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吧,畢竟自己的愛人那麽強大,足以保護她。

茅屋幹淨整潔,擺設簡單質樸,并未因他的能力有所改變,床榻上,她倚靠着他,帶着淡靜的溫柔微笑,側頭問,“非要走嗎?”

“這場戰争,叛軍必須失敗,可現在他們卻處于上風……需要我去扭轉戰争的結果。”

說不盡的失望,卻又無可奈何,又要走麽,為什麽她愛的人,總是離她而去,要她苦苦等待。“難道戰争的結果,不是雙方靠實力來争鬥麽,非要你去幫忙。”

“神族早定好了世間萬物的因果,人類有自己的軌道。”

那麽尚晨,你是誰?神的執行者麽。

“好吧。”她柔軟的紅唇微微抿着,帶着一絲俏皮,“早去早回……”眼中光波斂回,黯淡下去,“那我們的結局也是注定好的嗎?”

尚晨沉默,似乎預感到了未來會遭遇的不測。他翻手間,已有一只通體湛藍的蝴蝶立在他掌中,他拿過她的手,引藍蝶輕盈的落在她指尖,“如果遇到麻煩,讓它來告訴我,我便回來……”

她是那麽相信他,嘴角勾起一個大大而又幸福的弧度,重重的點頭,“嗯。”

傻女人——

傻女人啊傻女人。

柳笛醒來,撩開幔帳,外面火燒雲鋪展天際,漏進室內,染了一室的璀璨晚霞。最近簡直變本加厲了,随時随地都能睡着,進入幻境中,夢到那個女人和尚晨的過往。

柳笛長嘆一聲,仰面躺回床上,繼續側身小憩。肯定是尚晨走了,再沒回來。而她還傻兮兮等他,直到有人來找麻煩,把她燒死了。

傻,傻透了。不管巧娘和她是什麽關系,她們兩個絕對是兩類人,她癡情,她寡情,她願意等待,她樂于跑路,她主動,她麽……

Advertisement

她柳笛好像還真不是主動派的,慢着,上次在笛音的蠱惑下,她貌似……還挺主動的。

“可惡!”柳笛恨恨的握拳,“難道只有這點在轉世中遺留了下來?!”轉念一想,她就把這條斷論推翻了,現在還不能肯定,她就是巧娘的轉世,就算是,和尚晨的關系也非常可疑。

尚晨要找的青墨,而她清晰的記得,和他交合的女人叫巧娘。

難道後來他始亂終棄,抛棄了巧娘愛上了青墨?這條負心蛇。

看來男人負心不分種族,雄性都靠不住,他承諾過,卻沒有在她生命終結前趕回來。

他說他奉神的命令,改變戰争的結果,即是說他在改變人類歷史進程。難道後來因為青墨,他把戰争結果更改了?

巧娘和青墨,他最終選擇了傾國傾城的後者。

如果她是巧娘,思瑤是青墨的話,哦,不——這輩子又是情敵!不行,不行,她讨厭三角戀,何苦因為男人,女人為難女人!

“你撲騰什麽呢?”這時床沿邊傳來瑞涵略帶不思議的聲音,“你是從昨晚入睡就沒醒過,一直睡到現在嗎?”

“……”咳,其實差不多,她最近睡眠不好,倒在哪裏都能睡一覺。但是被瑞涵逼到床前質問,還是不禁尴尬,“當然沒有,吃過午飯後,身子不舒服才來睡的。”

“可是我問過了,你中午沒用膳。”

“呦,關心我?”她笑嘻嘻的問。她贏了吧,這家夥主動來搭讪,還對她挺關心的。

“你是孩子的母親麽,等我死了,睿庸還需要你照顧。”

“幹嘛突然說這個,興許你原本能活一百歲呢,減去五十年,還能活個半百。”

