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25)

柳笛縮回手,皺眉道:“你別這樣。”

尚晨聽她的話,“好,我不碰你。”

“你該去找思瑤。我當初就是為了成全你們,好不容易想出的把兩個靈魂分開的辦法。”柳笛不敢輕舉妄動,小聲勸道:“所以你把她找回來,好好生活,不好嗎。”

“我不喜歡她。”很直白的回答。

柳笛扶額,半晌無語,須臾,擡頭微笑道:“可她也是巧娘的轉世啊。你應該……”

尚晨眉一挑,“我只喜歡你。”

強勢的表白,柳笛糾結萬分,心裏給自己鼓勁,沒關系,耐心勸導,一定會起效果。“尚晨啊……”

“嗯。”目不轉睛的看她,微笑着,一副随時聽候差遣的溫順模樣。

“是這樣的。你想啊,你喜歡巧娘,而思瑤是巧娘的轉世,所以你也該喜歡她。而且她對你也情深意重,你那樣傷害她,不覺得太過殘忍了嗎?!”

“不覺得。”

油鹽不進啊你!柳笛怒了,站起身大吼,“總之你不能辜負思瑤!”小船搖晃,吓的柳笛趕緊重新坐下,剛才的氣勢不複存在,“唉,總之思瑤很可憐,就像當初我憐憫你一樣,我希望你能将心比心,對她好一點。”

想起尚晨對思瑤堕胎的所為,柳笛不禁遍體生寒。

“可……我的心在你那裏。”

柳笛一怔,須臾,面帶紅潮,氣急敗壞的說:“肉麻!不許再說了。”

尚晨見她生氣了,“我不說就是了。不過,我只喜歡你,讓我去找別的女人是絕不可能。至于思瑤,我不想再見她了。你愛上過豐禦煊和齊瑞涵,那麽,難道我就不能只愛你?将心比心,是你說的。”

“可是……”她也不懂‘可是’個什麽。不是已經對齊瑞涵死心了麽,現在只要點了頭,說一句,好的,尚晨我們在一起吧,便什麽都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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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麽?”尚晨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冰冷,讓她為之一凜。“你有什麽困難,這世界上沒有幾件事,是我做不到的。”

“……我……”沒法做選擇。“讓我想想。”

他松開手,黯然道:“這一次別騙我。”

柳笛試探着問,“如果我不答應你,你會怎麽樣?”反社會人格的尚晨,會不會危害社會?

“等着你。”

柳笛心裏一動,鼻子發酸,想到會有人能為了自己在時間的長河中苦等,誰都會感動。

而這時尚晨又加了一句,“但在這之前,我就把這個朝代毀掉,齊瑞涵不是王爺了,你還會跟随他嗎?!”

“……”真是一點都沒變。她惱然,“就是說,我不和你在一起,你就殺人放火?”

尚晨不說話。背過身子,面向江面坐着去了。柳笛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小心翼翼的說:“尚晨,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會幫我捉弄佘媛媛他們,成全我和瑞涵……”

“成全你們的結果是什麽……結果是你拿思瑤糊弄我!”他突然轉身,抓住她的胳膊,帶她到自己面前,“你真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麽?”

現狀堪憂

柳笛合上手機,茫然的站在街角等着家人來接自己。

竟然真的回來了,以後該怎麽辦,難道就這樣裝作什麽都發生的在現代生活下去麽。就當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醒了,一切都過去了。

和齊瑞涵分手,對他再無留戀,甩甩頭發,大步走開,回到現代,該怎麽生活就怎麽生活。

她可以做到,如果她沒有生下睿庸的話。

“唉——該怎麽辦啊?!”絕望的抱頭,蹲下身子,痛苦的冥思。

“袁靖瀾?”頭頂有人聲。

“神吶——一個響雷把我霹回去吧!”沉浸在自己悲觀的世界中,完全無視頭頂的呼聲。

“喂!”這時那人輕輕碰了下她的肩膀。

“啊?”柳笛擡頭,自己面前站着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雖戴着尋常的黑框眼鏡,但難掩書卷氣。他正擔心的看着自己,柳笛呆呆的問:“什麽事?”

“真的是你。”那少年道:“你在這裏做什麽?身體不舒服?”

