清那個女修的那一刻,就靠在門上,雙手環繞着,眸光之中的情緒一瞬間全部都消失了,他只想到了一句話:男主和女主,終于還是相遇了。

紅裝女修就是女主司空裳,蘇溫良與她也有過幾面之緣,而修真之人的記性極好,所以即便是已經過去了十餘年,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女主。

女主似乎是長大了不少,身高拔高了,外貌看上去也成熟了些許,此刻表情看上去有些冷漠和淡然,渾身都萦繞着一股空靈的氣質,她本就長得極美,在這股氣質的襯托下,美的就仿若是天上谪仙一般,清冷孤寂,高不可攀。

蘇溫良心道,或許是他改變了劇情的緣故,女主似乎比之劇情之中的模樣,要來的更強悍冷漠了,臉上如冰雕一般,沒有半分的表情,和劇情之中那個溫柔柔善的女人,幾乎是天差地別的差距。

司空裳走了過來,在蘇溫良以為她要和男主一見鐘情的時候,卻沒想到她直接越過了看她看的入神的白景宸,而走到了蘇溫良的面前,聲音冷漠的說道:“楊傲寒,你怎麽來了?”

蘇溫良一怔,差點忘了自己現在的外貌,是楊傲寒的了。

他揚着下巴說道:“我帶徒弟來這裏做任務歷練,你呢?”

司空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說道:“你和十幾年前相比,變化了不少,原本我還想着過幾日便去天衍宗尋你,屆時正好舉辦你我的雙修大典,不過……看你現在的神情,似乎是已經不必要了吧。”

蘇溫良:“……”雙修大典,那是什麽鬼!!!女主和渣男配走一起是什麽節奏!

白景宸:“……”師尊是我的!

白景宸聞言,将腦海之中說不分明的情緒全都抛在了腦後,走到了蘇溫良的身邊,一臉乖巧的說道:“師尊,這位大姐是?”

蘇溫良眼角一抽,心道:女主其實比你大不了多少,而且“大姐”這麽鄉土的稱呼是怎麽回事?你平日裏的油嘴滑舌呢?

他說道:“這位是珍尚館女修司空裳,當年與我有幾面之緣,當初……”他嘆了一口氣,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嘆氣,但是嘆氣就對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于是白景宸懂了,恍然大悟。

司空裳也悟了,笑的含糊。

蘇溫良繼續說道:“這是我的徒弟,名叫白景宸,景宸,這位司空裳原本是要進入天衍宗,被掌門收為親傳弟子的,卻不知最後還是去了珍尚館,所以按照輩分,你應該稱呼她為師叔。”

白景宸聞言,笑的十分的純良,說道:“見過師叔。”

司空裳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對着蘇溫良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暫且別過,至于雙修大典的事情,”她意味深長的說道:“還是見過了楊叔叔和掌門,再做計較吧,回見。”

說完,就留着一對在風中淩亂了的師徒,轉身潇灑利落的走人了。

白景宸默默的盯着蘇溫良的臉看,蘇溫良被他控訴委屈的小眼神看的寒毛直豎,他轉過頭去,表情看不分明,但是聲音之中充滿着不悅,說道:“人都走了,還看什麽看,去把爐火熄滅了,柴火留着,然後那件控溫的法器來,房間裏面很冷。”

白景宸聽到他說冷,立刻就手腳麻利的,将他吩咐的事情全部都做完了。

他坐在凳子上,看見蘇溫良坐在他鋪好的床上,這時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楊傲寒,和那位司空裳有雙修道侶的前緣在,師尊,你殺了楊傲寒,難道要一直僞裝成他的模樣?”

蘇溫良閉上了雙眼,道:“楊傲寒沒死,只是肉身被我毀了罷了,神魂還在,我暫時還會借用他的身份行事,待到你我之間事情了斷,我就為他重塑一具肉身,屆時你自己就好生處理與他之間的關系。”

白景宸無奈,便再也沒說話了。

他之前會盯着那個女修,也就是司空裳看着,也是因為他發現這個女修,就是他夢境之中,看不清面貌的女師傅,所以有些晃神而已。

他一直都以為這是一個奇怪的發展夢境,因為他在天衍宗從來沒有見到過她,還以為是自己夢境随意塑造出來的一個角色,卻沒想到這個人原本應該在天衍宗的,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麽她就是夢境之中的師傅,确定無疑了。

白景宸知道夢境中的自己喜歡他的師傅,也就是司空裳。

但是現實世界,真的見到真人之後,他心底卻完全沒有那份悸動和感覺,只有些恍然,心道:原來還真的有這麽一號人物,僅僅如此罷了。

至于她說的雙修大典,肯定和蘇溫良沒有一分一毫的關系,即便有關系,他也會從中作梗,阻攔他們之間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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