瑞涵爬上|床,挨着她坐好,“我已經和思瑤商量過了,勸她和尚晨走。我就順其自然吧,不想以傷害睿庸為代價活下去,再者,我也鬥不過尚晨,就像他說的,他可以無限期的等下去,而我的生命實在太過短暫,和他比簡直微不足道。”

柳笛悶聲道:“這幾天你都在想這個?難怪沒來找我。”

“不,沒來找你,是因為咱們在吵架。”

“……”幼稚啊,真幼稚,記得還真清楚。柳笛撇嘴,“……思瑤不是說如果你不在了,她也會香消玉殒麽。”

真奇怪,她到底多愛瑞涵啊,竟然可以為他去死,不管是真是假,起碼她說的出口,而她柳笛呢?

為了愛人自盡……

突然心髒猛地的一痛,眼前瞬間漆黑。

靠,幻覺又來了!

“燒死她,和蛇**的妖女!”

耳邊傳來村民的叫喊聲,她捂着額頭想從雪地上爬起來,結果小腿的疼痛讓她的努力宣告失敗,再次撲倒在雪地中。

砰!肋骨上又挨了一棍,劇痛,骨頭是不是斷掉了?

手插在雪中,已被凍的沒了知覺,只是心痛那麽真實,為什麽他不回來,是沒接到她傳遞的信息麽,還是……

“妖婦,不要臉的妖婦,丈夫不在,和蛇私通。”一簇火把逼近她的面孔,幾乎燒着了她的頭發。

她擡起帶血的嬌豔面龐,笑容比冬日積攢的冰雪更冷,“他在的時候,你們怎麽不敢這樣叫我?”

“啐,都是那個妖怪,給村子帶來了雪災!只要燒死你,他就不會再回來!村子就會得救。”

“呵呵,他不會再回來了,都不會回來了……”

到頭來還是孤零零一人。

“對,那蛇妖不要你了,就像你丈夫一樣,人盡可夫的爛貨,怎麽會有人真的想要你申!後悔嗎,賤人,那蛇妖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否則他為什麽不來救你?”

“後悔?呵呵……”她癡癡地笑,“我從不後悔!今生等不到他,下一世,他一定會來找我!”

她突然搶過火把,點燃了自己的衣裳,烈焰遇到易燃的冬衣,瞬間大火熊熊。

下一世,你一定會來找我吧,尚晨……

對不起你們母子

“就知道你會耍賴。”柳笛憤恨。

“咳!咳!”陸霜白嘔出一口血來,但還不忘争辯,“我希望你能說明白。”

人都這副樣子了,還說什麽啊。柳笛道:“先把你的傷處理好,再說吧,反正來日方長,我們細細算賬。你等着,我去朝店家要熱水和金瘡藥。”

陸霜白警覺,“你不能随便出去,外面有……”

“有什麽?”

“沒……”現在正需要人幫忙的時候,有她協助算自己走運,“那你快去快回。”

“要人幫忙還挑三揀四。”柳笛皺鼻子,将睿庸放下,一個人出了門,不多時,端着熱水了重新進了房門。

陸霜白已脫了外衣,正拿小刀一點點挑開和傷口污血粘連的衣服,待到血痂粘連挑不開的地方,取下匕首,刁在口中,一點點撕扯,露出一道從肩胛骨到前胸的傷痕。

“喂,在孩子面前,不要這麽血腥暴力,好不好。”

陸霜白接過她遞過來的藥瓶,咬去瓶塞,将藥粉倒在傷口上,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又用手指了壓了壓傷口,讓藥粉浸到中間。

柳笛看着都覺得疼,皺着眉頭側身瞧了一眼,抱起一旁的還笑呵呵的瑞庸,哄唱小曲安撫着,“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陸霜白拿起巾帕浸了熱水,将皮膚上的血抹去。柳笛一看那盆血水,于心不忍,“你放着,我來吧。”奪了巾帕,去給他擦臉上的血。

“你說這孩子是我的,是什麽意思?”