“我認識你?”腦海裏搜索了一圈,沒找到此人的信息。

“……”少年嘴角輕微顫抖,顯然被這句話傷害的不輕,表情悲痛的說:“你可能不太記得我,我是唐一卓,和你住的很近……嗯……我們在學校見過,時常打招呼的。”

“啊!記得,記得。”柳笛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陽光太強了,沒看清是你,哈哈。真是太巧了,在這裏碰到了你。對了,你去哪裏?是回家嗎?一起走吧,順路。”

“我去同學家。”

該死!算了。老實等家人來接吧。柳笛垂頭喪氣的站起來,“那你去吧,再見。”

“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什麽準備?”

“期末考試啊。”

“……”柳笛眩暈。“期末,考試?什麽時候?”

“下個星期。”唐一卓笑道:“這次數學能及格嗎?”

柳笛看了眼寬闊的馬路,悲憤道:“我幹脆一頭撞死算了。”

“我可以把筆記借給你,好多例題都是從那裏出的,都搞懂的話,成績應該差不了。”多麽難得,他這個尖子生會主動将把筆跡出借。

可某人木然的拒絕,“我沒救了,謝謝你的好心。”

唐一卓受打擊,低聲,“可是真的很有用……”

柳笛剛要再次婉拒,這時路邊突然停下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車門打開,走出一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向她走來。柳笛心中驚呼,此人為何如此面熟,難道是——

果然那年輕男子,徑直走到兩人面前,二話不說揪起是唐一卓的衣領,黑着臉低吼道:“小兔崽子敢欺負我妹妹?”

袁靖陽接到老媽的電話,說妹妹哭着求救,開車到目的後,見到妹妹身邊有個臭小子,當下料定是這家夥欺負了寶貝妹妹。

“哥——不是他。”柳笛忙上前分開兩人,“和他沒關系。”

“平常就見你小子在我們家瀾瀾面前晃來晃去,就知道你安好心。”袁靖陽被迫放手後,口頭威脅,“告訴你,下次注意點!”

想起來了,自己的老哥的确是這種嚣張的性格。“哥,都說了和他沒關系了。唐一卓,你快走!”

唐一卓好漢不吃眼前虧,離開兩人向前走去,但不時回頭碎碎念罵上一句,又惹了袁靖陽生氣。

“哥!”這時柳笛飽含深情的叫了一聲,抽抽噎噎的眨着眼睛,“好想你。”

袁靖陽一怔,繼而皺眉問道:“發燒了?”

柳笛:“……呃……沒有。”

“究竟發生什麽事了?媽說你大哭大叫的。我趕緊就從公司趕過來接你了。”袁靖陽上下打量妹妹,“你也沒什麽事啊。”

“我……我就是,就是想讓你來接我!”柳笛狡黠一笑,“你看,現在不是成功了麽。”

“你啊你。”袁靖陽嘆氣,攬過妹妹的肩膀,“拿你沒辦法。我們回去吧。”

一路上,柳笛看着車窗外的景色,現代的記憶一點點被開啓,湧現的記憶正在漫漫沖刷掉過往的種種。

只是剛回到現代,她便不禁懷疑,古代生活真的是真實的麽。

“瀾瀾,你的包呢?”

“什麽包?”

“你說呢?”

“丢了。”一定是掉在車禍現場了。

“豬一樣的記性。”袁靖陽道:“真懷疑你高中能不能畢業。”

“反正考大學是鐵定沒希望了。”她現在連26個英文字母都忘光了。

“爸不說等你畢業,送你出國麽。”唐景陽啧嘴,“其實我很反對,就你這德性,出國也是個廢柴!”

柳笛無語,半晌微笑道:“我真的是你親妹妹嗎,你竟舍得這麽挖苦我。”

唐景陽得意的挑眉笑了笑,打開音響,驅車回家。

“瀾瀾!”剛一進門,袁太太就沖了出來,将柳笛抱在懷中,并問靖陽,“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想讓咱們接她,故意裝哭的。”袁靖陽戳了下柳笛的腦袋,“好好訓訓她。”

聽兒子這般彙報,袁太太放開懷中的女兒,換了嚴厲的語氣,“讓我怎麽說你好?你啊你,學習不怎麽樣,鬼點子倒很多,我告訴你,一會吃完飯,把你那豬窩收拾了,否則明天都給你扔了。”

“……是。”柳笛點頭。悲劇,一回來又是考試,又是收拾屋子。

袁太太訓斥完,便要轉身離開,這時柳笛拽住她的胳膊,小聲說:“媽媽,能再抱我一下嗎?”