柳笛尴尬,“還能是什麽意思。”

不懂,完全不懂。“我是說,我們什麽時候……”要生孩子,至少得有實際行動吧。

“你忘了?!”這家夥還敢不認賬,不覺手上用了力氣,“新月之夜的那晚!在瀚王府。”

“……”那晚她引開司徒元海,他就趁機走人了,絕沒發生半點逾越禮制的行為。

柳笛見他裝傻,又氣又急:“我不是來找你認賬的,只是我得到消息,說你要拿孩子續命,究竟是怎麽回事?”

“續命?”這都哪跟哪啊,她認錯人了吧,要續命的是瀚王。

“少裝蒜。”

“你聽誰說的?”

“你別管,只管老實交代自己的罪行。”

因為她失蹤而斷絕的念頭,再次蠢蠢欲動。她已不是王妃,回到瀚王身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雖然還搞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先把她留下再說。

“……對不起。”陸霜白愧疚的說道:“這麽久,撇下你們不聞不問。”

柳笛嘆了一聲,“好了,我不是來逼債的。你告訴我續命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要死了?武功不如以前了,要不然怎麽傷的這麽重,對了,這傷我還沒問你是怎麽弄的呢。”

“能撿回一條命,重見你們母子已是萬分幸運了。”

柳笛問:“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我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敢傷害孩子,我現在就下去買砒霜,毒死你。”

陸霜白計上心來,暫且安撫柳笛:“我原本是打算拿後代子孫來延壽的,但那是我不知道他的存在……”看了眼依依呀呀的小寶寶,“他那麽可愛,我怎麽舍得傷害他。續命就算了!”

“真的?”這麽簡單就解決了?總覺得還有隐情。

“當然。”陸霜白道:“不信,你可以留下來監督我。”

柳笛凝眉思考,陰郁一笑,“還是不放心,你偷偷背着我去做的話,我又怎麽知道。不如現在趁你虛弱,殺了你,以絕後患。”

“哇,你夠狠的。”陸霜白嘩然,“你還真是不念舊情呢。”

舊情……柳笛心中一痛,不管怎麽說,他都是孩子的父親。“你對天發誓,如果你敢對孩子下手,就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

沒問題,反正要續命的也不是他。陸霜白按照她說的指天信誓旦旦的發誓。

可柳笛還是覺得哪裏別扭。

這時,陸霜白突然抓住她的手,哀求道:“既然老天安排我們重新相遇,便是天定的緣分,你這一次就留下來吧,不要走了,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麽事,你一介弱女子,如何帶孩子。”

他的目光殷切灼熱,不像是說謊,她難免心動,再怎麽說孩子都需要父親。

“我是什麽人?被人發現你和死了的王妃在一起,你我都不要活了。”

她既然這麽說,證明有戲。陸霜白再接再厲,“別忘了,我是錦衣衛指揮使,給你弄個假身份,再容易不過。況且,知道你真實長相的沒幾個人,只要避免見到瀚王和你爹就可相安無事。”

“這……”

“行不行?”

“可我和你沒感情啊。”

“孩子都有了,感情慢慢培養就是了。”奉旨卧底遇襲,沒想到負傷後陰差陽錯遇到了柳笛,真是老天厚愛,補償他所受的傷害。

“我倒是不讨厭你。”

“我們很像,你沒理由讨厭我。”陸霜白笑,身上的傷好像不那麽疼了。

“反正你比瀚王強。”柳笛忽然想起了他,順口一問,“他怎麽樣了,病治好了麽。”

陸霜白等的就是這句話,此乃致情敵于死地的絕佳機會,“瀚王很好,并且要于下月迎娶新的王妃了。”

“哦。是哪家的女子?”

見她全然不放在心上,陸霜白暗喜,道:“是百花樓的花魁。”

“WHAT?”

陸霜白一怔,“你剛才說什麽,那是什麽發音?”

“沒什麽,有點激動。”柳笛尴尬的笑笑,接着一臉的嫌惡,“他是誠心惡心我們柳家麽,娶妓女做我的後繼者。還有,太後那老刁婆也同意?皇帝也同意,不覺得有辱國格嗎?”

“你放心,都同意。”

愛妃,好久不見(1/3)

“喂——”

眼前出現的是瑞涵壞壞的笑臉,而他的小手正捏她的臉蛋上,“嘿嘿,你的臉比看起來有肉。”

從來只有她掐他的份,哪能讓他翻了盤,回過神來的柳笛便一把打開他的手,接着右臂擋在他胸口,把他壓在床榻上,在他臉上狠掐了一把,勢必把剛才的力道的加倍償還回來:“你能耐了呢,敢動我!”

老娘上輩子可是***死的,乃是豁得的出去,響當當的女中豪傑。

瑞涵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麽激烈,有些後悔自己占一時的便宜,“你要幹什麽?快放開我!”

“啧,你瞧你這樣,我還能對你幹什麽?!”柳笛嘲笑道:“劫色不成?”

“……”某王撅嘴巴,怨氣積聚,“你說這話可別後悔。”

“該後悔的是你吧,沒我幫忙你怎麽恢複?”柳笛忽然想起了什麽,“尚晨,應該不知道我對你的作用吧。”

如果他知道,應該會出面阻止吧,畢竟……

“知道能怎麽樣?!他最好現在就出現,我好讓他帶思瑤走,咱們也樂得清靜。”

柳笛被他‘咱們’二字說的莫名心中一暖,“你舍得思瑤?”

“尚晨打定主意不受威脅,她便沒用處了。”

“難得思瑤對你一片癡情,你卻這麽對她。”柳笛眯起眼睛,逼近他,直直的盯着他:“你不是為了騙我上床,故意講好話騙我的吧。”

瑞涵被她問的大倒胃口,臉一沉,諷刺道:“呦,突然長心眼了,怪不适應的。”

上一世被騙的那麽慘,總得長點記性。這時柳笛突然回頭,驚恐的大叫:“尚晨——”

“在哪?”某王受驚,撐起身子慌慌張張的去看,可是屋內除了兩個面面相觑的侍女,根本沒其他人。他怒視她:“無聊的謊言!”

她笑着栽倒在床榻上,仰面輕嘆,“他要真的在就好了,我正好有事要問他。”

“什麽事?”某王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她和尚晨不應該有交集啊,為什麽她最近頻頻提起他。他這個正牌夫君要死了,她不怎麽挂在心上,倒是眼巴巴的想見一個妖怪。

“說了你也不信。”柳笛笑,“再說我不想同你講。”

一副我就是有秘密,偏不告訴的欠扁樣子。某王忍,“你真是人混膽大,一點都不怕尚晨呢。”

流霞照進殿內,映在她的眼底,清澈中帶着妩媚,難得顯出她的小女兒姿态,“為什麽要怕他?我可真想見見他呢。”

瑞涵盯着她看了一會,跳下床,到桌前斟了一杯茶,重新來到她面前,盡數潑到了她臉上,哼道:“瞧你那死樣子,懷春似的!”

“齊瑞涵!”柳笛引袖抹淨臉上的茶水,投出一記怨毒的目光,撲着去抓他,“看我怎麽收拾你!”

“母老虎。”瑞涵繞着桌子跑,“你別忘了你和我是什麽關系!”

柳笛抄起挂在床邊的飄帶,朝他一扔,雲霞般的飛出,束住他的胳膊,輕輕一拽,便拖了他過來,“我和你,可能還比不上我和尚晨。”

“嗯?”剛發出一聲疑問,整個人便被柳笛拎着後衣領甩到了床上。

“敢拿水潑我?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不可!”她叉腰站在床前,擋住他逃跑的道路,又朝侍女揮手吩咐道:“你們出去。”

“柳笛,你要幹什麽?”