陰謀醞釀

“成全你們的結果是什麽……結果是你拿思瑤糊弄我!”他突然轉身,抓住她的胳膊,帶她到自己面前,“你真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麽?”

她憋的臉色微紅,“這個嘛,不好說。”

模棱兩可的回答,至少比以前有了進步。他又把她往自己面前帶了帶,兩人的氣息纏繞着,“你哪怕給我一點點希望,我都能等下去。”

沒法給出明确的答案,柳笛想掙脫他的手,拉開兩人的距離,“你先放開我。”

“如果放開你,我怕又丢了你。”

柳笛想起對付瑞涵的招數,聲音軟下去,“疼,你弄疼我了。”

他立即松開力道,揉着她的手腕處,“我不是故意的。”她太弱小了,掌控不好力道便傷了她。

“其實也不是很疼……”難得他如此認真對待。

“對不起。”

柳笛開始覺得自己是個壞人了。因為她不管說什麽,對方總是選擇相信。

比如,“我暈船,我們回到陸地上去吧。”

“好。”

清風拂面,撩起她的發絲。兩人站在一處高山的亭臺中,眺望層巒疊嶂的青山,看白雲渺渺。

仍是兩個人獨處的環境。

柳笛無奈的坐到石凳上,撐着下巴問:“這裏是哪裏?”

尚晨亦坐到她身邊,“是我的故鄉。”

“哦。”好不易把話題岔開,讓他在暫時忘記了追究她選擇歸宿的問題,柳笛便盡力拖延時間。“這裏景色不錯。”

“是啊。”尚晨看着她,“但是看多了也會膩。不過,你不會……”

柳笛心裏一震,怎麽又扯到這個話題了呢。目光微側,發現他的眼睛當真定在了自己身上,動也不動。她渾身不自在,任誰也受不了被對方如此觀望。“尚晨……”

“嗯?”他似乎也不急了,耐着性子和她磨時間,微笑着看她。

“這裏是你的故鄉,即是說……”她心一沉,頓覺上當,“時間的流速和外界不一樣?”

“是的。”

“速度快多少?”柳笛眩暈,“快送我回去。”

“等齊瑞涵老死了,我就把你送回去。”尚晨說道:“反正我沒殺他,你就不會恨我了。”

柳笛內心垂淚,“虧你想得出來。”

“十夜教我的。”尚晨扣住她的手,不讓她動彈,“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就多待一會,如果你想回去找齊瑞涵,你便做好他已年老的準備。”

“……我,我要回去找我兒子!”

“他或許已經娶妻生子了。”

“那我就回去見孫子。”她抽出手,急切的說:“放我走!”

尚晨黯然,眸中帶了愠怒,“我明白了,你心裏還是排斥和我在一起。稍做試探,你便露出了真實心意。我不用你憐憫!不接受我就直說,何必從剛才開始就支支吾吾!”

“這麽說,其實時間沒有變快?”

她最關心的還是人間,而不是他。尚晨置氣的般的說:“你自己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麽?!”

話音方落。柳笛直覺得身子閃了一下,定睛再瞧,自己已經是在瀚王府內了,而尚晨不在身邊。

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一年亦或是十年?

柳笛越想越怕,心驚膽戰的往寝殿方向走去。出奇的是,一路上竟沒碰上侍女和護衛,她越發膽寒,加快了步子,直奔瑞涵常在的書房。推門而入,一眼便眺望到落地的珠簾後,隐隐而現的背影,只是那背影佝偻,發髻如雪,他聽到聲音轉身,臉上亦布滿了時光雕刻下的痕跡。

“瑞涵——”幾乎是哭着撲上去的。

老人顫抖着迎着柳笛的擁抱,用同樣顫抖的聲音說,“王爺,他不府在中……”

猛地推開老人,“你是誰?”

老人苦着臉,無辜的說:“老奴在收拾這些書,不想王妃你突然就出現了。”險些吓他的心髒驟停。

“你認識我是王妃?”柳笛欣喜,“今天是什麽日子?”

老人說了月份和日期,柳笛聽罷,如釋重負,原來還是她離開的第二天,時間并未像尚晨說的那樣流逝了。

他是在騙她。

這條蛇,都被十夜給教壞了。

“王爺去哪裏了?”