她挽袖子,“你說呢?”然後朝手掌呵了一口氣,“打過王爺的屁股,我柳笛今生也沒算白活吧。”

“你,你別胡來。”某王往床裏縮去,順便拿被子遮住自己。

她呵呵冷笑,爬上床湊近他,“瞧你吓的,臉都白了。”

“我才沒,沒害怕!”

她在他臉頰上,象征性的抹了一把,“流汗了?”

某王下巴一揚,逞強:“我牙疼,怎麽着?!”

“哦——”她拉長音調:“您牙疼?好辦,你等着哈。”她朝外間的桌子那邊看了眼,露出驚喜的表情,快步跑了過去,很快手中便多了一樣東西回來——鎮紙。

她掂量了下鎮紙的分量,滿意的颔首:“很結實,不錯。”

“……”

她笑容可掬,“咱們把它打掉吧,放心,手到牙掉,包您終身不疼。”說着,便右臂虎虎生風的掄了幾圈鎮紙,以展示她的破壞力。

瑞涵對柳笛的智商沒自信,心說保不齊這個女人當真會做出蠢事來,忙捂着臉道:“我不疼了!你快把鎮紙放回去!”

“哎?不要諱疾忌醫麽!”柳笛一臉的憂慮,“反正您不久于人世了,為了避免您剩餘不多時間遭受病痛折磨,就由臣妾來充當您的牙醫吧。”

“柳笛,你這個瘋婆子!”某王控訴完,出逃無路,幹脆鑽進被子裏躲了起來。柳笛便把鎮紙一扔,道:“齊瑞涵,你今天跑不掉了,乖乖讓我打幾下,就饒了你。”

哼,不出來,還跑了你了?!她雙手伸進被子裏去抓他,光顧着得意,竟然沒發現被子的形狀發生了變化。

“抓住了!”哎,她疑惑,好像不太對。

此時,她的手腕反倒被擒住,那股力量竟然把她拽的一凜,撲倒在床榻上。被子一翻,那人便将她壓在身下。

柳笛呆若木雞,“……你怎麽變大了?”

他回頭看了眼樹梢上的月牙,俊眉輕挑,“今天是新月啊,愛妃。”

給前夫做月老

她撇嘴攤手,“那我也祝他們百年好合喽。”瀚王活的有滋有味,她內心的負罪感還能少點。陸霜白見她對瀚王的态度冷漠如對路人一般,心下稍松了口氣,笑道:“那你們現在就跟我回家吧,放心,府中沒有惡婆婆。”

“容我想想。”

睿庸打了個哈欠,抓着柳笛的手指,奶聲奶氣的道:“悠悠~”

“好,悠悠,睿庸睡覺覺。”她輕輕勻速的搖晃胳膊,制造‘搖籃’效果,哄他入眠。陸霜白則坐在椅子上看着這一幕,這孩子絕對不是他的,雖然不明白柳笛為何錯認是他,但現在的境況,要留下她,必須認下這個孩子。

她聽到消息,孩子的父親要續命。而他恰好知道有一人有此意圖——瀚王。

她一定弄錯了,不過也好,将錯就錯,留她在身邊。

“漂漂~”這時躺在柳笛懷中的睿庸突然睜大眼睛,笑呵呵的看着窗棂處,“拿拿——漂漂~”

柳笛順着他的目光一看,只見數只藍色的蝴蝶,撲閃着滢瀾的翅膀,聚集在窗前。

“娘給你拿。”柳笛剛要伸手去抓,突然身後飛來一支銀針,瞬間刺穿那藍蝶,她怒而回頭,“你做什麽?”

“別碰它們!”陸霜白大喊,“捂住口鼻,快點逃。”

柳笛聽到啪啦一聲,方才用來釘住藍蝶的銀針落在了地上,而被刺死的蝴蝶卻消失不見了。柳笛這才發現,窗戶關的死死的,那些藍蝶竟然能鑽過窗紙,的确詭異的可以。

陸霜白抓住柳笛的胳膊,“快走——”一開門,門外的藍蝶已堵塞了走廊,吓的他趕緊把門關上。

柳笛道:“哪來這麽多蝴蝶?”