“找你去了啊。”老人道:“府裏的人,能走的動的,都派出去找您了。”

柳笛咽了下口水,緊張的問,“都去了?”

“據說還借了幾千個兵……“

“快派人告訴王爺,我已經平安歸來了!”

“瀚王派人滿城搜查?”皇帝裝作批閱奏折的模樣,但朱筆遲遲未寫下半個字。

“是。“陸霜白俯身禀告,“根據瀚王府的要搜查的信息,瀚王要找的人似乎是……”

就是皇上你帶回宮裏的來那個人——瀚王妃。

皇帝放下朱筆,接了話語,輕輕的問,“瀚王妃嗎?”

“正是。”所以,皇上您快把瀚王妃還回去罷。

“可她說了,不願意回去,朕想……”

陸霜白微微起身,看着皇帝的眼睛,心裏說道,皇上這事做不得,您思量好,平常人家兄弟阋牆還要折損家勢,皇家因為女人鬧紛争,要扯上多少人命,不是鬧着玩的!

總之,您別想了,快把柳笛還回去。

“朕想再留她幾日。她身子虛,太醫說要調養一陣。“

“微臣這就是把消息告訴瀚王殿下,叫他進宮看護王妃。“陸霜白說完,便要告禮而去。

皇帝低下頭,翻閱奏折,“陸指揮,你伺候朕多少年了?”

從十四歲開始,已有十年了。陸霜白答,“十年有餘。”

“原來有這麽久了。”皇帝合上奏折,道:“那你覺得培養一個忠心耿耿的奴仆需要多少年?”

“……”陸霜白身子一震,道:“臣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

“臣永遠站在陛下這一邊。”不管你位及如何,是不是九五之尊,所做之事是對是錯,都無怨無悔的站在你那邊。

“下去吧,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不用朕提醒你吧。“

咬唇,“是,微臣知道。”

陸霜白出了禦書房,走了沒多遠,迎面碰上了兩個鬼鬼祟祟的小太監。

“你們兩個站住!”

“……陸大人。”

說話直顫,定有隐情。

“你們是——上祖身邊的太監吧,我見過你!”指着其中一人臉上的痣說。

“是。”兩人互相使個眼色。

“不給上祖準備蛇血,到這裏做什麽?!”

上祖自去年開始便隐匿起來,不見任何人,只有一次例外,他見過柳笛。

而他身邊的伺候的小太監,都是他親自挑選的,且被他下了笛音的蠱術,逼問不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這一次這兩人到這裏來,絕對有隐情。

“我們相見皇上!”

“哼,皇上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

“那和陸大人您說也可以。”其中一個顯得很害怕,“上祖最近越發不正常了,我們害怕……害怕……”

“把話說完。”

“害怕被他吃掉。”另一個道:“他不再喝蛇血了,最近都在喝人血。大人,你看——”挽起袖子,胳膊上有數道割痕,有的還未愈合。

“陸大人,讓我們見見皇上吧,別讓我們再伺候上祖了,救我們一命。”

噗通,噗通,兩人齊齊跪下。

“你們先起來,太顯眼了。”

“大人,救救我們吧!”

“你們先回去,這件事我會和陛下說的。”

“可是……”

陸霜白冷漠的反問,“可是什麽?”

兩個小太監只得起身,哭喪着臉說:“只求陸大人千萬轉告皇上,救救我們這做奴才的。”

“知道了,去吧。”

“是。”

陸霜白看着太監單薄瘦弱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上祖究竟在搞什麽鬼?本來靠喝蛇血維系生命,已夠詭異,這次又來喝人血。

難道也要變成妖怪不成?

無論如何也要探個究竟!

缭繞的熏香內,男子抿着薄衫卧在床榻上,美豔的侍女,低眉順眼的為他梳理白如飛雪的發絲。

光潔的手搭在女子的肩膀上,徹骨的冰冷讓她感到寒氣直入到心間一般,手中的梳子掉落在了地上,擠出乖順的笑容,“您有何吩咐?”

長眸低垂,“你在怕什麽?”

“奴婢不敢。“将梳子拾起,慌亂的繼續梳弄發絲。

“是我突然恢複了年輕,讓你害怕了?”

“奴婢不敢。”重複單調的說辭,身體的抖動,洩露了內心的恐懼。

這個不老不死的男人,去年突然蒼老,但不多久後突然又恢複了年輕,一切都那麽詭異。

“你,下去吧。”他擺擺手,笑,“我已經讓你這麽害怕了嗎?”

“奴婢不敢。”匆匆的告禮,退了下去。

最後幾步是在小跑,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他。

“呵呵,你為什麽不吃了她?”

空悠悠的大殿傳來飄渺的笑意。

“紫蓮,你來了。

一幅畫嘩啦啦的飛入殿內,舒展開來,立在他面前。

“這幅畫……真難看。”

“……”紫蓮被打擊,語調極低,且怨氣沖天,“不說廢話了,你這一次想做成什麽契約?”

“我想更疊皇位。”

伏在房梁暗處的陸霜白隐藏着自己的呼吸,聽到這句話,身上忽然出了一層熱汗。皇帝最怕的便是此人奪位,一直小心提防着,伺候着,不想他到底還是藏着這等想法。

那幅畫笑道:“還沒做夠皇帝嗎?”

“這一次,不是我來做皇帝,而是……”

陸霜白想要聽個仔細,不禁身子微微前傾。不是他自己做皇帝,那麽是給誰?他還能傳位給誰?

“呵呵,梁上有君子呢!”那幅畫突然道,陸霜白大駭,想逃已經晚了,雙腿被纏繞住,一股力道把他拽下屋梁,狠狠甩在地上。

紫蓮笑道:“你們人類也愛繞房梁嗎?”

陸霜白看向上祖,厲聲質問,“你剛才說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捏起自己一縷發絲,悠悠的說:“陸霜白,你認為一個企圖霸占自己弟妹的皇帝,能治理好國家嗎?”

紫蓮明知道被皇帝留下的瀚王妃是思瑤,卻不說穿,他向來如此,喜歡看着人類因為誤會而苦惱。

“是柳笛不願意回瀚王府,皇上才把她帶回皇宮來的。是為了救她!”

“哦?”上祖長眉微蹙,“他父親當年還說找男寵是為了一起習武強身呢!結果呢……呵呵,我看他們父子一個德性,我本不想再過問朝政的,但我不忍看大好江山因一個昏君而丢失!”

陸霜白知自己沒有好下場,便笑着揶揄道:“說的好聽,你只是看皇上不做你的傀儡,你怕了。皇帝找柳天恒麻煩的時候,你就開始害怕了吧!”

“呵呵,瑞臻是我一手養大的,他所想我會不知道?!他既然敢把柳笛帶回來,就是打定主意留下她了。我原本以為她會是個合格的好皇帝,結果,啧!”

“你照自己的标準要求皇上,還說不是控制他?”

“唉,陸霜白,我當初挑選你做錦衣衛可沒想到你會全心依附瑞臻,你別忘了,絞殺先帝,你的父親也有份。”

陸霜白沉默,須臾,冷笑道:“兩強相争,我只能選擇依附其中一個人。”

“你做了錯誤的選擇。”

“總好過選擇妖怪。”笑眯眯。

上祖挑眉,“呵呵,你太年輕,兩個小太監随便說幾乎話就把你引來了。皇帝有你這等爛幫手,也成不了氣候。”

“是你故意安排的?”

打了個哈欠,慵懶的看着他,溫和的說:“當然,這宮裏不會出叛徒。”

“你引我來,究竟有什麽目的?”

“讓你當我的眼睛,想了很多人選,還是你最合适。”從袖中摸出一柄玉笛,放在唇邊,緩緩吹奏起來。

“不……”陸霜白無法抵禦那撩人的笛音,頭腦昏沉,自己的意識被封印起來,一股外來的聲音控制了身體。

“微臣陸霜白聽候差遣。”木讷的說道。

“呃……怎麽像是沒睡醒?”上祖坐起來,不甚滿意操縱的效果,“算了,湊合吧。去做事吧。”

随着陸霜白的離去,上祖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自喃道:“原來宮裏變了這麽多……那個地方原來有個亭榭的,什麽時候拆掉了?”

“呵呵,或許根本是你記錯了。”紫蓮道:“你許久沒出過門了吧,你的眼睛如果被陽光直射,會瞎掉嗎?”