“不要說話!有毒!”剛說完,噗的噴出一口黑血,跪在了地上。

“不覺得啊。”柳笛聞了聞,又拍了拍胸口,“我怎麽沒事?睿庸也沒事。”

陸霜白驚異,萬萬不信竟然還有能躲過毒蝶攻擊的人。死于這種毒蝶的錦衣衛,不知道已有多少,現在又要算上他一個。

柳笛一指屋頂的破洞,“我送你從那出去,快點!”放下睿庸,柳笛攙住陸霜白,用輕功助他攀上屋檐,而後自己淡定落地,大大方方抱起睿庸,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柳笛踹開隔壁的房門,瞬間呆怔,只見跟随她來的仆人,早已七竅流血,橫死屋內。她立即又踹開一間,仍是如此,全都死了,而那些藍蝶在确定人都死了之後,滿意的煽動翅膀,身體越變越淡,最後成了數個淺藍薄薄的影子,徹底消失了。

柳笛下到客棧一樓,用餐的食客們亦東倒西歪,早沒了呼吸。

“這究竟是什麽啊,生化武器?”

而且什麽只有她沒事。

陸府內。

陸霜白當着柳笛的面又嘔出一口黑血。

“我發現,你每次見到我,都得受傷。”柳笛很有自知之明的說道:“只是這次更重。”

陸霜白拿過丫鬟遞上的巾帕,有氣無力的擦淨嘴角的污血,“而且你每次都無動于衷。”

“啊呀,抱歉。”

什麽叫啊呀抱歉?!陸霜白腹诽,你好歹認為我是孩子的父親吧,能不能稍微表現出一點對我的擔心啊?!他哀嘆,“不用道歉,你沒事就好。”

“奇怪,我為什麽沒事呢。”柳笛納悶。

“我比你想知道。”陸霜白道:“死于藍蝶的錦衣衛不知有多少人了。”

柳笛道:“算工傷嗎,有賠償不?錦衣衛平時的待遇怎麽樣?做卧底的時候發俸祿不?”

“你——”他在緬懷死于妖法的下屬,內心隐隐悲痛的時候,她卻問這種問題。他擠出微笑:“有,而且不少。”

柳笛摸着下巴,做沉思狀,“看來待遇還不錯,可以考慮入行。”她把手搭在陸霜白肩頭,笑眯眯的說道:“如果你有困難,我可以幫你。我不怕藍蝶,去把使用妖法的家夥揪出來陵遲。”她要給死于非命的家仆報仇。

“這……”貌似是個不錯的建議,只是,讓她去合适麽。

“我的武功還可以,雖然打不過你,好歹也能算個中等高手吧。而且你現在這樣,稍一用力,就口口噴黑血,能做什麽啊,不如交給我去做。不過,我有個要求。”

“說。”

“我要編制。”柳笛吹了下指甲,讨價還價“就是做錦衣衛的正式員工。”

“你是女人,還是前王妃。”陸霜白一字一頓的說。

“是你說的,你弄身份不費吹灰之力。”柳笛道。其實是她不相信陸霜白的為人,萬一等她帶着睿庸走了,他再起了續命的野心,怎麽辦。必須駐紮觀察一段時間,而她又不想被他養在深宅,在錦衣衛讨個假身最好不過了。

這邊廂,陸霜白也沒閑着,大腦快速運轉,衡量了下利弊,最後眉毛一挑,“可以,答應你了。”入了錦衣衛,還是他的人。

“成交,說吧,藍蝶妖怪究竟是什麽人?家住哪裏?”

“……”陸霜白壓低聲音。“他是妖怪還是人類,說不準。不過他只對一個人感興趣,就是百花樓的花魁。”

“哎?那花魁不是瀚王要娶的嗎?”