上祖掀開蓋在腿上的錦被,摸着石頭一樣僵硬的腿,“希望在我完全變成僵石前,來得及換繼承人……”

這就是不老不死的代價,靠蛇血維系生命,最後肉體和靈魂都會僵化,直到成為頑石。

沒有時間流動的生命。

是一潭死水。

“把皇位給齊瑞涵?”

“只要瑞臻死了,皇位自然由瑞涵繼承。”随着時間的延續,他的随從相繼去世,後代和他的聯系亦不緊密,他的權力一天天流失,靠他的力量更疊皇位已是不可能。

“現在?”

“不,不是現在!”內心仍舊覺得虧欠了瑞臻,“等後宮有人懷孕的罷。女子孕育胎兒至六個月的時候,就動手!”

皇帝一直沒有子嗣,等他有了血脈,再将他除掉。

“哦,可以。”反正他紫蓮随時可以取一個人類性命,尤其是這個沒有神庇佑的王朝的皇帝。

上祖這時用陸霜白的眼睛又看到了什麽,臉上露出微笑,“原來這裏改成桃花園了麽……美,真美,比太液池更美。”

“你拿什麽做交易?”

“寧陽郡主。”只要是他血脈延續的子孫,他都有處置的權利,“她很不一樣,至陰之日出生。”

是十夜提及過的那個女人,說她的血液很特別。

“成交。”

瑞涵回府找到柳笛的時候,她正托着下巴唉聲嘆氣。

尚晨估計是生氣了,不過憑以往的經驗,他的怒氣持續不了多久,又得找上門來!還有十夜,他雖然說的輕松,修複肉身……慢着,一旦他成功了,豈不是說他和尚晨都會恢複完全的法力?現在已經夠難纏了,到時候兩人都恢複了,可怎麽辦是好。

慢!如果神知道十夜霸占了他的粉絲團,并且讓粉絲團給自己懲罰的尚晨修複肉身……

決不能輕饒十夜和尚晨!人類戰争動辄死亡數十,上百萬人,那神族間的戰争呢?

會毀滅世界!

“小笛子!”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吓的柳笛一驚,“啊!”

瑞涵趕緊放開她,道歉,“我再也不吓你了。”

柳笛拍着胸口,‘嫌惡’的瞪他。瑞涵細細打量她,“你沒事?”

“除了快被你吓死外。”

“我聽說你被怪畫卷走了!而且我去了你出事的宅子,根本沒一個人!”

“你派人跟蹤我!”

“這不是重點,你去見誰了?”瑞涵受夠了發生在她身上的詭異事件,以前她經常失蹤,便是和尚晨‘幽會’難道又開始了嗎,又要重蹈覆轍?

讨厭他盤問的口氣,“你管?”

“是尚晨?”眼裏燃着怒火。

“對!”又開始懷疑她的忠貞了麽?!“他要帶我走的話,你攔的住嗎?!”

瑞涵一把拽過她,抱在懷中,換上笑容,打趣道:“那我就抱着你,看他怎麽搶。”

在他懷裏掙紮了一會,無果,便由着他抱了,悶哼哼的說:“他強大着呢,你能有什麽辦法。”

辦法?他腦海裏早就醞釀了一個。

只要是有生命的東西,就有弱點。

尚晨也不例外。

在豐禦煊那一世的講述中,他已經發現了答案。

敢和他争女人,就是神也不退讓!

“在想什麽?”柳笛察覺他的異樣,擡頭看他,“對了,你派人跟蹤我?那你可派人跟蹤思瑤?”

“沒有。”實話實說,“我打算讓她自生自滅。”

“她好像被一個富家公子帶走了。”

瑞涵眉頭是緊鎖,厭惡的說:“真不如殺了她。既然是富家公子,自然認識許多京城貴胄,其中定有見過你的人……”

柳笛亦苦臉,“完了,你要綠帽子了。”

戳到他的痛處,唰的一下扯開她的衣衫,柳笛驚呼,捂住胸口,氣急敗壞的喊:“你幹什麽?!”

理直氣壯,“檢查!”

神秘的禮物

“嗯?”袁太太一驚,“為什麽?”

果然,提議太突兀了,“沒事,随口說說。”

話音剛落,就聽樓上傳來一聲,“哈哈——爺爺可以抱抱乖孫女。”

柳笛循聲望去,見一個矍铄的白發老人從樓上叼着煙鬥緩步走下。袁靖陽推了柳笛一把,“去吧,爺爺叫你呢。”

柳笛對宗教愛好者退避三舍,縱然經歷了這麽長時間,但她對爺爺的是佛學洗禮,仍心有餘悸,“不了,不了。”

“瀾瀾!”袁太太瞪她,“虧你爺爺這次回來,還給你帶了禮物。”

“難不成是唐僧舍利?”袁靖陽壞笑,“你有福氣了。”

“唉,靖陽啊,像你這樣自诩讀過兩天書的家夥,其實才是最……”

“停,我知道您是正确的。我上樓了,一會爸回來開飯再叫我。”說完,轉身上了樓。

“給你爸打電話,催他快點。”袁太太道。

“是。”柳笛坐到沙發上,開始在手機電話薄翻老爸的信息。不過很快,令她頭痛的事情來了,電話薄沒有一個名稱和父親有關。其他的名稱也很詭異,什麽‘土行孫’‘長腿蘇’帶姓氏的還好,更多的則是‘半球失衡’這種不知所謂的稱呼。

“快點,幹什麽呢,又偷偷拿手機上網了?”

“這個……那個,還是您打吧,我手機好像壞了。”

剛說完,手中正握着電話震動,來電顯示:疼我的atm機。

“喂?”

“瀾瀾,你媽剛才說你哭了,現在怎麽樣了,你哥找到你了嗎?”

“……”柳笛明白那稱呼是什麽意思了。“爸,我沒事,已經到家了,你也快回吧。”

那邊傳來如釋重負的聲音,讓柳笛心生溫暖。前好玩好不如自己的家好。回家之前遭受的痛苦,在家人幾句不經意的話語間,已愈合了大半。她臉上不覺漾出了溫暖的笑意。

吃過晚飯,柳笛躺在床上翻看手機裏的照片,其中是一個站在講臺上的年輕女子,未側面站着,正在講課,非常明顯的是,兩個胸大小不等。

她忽然明白電話薄裏‘半球失衡’是誰了——是她的班主任。

“瀾瀾,我走了。”這時袁靖陽走進來,已穿好了外套,半推開門,瞄了眼她的屋子:“我說你,你這豬圈能不能收拾一下,都沒地下腳了。”

“你要去哪?”

“回我自己的公寓啊。”袁靖陽笑,“怎麽,想我搬回來?”

“沒有……”柳笛坐起來,不舍的擺手,“路上小心。”

袁靖陽揚了下眉,關門離開。不過很快重新開門回來,道:“今天那小子不行。”

柳笛苦笑:“知道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見過齊瑞涵,柳笛自認為再被男人蒙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齊瑞涵——想起這三個字,心裏不禁如被人揪住般,狠狠的一痛,抓起床頭的人偶狠狠到地上,并踩了一腳,“去死,去死!”

“呵呵,讓誰去死啊?”這時門口又站了個人。

“爺爺。”柳笛郁悶的說:“反正您不懂。”

“咱們瀾瀾不開心了。”袁老人笑道:“來,爺爺送你個禮物,你見了準喜歡。”

“禮物?”喜笑顏開。“在哪裏?”

柳笛随爺爺到了一樓的書房,父親見她來了,起身向外走,并叮囑道:“好好陪爺爺聊天。“有對老人道:“爸,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去忙吧,但是記住給你的那個護身符,千萬不要摘。”

柳笛明顯看到自己老爸表情一凜。“是。”

待袁父走了。老人讓柳笛将燈關上,擰開桌上的臺燈,從桌下神秘的取出一個方匣,“這是我在五臺山時,遇到一個百年老猿,它送給我的。”

打開方匣,裏面是一個琥珀色的雞蛋大小的寶石,發出柔和瑩潤的光芒。在寶石最中央還有一層顏色更深的淡金色。

若是以前,柳笛定會嘴角一抽,抹着冷汗說:“白年老猿啊,哈哈哈,真神奇。“內心則不屑一顧。但經歷過種種事情的柳笛,現在對世界有了重新的認知。

“哇——”她低呼,“好厲害。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捧起那顆寶石,對着光影細看。

“那白猿說它是撿的,看我有緣便送我了!怎麽樣,喜歡的話,爺爺送給你。”其實是花高價買的,後來越想越覺得此物不是佛家的金舍利,覺悟上當的袁爺爺,将它當做普通的裝飾寶石送給孫女。并随口編了個傳奇的來歷,沒想到孫女竟然信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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