“沒錯。皇帝給我任務正是這個,保護瀚王能平安迎娶此女。”

“想必是個大美人,惹的神鬼人三界都為她争風吃醋。”柳笛八卦之血沸騰,“花魁喜歡誰多一點?是風流倜傥的王爺呢,還是神秘的巫術高手呢?”

陸霜白感慨,柳笛啊,你真厲害,對前夫的現任情人,你完全不在乎呢。

“她的态度模棱兩可。不過已經答應了下個月嫁給瀚王。而這段時間,皇帝派錦衣衛暗中保護她,不讓壞人從中作梗。我見到你之前,扮作客人在百花樓,被他操縱的人攻擊,我負傷脫身,沒想到他又派了藍蝶來殺我!”

“他既然這麽厲害,怎麽不親自出面殺了瀚王?”

“這就不知道了。”陸霜白雙手搭在柳笛肩頭,“我會把你安排在花魁身邊,讓你近距離保護她。只是難免會見到瀚王,會不會勾起你以前的……”

“以前的什麽?”

“沒什麽。”陸霜白心呼粗神經萬歲。

“不過瀚王認出我,怎麽辦?”

“可以易容。”陸霜白道:“錦衣衛中有這方面的高手,你不用擔心。”

柳笛壞笑,“我要易容成佘尚書二女兒佘清清的模樣。”

“不行,會惹麻煩。不能是認識的人。而且必須一點不能有你現在容貌的影子,要面目全非!”

“好吧,聽你的。”柳笛伸了個懶腰,“給前夫做月下老人,還真麻煩啊。”

前世之旅:不受待見的青墨

男子握拳,青筋暴跳,一字一頓的說:“你表哥齊韶啊!健忘的豬!”

對了,她遇到了紫蓮,然後在他的操縱下,再次穿越了。

“不行,我得走。”開什麽玩笑,前世什麽的,她并不是很關心。關鍵是睿庸,她放心不下。說着,她一股腦的坐起來,“我不能待在這裏。”

“你給我回來!”齊韶按住她肩膀,重新讓她坐下,道:“大早上你就嚷嚷不願意來,費勁力氣把你弄來了,你又要走,你能不能老實一會。”

“……”柳笛捏了自己一把,疼。目不轉睛的盯着齊韶,伸出了“最惡”的雙手,放到他臉上,又狠掐了一把。不行,肉感沒有小瑞涵的好。

咣!齊韶不客氣的又給了她一巴掌,吼道:“你幹什麽?”

“我掐你的時候,你疼嗎?”柳笛問道。

“你說呢?!”齊韶咧了咧嘴巴,瞄了柳笛一眼,“哼,你又想什麽鬼點子呢?”

她能想什麽鬼點子,她恨不得去死。竟然是真實的,千真萬确的再次穿越。柳笛欲哭無淚,咬着衣袖哀哀的看向齊韶:“那個……表哥,我是誰?”

“……”齊韶:“你是故意在氣我嗎?”

“我剛才走着走着,一下子摔倒了,你知道的,腦子有點不靈光。”柳笛捂着後腦,裝出很受傷的樣子,“聽你叫我青墨,我覺得很陌生又很懷念。”

“蘇—青—墨——”齊韶顯然缺乏一次次解釋的耐心,咬牙切齒的重申了一遍她的名字,再次甩出一巴掌在她後腦,把她拎起來向前走去,結束了談話。

經過雲層阻擋後的驕陽,暖洋洋的灑在她身上。齊韶帶着她走出樹林,重新回到青石板路上,向下看,是不見盡頭的蜿蜒石階,間有淡煙缭繞,向上看,只依稀從白雲間看清半遮半掩的道觀建築。

“青兒!”她擡頭,見一個****從高幾節的石階上走下。“你又跑到哪裏去了?”

青兒?!不禁讓她聯想起了白蛇傳,冷汗直滴,她現在對蛇本能的抵觸。這個女人和自己這麽親密,關系非比尋常,應該是青墨的女人。為了不穿幫,她清了清嗓子,“……娘,你聽我說。”

話一出口,腳就被狠狠碾了一下,齊韶貼到她耳邊,提醒道:“她是我的母親,你的姨母!”

“嘿嘿,睡糊塗了。”她幹笑。

那婦人略帶愁容的苦笑,“青兒,還真是無憂無慮呢。”

“啧,是睡糊塗了呢,還是去和某人幽會,想進咱們齊家的家門呢。”此時一年輕男子,從霧中走出,挖苦的笑看柳笛和齊韶,“這一聲娘,叫的早了些。”

“齊桦,注意你的言辭。”齊韶冷然道。

“呵呵,難道不是麽,誰知道你們這麽久,是去做什麽了。”

柳笛見齊桦眼中猥瑣光芒一閃,不禁從心底厭惡開來。上前一步,飛起一腳便踢在他胯下,罵道:“嘴巴放幹淨點。”

“啊——”齊桦鬼叫一聲,但礙于大夫人在此,不敢去捂關鍵部位,直憋的兩頰通紅,原地蹦跳。山中霧氣缭繞,水氣豐沛,石階上覆了一層水霧,甚是濕滑,齊桦一腳踏偏,咕嚕嚕的滾了下去。

齊韶仍是冷眼旁觀,并不施救。

“哈哈,笨蛋,看你下次還敢亂說!”柳笛洋洋得意的說。

她正手插腰笑的歡,突然肩膀被人從後扳過,接着‘啪’的一下,重重的挨了一耳光。她哪裏受過打,柳天恒尚且沒動過她一個手指,眼前這個八撇胡子的男人竟然敢打她!

“嘿,好你個鲶魚,竟敢打我!”柳笛摸了摸鼻下,再拿開來,只見手指上擦了一抹奪目的紅。

中年男人聽到柳笛罵他,先是一怔,顯然也沒料到她的惡劣态度。但随即便是盛怒,“賤人!老子今日帶你來這裏,你不知領情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橫出事端,老子教訓你,你卻連我也罵,今日不教訓你,你怕是連自己幾斤幾兩都忘了吧。”

“老爺,青兒不懂事,您息怒,且饒了她這次吧。”中年女子急忙勸道,順便朝柳笛使了個眼色,“還不快給老爺道歉。

“道歉?做夢去吧!”柳笛張牙舞爪便要去打男人。眼看事情沒法收拾,齊韶忙攔腰抱住柳笛,在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不想死,就老實點。”

男人暴怒,先是一腳踹向柳笛,繼而将怒發發洩在大夫人身上,左右開弓就是兩個耳光,“都是你把這個掃把星帶進來齊家!”

“齊韶,你放開我!”柳笛掙紮,卻不得脫身。她這才發現自己力氣小的很,身體也不似以前靈活。

她失去武功了。

齊韶緊緊扣住柳笛的腰肢,眼看自己的母親被打,卻毫不見急躁,想是習慣了這一切。男人打完了大夫人,怒氣沖沖的看向她,意思不言自明,即是要再教訓她。

她沒有武功,眼前這個狂暴的男人,殺傷力絕對在自己之上。

好漢不吃眼前虧。柳笛情急之下,捂着肚子,哎呦一聲,雙眼一翻,順勢倒在了身後的齊韶懷中。

“父親大人,她昏了。”齊韶道,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耽誤了不少時間,我們最好不要讓道長等急了。”

“啐,都怪這掃把星。”中年男人悻悻作罷,“一會到了觀內,潑醒她,走!”

卧底是個體力活

“呼哧——呼哧——”

一個寬肥的粉色身影呼哧帶喘的在百花樓的樓梯間艱難爬行,“死狐貍你給我等着,竟然把我打扮成大胖子,啊,為毛每個臺階的跨度這麽大?嗯?難道這裏面出入的都是人必須都是長腿嗎?”

“讓開啦!”樓上走下來三個濃妝豔抹的俏麗女子,其中一個朝柳笛啐了一口,“鸨母怎麽買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